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謹言腮幫子鼓動,額頭青筋畢露,顯示著他內心中的極大憤怒。見過大風大浪的他當然有靜氣,他將雙手撐在桌子上,定了定神:“楊柯,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他說的很慢,但語氣很堅定,憤怒、威脅、恐嚇,都在這語氣中。


    朱鎖鎖從沒見過這樣的葉謹言,自見到的第一天,她看到的就是一個溫文爾雅又不失霸氣魅力的親切老男人形象,現在卻與她過往所見,大相徑庭。


    範金剛站在葉謹言的身邊,以往的娘們唧唧此刻都不見了,毫不掩飾的冷冽眼神,死死的盯著楊柯,也是判若兩人。


    她看向背對著她的楊柯,雖看不見表情,但是那股子痛快勁兒卻是掩不住。


    朱鎖鎖的感覺當然沒有錯,楊柯當然痛快。他看著麵前的兩人,笑的暢快:“葉謹言,都是正經的手段,這個時候了,你質問我有什麽用?你問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嗎?我當然知道。事已至此,我也不妨跟你說一句實話。本來之前我要走的時候,沒想著做這麽絕,隻是帶著周晴、托尼他們,出去單幹罷了。現在這麽做,那都是你逼的。


    把我升副總,穩住我之後把我架空,最後再一腳把我踢出去,以一副沒有對手的勝利者姿態?之前看我那得瑟樣,你很得意吧?沒想到有今天,有現在吧?我跟你說,老葉,我就看不上你那股勁兒,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現在慌了吧?哼,晚了。最後再給你一句善意的提醒,盡快準備迎戰吧。想要整垮精言,想要整死你葉謹言的人多著呢,自求多福吧。”


    葉謹言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楊柯:“什麽條件,隻要你提,隻要我有,咱們都能談。”


    “老葉,太晚了。就算我同意了,不說度過了這次難關你認不認這個賬,那我也沒有好下場。你敢拿我當猴耍,我可不敢耍你的那些仇家。走了。”


    楊柯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轉身就走,見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的朱鎖鎖,頓住腳步:“等你消息啊,來不來都說一聲。”


    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裏一言不發,隻瞪眼看著他的葉謹言跟範金剛,楊柯一聲冷笑,幹脆利落的走人。


    他考慮過很多,當然有考慮到葉謹言不放人,沒關係。畢竟勞動法規定了,要提前一個月辭職通知,配合工作交接,那他就在副總辦公室看一個月的風景,看葉謹言有什麽手腕度過危機。其他的那麽多銷售,也可以看風景。銷售的工作,在於不確定。那麽多人,既不交手裏的客戶,也不幹活,就耗著,沒辦法的,打官司也是一筆爛賬。


    他已經準備好迎接他的嶄新人生……


    朱鎖鎖趕緊的拉住楊柯:“老楊,有什麽是說不開的呀?大家做下來好好談談,別那麽衝動行不行?”


    “這不是你該摻和的。”楊柯將朱鎖鎖扒拉到一邊,頭也不回的離去。


    看著楊柯消失不見,葉謹言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摘了眼鏡揉眼睛:“通知所有高層到會議室開會,通知所有董事過來,召開董事會。讓金融部的人,在開市的時候穩住股價。另外馬上統計出,到底多少人辭職,都是什麽職位,影響有多大,盡快給我結果。再讓人事部的人挨個的給他們打電話,把握分寸給個高價,能留住多少人就留住多少人。另外聯係獵頭公司,物色中層銷售管理崗的人選,要快。”


    “是,葉總。”範金剛應了一聲,趕緊的跑到外麵去打電話。


    朱鎖鎖猶豫的開口叫道:“葉總……”


    葉謹言擺了擺手,懶的說話。這麽大的事兒,他當然不如表現的這般還算鎮定,隻是因為他現在被氣的肝疼,不得不鎮定。另外也是他還可以,知道無能狂怒解決不了問題,而且現在根本沒有時間給他發泄怒火。他要做的,是打起精神,去應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葉總,我……”


    “出去!”


