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一域,地貌多變,群山連綿,多飛鳥蟲獸,且危機四伏。


    若沒有紫凝煙帶路,楊靈還不知自己何時能走出那廣袤的山脈之中。


    眼看著天色漸暗,二人尋了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生火歇息,打算休息一晚後,再繼續行路。


    早上烤得野兔,白日裏已被二人分食完畢,現在則是摘了一些簡單的野果充饑。


    “相公,順著這條小道一直往下走,不出一個時辰,我們便能離開苗疆地界啦!”


    紫凝煙熱心的為楊靈指路。


    楊靈默默記下,頷首道:“煙兒,多謝你為我帶路了!”


    紫凝煙順勢攀上他的手臂,枕在其肩上,嬌聲道:“相公不必謝煙兒!”


    楊靈不禁一顫,哪怕經過了一天,他還是有些難以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溫柔鄉,總覺得對方一碰自己,便覺得心裏麻癢難耐,莫名的便想與她親近,可自己的意識卻又在極力克製。


    “時…時間不早了,煙兒還是快些休息,我…我,我要練功了!”


    楊靈不敢去看對方,緊閉雙眼,開始運轉清炎功,然而此功一運轉,他更覺得體內燥熱難耐,尤其是紫凝煙的半個身子還靠在自己身上,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邪火,他豁然睜開雙眼,當即不敢再修煉這門功法了。


    紫凝煙倒是不甚在意,枕在他的肩上正要入睡,卻被他的異狀驚醒,不由好奇道:“相公,怎麽了嗎?”


    “沒…沒什麽,隻是你這樣,我無法練功了!”楊靈將產生邪火的問題歸咎到對方身上。


    “那便不練功了,如今正值秋季,入夜微涼,煙兒想抱著相公睡。”紫凝煙嬌媚軟糯的聲音在楊靈耳邊響起,吐氣如蘭,淡淡的熱氣撲打在他的臉龐,有點癢,也有些舒服。


    楊靈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幽幽的女兒香氣,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他連番吸氣吐氣了好一會,才將心中的雜念壓下,鄭重的站起身來。


    隻見他利落的解下自己衣服,就是裏衣都退了去,隻穿著一條裏褲。


    紫凝煙見他如此,心中沒來由的一慌,美眸閃爍不定,五指緊揪著裙擺的一角。


    然而楊靈將衣物退去後,卻是沒向紫凝煙走去,而是與篝火的另一邊將其鋪在地上,待做好一切後,這才來到紫凝煙麵前,有些不好意思道:“煙兒,你還是在這睡吧,離火近些,就不會冷了!”


    紫凝煙怔怔的看了他許久,隨後一聲長氣歎出,嘴角微微揚起。這次她沒有拒絕,隻是說了個“好”字,便躺到楊靈為他鋪好的衣衫上,美眸微闔,迎著火光,緩緩睡去。


    楊靈見狀,也是鬆了口氣,隨即盤膝在一旁,開始修煉起來。


    這次運轉清炎功並沒有產生異樣的感覺,反而十分順暢。


    他發現,自己褪去衣物後,清炎功的運轉居然順暢了不少,如此修煉三個時辰,比起平日會多了兩刻鍾的苦修,雖然精進不多,但這效果卻是十分顯著的。


    一想到這,他便更加不留餘力的修煉起來了。


    時至清晨,初陽未升,楊靈便小心翼翼的卷起衣衫,深深地看了對方,牽著駿驪,消聲遠去。


    ……


    時間


    來到半個時辰後。


    紫凝煙頗有幾分心疼的將楊牧給扶了起來,嗔怪道:“相公何以舍棄煙兒獨自離開!”


    楊靈被腹中絞痛折磨的整個人都不好了,聽到她的話,卻是隻能無奈道:“我尚有恩怨未了,待我事成後,定會來此處尋你,絕不會棄你不顧的。”


    他怕毗盧遮耶凶殘,萬一自己無法在對方進入吐蕃前阻擊成功,勢必要潛入吐蕃國尋他報仇。


    可泱泱大國,他唯有一人,尚且凶險異常,何況身邊再帶著一個,到時候自己能否安全離開都是未知數,又如何能保護得了紫凝煙。


    若對方因此出了什麽意外,豈非他之過?


    萬一自己不幸死在了吐蕃,那麽世上輕薄她的人已死,她也能再找個人嫁了……雖然楊靈沒把結果想的這麽複雜,但總之不能帶對方去就是了。


    對於楊靈的話,紫凝煙自是不依、不聽,挽著他的手臂,脆生生地道:“那我不管,相公身上有我苗疆的情蠱,無論去哪我都能找到,且我一搖這幻心鈴,那番痛苦,想必相公也嚐到過了!”


    楊靈嘴角微微抽搐,那陣腹痛當真是生不如死,仿佛有千萬把刀在體內亂絞一般,那已經不是能不能承受的問題了,唯有擇選生死兩條路,要麽求生,要麽赴死。


    “此行危機難料,我不願你與我赴險,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楊靈甚是苦惱道。


    “煙兒不管,相公死了,那我也就不活啦!”


