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相那在京城裏也是一個傳奇的人物,他年少時平窮,年幼喪父,是寡母一人把他拉扯大的。那家裏也就一間茅屋,季母靠著一畝三分地,不僅養大了他,還養活了他的妹妹。隻這季相三歲從小就是個神童,三歲便能做詩詞,七歲的時候就考上了童生。


    十歲的秀才,十七歲的時候中了狀元,一時在京中風光無限,這十七歲的狀元,且才貌雙全,雖然家裏窮了一點。但榜下捉婿的人可不少,季相那時候還不是丞相呢,婚姻大事那自然不是由他自己做主。”


    當時看上這年輕狀元的人可不少,其中最有實力的便是大司馬家的姑娘,那大司馬戰功赫赫不說,這宮裏的皇貴妃可受寵的很。捉個狀元當自己的‘女’婿是再容易不過,但是誰知道這事情卻是來了一個峰回路轉,季相的寡母,季老夫人人人都以為她隻是一個無知的‘婦’人,卻不知這‘婦’人是個雷厲風行有幾分手段的‘女’人。


    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娶大司馬家的姑娘,而是娶了同村的一個‘私’塾先生家的閨‘女’,這季相雖然早慧又考上了狀元,但最是聽自己母親的話。毫無反對,便娶了那‘私’塾家的閨‘女’,等大司馬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可是狠狠地被季家人打了臉了。


    人們都以為季相這是被他母親給害死了,娶了這樣一個沒有背景靠山的‘女’人,對自己的官途一點幫助也沒有,卻還得罪了大司馬連帶著得罪了貴妃。這前途官途什麽的那就沒了,說不定也就一個空落落的狀元名頭了。


    後來這大司馬打擊季狀元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而果然這季相坐了幾年的冷板凳,就在人們都覺得這季狀元是沒有法子再起來之後。卻不想的這京城卻是變天了,手握兵權的大司馬竟然要造反,連帶著宮裏的貴妃也參了一腳。


    當然結果很顯然,造反沒有成功,還連累的自己沒有什麽好下場,貴妃被皇帝賜死,貴妃的兒子被貶責到最是貧寒的西北之地。大司馬是在那場宮變之中當場就被禁衛軍給滅了,官場中拔出蘿卜帶出泥,來了一個大換血。


    隻在這場宮變之中,還有一個最大的勝利者,卻是當年風光一時,人們都已經過氣,卻想不到還能死灰複燃的季狀元。先是被皇帝提拔到了正三品,從一個籍籍無名的郎中令到正三品的禮部‘侍’郎。


    隻這才是季狀元的第一跳,最後在短短的幾年之間,季狀元被皇帝升來提去,這朝中的三省六部,就沒有季狀元沒有做過的官。直到十年之前季狀元被現在的皇帝任命為丞相之後,便再也沒有變過官職,這十年的丞相,如此做的穩穩地也就季相這麽一個。


    後來人們才明白這季相寡母當時的決斷是多麽的正確,這要是季相當了大司馬家的‘女’婿,可就要被折到當年的宮變之中了。哪還有這些年的風光,隻季相一身就剛入官場的三年灰暗了一點,之後便是水漲船高,成了皇帝的寵臣。


    隻丞相府在京中一立就是十年,季丞相又是如此風光,但是丞相府裏卻有一段不可向外人言說的醜事。正是季丞相的妹妹,季莞,在十八年前跟野男人跑了。


    這件事情當時可是在季府裏鬧了好大的一出,在季狀元越來越受皇帝親賴的時候,他唯一的妹子正值妙齡,那求取的人自然是多的。這回季母也早早地為自己的‘女’兒找好了人家,這回對方的身份不止不低,還對當時的季府來說是絕對的高攀了,乃是那時候也極具皇帝喜愛的威虎將軍。


    這威虎將軍是威遠將軍的兒子,年約二十五,十六的時候便上了戰場,戰功赫赫,也是因為常年駐守邊關的原因,所以這二十五的年紀也沒有成親。隻這回季母卻是沒有給自家的‘女’兒全對夫婿,隻因為這十七歲的季莞心中早就有了人。


    季莞比季相小了七歲,她爹死的時候,季莞還是吃‘奶’的娃娃,但別看她是個‘女’孩,這主意可是比自家的哥哥還要正。早就自己給自己找了意中人了,原本以為她跟自家母親一說,母親變會答應,卻不知季母死活不同意。


    就這般季母這回做了‘棒’打鴛鴦的事情,季莞當時是被人綁著上了‘花’轎,隻季母以為這隻要拜了天地‘洞’了房之後,季莞再怎麽不願意,也定會同意的。


    這威虎將軍雖然年紀比季莞大了許多,但樣子可算是威武,絕對是京中不少少‘女’的夢中情人。果然成親之後季莞也不吵鬧了,乖乖地嫁做人‘婦’,原先季母還怕她不安身,但在三月之後被查出身孕後,季母就放鬆了警惕。


