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西風的效率很快,周日陪了老婆孩子,周一晚上就攛了一局。


    本來王言是要請客下館子的,結果沒給王言表現的機會,那果然也是個講究人,什麽都是朋友這那的,最後定了去胡七星的店裏涮火鍋。


    告訴了楊桃一聲,讓她晚上自由活動,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王言開上車出發按照地址去了胡七星的店裏。


    大城市嘛,最痛苦的就是你在這頭,我在那頭。王言是東五環,胡七星的門店位置跟丈母娘家差不多,都在偏西的南三環。其實應該跟果然家離的也不是太遠,畢竟周六那天見著果然帶他媽逛超市,所以這些人大致也是二十分鍾車程的那一個圈裏的。畢竟要是距離太遠,趕路的時間足以磨滅不少東西。


    路上跟超市順手買了一些涮的牛羊肉,水果什麽的,還叫了外賣定了些燒烤,又是一個多小時的走走停停,終於到了地方,七星寵物攝影。


    王言下車在後備箱拿出一堆東西,鎖好車提著那些東西走了進去。


    果然早就到了,看著王言提著東西往這邊走,趕緊的開門迎了上去,伸手接東西:“哎呦,你這也太客氣了,我是真的頭一次見到上門吃飯自己帶食材的。呀,還帶了四瓶酒?太破費了。”


    王言哈哈一笑,鬆開東西分了果然一些:“我呀,是好吃又好喝,還能吃又能喝,這都是給我自己準備的,可不是跟你們客氣啊。那個誰,我姐夫段西風,沒到呢?”說話間,對著後邊跟出來的來胡七星以及他的女朋友點了點頭。


    果然笑道:“說是堵路上了,晚點過來,讓咱們先喝著。”


    “那也成,我這都餓了,咱們先開始。”


    客氣一番之後,掛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三男一女在二樓圍著鍋坐了下來。涮火鍋也沒什麽難的,他們鍋底、蔬菜什麽的早都準備好了,就等開鍋下肉了。


    果然那裏開了王言帶來的飛天茅子,倒了三杯酒分好,感歎:“西風還跟我說呢,你是個不差錢的,現在看來這確實是不差,四瓶酒頂我半個月工資了。”


    “不用那麽客氣,直接說我是暴發戶就好,我就不信他沒這麽跟你說。”王言哈哈一笑:“我不覺得暴發戶是對我的貶損,相反,我認為那是對我的讚揚。人生在世,不就是吃吃喝喝麽。來,咱們這第一次一桌吃飯,一起喝一杯。”


    “走著。”


    三人一起抿了個小口,胡七星拿了筷子:“開了,下肉,下肉,都餓了,咱們先吃點墊吧墊吧。我哥說你也喜歡攝影啊?”


    王言看著鍋裏的肉,點頭道:“是啊,沒事兒找點愛好麽。”


    這話匣子算是打開了,幾人一邊吃喝,一邊說起了有關攝影。雖說胡七星是拍阿貓阿狗的,但人家也是靠這個生活的,業務能力是非常過關的,單就這一塊來說,水平也不錯。果然那不用說了,是沒事兒就得個獎的選手,王言能感覺到果然的水平是比他高不少的。按照等級來說,怎麽也得是個高級lv3到中級lv4之間,相當夠用了。


    人家一個主業,一個得獎的,相對來說王言就差了一些。不過他見多識廣,水平不夠一點兒不耽誤他吹牛比,而且他還去過不少地方玩過旅拍,讓果然和胡七星這兩個困在城市中的羨慕毀了。畢竟玩攝影的,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個拿著相機到處瞎幾把拍的想法。尤其果然這種,還是心心念念跑非洲拍獅子的。


    所以話題漸漸的從攝影變成了各地美景,以及風土人情什麽的。王言曾是漢語言文學博導,曾是京大文院帶頭大哥,曾是華夏文壇的一個山頭,還是吹牛比小能手,講的那叫一個身臨其境,給果然和胡七星倆人說的一愣一愣的,就想著開車上路。