    紫凝煙搖了搖頭,表示不聽他的話,囔聲道。


    楊靈心中不由的流過一道暖流,想不到二人見麵相處不過一天的時間,對方卻願與自己共赴生死,要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


    想了許久,楊靈才妥協道:“好吧,但你萬事得聽我的,切記跟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的。”


    想到近來功力大漲,楊靈對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信心的,隻盼是沒將金老莊主的長生經奪回,也不能讓紫凝煙有事。


    見楊靈答應,紫凝煙頓時開心的在他的臉上小啄一下,頓時嚇得對方連連後退,麵色通紅。


    楊靈隻覺得這舉止太過輕浮,心中或有期待,但又怕他對旁人亦是如此,又莫名的有些煩躁起來,語氣有些嚴肅道:“這…這番行為,還是莫要在人前做了,頗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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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凝煙此刻得他同意,早已興奮不已,無論他說什麽都依得,當即點頭說了個好字。


    “那我們快走吧!”


    楊靈蹬上了駿驪,還未說話,便突然被一對柔軟壓在背上,緊接著腰間讓雙臂環上,嬌軀緊貼背心,聽到紫凝煙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與相公同乘一匹馬!”


    楊靈渾身僵硬,怔怔地說道:“你不與你的白龍一起嗎?”


    “白龍聽話的很,讓它跟在我們身後就行了。”紫凝煙笑道,忍不住用臉在他的背上蹭了蹭。


    楊靈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但又不知該如何拒絕,隻好一夾馬腹,驅馬遠去。


    而白龍,則緊跟在後方,步履輕快,脖頸處的鬃毛奔起來如同草原上的雄獅般,比起平時的溫順來,此刻看起來卻如凶煞猛獸般,極具衝擊力。


    他看得心中歡喜,恨不得自己駕著它馳騁疆外,不禁問道:“煙兒,白龍是何品種啊


    ?”


    紫凝煙嬌嫩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白龍的品種倒是不凡,名為玉蘭白龍駒,又名夜照玉獅子、賽龍雀,乃是馬中極品,西域特產。”


    “相公喜歡嗎?”


    似乎是察覺到楊靈語氣中的異狀,紫凝煙問了一句。


    楊靈不禁脫口而出:“此等良駒,自然喜歡!”


    “那我將白龍送給相公可好!”


    楊靈微微一怔,心中雖然喜歡,但他還是拒絕了煙兒的好意。


    “我有腳下的駿驪便可,白龍還是跟在煙兒身邊會更開心些!”


    紫凝煙聽罷,沉默著沒有說話。


    二人同乘一匹馬,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急速消失在了這片茂密的山川地域之間。


    前方,是一片荒涼的戈壁沙漠……


    雲州邊界,天龍寺廟,點蒼山下。


    兩道身影駕馬出現在山腳之下。


    毗盧遮耶躍下馬,目光深沉悠遠的看了眼點蒼山上,那麵北而建的恢弘廟院。


    “師父,我們此刻便上山拜見?”


    毗盧遮耶收回目光,淡淡道:“布讚!”


    “弟子在。”布讚躬身上前。


    “你此刻以了因方丈的名義,前往無量劍派一趟,去請吳道子掌門來天龍寺一敘!”


    了因正是天龍寺主持方丈的法號。


    吳道子,則是雲州另一方勢力,無量劍派的掌門人。


    無量山與點蒼山相距不遠,前後不過三四天的路程,若是快的話,三天已是夠了。


    “這……是,弟子遵命!”


    布讚告退一聲,牽馬便向無量山的方向行駛而去。


    毗盧遮耶緩步踏上台階,一步步向著點蒼山上走去。


    沿途遇到了打掃落葉的小僧,微微躬身施禮,後者亦是還禮,詢問一番後,便放他上山了。


    天龍寺占地麵積千餘平方米,地勢起伏雄偉,猶如龍盤虎伏之狀,風景優雅秀麗,登上廟門外,忽聽得寺內梵音繚繞,誦經聲綿綿高漲,讓人聞之心境泰然,望憂祛煩。


    隻不過他心中的憂煩豈是幾句地藏經便能消的?


    毗盧遮耶拂袖跨入門檻,闊步來到殿前。


    一名小沙彌迎了上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不知大師從何而來?”


    毗盧遮耶單掌豎於身前道:“老衲毗盧遮耶,自西域吐蕃而來,前往貴寺拜見了因方丈!”


    “原來是毗盧遮耶大師,請容小僧通稟一聲,讓方丈定奪。”


    小沙彌眼中露出一絲敬意,顯然是聽過他的名號。


    “阿彌陀佛,小師父請便!”毗盧遮耶此刻仿佛又變成了人畜無害的得道高僧,雖然麵目可憎,可形態舉止間,自有大道佛韻包含其中,讓人忍不住為之歎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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