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老先生是真行,是真的深藏不露啊。」


    大致的看過了三處放古董的宅子,光是那三個宅子就已經夠受了,再加上裏麵密密麻麻放著的各種古董,給她的衝擊太大。當隻剩了二人的時候,蘇萌終究還是沒忍住,咬牙切齒的掐著王言腰間的軟肉:「快說,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可以無聲無息的藏這麽多東西,那就可以來個金屋藏嬌,她不自信了。


    王言當然能理解,但他就藏嬌了又能怎麽樣?


    他對老蘇家很夠意思了,當然也是老蘇家的人懂事兒。蘇老太、蘇父、蘇母都是有文化的人民教師,修養也還可以,全都不貪心。蘇父那邊的親戚,雖然確實有個別人想找王言辦事兒,但是也都被蘇老太給擋了回去,除了那麽幾回實在必要,過去十年從來沒給他找過麻煩。


    蘇萌雖然自我,比較喜歡作。但是結婚了跟沒結婚是兩碼事兒,有孩子跟沒孩子又是兩碼事兒。另外王言的身份地位,以及他本身的能力、魅力、強力也是不同的。蘇萌確實是改善很多的,偶爾耍耍小脾氣當然在所難免,但是從來沒跟王言無理取過鬧。


    這次劉金友那個老小子回來,蘇萌二話不說直接替王言做主,要送給他古董,他也沒說什麽。因為他是真的無所謂,隻要老小子不找事兒就行。這些都是可以滿足的小欲望,問題不大。


    還是那句話,蘇萌的自我隻傷害了韓春明一個人,在剔除了同韓春明的糾葛之後,她就是一個正常的,有些虛榮、有些傲嬌的女人而已。


    若非如此,在當年的時候,他把蘇萌騙上床後不認賬,由此跟蘇萌反複拉扯,將她從內到外無論身心的打擊到體無完膚。如此也能把她的精力從韓春明的身上拉到自己身上,避免她跟韓春明沒休止的糾纏,這也是完成任務的一種方式。


    所以王言才會跟她結婚生孩子,另外他都這歲數了,雖然身體依然年輕活力,但他的思想已經偏向老王八了。尤其還是現在這樣安逸的都市年代愛情故事,讓他很難有激情折騰。當然那是指事兒上的折騰,身體上的折騰那就全看心情了,畢竟他從不是好東西,永遠會犯這些道德層麵上挨千刀的錯誤……


    不過錯誤或許會犯,但話一定不能那麽說,王言搖頭道:「別的真沒了,就這麽點事兒。昨天你自己都說了,要是讓你們知道,肯定說我玩物喪誌。你們一家人,就沒有對那些古董感興趣的,也不了解它們的價值,而且在前幾年的時候,那些東西價錢都不高,但是我買那麽多東西,那也是平常人家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你不還得罵我敗家仔?


    不光如此,我還得跟你們解釋一籮筐的問題,磨磨嘰嘰的多費勁啊?還連累著你們擔心,會不會被別人發現抓起來啊,會不會被沒收啊,以後能不能漲價啊,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呢嗎。現在有你大舅現身說法,這多省事兒?你說是不是?」


    「那您這也太有錢了吧?之前沒做生意的時候,你就一普通的學生,就算你天才,學的快提拔的快,你工資那幾十塊錢我是知道的。那你倒騰票得賺多少錢,才能買得起三個大宅子,還有那些塞的滿滿的古董?」


    「當時京城的地下倒票市場,胖子基本算是坐莊的,跟其他城市的那些票販子也有來往,而且還倒騰一些緊俏急需的物資,能不賺錢嗎?另外我還有收破爛的兄弟,滿大街的晃悠著收東西,你想想都賣破爛了能有多貴?還有那些盤子碗什麽的,沒人當回事兒。就是數量太大,再便宜那也不是小數目了。」


    蘇萌狐疑的看著王言:「真沒有別的事瞞著我了?」


    「有!」在蘇萌黑眉冷眼撅大嘴中,王言話鋒一轉:「不過是驚喜,上車,我帶你去看看。」


    「什麽呀,神神秘秘的……「雖然嘴上如


    此說著,但蘇萌還是坐進了挎鬥裏。


    速度七十邁,感受著因速度而帶起的清涼,在蘇萌的長發翻飛中,摩托車突突突的開到了郊區,進入了一個院牆圍起來的大院子中,停在其中的一個小平房前。


    車都沒停穩呢,韓春明、楊華劍二人就一前一後的從裏麵走了出來,跟王言打著招呼:「王爺,蘇萌。」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熄了火,從挎鬥裏扶出不明所以的蘇萌,她奇怪的看著韓春明跟楊華劍,轉頭伸手指著院子裏停滿的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車:「您二位這是倒騰車呢?王爺,您老先生不是買了台車吧?」