    而在這相談甚歡中,酒下的難免快一些,不知不覺的,胡七星跟果然都上了臉,也更加放開了。


    也是這個時候,笑眯眯的段西風姍姍來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這下班堵的太厲害了。看你們這聊的不錯啊。”


    果然擺了擺手:“你別管我們聊的好不好,趕緊的,你自己罰一個。七星,倒酒。”


    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段西風連連點頭:“必須罰一個,再往裏邊下點兒肉,我這堵了一路餓壞了,先讓吃一口再罰,肚子得有點兒底啊。”


    王言點了點頭:“你自己記著啊,別賴酒。”


    “不能不能。”段西風笑嗬嗬的看著幾人:“我這妹夫怎麽樣?沒毛病吧?”


    “他是這個。”果然比了個大拇指。


    胡七星點頭道:“我們聊的特別投緣,相見恨晚啊那是。”


    “你不知道吧,王言?果然之前跟桃子相過親。”


    “打住,打住啊。”不等王言說話,果然一拳懟到段西風的大臂上:“還說呢,你之前怎麽跟我說的?是不是說讓我開導開導她,怎麽就成了相親了?要不是之前王言說,我都不知道這麽回事兒。”


    “我那不也是為你的終身大事著想麽,再說了,你們不是見過就散了嗎,有什麽呀?給你介紹人還不知足呢,真是。還好桃子自己厲害,找了王言。”


    “你別說那些,就沒你這麽辦事兒的。你再罰一個,兩杯了啊,咱們都看著點兒。”


    “兩杯,兩杯,我認罰還不行嗎。”


    果然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王言:“不過兄弟啊,不是我說,你跟楊桃的速度可是真夠快的。”


    王言笑道:“這不就是感覺到了嘛,我父母走到早,前幾年一直到處晃蕩,也沒有人給我張羅這個事兒。等我這反應過來,就奔三十了。我跟桃子處的非常好,她對我也不錯,那我這一想,都這歲數了,也別折騰了,直接結婚得了。正好桃子也不反對,這不就找你登記了嘛。”


    “兄弟,你別怪我多嘴,你呀,還是年輕。”果然擺手道:“我這跟民政局工作,天天的看別人吵架離婚,那理由是五花八門的,你都想不到。”


    果然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還拿自己親爹親媽說事,最後總結道:“所以說,兄弟,我覺得你們還是欠考慮。當然我不是說不看好你和楊桃你們兩個,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們兩個太著急,還是缺乏了解呢。”


    這一堆話說的段西風都有點不高興了,這不是剛結婚就盼人家離呢嗎。王言和楊桃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什麽這那的,他不了解,但他知道王言給了楊桃兩套房產,這態度還不夠?隻要楊桃不作,他們倆肯定能過好。


    王言倒是沒在意,笑嗬嗬的舉起酒杯:“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們現在證都領了,還什麽欠不欠考慮的啊,是不是?作為給我們登記,見證我們婚姻開始的人,你得祝福我們。來,喝酒喝酒。”


    “哈哈,我祝福,我當然祝福。”果然舉起酒杯跟著說道:“祝你和楊桃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幹了!”


    眾人說笑著繼續說笑,也沒什麽目的,單純閑談娛樂而已。什麽王言多會兒要孩子,段西風都要當爹了,果然恐懼婚姻,胡七星要做大做強之類的,暢所欲言。


    王言就是單純的想著吃吃飯,喝喝酒,確實沒別的意思。怎麽說人家也是個男主角,還是個攝影的高手,沒事兒接觸接觸也無妨,也是取取經,偶爾求教一番。正好的,以後還能看看,被他截胡了姻緣之後,果然又跟誰過日子,或者是真的孤獨終老。


