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也是讓一旁的楊靈和溫青始料未及。


    楊靈正盯著赫爾墨,自然不好隨意出手,但武當一方有難或是不敵的話,他也不會袖手旁觀,本來見李玄宗二人能敵過吳六奎,便收回了心思,卻沒想對方施以暗器,使得王洛風和宋雲山立時受創。


    而赫爾墨也在一旁打量著楊靈,總覺得此子不簡單,心想那張縝山反正不在武當,便不急著出手,後瞧吳六奎打傷二人,心中自是喜聞樂見。


    吳六奎見自己的暗器毒針盡出,卻隻擊傷了二人,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但僅憑李玄宗一人,又豈會是他的對手。


    “武當派的臭道士,就知道以多欺少,所謂名門正派也不過如此,若論單打獨鬥,你又豈會是我的對手!”


    說著,便手持判官筆攻了上來。


    李玄宗雖擔心師弟們的傷勢,但此刻也來不及查看,見吳六奎出招比起之前更添幾分淩厲狠辣,不由壓力陡增。


    盡管武當劍法精妙無比,但此刻心下大亂,本來還能抵擋個數十百招的,現下不過七八招,就已經大汗淋漓,有些招架不住。


    “溫青,去助李道長擊退魔教惡徒!”


    “是,師叔!”


    溫青應了聲,手中長劍出鞘,伴隨著清鳴之聲錚錚作響,殺向吳六奎。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魔教中人交手,除心中時刻保持警惕外,隱隱還有幾分快意。


    吳六奎手中判官筆繞指旋轉間,筆端徑直擊在了李玄宗的左肩頭上,後者左臂頓感酸痛難耐,急忙向後退去。


    就在吳六奎要乘勝追擊之時,一道淩厲劍光從眼前劃過,他心下一凜,立時止住腳步,揮手用判官筆將對方的劍刃擊開。


    隻見一青年男子持劍站在麵前,周身若有若無的氣勢在流轉,頗為醒目,一看就不是凡人。


    吳六奎記得,這不正是之前巧舌如簧,自稱無量劍派大弟子的人嗎!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還是位劍道高手!”


    他眼中頗有些忌憚的說道。


    溫青臉色莫名,發出一聲嗤笑:“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你又如何能想象的到,那位站在我身邊的是個武功卓越的絕世高手呢!


    吳六奎以為對方在嘲笑自己沒見識,臉上頓時浮現一絲怒容。


    想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麽本堂主也是饒你不得。


    他與周倉在江湖上聞名已有二三十載,此刻卻被這臭小子再三嘲諷,若換了誰也難以忍受。


    心中這般想著,吳六奎再次出手,招式也是越發毒辣,專攻對方的要害之處。


    溫青可沒有周倉那般厲害的橫練功夫,這要叫吳六奎擊中一下,不死也非得重傷不可,當即舉劍擊擋。


    雖是少有的與人拚殺,但憑借著劍道入微之境帶來的增益,對方的招式在他眼中變得並非難以化解,加之使得是判官筆這種比劍還要稍短的兵刃,光在招式的比拚上,吳六奎就難免要落下風。


    當然,內力依舊是他的短處,隻要周旋纏鬥,不與其對拚即可,等楊靈或是楚硯青騰出手來,此戰也當終了。


    一旁被擊傷的李玄宗趕忙給宋雲山和王洛風服下一枚解毒丹藥後,強壓下一口真氣,再


    次攪入戰局,與溫青一同對付吳六奎。


    二人聯手,吳六奎也是大感壓力倍增,尤其是這溫青,劍法端是詭異,無論自己從何處攻來,他都能料之先機,提前攔下自己的攻勢,當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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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對方的劍法他還無法窺破,但凡遇到無法抵抗的,便隻能抽身退避,大好的局勢功虧一簣。


    而李玄宗也不是一般人,畢竟能當上武當派六代弟子大師兄的人物,劍法武功皆是一等一的,這功力也隻是比吳六奎差上一籌罷了,有他在旁援助,溫青頓時信心大增。


    二人不止能拖住對方,聯手之下,就算是擊敗吳六奎也不一定。


    “好劍法!”


    看著溫青那飄逸難測的劍法招式,和料敵先機的出招,赫爾墨不禁讚道。


    不過劍法雖好,內功底子還是差太遠了。


    雖說幾人隻是暫時達成合作,可功為成,盟友先敗的事卻是不能,他緩步走上前去,似要出手先助吳六奎。


    楊靈見狀,也是跟著上前一步,攔在了他的麵前。


    “大師最好還是站在原地!”


    “為何?”


    赫爾墨饒有趣味的看了他一眼。


    “大師出手,我便不能在這看著了!”


    楊靈淡淡的說道。


    “嗬嗬,有趣,小友看來也不是常人啊!”


    赫爾墨迎上對方的目光,不由心下一顫,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


    “出家人以和為貴,大師站著就好!”