    「這不是很明顯麽,支持他們倆生意,滿足一下你那小小的虛榮心,讓你在朋友同事麵前再漲漲麵子,換取你持續十天半個月的好心情,高興嗎?」


    「高興!」蘇萌呲著小白牙嘿嘿笑,不過這高興勁沒持續兩秒,她問道:「我們領導都沒開上車呢,會不會太高調啊?而且你身份又不一樣,會不會對你也有影響啊?」


    「哎吆,蘇萌可真是賢妻良母啊。這要是一般的女人,現在早都高興的不成樣了,您倒好,第一時間想的是王爺的影響,真好。」楊華劍哈哈笑著豎起大拇指:「放心吧,蘇萌,您早都已經高調過了。別的不說,就您家那三進的大宅子,誰不知道啊?沒什麽怕的。要說對王爺有影響,那就更別提了,這點事兒還能算什麽問題?放心吧,保證沒問題。」


    「那你們的車呢?我看你們這車啥樣的都有,都不是一個品牌的,這麽亂,一看就是走私過來的。手續什麽的都辦好了?要不然我可不敢開。」


    韓春明笑道:「我說您就放心吧,楊華劍早都搞定了。再說要是不把手續的問題辦好,我們倆也不敢把王爺找過來啊。走吧,看看車去,這可是王爺特意給你挑的,得國的甲殼蟲,雖然不是光明正大進來的,但是車可是新車,就轉運的時候開過幾步。」


    蘇萌關心王言:「那你呢?還騎那破摩托啊?」


    「看看,女人呐,這連車是什麽樣都沒見著呢,那摩托就成破的了。」對著韓春明兩人笑了笑,王言攬著蘇萌的肩膀跟著二人身後穿行在一輛輛的車中:「要開車那當然就要一起開,我也買車了,不過正在裝修呢。哎,春明,我那車收拾的怎麽樣了?」


    「您那要求太高了,我手下那幫人本來就不會,都是摸索著幹,拿來的材料又都是好東西,他們更不敢放手去做,還得一個星期吧。」


    蘇萌好奇的問道:「車還裝修啊?」


    「就是車裏鋪個毯子,換個舒服的座椅,弄個木頭的方向盤,換一套車內的音響,做一做隔音之類的。我弄個車怎麽也得開個十年二十年的,那不得收拾舒服的?」


    他買的車還是普桑,現在正跟滬市進行著國產化,年產量也才萬把台。而以華夏深藏著的有錢人來說,即便賣到了二十多萬一台,也非常的熱銷。他也是今年先訂的,等了倆月才到位,直接就送到了韓春明這讓他改裝。


    韓春明這個主角,那自然是一直踩在風口上的,這兩年是什麽賺錢幹什麽,身家真的是滾雪球一般的壯大。現在倒騰車,還多是二手車,利潤相當大,跟楊華劍倆人真是相得益彰,一個有錢能折騰,一個有門路有關係。還是那句話,這個時代凡是幹點事兒就能賺到錢,無非是多少的問題而已。


    「好嘛,您這提籠架鳥的精致生活,連車都不能放過是吧?」蘇萌話鋒一轉,笑嘻嘻的問道:「給我也弄弄唄?您老人家會享受,跟您一起享受肯定沒錯。」


    「你先把車學會了吧,不開利索不能上路啊,可別跟馬路上害人害己。」


    「德行。」


    蘇萌翻了個白眼,掙開王言摟著肩膀的胳膊,緊走幾步跟著去


    找她的小車車……


    那是一輛白色的甲殼蟲,當然不是後來常見的那般,而是定員五人的緊湊版本。但是就外觀上來說,其實還是很相近的,看著都挺小巧精致。蘇萌當然很喜歡,美滋滋的擺弄著,就是苦於不會開。這當然是王言的活計,不過也很簡單,這是自動擋的車,沒那麽難駕駛。不打一會兒,蘇萌在大院子外麵就開的比較熟練。


    主要也是現在車少,這裏還是郊區,人更少,想怎麽開怎麽開,視野開闊安全的很……


    楊華劍跟韓春明倆人蹲在陰涼處,他感歎道:「蘇萌真是好命啊,王爺那可真是神仙人物,一起過這麽多年可是夠真是低調,前一陣子我才知道的,王爺雖然還是院士,但是已經不在科學院的體係裏搞研究了,雙方成了合作關係。春明,你猜王爺現在在哪裏工作?什麽職務?」