    一頓飯從六點吃到將近十點,幾人都喝好了,說好了結婚的時候一定去之後,開開心心的散夥。


    段西風叫代駕去薛素梅那,王言則是叫代駕回家。當然口風一定要好,段西風不能回去說跟王言一起喝的。畢竟這會兒正要孩子呢,丈母娘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頓磨嘰。畢竟他都一發入魂了,下個月結婚時候也就差不多了,能避免就避免。


    代駕開車,一路直接到了地下停車場,結算好費用,王言晃晃悠悠的上了樓。


    開門進去,客廳的燈正開著最低檔的光,沙發上躺著看電視的楊桃坐起身:“回來啦……”


    “還沒睡啊?”


    “等你呢嘛不是。”


    王言換了拖鞋,走到沙發上攬著她坐下:“晚上吃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兒?”


    “跟焦陽一起吃的。”剛說完,楊桃使勁堵住王言的嘴:“一嘴的酒氣,別動我,煩人呢。”


    “你不愛我了。”


    楊桃哭笑不得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行了,你快洗漱去吧,難聞死了。”


    “一起?”


    “不,今天沒心情。”


    見她抱著膀,耷拉著臉,王言關心的問:“怎麽了?”


    楊桃不看他:“你先去洗漱,一會兒跟你說。”


    聳了聳肩,沒好氣的肉亂她的秀發,轉頭進了臥室洗漱。等到一切完事兒,穿著內褲再出來時,楊桃已經躺在了臥室的大床上,正跟那無聊的扒拉著手機。


    掀開被,跳到床上伸手摟住她,習慣性的摸到了大寶貝上:“什麽事影響心情了?”


    “還不是你之前的烏鴉嘴嘛。”放下手機,拍了一下作怪的手,楊桃靠在男人懷裏:“今天我們人力資源的總監找我談話了……還給我寫了推薦信,讓我接下來的時間交接一下手頭上的工作,順便再出去找找合適的工作。”


    “之前不是都想到了嘛,還有什麽影響心情的?正好,這不就算是給你放假了嗎,明天我帶你去看看名下的商鋪,有合適的咱們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給那個租戶退了,咱們好開婚紗店。要是不行,商量不好的話,咱們最近就到處看一看,找找合適的店麵先租著,反正裝修也得一段時間。這不是接下來你就有的忙了麽,多好啊。”


    “哎呀,好是好,那我心裏也不舒服啊,它就不是一碼事兒。你說我在酒店幹了六年,勤勤懇懇的工作,弄的我自己的問題都沒好好考慮。結果現在倒好,因為我自己的問題又把工作給丟了,真是……”楊桃不高興的歎了口氣:“你知道什麽人給我競爭下去的嗎?二十二歲畢業結婚,直接生孩子,到現在人家二十六歲,孩子四歲都上幼兒園了。人家不要婚嫁,不要產假,我什麽都比不過人家,哎……”


    “不對。”王言搖了搖頭:“你換個角度想,要是沒有這些,說不定你早都結婚生子了,哪還有咱們倆的好事,是不是?你要相信,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注定讓你我相遇。而且啊,桃子,我剛想起來,現在正好不用想著工作了,咱們婚紗照不是還沒照呢嘛?你趕緊的把工作交接好,選地方開店的事往後邊挪挪,到時候我帶著相機,你帶著婚紗,咱們出去玩一圈,怎麽樣?”


    楊桃仰起頭看著自己男人溫柔的麵龐,大眼睛裏滿是憧憬,猶豫道:“可是我沒有錢,又不想花你的錢……”


    王言二話不說,直接將楊桃翻身按在自己腿上,對著小屁股就是‘啪’的一巴掌:“這話說的,該打。”


    楊桃哎呀嬌聲喊痛,掙紮著起來跟王言身上來了一輪王八拳:“那我就是不習慣嘛。”


    “不習慣不要緊,習慣習慣就習慣了。”王言看著堅持的楊桃,重新摟在懷裏調笑:“你手裏沒有餘錢,加上馬上就失業了,車還是貸款的,你是習慣還是不習慣?”