    看著瞪眼大喝的葉謹言,朱鎖鎖噙在眼中的淚水,瞬間滑落,咬了咬嘴唇,滿是哭腔的應是,轉身走了出去。


    朱鎖鎖出來的時候,外麵鬧哄哄的,跟菜市場一樣,很多人都在銷售部那邊圍著。朱鎖鎖抹著眼淚,跟著過去看情況。


    隻見一行人正在收拾東西,抱著小箱子陸陸續續的向外走。朱鎖鎖趕緊的擠出去,擋在正要走人的艾珀爾麵前:“非要鬧到現在這樣嗎?”


    “不然怎麽辦?等到老楊以後被踢出局?你現在看著老楊下手狠,那是還沒到葉謹言下手的時候,要不然你看看誰更狠。”大波浪搖了搖頭:“咱們都是打工賺辛苦錢,這些事不是咱們該想的。你走不走啊?”


    “我……”朱鎖鎖我不出來,她不知道該怎麽選。


    “沒事兒,好好考慮。老楊你還不知道嗎,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以後常聯係啊,走了。”大波浪一甩長發,抱起裝有私人物品的紙箱子,跟著其他人一起離開。


    “圍著看什麽呢?”範金剛大聲的喊話,維持秩序:“都放心吧,地球不是圍著一個人轉的,也不是圍著一批人轉的。這天還塌不了,都趕緊的幹活,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一堆人一哄而散,朱鎖鎖也抹著眼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範金剛撇了一眼朱鎖鎖,也沒心思搭理,趕緊的回去找了葉謹言,風風火火的去了會議室商議對策。


    楊柯走的非常有排麵,或者說他就是故意的,烏泱泱幾十人,乘著好幾部電梯出來。楊柯龍行虎步在前,後麵是一個個抱著小箱子的男男女女。男人倒也還比較一般,隻平常的定製西裝罷了,看不出什麽花來。那些女人們就不得了了,穿的五顏六色,打扮的也是花枝招展,如此密集行動,香水匯聚的香風就夠醉人,騷氣外露。


    重點當然還是他們忍受一個的離職標配的紙箱子,這些人都不陌生,一個大樓裏混的,名人、好看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人們也都知道,這些人全都是精言集團銷售部的,呼啦啦幾十人向外走,一看就是出事兒了。不禁的,一樓大廳中往來的那些人,便小聲交談起來。如此的人多了,聲音匯聚,也就是嗡嗡嗡了。


    楊柯渾然不管,帶著一大票人出了辦公大樓,外麵正有幾輛中型麵包車等著,一行人呼啦啦上車,直接離開。看這樣子就知道,他不光下家找好了,幹活的地方都有……


    大廳不起眼的角落,兩個攝影師放下了手中的相機,翻看著方才拍攝的內容。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跑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拿出筆記本連接存儲卡,劈裏啪啦的導出素材,發給了領導。


    “咱們是接到命令過來拍攝的,現在一看是早有預謀啊。”


    “明擺著的事兒麽。”


    “你沒事兒就愛炒股,沒有精言集團的吧?沒幾分鍾可就開市了。”


    “一直就沒有過,不過那些持有精言集團股票的可慘了,他們肯定被割……”


    “那跟咱們可沒關係,完活,走了,有熱鬧看了……”


    如這兩個攝影師對話那般,確實有熱鬧看了。股票不管是做空還是做多,其實都是賺差價,並不難理解。先持有某一家公司一定量的股票,然後大手筆拋售,一點點的自然就將股價打了下去。受此影響,會有大批量的散戶怕被套牢,選擇清倉跑路,更會加劇股價的下跌。而後再反手低價收購股票,等到上漲的時候賣出去,這是做空,反之便是做多。


    而股市的較量,就在於做空做多的兩方人,誰的錢多,誰的決心大。


    所以不出意外的,九點半,股市才一開市,便有人拋售精言集團的股票。當然葉謹言不是廢物,是個人都該知道,拋出來的股票要接住,總要先抵擋一下。如果不阻止,那就是一瀉千裏。


    但這才隻是開始,廣大的投資者,發現了異常,不名就裏的四處打聽緣由。恰在這時,專業報社發布新聞‘精言集團銷售總監楊柯,帶著半個銷售部集體出走’,同時還配有楊柯帶著墨鏡闊步在前,其後跟著一大票抱著箱子的手下的照片。同時,短視頻平台,也出現了當時中心大廈一樓大廳,楊柯等人集體出走,上車離去的視頻。


