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久,寧缺走了進來,謝無憂見他麵色如常也就沒有多問,自顧自的說道“你們的情況,桑桑與我說了,經過剛剛的談話你也知道我和你一樣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所以這個世界的修行之法我也不懂,所以你還得另尋它路。”


    聽見謝無憂的話,寧缺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才見到點希望,他不希望就這樣消失。


    “那我學你的修行之法不行嗎”


    謝無憂笑了笑道“並非是不行,隻是我走的是一條和前人完全不同的道路,隻適合我自己,而且就算是天賦異稟著起碼也得十年才能有所成就。”


    “十年......”


    寧缺頓時有些沮喪,且不說能不能練,就算是能練,他也等不了十年的時間了。


    “不過.....還有個辦法。”


    謝無憂的話語一轉說道。


    “我去,還有什麽辦法你趕緊說啊”寧缺沒好氣的說道


    謝無憂對於寧缺的語氣毫不在意,畢竟不說救命之恩,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他們兩個來自同一個‘世界’,自然下意識的會親近許多。


    “我看過你的那本太上感應篇了,這個世界的人能夠修行是源於體內的氣海雪山,氣海雪山通十竅是修行的門檻,可你體內隻通了九竅。”


    聽著謝無憂的話,寧缺很是平靜,這麽多年他早就習慣了,他也問過一些修行者,都是被判下了死刑,氣海雪山不通便不能修行,這是修行者的常識。


    “我可以用這天地間的元氣替你打通體內的氣海雪山,讓你可以修行。”


    寧缺頓時瞪大了眼睛道“你可以幫我打通氣海雪山!!!”


    寧缺震驚萬分,要知道從來沒有任何可以後天打通氣海雪山,即便是夫子也沒有聽說過替誰打通過氣海雪山,否則這世間早就出現一堆氣海雪山十七竅全通的天才了。


    “這很難嗎?”


    謝無憂有些詫異的說道“若非我沒有記下來內功心法,否則你自己修煉幾年,內力有成之後也能自己打通體內筋脈,這氣海雪山淺顯一些說不就是人體內的筋脈嗎?”


    寧缺緩過來後,仔細一想,謝無憂說的也對啊,但是想到自己費了那麽多年時間也沒有起效果,而且這世間那麽多的修行者都沒有成功的事情,真的那麽簡單嗎!


    寧缺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謝無憂沉默片刻道“你說的也對,這個世界畢竟不是我們之前的世界,或許天地之間的規則也不相同。”


    寧缺連連點頭,心道因當就是如此,更何況自己是魂穿到這個世界的,這個世界的規則或許對謝無憂無用,但是對於寧缺絕對是管用的,想到這裏,寧缺的目光有些暗淡。


    “你放心,我既然說出來,就是有一定的把握,絕對能夠幫你打通體內的氣海雪山。”


    咳咳.....


    寧缺被謝無憂的話氣的氣息不暢,接連咳嗽了好幾聲,“你是不是誠心想氣死我啊,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啊”


    謝無憂無奈道“我是一次性說完的啊,誰讓你自己在那裏多想的了。”


    “難道後世都沒有我破碎虛空而去的傳說了嗎”


    “臥槽,你那麽牛逼....”寧缺不禁一句國粹,等等,寧缺突然愣住了,如果說謝無憂是破碎虛空級別的高手,那謝曉峰怎麽也不是他的對手啊,那還叫啥三少爺的劍,直接叫五少爺的劍不就行了嗎。


    寧缺此刻才發覺不對勁,三少爺的劍這本書裏就沒有謝無憂這個人啊。


    “哈哈,可能是年代太久遠了,所以沒有聽說過你的傳說吧”寧缺打著馬虎眼說道。


    “那神劍.....算了,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隻不過徒增煩惱。”


    謝無憂歎氣說道。


    對此寧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對著謝無憂抱拳鞠躬謝道“雖然你我是這世界唯二的‘熟人’,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如果真的能打通我體內的氣海雪山得以修行,以後你就是我寧缺的親兄弟。”


    寧缺同時在心裏暗道“不管你真是小說裏的人物還是失去了記憶的穿越者,我寧缺都會把你當親兄弟。”


    “你也說了,我們是這個世界當中唯二的‘熟人’,你也不必多禮。”