    楊桃聲音低落:“那還是不去了,我去找找工作吧……”忍不住的心中再一次的問候前男友,希望他早死不超生。


    “什麽話?我有錢給你花,那是我心甘情願。你別總是算那麽清楚,多傷感情啊。你呀就是不知足,人家大把的人想花還花不著呢。”


    沒好氣的給了一杵子,楊桃傲嬌梗著脖子:“呸,我要是想花早花別人的了,還能輪到你?”


    “那你看看,這不是我賺了嘛?所以啊,這個事兒就這麽定了,你最近趕緊的把工作都交接完,早出發咱們也能多玩一陣子。別再找理由了,就這樣,我說了算。”


    楊桃撇了他一眼,嗯了一聲算是定下了這個事兒。


    “現在心情好了吧?”


    “沒有。”


    “來,我幫幫你。”


    “哎呀,你別,嗯……”


    室內彌漫著的,回蕩著的,是男女癡纏的愛,是人間大歡喜。


    翌日,王言運動一圈剛回到小區門口,剛要吃早飯,就碰到了精確拿捏時間,日常過來督促的老丈母娘。


    “媽!”叫的愈發自然的王言一聲大喊。


    遠處堤了兜子,小碎步緊倒騰的丈母娘聞聲看過來,開心的擺了擺手。


    看著近前的老丈母娘,王言笑著說:“媽,您著時間把握的越來越精準了,吃過早飯了?”


    薛素梅謙虛的擺手:“吃了,不用管我,給桃子帶點兒就好了。”


    打包了兩人的早餐,王言跟丈母娘溜達著回了家裏。


    不用王言招呼,暴躁的丈母娘跟門口換了鞋就殺進了臥室,扒著床頭的垃圾桶確認沒有使用違規道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女兒起床:“桃子,起來了,這都幾點了還睡。”


    蒙著被呼呼大睡的楊桃迷糊的睜開眼,看著親媽的大臉,抓狂的哼唧:“哎呀,媽,您怎麽那麽煩人呐。您一邊說著讓我們抓緊要孩子,然後這一大早上的不讓我睡好覺?”


    薛素梅有些尷尬,嘴硬:“那王言怎麽早早的就起來了?”


    “他能一樣嗎?他精力旺盛,還整天的在家裏養大爺,我這一天天的還得上班呢,那能一起比嗎?真是的……”


    “得得得,你睡你的,都是媽不好啊,都是媽不好。”哄了兩句迷迷糊糊的女兒,薛素梅照例的屋裏屋外晃悠了一圈,坐到在餐桌上吃飯的王言對麵,笑嗬嗬的說:“你這家裏收拾的太幹淨了,感覺沒有我的用武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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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不是整天的在家裏養大爺麽,要是這屋裏在收拾的不幹淨,等您老過來忙活,那這日子還有個過?”王言笑著回答,故意說的很大聲。


    薛素梅搖頭一笑,自己倒了杯水,沒有搭話。人家小兩口打情罵俏,她跟著插什麽嘴。領證半個月,她是一點不好的苗頭都沒看出來,那叫個恩愛。王言也從來不沒什麽說道,要是一般人,她這沒事兒就過來看看,那能樂意?她偷偷問楊桃,這寶貝女婿真是一句話沒有,還幫她解釋呢,真是沒說的。


    “哎呀,你怎麽那麽煩人呢。”


    不耐煩的聲音傳來,不大一會兒,穿著睡衣的楊桃搔著頭發走了出來。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白開水,給了王言一巴掌,這才坐在他旁邊吃起了早餐。


    她倒是想繼續睡,關鍵倆人說上話了,朦朧的狀態耳邊充斥著嗡嗡嗡,根本就睡不著,難受。


    薛素梅忍不住的數落女兒:“你能找到王言這樣的,都得走八輩子運,還煩人呢,你快知足吧。”


    楊桃嗯嗯啊啊的點頭應付,不搭話。


    王言當然不會揪著這種到底誰走運的問題說話:“對了,媽,跟您說個事兒。”


    “說唄。”


    “過幾天我和桃子我們兩個出去玩一圈,順便照一些婚紗照。”


    “這事兒還用跟我說啊?去唄。”薛素梅的嘴比腦子快,說完才想起不對勁的,忙著追問:“不是,去多長時間啊?”