    又十分鍾,消息匯總,精言集團其他一些城市的分公司,均有不同數量的中層銷售管理人員辭職的消息公布,又是一記重錘砸在了葉謹言的頭上。


    銷售,是掙錢的。楊柯過往的業績,證明了他的掙錢能力,他的團隊是值得信賴的。現在楊柯走人,地產市場又不是多年前的那樣火熱,投資者的信心是折半的。在加上其他城市的分公司,大量中層銷售領導的離開,以及他們離開必然會爭取帶走的手下心腹,一些銷冠人物的離職,更是讓剩下的那一半的信心也折沒了。


    因為這預示著,精言集團未來一段時間的業績,會斷崖式下跌。所有人都相信,隻要給精言集團一段時間,或提拔培養,或外部挖人,重新整和出銷售隊伍,未來的精言還是那個精言。但那是以後,現在的精言並不值得相信。在今天以後,精言還不知道有多少項目要中止呢,前景很堪憂。


    所以如此利空的消息,盡管精言集團第一時間發表聲明,但反映到股市上,依然還是大跌特跌……


    不用想,精言集團已經亂作一團。實在是這打擊來的太猛,太快了。誰也沒想到,楊柯有這樣的號召力,帶走了半個銷售部的人,


    葉謹言現在需要的是什麽?是股東們的信心,集團上下的團結一心,最重要的,是時間以及錢。如果可以,再弄些其他對手公司的黑料出來,轉移注意力。


    葉謹言這一天多慌張,楊柯這一天多得意,與王言無關,他也不是很關心,反正他賺了該賺的,葉謹言的死活跟他沒什麽關係。盡管說起來,精言集團的狀況確實是因他而起,還是主觀的,是他主動告訴楊柯的,才導致了今天精言集團成立以來最大的危機。


    但那又怎麽樣呢。


    如果精言集團倒了,當然會有數以萬計的人失業。但相應的,精言集團很快便會被分食,失業的人基本上無縫銜接,影響不大。真正受損的,隻是那些大股東而已。而他們即便損失,剩下的那些錢也依然是尋常人望都望不到的財富。


    所以這麽一看,沒有人損失,王言就當然無所謂……


    晚,時間將近五點,王言驅車到達慧公館門口,穩穩的停好車,進門由服務員領著到了樓上的包廂。


    門一打開,見裏麵的蔣家人以及戴茜齊齊的看過來,隨即站起身迎接,王言笑嗬嗬的拱手:“不好意思啊,蔣叔,路上有些堵,來的晚了一些。”


    “哎,咱們約的五點,現在才五十五,你還來早了呢。你呀,總是說我不要客氣,到了你自己還不是那麽見外。”蔣鵬飛哈哈笑,對服務員交代了開始上菜,拉著王言介紹:“來,戴茜啊,這就是我們家的恩人,一直跟你提起的王言。王言啊,這是你戴阿姨的妹妹,我的小姨子,叫戴茜。你叫……跟著南孫叫小姨就好。”


    還隔著桌子,故此並未握手,王言隻微笑點頭:“小姨好。”


    戴茜也是一臉職業微笑,露著滿口的小白牙:“你好,王言,謝謝你康慨幫忙。要不是你,蔣家還真不知道怎麽樣呢。”


    “哎,小姨,你就不要再感謝了。這些日子啊,蔣叔、戴阿姨、南孫,還有蔣奶奶,都謝了不知多少遍了。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讓小姨感謝,隻是來認認小姨你這個人,以後有什麽要幫忙的,隻管開口,一定盡我所能。”


    “那我就先謝謝嘍,聽南孫說你對建築頗有研究,以後我們可以多多溝通。這些年,我在國外就是做的一些建築的翻修保護。”


    “互相探討,共同進步,求之不得。”


    蔣鵬飛笑道:“好了好了,都別站著了,咱們坐下說吧。”


    眾人各自落座,順時針方向,依次是蔣鵬飛、戴茵、戴茜、蔣南孫,王言坐在蔣鵬飛、蔣南孫父女倆的中間。


    這桌子並沒有很大,不是一堆人隔著桌子都夠不著那種,就是平常的一方小轉桌,所以各人的距離並沒多遠。這樣挺好的,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借著調整椅子的位置,王言的手,正好放到了腿上,輕輕的捏了捏,這才跟個正經人似的扶著茶杯,由著蔣鵬飛倒茶。


    感受到熟悉的溫暖手掌的撫摸,蔣南孫美目流轉,俏臉微紅,不禁偏頭看向了身邊的王言。就這麽一下,她憋在心中的埋怨就通通消失不見,轉而換了小刺激在心頭。


    王言當然一進來,就看到蔣南孫耷拉著一張臭臉,偏眼中還有著期待。方才他進門,眼神一掃而過,早都注意到了她的失落。什麽心思,什麽意思,他當然都清楚,畢竟他就是故意不理會……


    他喝了口茶水,禮貌性問了一句:“老太太沒有一起過來?留她自己在家?”