    當年季莞便生了一個‘女’兒,隻那時夏國邊境有敵國人來犯,皇帝派了威虎將軍去打仗。隻威虎將軍這一去,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家中妻弱‘女’小,自然是不放心。於是季莞便帶著‘女’兒又住回了娘家,隻這回誰都沒有想到季莞出了將軍府,便沒有回來的一日。


    季莞帶著‘女’兒在季府住著,季相對於自己唯一的妹妹自然是好的,他雖然成親早,但也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未生孩子。隻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再娶一個小妾,專‘門’用來生兒子,他與自己的妻子感情不錯。季母對自己選的媳‘婦’也是滿意的,雖然一直無喜,但誰都沒有強求。


    所以對於季莞的‘女’兒,季府的人都十分疼愛,就在季莞在季府住了五年,她‘女’兒也五歲的時候,季夫人是終於懷孕了。這一懷孕十月之後,便生了一個男孩,正是季銘過,季莞對於這個侄子自然疼愛有加,可是在季銘過三歲的時候,季莞有一天在府裏就這麽憑空地消失了。


    沒錯,就是這麽憑空地消失了,誰都不知道季莞去了哪裏,隻她的‘女’兒也跟著不見了。威虎將軍駐守邊關八年,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的妻子‘女’兒就這麽消失不見,好好的一個漢子硬生生被氣到吐血。


    這件事情雖然季府的人強壓著,但是不止是季府裏還是外麵,都有人傳言說季莞帶著‘女’兒跟外麵的野男人跑了。


    就這麽一跑,便是十年,現在人又以這樣的狀態出現在丞相府麵前,就是平日裏再鎮定的大管家,也震驚的開不了嘴。


    “少爺,少爺,你說你懷中的人是姑‘奶’‘奶’,不會是搞錯了吧,姑‘奶’‘奶’可是……”可是出走了十年了,怎麽可能還回來呢,難道是聽說季老夫人快不行了才回來的嗎,可是真的要回來的話,那季老夫人恐怕也是不願意見的吧。


    “爺怎麽會搞錯,這就是姑姑,你不信快來看看。”季銘過把紫蘇給了府裏的一個粗使嬤嬤,拉著大管家便上來看。


    這大管家也是一直跟在季相身邊的人,在季府當了一輩子的差,對於季府的姑‘奶’‘奶’那還真的是認識的。隻十年不見,再見到人,還真的是嚇了一跳,像,這人實在是長得太像了。隻姑‘奶’‘奶’算算年齡也有三十多的年紀了,怎麽可能像麵前的‘女’子一般皮光水滑,這‘女’子分明隻有十幾,根本不超過二十的年紀。


    “是我姑姑吧,快讓我帶著姑姑見‘奶’‘奶’,‘奶’‘奶’,‘奶’‘奶’!我把姑姑給帶回來了。”季銘過見管家看了人之後,便什麽話都不說,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便等不及了。他年紀小,平日裏‘性’子又急,最是等不得人,自個兒又從婆子手裏把紫蘇給抱了回來,便急急地一路跑著一路往季老‘婦’人的院子裏去了。


    大管家等季銘過人影都不見了,這神才回過來,見到季銘過就這麽往老夫人的院子裏去,回來的魂又嚇走了一半,趕忙跑著就去追,可是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還是慢了一步。


    相府的老夫人自從季莞出走之後,這身體就一直不好,現在年紀大了,雖然平日裏再怎滋補著,可身子還是不行了。


    原本季銘過是在京外求學的,這老夫人身體不好,才送了書信過去,讓他早點回來。隻這回卻沒有想到季銘過回來,還帶了一個極像姑‘奶’‘奶’季莞的姑娘,大管家原本以為老夫人不會見季銘過帶來的姑娘,卻不想當他到的時候,季銘過和他帶來的那個極為像姑‘奶’‘奶’的姑娘都已經被請到了屋子裏。


    季老夫人的屋子,燈火通明,原本在‘床’上已經快奄奄一息,隻等著看自己孫兒最後一麵的季老夫人,現在卻是紅光滿麵的坐了起來。


    “‘奶’‘奶’,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我姑姑,我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便知道她是我姑姑了,不然你說這天下的人怎麽會有長得這麽像的兩個人。”季銘過對季老夫人說著,隻他才說了一句,便被他娘季夫人給拉了一把。


    昏‘迷’的紫蘇像是那‘花’園子裏的‘花’一般,這滿屋子的人都圍著她看,有些人不僅看,還哆嗦著手去‘摸’她的臉,好比季老‘婦’人,季夫人這樣。


    季老夫人紅光滿臉,哪裏有剛才那滿臉的死灰之‘色’,聽到自己的孫子這麽朝她說道,她也眉開眼笑的點著頭。“是了,是了,這定然是我的莞兒,我莞兒定然是知道她的母親活不長了,才過來看她可憐的母親的。”


    “娘……”季夫人見季老‘婦’人如此說,也很是傷感,隻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就沒有一個不流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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