    韓春明搖頭道:「王爺不在京大當教授了?」


    「早都是老黃曆了。」楊華劍笑道:「我也是才知道的,年初的時候,王爺就辭去了京大的職務,保留了教授的職稱,緊接著不出一個星期,一個叫「華夏龍騰」的集團成立,涉及多種行業,王爺任董事長。厲害的還在後邊,華夏龍騰在中關村那邊拿了好大一片地。一分錢沒賺到,先特批了一筆數額巨大的貸款蓋辦公樓。到現在都半年多了,王爺提都沒提,我前一陣才從別人那聽說的,你就說王爺多低調吧。還有這車,人王爺早都配專車了,結果硬是到現在才自己買車開。」


    「行了,別研究王爺了,咱們可比不了。」韓春明搖了搖頭:「說到王爺開車的事兒,他老人家都開車了,那我也不騎那破摩托了,跟曉麗我們倆一人一輛,明天我就帶她過來選車,錢你自己從我那份裏麵扣。要不說,還得王爺會享受,我之前都沒想過還能改那些東西。我也得跟他學一學,把車弄的舒舒服服的。」


    「你之前還說要弄院子呢,找著了麽?」


    「早找著了,在燈市口那邊,正收拾著呢,就按王爺家那個模樣弄的,水電部門還是之前王爺幫忙聯係的呢。不過我這一時半會兒是搬不過去了,主要就是我師父那邊不好辦,得就近照顧著……」


    楊華劍點了點頭:「那確實是,你師父雖然身體硬朗,但是到底歲數大了,都快八十了,還真離不開人。可惜了,有福不能享啊。」


    老關頭那裏還是那樣,關小關雖然回來了,但是平常也不怎麽去到老關頭那裏。也就是趕上休息的時候,過去看看老關頭,跟著一起吃頓飯。剩下的多數時候,都是韓母跟蔡曉麗照顧,每天早晚兩頓飯跟韓家吃,中間自己喝酒。日子看著是挺舒服的,可就是沒有兒女盡孝。這兩年喝酒的時候,老關頭沒少罵他兒子。


    韓春明搖頭一笑:「其實也還行,王爺他們不是搬走了嗎,跟王爺說了一下,他們原本住的東廂房,現在是我跟曉麗住著,寬鬆著呢。這一天東奔西跑的,其實也住不上幾天。」


    倆人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看著蘇萌跟那開車。


    好一會兒,蘇萌開車直直的奔著二人過來,嚇的倆人一個激靈,趕緊的跳起到一邊,雖然車速很慢,但是他們信不著蘇萌,萬一油門當刹車,那不是全都毀了麽。


    「我說蘇萌,您是看我們哥倆活的太好了是吧?」


    蘇萌咯咯笑:「我都拐彎了,看給你們倆嚇的。」


    「我這手一直在手刹上就沒放下來過,放心吧。」王言笑嗬嗬的透過窗戶對韓春明說:「春明,我們倆走了啊,他自己開車我不放心,坐副駕看著點兒。晚點兒你讓人把摩托給我送回去,鑰匙沒拔。」


    韓春明應聲點頭,後邊的楊華劍湊過來問道:「王爺,下周知青同學會,您二位有時間去玩玩啊?同學們可是都想著你們呢,就想沾沾您老的


    仙氣兒。」


    楊華劍就好這套,這十年過來,不包括個別人的私下小聚,光是到位了絕大多數人的大聚會,就已經搞了五次,全是他組織的。目的也很簡單,一來裝逼,二來看看誰牛逼了,大家一起發財……


    「最近事情多,比較忙,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吧,幫我問大家的好。」王言搖頭拒絕,對著二人揮了揮手:「走了。」


    蘇萌小心翼翼的鬆開刹車,輕點油門,小轎車慢慢的駛離,向著市裏而去……


    回到家中,自然又少不了一番熱鬧,畢竟幾十萬的車呢,頂他們家一半的房子了。不過也是有所住的宅子,以及三個宅子連同據劉金友所說價值無量的古董在前,蘇家人也就是新鮮了一番,過去了也就好了。


    最激動的就數王彬了,嚷嚷著要蘇萌帶他兜風,他信任親媽,可親媽信不著自己。再每天晚上加班加點的,纏著王言坐副駕駛,帶著個在後座各種嫌棄的親兒子,在京城晃悠了七天之後。終於得到了王言的認可,拿著早都辦妥的駕駛證,開開心心的開著小車到單位得瑟去了。