    “她吃不了多少東西,也跟咱們聊不到一起,所以就在家跟保姆一起呆著呢。”蔣鵬飛擺了擺手,問道:“王言,今天股市熱鬧的很啊,你有沒有關注?”


    王言挑了挑眉:“還玩呢?”


    “沒有沒有。”蔣鵬飛連連擺手:“就是沒事兒的時候,看看市場動態嘛。結果今天實在是太熱鬧了,精言集團啊,這一天過去,數次瀕臨跌停,都被拉了回來。看新聞說是他們的銷售經理楊柯跟葉謹言鬧掰了,挖了很多銷售骨幹,導致現在精言集團銷售業務停擺,損失了很多錢啊。”


    “我當然知道,跟楊柯還算得上是朋友。今天的事我也參與了一下,賺了點兒零花錢。”王言看向對麵坐著的:“聽說小姨曾經也是精言集團的,是跟隨葉謹言打天下的元老,我跟在別人屁股後邊一起搶了點兒錢,不介意吧?”


    “我都離開精言多少年了,再說生意就是生意,我有什麽介意的?”戴茜搖頭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今天賺了多少?”


    王言豎起食指和中指,比了一個耶,喝了口茶水,搖頭一笑:“也就隻能今天這一次了,之後要是還這麽不懂事兒,他們就該找我的麻煩了。不過我也沒想到,精言集團這麽能抗,他們的現金很充沛。”


    戴茜搖頭道:“你知道房地產公司的通病就是負債率特別高,曾經的精言為了快速發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後來老葉想到了市場不會永遠都那麽火熱,房價也不會無限製的漲下去,所以他頂著壓力,開始有意的放慢公司的發展。雖然還是有負債,但是也在可承受範圍內,財務狀況非常好,不至於出了意外,連累全盤。


    今天你也看到了,雖然之前毫無準備,但第一波最密集的打擊,他算是招架住了。傷筋動骨是一定的,但是要說破產清算,還遠遠不會到那個程度。”


    “跟我想的差不多,說來還怪不好意思的,葉謹言周一才買了蔣叔家的老房子幫我回了款,這才隔了一天,我就去人家那占便宜了。”


    戴茜看的挺明白:“在商言商,這個便宜就算你不占,也會有別人來占,都一樣。”


    蔣鵬飛從兩億中回神,拍手叫好:“對嘛,總要讓別人賺錢,還是咱們自己賺的好。”


    王言笑了笑,繼續問戴茜:“小姨,沒跟葉謹言聯係聯係,問問現在的情況?回去幫幫忙?”


    “沒有,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我也不好打擾他。至於幫忙什麽的,現在精言集團缺的是能主事的銷售經理,我還是更偏重集團運營以及項目設計,在銷售上並沒有什麽建樹,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或許等精言挺過了這一段時間以後,開始安心發展了,那才是需要我的時候。”


    戴茜苦笑著搖頭,看的出來,她確實想去幫助葉謹言。她看向悶頭喝茶的蔣南孫:“南孫,鎖鎖不是在給範金剛做助理嗎?你沒問問她現在公司裏是什麽情況?”


    “之前她給我打電話了,就是告訴我晚些回家,就直接掛了,應該是特別忙。要不要我打電話問問鎖鎖,現在精言是什麽情況?”蔣南孫偏頭向左,問著王言。


    “不用,就是無聊問問罷了,不要搞的好像我刺探軍情一樣。剛才不是說了麽,就今天撿個便宜,以後就不管了。所以精言到底什麽情況,跟我都沒關係,隻是方才蔣叔提起,說一嘴而已。”


    王言轉移話題道:“蔣叔,之前找你約你釣魚,因為小姨回來沒能成行,這次有時間了吧?”