    “怎麽也得一個月吧,結婚的頭幾天我們再回來。”


    薛素梅看著還迷糊的楊桃:“那你工作呢?這一個月的假人家能同意嗎?”


    楊桃搖頭道:“我要被辭退了,哎呀,也不算,就是不跟我續簽工作合同了。昨天我們人力資源的總監找我……”


    詳細聽過之後,薛素梅點了點頭:“我聽明白了,就是你歲數大了,跟王言可沒有關係。就是沒有他,人家也不和你續約。什麽破公司嘛,一點兒情麵都沒有。他們不結婚?他們不生孩子?”


    說到生孩子,薛素梅猛的頓住,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審視:“王言,你還記著答應我的,下個月就懷孕吧?不是臨時你們兩個改了主意,想要先跑了,等回頭我拿你們也沒辦法吧?”


    工作她不擔心,畢竟王言那麽有錢,每個月光租金就是好幾十萬,工不工作的也沒啥意思。那段西風還是公司高管呢,累死累活,一年到頭都不見許有王言這成天在家躺著的一個月賺的多。再說了,她女兒現在也是身家千萬的。她後來不放心,還偷偷的去找人谘詢了一下,確定了即使他們婚姻失敗,這房子也是楊桃的,那她還有什麽擔心的?


    現在生孩子是頭等大事,別的都是次要的。也不差錢,也不差事兒,真搞不懂這年輕人怎麽想的,生就完了唄,養不了還有她這當姥姥的呢不是。


    王言哭笑不得:“媽,您這想哪去了,我們這可是天天使勁呢,一點兒耽誤,下個月肯定就懷上了,您放心就是了。主要就是想著帶桃子出去旅旅遊,看看風景什麽的。要不然等懷上孩子了,幹什麽也不方便。以後生了孩子,那就更沒時間了不是。”


    “是啊,媽。撐死也就是這兩個月了,以後哪有時間了呀。那我們不得抓緊麽,好好過過二人世界。”


    薛素梅看著女兒,眨了眨眼睛,起身道:“明白了,我聽明白了,這是嫌我煩人了。我這就走了,不打擾你們兩個二人世界。”


    “媽,媽,您坐下,別急呀您。”王言趕緊的攔住:“就是現在結婚的婚紗照,都實行旅遊拍攝,一幫人到處玩著拍。您也知道,我這不是愛好這個嘛,那些長槍短炮的家夥也都有,這不是就省了弄一幫人嘛。哪有嫌棄您的意思啊,您誤會了。”


    “那她說什麽二人世界什麽的,這不是點我呢嗎?”


    楊桃無奈道:“我這不是形容嘛,形容,就是沒有人跟著給我們拍攝嗎,還省了好大一筆錢呢,您不知道,要是找人跟這拍那可貴了。”


    “行了,沒怪你們,要不然我也該走了。”薛素梅說道:“我不管你們兩個怎麽二人世界,但是孩子的事兒,你們兩個必須抓緊,聽見了嗎?”


