先說左宗棠,他是晚清中興名臣,但人品一般。他和曾國藩是湖南老鄉,心高氣傲,會試三考三敗,一怒之下回鄉教書,人到中年之後,左宗棠突然又有了政治覺悟,覺得人生不能因碌碌無為而悔恨,於是撕破麵子去巴結曾國藩。老曾很仗義,看在老鄉的麵子上,劃了一部分湘軍歸左宗棠全權指揮,老左這才開始慢慢自立門戶,從一個教書育人的私塾教書匠華麗轉身,成為殺長毛賊不眨眼的悍將,並打了幾次大勝仗,慈禧太後終於慢慢知道湘軍中除了曾國藩,還有左宗棠這號人物了,感歎湖南真是出人才呀,一個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複合型人才呀!


    1863年,太平天國完蛋了,天京被曾國藩攻克,老曾向朝廷報告說洪秀全的幼子洪天貴已死。左宗棠卻去告禦狀,指責曾國藩說謊:洪幼主逃跑了!老曾這人一生最重“誠信”,驚聞左宗棠在背後捅他一刀,盛怒之下,跟左宗棠翻臉。


    沒了曾國藩罩著,左宗棠的仕途開始原地踏步,便動不動大罵曾國藩是偽君子,以此為樂。李鴻章一生都以老曾的學生自居,自然對左宗棠很不爽,左宗棠沒科舉功名,李鴻章在朝中一提起左宗棠便說:這家夥考了三次都沒考上進士,不會是腦瓜子不好使吧,或者跟魏延一樣有反骨,孔老夫子的聖賢書沒讀好呀。


    左宗棠呢,連曾國藩都瞧不起,更別說他的學生李鴻章了。見李鴻章提出海防論,趕緊跳出來,吵著提出“塞防論”,他在《奏章》中道:“重新疆者,所以保蒙古,保蒙古者,所以衛京師”。


    再說翁同?,這個人呢,狀元出身,文采出眾,書法也很叼,但就是心眼小。他反對“海防”,主要因為“海防”是李鴻章提出來的,凡是李鴻章提出來的政策,他一般都反對。原因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和李鴻章有私仇。


    在剿滅太平天國時期,翁同?的哥哥翁同書棄城逃跑,曾國藩讓李鴻章代為上書報告朝廷,本來這也是例行公事,結果李鴻章妙筆生花,翁同書被判“斬監候”,相當於現在的死緩。翁同?的父親一聽兒子受此重刑,受不了這個打擊,一口氣沒緩過來,兩腳一蹬歸西了。鹹豐皇帝這才找個理由將翁同書改判充軍新疆。父死兄徙,翁同?從此跟李鴻章結仇,一輩子水火難容。


    慈禧太後在簾後一聽,這幾個都是我大清的忠臣呀,海防也好,塞防也好,都是想保我大清江山,為什麽吵得這麽厲害呀?慈禧太後讀書不多,沒學過數學的集合,但也明白這不是非此即彼的關係呀,幾個老頭吵來吵去耳朵聽著都起繭,反正大清國現在不重修圓明園了,自己的四十大壽也不用大辦,赫德掌管的海關每年還收入不少稅銀,朝廷不差錢,於是和慈安太後一合計,決定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命左宗棠為欽差大臣,去收複新疆;李鴻章籌建北洋水軍,為了表示對李鴻章的意見更重視,還任命沈保楨為南洋通商事務大臣,去搞南洋水師。


    而日本人,上次侵略台灣嚐到甜頭後,覺得大清國人傻錢多,又把目光投向了大清國的另一個附屬國朝鮮。侵略似乎是日本軍人的天性,很早就到了令人發指地步,在1868年,“征韓論”就在日本興起,打和不打朝鮮,成了一個問題,大臣們分成兩派,先是在天皇麵前吵,後來覺得不過癮,發展到大街上像黑社會一樣火拚。


    等到1875年5月,天皇也煩了,覺得再等下去花兒也謝了,反正剛從英國買了三艘炮艦,成立了海軍,就同意這幫好戰分子去朝鮮鬧事。


    打頭陣的,就是海軍少佐井上良馨,他很激動,指揮著“雲揚”號炮艦,耀武揚威地去了朝鮮釜山海域。


    “雲揚”號炮艦就是一木殼造蒸汽機船,長37米,排水量隻有249噸,速度才10節,載員65人,裝備口徑16cm和14cm的火炮各一門。通過數據對比,你會發現,它的性能還比不上大清福州船政局的“湄雲”號炮艦。井上良馨比較幸運,那時朝鮮還沒有偉大的豬體思想,也沒有金整日那樣擁有超能力的領袖,不然,他扔塊石頭,就能把“雲揚”號砸出個大窟窿來。


    1875年的朝鮮,學著老大哥大清國閉關鎖國了上百年,又沒有洋務運動,實力簡直弱爆了,麵對雲揚號這樣一艘破炮艦也束手無策,趕緊向宗主國大清求援,李鴻章負責海防,恭親王於是讓他全權負責此事。


    李鴻章覺得宋驍飛對日本比較熟悉,那天很閑,也很久沒跟宋驍飛聊天了,喝了口六安瓜片茶,問他:“日本炮艦已開到朝鮮海域,賢侄,你怎麽看?”