    見他說話的時候,眼神還向一邊的戴茵示意,蔣鵬飛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點著頭說:“當然能去了,我隨時都有時間,主要還是看你。你有空就給我打電話,隨時跟你去。”


    這就是沒離,並沒有出乎王言的預料,就說麽,蔣鵬飛除了敗家,除了嫌貧愛富,也沒其他的什麽大毛病,小毛病當然是一堆的,但早二十年都沒離,也不能因為現在打呼嚕聲太大就離,挺好的。


    他說:“那就約下周吧,在鬆江那邊,環境不錯,還有個山莊,挺自在的。就算出去遊玩了,戴阿姨跟南孫,還有蔣奶奶咱們一起去玩一玩,呆兩天再回來。小姨這一次短時間應該不會走了吧?要是沒事兒的話,也可以一起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好啊。”戴茜欣然點頭。


    服務員敲了敲門,開始一道又一道的上菜,蔣鵬飛弄了瓶茅台跟王言喝著,戴茵、戴茜喝紅酒,蔣南孫喝果汁。她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喝酒,剛才蔣鵬飛還問了一嘴王言有沒有開車來,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就讓蔣南孫當司機,開車送王言回去。而且正好戴茜住的地方也在那裏,都一起了。蔣南孫戲精裝作少許不情願,一副反對蔣鵬飛拉郎配的樣子,勉強應下。


    推杯換盞,吃吃喝喝。蔣家人早都很熟悉了,也沒什麽好聊的了。而戴茜又是剛認識,聊的也沒什麽出奇,多是一些金融、建築方麵的。當然,王言還是很好的照顧到了所有人,也包括蔣南孫的腿,她好像很喜歡那種偷偷的小刺激。一開始還臉紅著,後來竟如常了,她的適應能力很不錯。


    一頓飯吃過,不出意外的,蔣鵬飛又喝高了。要打車走,王言沒讓。五人都坐了他的車,蔣南孫駕駛,先到複興路送蔣鵬飛跟戴茵回了家,又過黃浦江,先送戴茜到了距離湯臣一品沒多遠的濱江凱旋門,一樣是一線江景房,也不便宜。


    戴茜盡責的囑咐著:“南孫,你慢點兒開啊,注意安全。”


    蔣南孫揮手道:“我知道啊,小姨,這一路不是都挺順利麽。你快進去吧,早點兒休息啊。”


    從後排換到了副駕駛的王言也是揮手道別:“再見啊,小姨。”


    “再見。”戴茜笑嗬嗬的回應,而後轉身離開。


    直到看不見戴茜了,蔣南孫還沒有開車走人,王言回複了一條消息之後,收起手機轉頭道:“走啊,還等什麽呢?”


    這一轉頭,正對上蔣南孫秋波盈盈又有幾分責怪的眼:“這幾天你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總算有了兩人說話的時間,剛才又看到王言給人回消息,蔣南孫就忍不住的問出了口。


    王言伸出手抓過蔣南孫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的揉捏:“你不是說要考慮考慮麽,但是你給我發的消息沒有一條是有明確意思的,所以我認為你還沒考慮好。”


    “所以你都看到了?看到了難道不應該回複一下嗎?”


    這種沒有意義的糾纏,王言當然不會與她分辨,打擊語言最有力的永遠是行動,他幹脆的伸出手攬著她的頭靠近,在蔣南孫緊張、期待還有三分想念的眼神中,用他那滿是酒氣的嘴就啃了上去。同時手也沒閑著,又是難免的摸摸索索……


    良久,王言住了嘴,他摸索著劇烈喘息的蔣南孫紅潤的臉:“現在考慮好了麽?”


    “煩人,你都沒刷牙,全是酒味。”蔣南孫沒好氣,象征性的拍打了一下,抽出紙擦著嘴巴子上的唾液。


    這事兒怎麽可能幹淨的了呢……王言搖頭一笑,拍了拍她的腿:“走吧。”


    蔣南孫長出了一口氣,她雖沒經曆過,但又不是沒腦子。氣氛、情緒,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當然知道將要發生的是什麽。


    但也正是氣氛、情緒到這裏了,正如王言先前同她講的,順應心中所想的去衝動,現在,她覺得應該去衝動。因為在今天見麵之前,到底是有多麽的煎熬,隻有她自己清楚。


    所以她鬆了手刹,掛了前進擋,向著湯臣一品駛去。


    載著她忐忑、期待又浪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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