    “哎呀,知道了,媽……”


    “放心吧,媽。”


    瞪了親女兒一眼,薛素梅對著王言笑眯眯:“還得是你啊,王言,那媽就先回去了啊,最近我就不來了,哦對了,你們要走的時候,提前一天回家一起吃頓飯,你說這一個月見不著,我還怪惦記的。”


    “嗨,沒事兒,媽,要不您跟我們兩個一起去也行。”


    “有心了,我就不去了。”薛素梅擺了擺手,看著跟那吃飯的親女兒,很大聲:“我呀,就別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走了啊王言。”


    看著老丈母娘上了電梯,王言關門回到飯桌邊坐下。


    楊桃憤憤不平:“我看你才是薛素梅的親兒子,我可能是她跟路邊撿回來的,就沒有這樣的。”


    “行了,吃飯吧,我看媽也是跟你鬧呢嘛。”這娘倆是真挺有意思的,熱乎不到五分鍾,三句話就能幹起來。王言轉移話題:“你交接工作快一點,我今天沒事兒就開始收拾,等晚上回來你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


    “怎麽也得三五天,主要是我需要帶她都熟悉熟悉情況才行。”


    “那就盡快吧,另外上班的時候多摸魚,好好的想一想咱們的行程。”


    楊桃不耐煩的哼唧:“哎呀,我知道了。”


    隨後的幾天時間,王言收拾旅行用的行李,楊桃則是在班上一邊帶著接她班的人熟悉工作,一邊計劃著去哪玩。


    趁著空隙,王言還跟著楊桃選購了兩套婚紗。楊桃自己就會設計,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要穿她自己設計出來的,但時間有限,訂做也要時間,所以隻能買著將就。不過結婚的婚紗是有準備的,畢竟自己偷摸設計了那麽多年,肯定是早有想法的,已經在訂做了。同時,還得了空穿了華夏式的喜服,在故宮拍了一圈。


    用了差不多一周時間,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告別了親人朋友,兩人提著三個大行李箱離開京城。一個箱子是攝影裝備,一個箱子是楊桃的婚紗,以及王言搭配的正裝,還有一個裝的是兩人正常的換洗衣物。從離開家門的那一刻開始,楊桃就手持著錄像機開始拍攝,等回來的時候要剪一剪當成回憶的。


    至於去哪,大江南北當然都是要的,有一個地方也總是繞不開的,那就是日光城,第一站就是那裏。算是王言第二次去吧,以前也就是現實世界蹬自行車去過一次,其他的還真沒再去過。


    時間還是太緊,有些走馬觀花的感覺,一個地方也就是呆上那麽三兩天,沒什麽感覺。開心是開心,卻也疲憊。


    不過楊桃倒是很高興,一路上很少哼唧,或許因為這是婚禮的一環,或許以後很久都不再有這樣的機會,很珍惜。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到一處地方踩好點,然後就是穿著婚紗禮服滿地晃悠,收獲了許多來自不同地方的陌生人的祝福。甚至還有記者采訪了一下,挖掘出了兩人相識十一天定終身的事,並且還如此浪漫的自己到處遊玩拍起了婚紗照,是個小爆點,經過專業記者的小小誇張潤色,正經火了一陣子。遠在京城的老丈母娘都打來了電話,她都在電視上看到了。


    如此令人羨慕的浪漫愛情故事,理所當然的少不了是非,或許他們也隻是想要證明,這世上沒有純粹的愛情。所以在有心人的追查下,王言的暴發戶身份終究是暴露了。不過問題也不大,因為那會兒他們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旅程。這種事情的熱度是持續不了多久,自然而然就會沉底,所以除了楊桃不開心一陣子之外,一切順遂。


    就這般,在一路的歡聲笑語中,王言和楊桃,結婚了。


    一二年八月二十三,農曆七月初七,七夕。京城四環的一家五星酒店,布置浪漫的大廳中,賓朋滿座。


    一陣音樂聲緩緩響起,專業的婚禮司儀走到台前:“各位親朋好友們,大家上午好。歡迎來到王言先生和楊桃小姐的結婚現場。”