    之所以這麽不低調,也沒別的,蘇萌就沒想著上到多高的位置,掌握多大的權力。她當然有些事業心,當然也有些上進的意思,但是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忙忙碌碌間,一個月的時間眨眼過去,位於王府井的聚朋友,王言笑嗬嗬的推開門走進去,讓出身後的劉金友,笑嗬嗬的說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蘇萌大舅,叫劉金友,上個月才從港島回來的,以後不打算走了。也比較喜歡古董,聽說咱們有個局,就跟我過來湊個熱鬧。另外他也打算在咱們這投資做買賣,回頭你們可以研究研究。」


    劉金友拱手抱拳,用他那比較獨特的口音說道:「我就知道一些皮毛,跟著過來漲漲見識,您幾位多擔待。」


    「做吧,咱們這沒那麽多說道。」一隻腳踩在椅子上,抱著膝蓋叼著煙的破爛侯搖頭晃腦,對著一邊的濤子揚了揚頭:「這小子啥也不知道,那不是沒事兒也過來聽咱們講故事消遣呢麽。」


    「我跟王爺認識十年了,就跟王爺一起叫大舅了啊。「濤子站起身,讓開位置說道:」大舅,您老要是沒謙虛,那咱們爺倆就挨著坐,他們說的根本都插不了嘴,聽著就行。至於做買賣的事兒,那得等喝完了酒,喝茶的時候再聊呢,不著急。」


    「成,那咱們倆一起聽他們說。我呀,是真不懂,可不是謙虛。」


    一幫人說笑著落座,服務員開始上菜,這就喝著小酒聊了起來。


    由於現行政策的原因,才隻短短幾年,京城的改變已經可以用巨變來形容。新鮮事物越來越多,到處都是工地,外地口音的人明顯多起來,城市也開始初步的向外擴張。所以他們這幫人在說那些曆史文化之餘,也在讚頌著現在的政策,感歎著社會的巨變。


    正如濤子所說,基本上全程聊下來,雖然也沒少提錢,但是說的都是撿漏花了多少錢弄到了什麽好物件兒,這當然是值得炫耀的事。老關頭別看七十多歲奔八十使勁,那有時候也坐公交出去溜達撿漏,權當鍛煉身體呢。


    直到這些人都喝的暈乎乎的,飯菜也吃飽了,這才沏了一壺今年明前的西湖龍井,開始念叨起了生意經。


    韓春明先開口說了王言的情況:「王爺,您老那麽大的工作變動,都沒跟我們透露一下?這低調的有點兒過分了啊。」


    除了馬都,其他人都疑惑的看著韓春明,因為他們不知道,也不明白王言一個科學家還能怎麽工作變動。


    劉金友搭腔道:「什麽變動啊?他不是一直搞研究呢嗎?」


    「是楊華劍跟你說的吧?你平常都不關心那些,也就他閑著沒事兒,又有渠道了解。」王言搖頭一笑,笑嗬


    嗬的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大舅,就是國家成立了一個公司,調我過去做董事長。不過我也就是掛名,管理的事兒基本用不上我,有好幾個總經理呢。真正的職責,其實還是搞研究。不過是因為我現在的研究跟國家方向不一致,所以分出來獨自研究,同時商業化運作,做到自給自足。」


    老關頭問道:「不還是研究電腦嗎?那有什麽不同的?」


    「底層的運行不一樣。您看這個茶杯,把他比作電腦,但是它裏麵裝的是茶,我要研究的,就是把裏麵的東西給他換成酒,還要把茶杯做的比現在這個好,就這麽個意思。」


    王言簡單的解釋了一句,沒有多說。這一屋子的人,沒一個懂技術的,屬於對牛彈琴白費口舌。他看向馬都:「小馬好像不意外啊,早就知道了?」


    馬都笑嗬嗬的點頭:「公司剛成立沒多久,我跟幾個哥們兒吃飯,他們知道我認識您老,就跟我提了一嘴,說您老牛的很。不過看您沒說,我也就沒放聲。」


    韓春明拍了下嘴:「看看,這還是我多嘴了。」


    「沒什麽,隻是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搞研究,就是多了個職務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才沒跟你們說。」


    「王爺一直都是這麽暗流洶湧,水波不興。」馬都笑嗬嗬的豎起大拇指捧了一句,而後哎了一聲:「王爺,之前我給您提那個王碩您老還有印象吧?」


    「有啊,我看了他的文章,寫的還不錯。不過你上次說完了之後就沒有動靜了,怎麽著,想讓我跟他們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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