    謝無憂擺手說道。


    “隻是你要做好準備,打通筋脈談不上痛苦,但是由於我修煉的特殊性,我的所能動用的都是劍氣,尋常的內力遊走筋脈時頂多有些脹痛感,也隻難在打通堵塞筋脈的一瞬間,但是劍氣入體,你的筋脈會隨時承受著劍氣撕裂的痛苦,而且劍氣完全拋棄了治療恢複的作用,對你的筋脈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一切全得靠你自己抗過去,我也無法控製,如果抗不過去的話,你會被湧入體內的劍氣給撕裂。”


    謝無憂說的很慎重,畢竟寧缺不是他,他以己身為器,十年鑄劍,可以說他就是劍,劍就是他,劍氣對於他而言無害,但是對於別人那就是穿腸的毒藥,如果不是聽桑桑說過他們以前的事情,謝無憂是不會對寧缺說出這個辦法的。


    “拜托了”寧缺毫不猶豫的說道,接著對謝無憂再度拜了拜。


    即便是九死一生寧缺也要去爭那一生,否則他的內心永遠無法安寧,為了掩藏在心底的那份久遠的記憶,即使再艱難再痛苦,寧缺也會走下去,如果能用些許痛苦換來修行的機會,寧缺隻希望這痛苦來的再多些。


    既然寧缺同意了,謝無憂也不多話,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不能因為自己的不忍而去斷絕了別人的希望。


    等到夜晚降臨,謝無憂和寧缺來到院落裏,本來寧缺是想讓桑桑一個人先睡的,但是一來二人多年都是一起睡的,突然沒有寧缺,桑桑有些不習慣,二來雖然謝無憂和寧缺都沒有說,但是從寧缺的神情當中,桑桑還是隱約感到些不安。


    安撫好桑桑之後,寧缺對謝無憂說道“開始吧”


    謝無憂伸手向天一揮,平靜的天地元氣立刻躁動了起來,化為一柄柄劍器在寧缺和謝無憂周圍圍繞著,劍氣越繞越多,最後形成一個半圓將兩人完全包裹住。


    謝無憂順勢一落,無數道劍氣隨著他的指引從寧缺的胸前穿過。


    呃....啊啊啊啊


    驟然強烈的痛苦瞬間讓寧缺叫出了聲,隻是在這無數天地元氣形成的劍氣結界當中,寧缺的聲音完全傳遞不出去,這也是謝無憂將兩人包裹住的原因,否則寧缺一通大喊,這渭城當中的軍卒恐怕立刻就醒了過來。


    寧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很快眼白當中開始出現血絲,在剛開始喊叫了幾聲之後,寧缺便緊緊的閉上了嘴巴,脖頸間漸漸顯露出青筋。


    寧缺想過會很疼,但是他沒想到會如此之疼,遠遠疼過以前受過的所有傷,哪怕是有一回被馬匪一刀從肩頸砍到腰間,沒了半條命時,也沒有如今的疼痛來的強烈。


    甚至寧缺覺得,就算是直接用把劍捅進自己的身體,恐怕都沒這麽疼。


    謝無憂沉默著,他沒想到寧缺居然能堅持下來,但是這也說明,在寧缺的身上有著多麽大的仇恨,從寧缺逐漸開始猙獰起來的麵容,謝無憂能夠看出他內心當中的恨,而正是這樣的恨支持著寧缺堅持下去。


    謝無憂無法去想象寧缺身上的仇恨,但是此刻他也不在糾結自己強行改變寧缺的資質是好是壞。


    心念及此,周遭的劍氣再度湧動,比之前又快了幾分。


    直到寧缺昏迷之後,謝無憂便立刻散去元氣,瞬間出現在寧缺的身旁扶住了他,將他扶進了房間,之後對一臉擔心的桑桑說道“等寧缺醒過來會有一些不適,但是不要緊,接下來幾日讓寧缺和你一同練那套樁功,他的身體就會逐漸恢複”


    桑桑連連點頭,將被褥給寧缺蓋上,而謝無憂則走到另一間屋內。


    沒錯,什麽隻能自己抗,無法控製的話是謝無憂騙寧缺的,天地間的元氣對謝無憂而言猶如臂使,怎麽會控製不住,隻是謝無憂想要看看寧缺到底為了什麽要如此的執著與修煉。


    這一夜很漫長,擔心寧缺的桑桑一直盯著寧缺的動靜,而謝無憂也在想著寧缺心中的仇恨,唯有寧缺‘睡’的很熟。


    這一夜,寧缺再度看見了一片汪洋大海,而這次,他能夠輕鬆的感受到這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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