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在中央捕房所有人的見證之下,王言成功上位探長,辦公室也從一樓搬到了二樓。何紹宏這個當了七年副隊長的家夥,也終於如願以償的當上了一隊的隊長。


    事實上在這個時候,王言能指揮的也就隻有一隊,剩下的兩隊想要調動,雖然也沒問題,但執行程度是不一樣的。


    要想徹底掌控,或是徹底收了方遠途、張賢兩人的心,或是讓他們倆去死,換上他的人上位,也或者,他慢慢的研究方遠途、張賢的手下,一點點的架空他們倆。反正辦法有的是,他也不是很著急,隻要說話有人聽就好。


    為了慶祝上位探長,成為法租界最威風的十多個華人之一。王言在當天請所有的手下去吃喝玩樂,請所有頭上的法國人以及其他兩個探長及他們下屬的隊長,去到歌舞廳瀟灑。


    王探長,成了別人交口稱讚的一個大方、可靠的同事……


    在王言升職,請人瀟灑的時候,金神父路的一處臨街的公寓樓前,林鴻遠一身長衫,老雜毛梳了個油光錚亮的背頭,整個人精神極了。


    近幾天,他覺得他的日子很舒服,盡管以前也很舒服,但到底心中壓著事,念頭總不通達。日本人是一座大山,總壓的人心惶惶。張小林給日本人做事,在幫內大肆清除異己,幫外跟抗日的人過不去。所以他之前總覺得好日子難長久,所以不得真快樂。


    但是現在好了,現在他不用糾結,直接投靠日本人了,如此也就不用整天的沒事兒研究那些,擔驚受怕的。覺睡的舒服了,飯也吃的多了,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幹小老婆都有勁了。


    這裏就是他小老婆家的樓下,那是一個十八歲流落風塵的可憐女子,二十歲的時候被他帶著脫離苦海,如今已經二十二歲,隨他過了兩年日子,深得他心。


    小心翼翼整日惶惶,反倒平安無事,卻越是在人們誌得意滿之時,出些什麽變故,搞些什麽事來,讓人不得安生。


    正在林鴻遠下車,在那跺腳整理發型的時候,四個路過的男人拔出了槍,多角度密集射擊。林鴻遠第一時間就被打的胸口開花,他的兩個手下也在將要掏槍反擊的時候被亂槍打死。開車的那個小弟掛上檔想跑,被人打碎了車窗亂槍打死,隻剩了他最後踩在油門上的腳,執行著他逃生的命令,無人掌控的汽車竄出去一段路程,因為兩個車輪的慣性,開出了一條大弧線,最後懟在了一家咖啡店裏。


    這一切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生,當四人被當街亂槍打死的時候,人們的驚叫聲才響起,當車撞進了咖啡廳的時候,人們才四散而逃。


    「這就是當漢女幹的下場!」


    一個槍手對著四周的人群喊了一聲之後,跟著其他三人快速離開……


    貝當路的一家照相館內,胖先生站的筆直,匯報情況:「科長,行動成功,沒有傷亡,林鴻遠及其三個手下已全部擊斃。」


    王天風背著手站在一副上海周邊地圖麵前,隻留給胖先生一個背影:「王言呢?還在外麵風流快活?」


    「他今天升探長嘛,肯定要好好玩一玩。這會兒應該是跟那些法國人一起,在歌舞廳裏熱鬧呢。這個時候,咱們的見麵禮怕是他不怎麽想收啊。」


    「人都死了,由不得他不收。這一陣估計他太忙,等林鴻遠的後事處理完畢,你就去找他,試探一下他的態度。我分析他跟日本人合作就是虛以委蛇,是被林鴻遠出賣了。尤其是之前日本人在他家裏安裝監聽裝置,在隔壁監聽他,甚至還逼迫他的保姆監視他,我想他對日本人的感覺一定很糟糕。這個時候,我們就要爭取把他拉到我們的陣營中來。有一名法租界的實權探長幫助,我們在這裏的行動會順利很多。」


    「是,科長。」


    「行了,這件事就這樣


    。接下來的任務,還是獲得日軍在上海周邊的布防圖,破壞一部分他們的後勤,支援前線戰場。」


    ……


    與此同時,王言正在舞廳中摟著娘們兒喝花酒,其他的法國人大抵也是如此模樣,並不全都是中國女人,也有不少的西洋女人,屬於中西結合趴。


    齊四坐在遠處,一邊咧嘴看著滿屋的風***人,一邊不忘大口吃肉。還得是現在這工作好,每天吃吃喝喝的,舒服。不跟以前似的,吃不好也睡不好。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製服的巡捕匆匆跑進來,直接就要跑到王言那邊去,齊四趕緊著跳起來把那人拽回來:「什麽事?」