    “是緣分讓我們大家相聚在這裏,共同見證一對新人最神聖的時刻。也是緣分,讓他們相識、相戀、相愛,直到相許一生。而這過程中,我們的新郎新娘隻用了短短的十一天,這是多麽大的緣分啊。我想兩個人在一起,當然可以是同甘苦共患難的走過一段日子,卻也可以是我們今天的男女主角那般,互相確定對方。僅是一個眼神的交匯,就定下了今生剪不斷的緣。”


    又是說了一堆,放了王言和楊桃的短片之後,司儀進入了正題:“來,奏樂,讓我們請出今天的新人,大家鼓掌。”


    熱烈的掌聲中,王言挎著一襲婚紗的楊桃緩緩走出來,後邊是兩個親戚家的小孩跟著,還有焦陽、藍未未、李虹麗以及一個王言遠方而來做伴郎的朋友。


    人其實也不是太多,親戚朋友什麽的劃拉劃拉擺了十桌。主要是王言這一次的社會關係太簡單,什麽人都沒有,隻有幾個係統安排他認識的,走江湖結實的朋友湊了半桌,剩下的全都是楊桃那邊的人。


    又是說了一堆吉祥話,王言和已經忍不住留下眼淚的楊桃相對站著,司儀走到二人中間。


    “王言,你願意娶你對麵這個女人嗎?”


    “我願意!”


    “愛她一生一世?”


    “我願意!”


    “無論貧窮還是富有?”


    “我願意!”


    “我論健康還是疾病,直至死亡?”


    “我願意!”


    王言回答的堅定,同楊桃對視的眼神更堅定。


    司儀轉身看著楊桃:“楊桃,你願意嫁給對麵這個男人嗎?”


    楊桃早都哭的不行了,哽咽道:“我願意……”


    王言上前擁抱著楊桃,給她力量。這種場合他經過很多次,當然即使是第一次也沒什麽感覺,但楊桃不行。希望遇到愛的人,憧憬婚姻,終於走到了婚姻的殿堂,哪怕倆人實際上已經在一起過了將近兩個月,也還是很感動,情緒到了。


    “不是說好不哭的嗎?”


    “那我控製不住嘛。”楊桃趴在王言懷裏哽咽。


    收到王言的眼神,司儀說道:“新郎新娘太過激動,好,接下來讓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這是後來又買的對戒,定製的,雖然楊桃抱怨浪費白瞎錢,但是看王言緩緩的給她戴到手上還是很美。


    二人互相戴著戒指,後邊的焦陽看的也是紅了眼睛,他跟楊桃關係最好,知道她又多渴望這一刻,是發自內心的提她高興。


    藍未未也紅著眼,對於楊桃能這麽快,找到這麽好的男人,她還是不能釋懷,可能是羨慕嫉妒恨吧。當然這是王言自己的想法,人家怎麽想的,他不知道。


    李虹麗那個胖妞就簡單多了,羨慕嫉妒祝福,她也想結婚,想嫁人。


    下邊看熱鬧的眾人,薛素梅也是哭的不行,她終於看到這一天了,高興。蘇青、段西風兩口子是鬆口氣,這事兒可算過去了,當然其中肯定有祝福。藍彩萍就完了,羨慕嫉妒恨,坐著感覺如芒刺背,如鯁在喉,看著楊桃後邊紅著眼的自家女兒,她發現自己輸的一敗塗地,鬧心還不甘心,但也找不回場子。


    另一邊的跟胡七星及其女朋友坐在的一起的果然,看著台前的一對新人,無喜無悲,他還真就想看看,這倆人到底能過多長時間。


    同時,看著王言身後站著的焦陽,他不免感覺這世界真小。沒想到他幫著七星接個活,幫親媽滿足一下內部價買東西的想法,去拍的那個廣告公司跟他對接的人,竟然還是王言的朋友,最近屢屢巧合,挺有意思。


    交換了戒指,兩人抱著啃了一口。


    “新郎新娘走到一起,走到今天,站在婚禮的舞台上,我相信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接下來有請我們的新郎王言先生,說說他愛的感言。”


