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保恒好像看出了宋驍飛心有不甘,道:“這次麵見李中堂的機會,是我極力爭取的,有些機會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要學會放棄,放棄也是一種智慧,否則容易弄巧成拙,失去以後的機會。”


    宋驍飛見叔父這麽一說,便點頭道:“叔父盡管放心,你走後我定當日醒吾身,更加用功讀書。”


    袁保恒走後,宋驍飛無人管束,前途未卜,感覺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人生目標,用功讀了幾天書,心情莫名煩躁起來。


    那天秋高氣爽,北雁南歸,宋驍飛決定去京城裏散散心。宋驍飛穿越前一直對古代的妓館感興趣。妓館行業在中國最早起源於春秋,有兩千餘年的曆史,是合法生意,行業競爭激烈,裏麵的女兒大多琴棋書畫樣樣精習,比小日本的藝伎還高雅,可惜這傳統到現代就丟了,變成了徹底三俗的行業,不然傳承下來,絕對會是國粹,可以申請世界文化遺產。中國古時文人名士都有狎妓的癖好,宋驍飛也想去附庸風雅,寫個類似於“十年一覺揚州夢”的千古名句,便帶了一些銀兩,獨自直奔北京有名的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在晚清是煙花柳巷的代名詞,聞名中外。因為離皇宮內城較近,自明代始,就是京城官員解決生理和心理雙重需要的縱酒求歡之地。老北京有一首歌謠,“八大胡同自古名,陝西百順石頭城。韓家潭畔弦歌雜,王廣斜街燈火明。萬佛寺前車輻輳,二條營外路縱橫。貂裘豪客知多少,簇簇胭脂坡上行”,唱的就是八大胡同的風花雪月。


    不過晚清的妓館跟現在的賓館一樣分若幹等級,一等“清吟小班”,二等“茶室”,三等“下處”,最下等的俗稱“窯子”。八大胡同是“清吟小班”的集中地,秦樓楚館大大小小一百多家。門外大街還是京城繁華的商業街,戲園子、茶館、酒樓林立,江湖雜耍賣藝的不計其數。


    宋驍飛剛走到韓家潭胡同,突然看見前麵的一塊空地上,圍了不少人。他擠進去一看,是個四川的老師傅在演示易容術,他給一個八九歲的醜丫頭化妝,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丫頭便跟過去判若兩人,就像“鳳姐”變成了“芙蓉”,人群中一片叫好聲。


    宋驍飛很好奇,上前問道:“老師傅,世上還真有易容術這東西?你們莫不是串通好了騙錢的吧?”


    老者瞥了他一眼,很生氣地說:“這位客官,看你年少無知,我才不跟你計較!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易容術和變臉,乃都是我們蜀地的絕學。我行走江湖五十年,不敢吹牛,改頭換麵雖做不到,不過給你易容,讓你父母都認不出你來是沒問題的。不信的話,你試試?”


    宋驍飛心想,逛妓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還是小心為妙,便一屁股坐在了老師傅的方凳上,說:“試試就試試,如果你能讓我換一張臉,變得帥些,就賞你十兩銀子,要不然,我砸了你的攤子。”


    “一言為定。隻要你完全配合,保管你爹娘都認不出你來。”頭發花白的老者從箱底拿出幾塊仿真的皮,看起來像透明的豬皮。他讓宋驍飛閉上眼睛,開始給他的臉“做手術”。


    折騰了半個時辰,老者拿出一麵銅鏡,讓宋驍飛睜開眼睛。宋驍飛一看,下巴變厚,眉毛也彎了,果然比原來的樣子帥多了,他心想,難怪高麗棒子們從小攢錢到十八歲時去整容呢,果然效果不一樣呀,他比較滿意,掏出十兩銀子謝過老者。


    易了容,宋驍飛心裏偷著樂,我終於可以為所欲為了,今晚一定要找兩個姑娘,玩雙飛。主意拿定,宋驍飛一陣小跑,到了譚家胡同附近一家叫“慶元春”的清吟小班。


    那是一間兩層的磚木樓,高六七丈,屋簷勾心鬥角。幾位腰肢纖細、濃妝豔抹的女子,站在門外,扭著屁股,揚著手帕,喃聲細語朝石板路上的行人喊:“客官,裏麵請!”宋驍飛見她們頗有姿色,便進大堂。


    正準備上樓,隻見老媽子和七八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追著兩位少年從樓梯口跑下來。一臉雀斑的老媽子拿著手帕,指著兩位青年的鼻子破口大罵:“呸,狗東西,沒錢還敢到老娘這來吃霸王餐!”