    「小子,你誰啊?我有要緊事需要通知王探長,耽誤了你可吃罪不起。趕緊放開,別耽誤正經事兒。」那巡捕沒有把齊四當回事兒,使勁的掙紮著。


    「我是王探長新找的司機,你先跟我說說,我幫你去通知。要是你直接過去,衝撞了那些洋人怎麽辦?」


    那華捕懷疑的看了齊四一眼,不過想到他說的也對,再說能出現在這裏本就不一般,所以他想了想說道:「我是霞飛路巡捕房劉一統隊長的手下,半個小時之前,青幫通字輩宿老林鴻遠在金神父路他的小老婆家的公寓樓下,被四名槍手槍擊,林鴻遠以及當時在場的三名手下,全部中槍身亡,初步懷疑是軍統行動隊幹的。林鴻遠你知道吧?那是王探長拜的老頭子,所以我們隊長讓我立刻來通知他。」


    「我知道了,這就去告訴王探長。」齊四點了點頭,趕緊的又狠狠的吃了一大口肉,顛顛的跑過去。繞到沙發後邊,趴在正處於兩個外國娘們兒的溫柔懷抱中喝酒吃水果的王言的耳朵邊,說道:「言哥,霞飛路巡捕房的人過來找您,說您拜的老頭子被槍殺了,懷疑是軍統特務幹的,等你過去收屍呢。」


    醉眼迷離的王言愣了一下,接著推開兩個外國娘們兒,起身轉回頭看著齊四:「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您拜的青幫老頭子,林鴻遠,在去找小老婆的時候被槍殺了。」


    王言痛苦的閉上眼睛,晃悠了一下身體,隨即對著在場的洋鬼子說了一下情況,而後匆匆的帶著齊四離開舞廳,帶著那個來報信的霞飛路華捕一起,直接去了金神父路的案發地點。


    這裏已經被圍起來了,華捕們抽著煙,擋著不讓好事的過路人近前看。


    王言一臉悲色的下了車,推開擋著路的人,臨近那躺在血泊中的屍體時,甚至踉蹌了兩下,及至到了近前,這才悲痛的開口:「阿叔!」


    血泊中的林鴻遠身中五槍,麵上甚至仍舊殘留著當時的意外,可見死的時候不曾遭受什麽痛苦。就是死的時候不太對,今天他王某人升職,結果拜的老頭子被人槍殺了,實在是太不吉利了。


    劉一統走到正跟那擠眼淚的王言旁邊,拍著他的肩膀:「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我本來還想著明天請阿叔吃飯呢,誰知道他今天就為人所害啊。阿叔,你走的早了啊……」


    王言假模假式的哭了兩下,而後擦了擦眼淚,讓人收屍,他點了支煙說道:「謝謝你了老劉,這次我又欠你個人情,以後有需要的,隻管說話。兄弟隻要能幫上忙,絕對不說二話。」


    「哎,王探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現在軍統比較瘋狂,聽說之前日本人給他們來了個狠的,抓了一大批人,導致他們在上海的實力大減。現在林老先生遭遇毒手,就是他們對日本人的回擊,你跟日本人也有不少的合作,可要加倍小心啊,我怕軍統接下來就要對你動手了。」


    說話的時候,劉一統看著王言,觀察著他臉上的動作。他懷疑是王言弄死的林鴻遠,畢竟王言有動機,有能力。做完事兒喊一句口號,不是推給軍統,就是推給紅黨


    ,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軍統、紅黨也不是總有行動,但是卻有人的死扣到兩黨的頭上,多是這種情況。


    王言搖了搖頭,吐了口煙說道:「老劉啊,你不老實。不過上一次,這一次,你確實都幫了我。我給你交給實底,雖然我確實在這演孝徒呢,但人真不是我殺的。真要是我動手,怎麽也得等個一年半載的,哪能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找麻煩?你說是不是?」


    「看你,還認真了。我可沒懷疑你啊,都是你自己說的。再說死的是你老頭子,不管怎麽樣跟我都沒什麽關係。」劉一統打著哈哈:「不過現在看來,倒確實是軍統做的才能解釋的清。」


    王言很無奈,這小子還覺得是他幹的。想做好人難啊,他吐出一口煙,轉頭看著邊上楚楚可憐站著的,身穿旗袍,披著白色皮草大衣的風***人,走過去說道:「這房子本就是老頭子給你買的,那以後就是你的。多的就不要妄想了,自己過好日子吧。」