    赫爾墨一身藏紅僧袍,頭上還戴著個如雞冠的大紅帽子,雖說麵相如獅似虎的極為凶惡,但手中捏著一串佛珠,與當初毗盧遮耶的打扮有幾分相似,因此楊靈將他認成了外族的僧人。


    而密教金剛宗確實也是佛門的一條分支。


    赫爾墨微微一笑:“那老衲若是出手呢?”


    “我便出手!”


    楊靈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言簡意賅。


    “如此,老衲就隻能試試小友的功夫了!”


    赫爾墨雙手一揚,身上的僧袍便脫落在地,露出一雙孔武有力的臂膀,上麵青筋暴起,肌肉虯結,隱隱有著金光浮現。


    楊靈眉毛一挑,暗道:“又是一橫練大師?”


    他能清楚感覺到對方肉體的強悍力量,僅是握緊雙拳這個動作,就有莫大的威勢,一股氣浪撲麵而來,恐怖如斯。


    “可有哪位道長借我一劍!”


    楊靈自功力消散那段時間,學會運用劍罡後,就很少帶劍,今時也是在武當派做客,自然不會隨手拿著一柄劍晃悠。


    “楊少俠接劍!”


    隻聽數丈高的紫霄宮外響起一道青澀的聲音,旋即,一把白刃被遠遠拋來,迎著晨曦,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不過丟劍之人的氣力似乎有些不足,當長劍下墜滑落時,離楊靈還有十丈之距。


    那名武當弟子見狀,不由臉上一紅,暗道自己無用。


    就連赫爾墨瞧也不禁譏笑一聲。


    然而楊靈卻是背對而立,眼看長劍即將落地,他忽然舉起右手,朗喝一聲:“劍來!”


    隻見那柄長劍立時在空中發出錚錚顫音,隨後鬼使神差,宛似遊龍般的飛到了楊靈的手中,霎時間,滿座皆寂!


    紫霄宮外的武當弟子紛紛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在不遠處,一名素衣女子也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杏眼圓瞪,美眸微閃,精致的臉龐上寫滿了驚神和錯愕。


    赫爾墨更是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如遭雷擊。


    怎…怎麽可能,難道是丐幫的控鶴擒龍功?


    不,之前一絲真氣波動都沒有,那劍就如自行飛入對方手中的一般,這究竟是什麽高明的功夫!


    赫爾墨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神功秘籍不少,但似今日這般詭異的還是頭一遭。


    像是這種隔空取物的功夫,怎能不用內力真氣催動,簡直是違背了武學常理!


    然而楊靈卻是一臉淡漠,心中恍然。


    他的劍道邁入形意大成之境後,若想,自然能影響周遭的長劍為己所用。


    劍之意,無本無形,不修劍道之人是很難察覺而出的,除非楊靈刻意賣弄,否則在場的眾人中,就是楚硯青也未必能察覺,或許溫青能感知到一些。


    當日在桃花酒莊時他便施展過,以無上劍意鋪展開來,直接牽動著六扇門眾人難以握住手中兵刃。


    看了眼手中的輕靈長劍,雖算不上極為鋒利,但也足夠用了!


    見對方長劍在手,氣質瞬間大變,整個人猶如一把神兵利器般威勢駭人,赫爾墨突然有點想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然後重新穿上,說一句:誤會!


    隻不過這種想法在心裏想想也就罷了,他是萬萬丟不起這人。


    “你,你這少年詭異的很,老衲許你先出手!”


    赫爾墨眼皮顫了顫,喉結一陣鼓動後說道。


    楊靈見他如此,不由好笑:“也好!”


    說罷,他長劍橫掠,一道凝練的罡氣便徑直向著赫爾墨斬了過去。


    赫爾墨心頭一跳,出手就是此等威力的劍氣?


    他雖拜在金剛宗門下,平常修煉的也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兵刃和招式,但一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例如劍有劍氣,刀有刀罡之類的,不過也僅限於此,像是劍氣之後的境界便全然不知。


    而且金剛宗的人深居蒙古,大多時間都是在宗門內苦修密教武功,極少會有人來中原,在他們的認知內,自家宗門的武功已是舉世無雙,隻要練好就足夠天下無敵,還需去鑽研中原或其它教派的武功不成。


    因此在他們的武學認知中,都普遍存在缺陷。


    也就隻有少部分與中原強者交過手的人才知道劍修的恐怖。


    “這劍氣雖強,卻也不見得能奈何我!”


    赫爾墨低吼一聲,雙臂與身前交叉,既不出手,也不閃避,似乎想直接硬抗楊靈這一招淩厲無比的劍道罡氣。


    他自有神功傍身,真要拚殺起來,並非毫無勝算。


    不然他也不敢上這武當了!


    鐺!


    砰!!!


    劍罡斬在赫爾墨的手臂上,立時發出一聲精鐵碰撞的聲音,擴散的罡氣直接將他周圍的青磚震裂,蔓延數丈之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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