    兩位青年正是同治皇帝和從小服侍他的太監桂寶。桂寶聽老媽子這一番辱罵,又氣又惱:“我們並不是想賴賬,以前我們哪次沒給錢?今天在路上遇到一幫小乞丐,我們好心救濟,沒想到他們竟然偷了錢袋。”


    “以前是以前,今天是今天。說了半天,你還是沒錢給,老娘沒心情聽你編故事。你今天不給錢,就別想踏出慶元春半步!阿四,給我打。”老媽子氣急敗壞,朝領頭的護院發號施令。


    阿四身高兩米,是個膘肥體壯的蒙古族大漢,他左右搖晃了一下肉乎乎的腦袋,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手提刀子,惡狠狠地朝同治皇帝和桂寶撲去。桂寶上前阻攔,被阿四一腳踢翻,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個不停。同治皇帝上去扶桂寶,道:“改天補給你們銀子就是了,幹嘛打人?”阿四哪裏理他,冷笑幾聲,提刀上前揍他。


    滿清的皇帝大都狩獵習武,就在阿四近身之際,同治皇帝閃到阿四身後,一掃腿將他絆倒。阿四猝不及防,摔了個惡狗吃屎。


    “你們愣著幹什麽,上呀,老娘平時養你們這群飯桶幹什麽。”老媽子見阿四吃虧,朝剩下的人唾沫橫飛。


    轉眼之間,剩下的護院將同治皇帝團團圍住,他們穿著黑馬褂,一看就是練武之人,一起攻擊同治皇帝,同治皇帝有點吃力,節節敗退。


    宋驍飛無意中一瞥,看到同治皇帝腰間的金牌,上麵有騰龍的圖案,他大吃一驚,聯想到桂寶說話的娘娘腔,心想:“難道眼前這人就是同治皇帝?皇帝放著三宮六院的女人不泡,卻出來嫖妓,可真是天下奇聞。不過曆史書上確實說同治皇帝常微服溜出宮到妓館作樂,不會真的碰到他吧?”


    想到這,宋驍飛便跑過去幫同治皇帝,大叫一聲,“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麽好漢?”


    阿四明顯從來就沒把自己好漢,見出來一個擋道的,提刀就朝宋驍飛撲來,近到身前,卻不動了,老媽子罵道,怎麽不揍他?傻愣著幹嘛?阿四回頭一傻笑,露出兩顆大虎牙,“他…有槍。”


    宋驍飛拿著那把m1847式手槍,頂住了阿四的蛋蛋。那把槍袁保中死前就給了宋驍飛。


    雙方正在僵持,這時,一位絕色少女拿著幾張銀票下樓,邊走邊喊:“別打了,大家都別打了。媽媽,你讓他們住手吧,我這裏有幾張皇三爺前幾日給的銀票,你看夠嗎??”


    打鬥的人都停下手來,宋驍飛抬頭一看,那少女一副鵝蛋型小臉,兩條描繪過的眉毛如柳葉,身穿五彩暗花裙,顯得身段兒苗條,亭亭玉立,頭上是一個蝴蝶簪,手裏拿著一把絹扇,十分溫婉秀氣。這女孩和他前世的初戀女友歐陽小雪八九分像,宋驍飛盯著她的臉入神,難道這世界真有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嗎?他想起和歐陽小雪在慕田峪長城上接吻的畫麵,不禁浮想聯翩。


    “嘿,女兒家就是吃裏扒外。”老媽子見錢眼開,又看護院打不過同治皇帝和宋驍飛,便一把奪過銀票,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一揮手讓護院的漢子都退下,對同治皇帝說,“快滾,今天算便宜你們了!”


    “今夜我還就不走了!!你看這戒指,夠今晚的錢嗎?”從小到大,還沒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同治皇帝被氣昏了頭,摘下自己手上的藍寶石鑽戒遞給老媽子,這鑽戒是慈禧太後送給同治皇帝的成年禮物。老媽子接過鑽戒一看,這寶石的貨色,乃是極品,喜笑顏開,“我的爺,您這戒指,就是替鳳仙姑娘贖身也夠了!早拿出這個,我們可不就不必這般大費周章。”


    同治皇帝順路下坡,對老媽子說:“那朕就替鳳仙姑娘贖身吧。”


    宋驍飛在北京上學,曾在國家博物館的寶石展覽時見過那枚藍寶石鑽戒,更加確定了同治皇帝的身份,正想怎麽跟他搭訕,同治皇帝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兄弟,我看你人很仗義,又機靈,能否借步上樓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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