    宋驍飛說:“日本這種強盜國家,將來必為我大清之禍,現在趁他沒長大,趕緊掐死他。”


    李鴻章說:“老夫在朝堂上也說,日本在朝鮮胡作非為,將為中土之患!可惜翁同?那樣的短視之輩,說老夫就是想趁機購買西洋軍艦撈回扣!現在左宗棠抬著棺材西征去了,看樣子能收複新疆,老夫也想海防出點功績,可惜現在老夫手頭無可用之人呀。”


    宋驍飛說:“我鬥膽向中堂大人舉薦一人,他必能蕩平朝鮮的日寇,威懾日本。”


    李鴻章問:“誰?”


    宋驍飛說:“劉銘傳!我聽聞文正公也曾誇他是帥才。還有那五千待罪淮軍,劉銘傳帶他們去捍衛朝鮮,守住琉球,將功贖罪,一箭雙雕。”


    劉銘傳和五千待罪淮軍是李鴻章最近的心頭大病,他也一直想找機會向慈禧太後推薦他們,但聽了宋驍飛的建議,還是搖搖頭說:“劉六麻子性格過於急躁,現在還不宜複出。而且他還因為上次秋狩的事跟老夫慪氣,老夫寫信給他,他竟然不理解老夫的苦衷,指責老夫一再言而無信,說他永不複出了。二來,他現在還遭清流的非議,尤其是帝師翁同?肯定會大力阻攔,他現在奉旨在毓慶宮行走,授讀光緒帝,地位也如日中天。老夫現在辦什麽事他都反對。”


    入李鴻章的幕僚後,宋驍飛已對朝中各位大臣的興趣、愛好、性格、往事等都搜集了資料,研究了一遍,他聽說過翁同?和李鴻章有私仇的事,便拍著胸脯說:“中堂大人盡管放心,我有八成的把握,去說服翁同?,讓他來舉薦劉銘傳。另外,我去說服劉銘傳複出。”


    李鴻章將信將疑,但如果宋驍飛能促成此事,對他來說,是極好的事,便說:“你可以去試試,不過打仗最需要的是軍餉,我最近已經向朝廷要了不少銀兩購置鐵皮軍艦,這也是一大難題。”


    宋驍飛說:“中堂大人,我鬥膽問一句,去年因日本從台灣撤兵,清廷答應賠給日本的五十萬兩白銀,可曾撥付?”


    李鴻章知道宋驍飛想打那五十萬兩賠款的注意,說:“已經先付了十萬撫恤銀兩,剩下的四十萬兩白銀,西鄉從道剛從台灣撤軍,戶部還在準備,沒來得及撥付。不過,要是不給日本銀兩,就違反了萬國公法,日本會跟我大清國翻臉。”


    宋驍飛說:“遲翻臉不如早翻臉。不過劉銘傳率領五千待罪淮兵入朝抗日,慈禧太後那邊,還需要中堂大人去做工作。”


    李鴻章說:“聖母皇太後那邊,老夫自然去爭取,應該沒有問題。”


    宋驍飛說:“最後,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到時候劉銘傳大人出征,我想和他一起去。第一次見麵時,我就跟中堂大人提起過,我從小就立誌征戰沙場,為國建功立業。”


    宋驍飛心裏的想法是這樣的:自己是李鴻章的幕僚,相當於是大領導的秘書,靠著老李這棵大樹,雖現在好乘涼,但現在自己沒有科舉功名,得做好兩手準備,積累自己的人脈,特別是在軍事方麵,才能實現自己再做民國大總統,改變世界的偉大夢想,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所以他才主動要求跟著劉銘傳出征。


    李鴻章也正愁沒人約束劉六麻子,便說:“你去實戰曆練一下甚好。到時候,老夫會給你一個錦囊,遇到難題時,你就打開看。”


    宋驍飛點點頭,道:“謝中堂大人,我這就動身去合肥找劉銘傳,煩請中堂大人寫一封介紹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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