    擺平了這個小娘們,王言又去了那家倒黴的咖啡店找店主商談賠償事宜,這些都是他的事。又感謝了一番大晚上的集合出警的霞飛路的華捕們,當然也少不了感謝劉一統這個帶隊的領導一番,又出了一筆錢,讓這幫人去吃喝快活,他則是帶著運送屍體的車去了林鴻遠的家。


    「言哥,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難過。」齊四一邊開車,一邊關心著好大哥。


    「我之前說什麽來著,你就是事先知道實情,才覺得我的演技假。你看,現在沒看出來吧。就你肚子裏那點兒墨水,憋半天了吧?」


    齊四有些懵逼的回頭看著王言,卻被後者掰著腦袋:「看路啊,我剛賠人家一個咖啡店,你還要我再賠幾個?」


    「不是,言哥,那是你拜的老頭子啊,你怎麽不傷心呢?」


    「傻小子,你不會真的以為拜老頭子是給自己拜了個親爹吧?知不知道,我現在跟日本人合作就是這老東西賣的?他也是壞事做盡啊,開煙館,開賭場,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賣兒賣女。還開妓院,手下養了一幫人逼良為娼。這樣的人,還是趁早死了算球。」


    「……那不會是您讓人下的手吧?」


    「動腦子,動腦子啊。我在上海灘義薄雲天,忠義無雙的名號你不知道?今天我升探長你不知道?我會在這種時候給自己找麻煩麽?」


    齊四呲牙搓著被拍疼的後腦勺:「那不是越危險,越安全,越不可能越可能嘛……」


    「哎,這話說的還像個樣子。不過確實不是我做的,我認為還是軍統,別人也沒必要。行了,好好開車,一天天問東問西的,就是不會自己動腦子。」


    林鴻遠的家,是位於巨溌來斯路的一處花園洋房。林鴻遠雖然不差錢,但也不是多有錢,雖是開香堂的青幫通字輩宿老,但也沒到弄個什麽公館的程度,那得是亨,不是自己叫出來的。沒有實力,弄個什麽公館,反而給上海灘有心思看熱鬧的人平添一份笑料。所以林鴻遠住的,也就是比王言住的大一些的花園洋房罷了。


    當王言到的到的時候,林鴻遠的老妻已經休息了,猛然看到林鴻遠的屍體被帶回來,這老女人直接就被嚇傻了,一時的根本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王言問道:「林羽飛呢?」


    門口守衛的弟子回道:「應該在大富豪賭錢呢。」


    「這是一點兒記性都沒長啊,去把他給我叫回來,另外再把會計還有阿叔手下幾個頂事兒的找來。」


    林鴻遠沒了,憑著那麽一個敗家兒子守不住局麵,所以作為林鴻遠座下頭號大弟子,他直接分了家財,給林鴻遠的老妻以及敗家兒子拿了一筆錢,送他們去香港過安生日子。如果林鴻遠的兒子能有些擔當,那麽在香港就能舒舒服服的混日子,如果沒有,還是現在這


    樣賭錢玩女人,那麽去香港就更是一個好選擇,死也死遠點兒,省的在上海礙他的眼。


    至於產業的歸屬,自然是王言拿下了,連帶著那些流氓打手一起,全都收歸麾下,算是吞了林鴻遠的所有產業,隻給林鴻遠老妻以及敗家兒子分了那麽一小部分。


    當然不能吃相那麽難看,要不然多影響他的忠義良善的風評,所以他還是有在處理林鴻遠那些產業的。比如有關黃賭毒的,他都在找下家接手,因為他不幹這些。別的不說,光是組織上他就沒辦法交代。立了個貪財好色的人設,出去尋歡作樂也就罷了,要真自己上手經營,那實在說不過去。


    而有關林鴻遠的死,劉一統都懷疑他呢,更別說日本人了,村本一郎甚至還找上門來當麵質問,王言已經不想解釋了,越描越黑,說是就是吧,愛咋咋地。反而他這樣,讓日本人不好判斷,再加上王言確實沒有必要自毀名聲去殺自己拜的老頭子,所以也就將信將疑的過去了。


    村本一郎來找王言也不全是因為林鴻遠的事,因為還有一個陳江流呢。村本一郎過來,就是給送五十根金條。這金條當然不是陳江流手裏的那些,而是日本人又拿出來的。這五十根金條也沒多少錢,它主要代表的,是上海法租界一代華捕探長生命的終結。


    忙忙碌碌的,總算是將林鴻遠的後事料理完畢,又送走了林鴻遠的老妻以及敗家兒子。王言總算是得了閑,開始了他身為探長的悠閑生活。


    也是這個時候,穿著一襲長衫,戴著眼鏡,見人就先笑嗬嗬的胖先生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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