    接過司儀遞來的話筒,王言舉起來放到嘴邊:“我知道很多人對於我們相識十一天就領證,很多人並不看好我們的婚姻。但我想說的是,快,並不代表不愛,我們就是互相那個對的人。今天,是我和楊桃相識的第七十二天,我們還會有很多七十二天,謝謝。”


    說完,王言將話筒遞給楊桃。


    哭泣的楊桃舉起話筒:“我愛你。”


    說完就撲到了王言的懷中。她實在太激動了,以前雖然領證了,雖然一起過上了,但總覺得差點兒什麽。如今,經過一個月的旅行,拍照,經過現在身披的婚紗,經過下方滿座的親朋好友,她覺得完美了。


    跟王言在一起每多一天,她的愛意就更濃一分,她一直覺得輕飄飄的如處雲端,始終感覺不現實,感覺太夢幻。現在她覺得真實了,她覺得愛情真的擁抱了她。


    王言體會不到,但能理解,實在是他王某人太過優秀,太過完美,全身心的研究一個女人,很少有人能頂住。


    安撫好了楊桃,在下邊好事的親朋調笑之下,楊桃紅著眼,更紅著臉,死死的攥著王言的手站在一邊。


    “現在我們請出新娘的家長,薛素梅女士,讓她送上對女兒、女婿的祝福,大家掌聲歡迎。”


    薛素梅整了整衣服,擦了擦眼淚,上台跟楊桃、王言倆人都抱了一下,接過話筒扯著嗓子:“各位親愛的親朋好友老同事們,大家好。”


    下邊的一幫人很給麵子的鼓掌。


    薛素梅喘了口氣:“今天,是我女兒楊桃和女婿王言結婚的好日子,我代表自己向來到的各位致以熱烈的歡迎,和衷心的感謝。我很高興,我非常高興。因為我的女兒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我很滿意,也很知足。桃子她爸走的早,這些年我們娘倆相依為命…………”


    薛素梅是真激動了,跟那說起來沒完沒了,什麽王言爹媽走的早啊,以後就拿她當親媽,還有什麽這些年為了楊桃的事怎麽擦心,對王言怎麽滿意這那的,說了一堆之後,當然也不忘了予以老對手致命絕殺:“桃子的伴娘,藍未未,是我的老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藍彩萍女士的女兒。”


    台下的藍彩萍強笑的對著四周看過來的人點頭,沒辦法,薛素梅伸手指她了,藏不住。


    隻聽得台上的薛素梅繼續說道:“現在我女兒楊桃結婚了,一不小心快了你一步,但是你也抓緊了,最近他們兩個正在忙著生孩子,可不能被落下太多啊。我希望能夠將楊桃和王言今天的這份喜氣,送給你們家未未,希望她也能盡早的踏入婚姻殿堂。好了,我就說這麽多,大家吃好喝好啊。”


    要說薛素梅的話,也沒人當真,都以為是好朋友之間的玩笑。當真的隻有藍彩萍,她知道,薛素梅就是故意氣她。


    薛素梅滿意的到一邊拉著女兒說話,司儀又說了幾句話後,王言跟楊桃對著下邊鞠躬致謝,而後楊桃回去將她心愛的婚紗換下,要開席了。台上的大屏幕中,開始播放起了之前一個月,兩人從京城出發的點點滴滴。


    其實要說參加婚禮的人們也不怎麽關心他們到底怎麽樣,相比起來,他們的不幸福人家還要更關心一些。沒有人太在乎他們,多數人想的還是早點吃完早點散。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也沒誰差這一口飯,盡管這菜是最高標準,但他們也就是吃個新鮮,感慨一下薛素梅好命,撿了個有錢女婿就完了。心裏想的,多數還是有錢人不靠譜。


    而今天的婚禮,相比原劇中跑到三亞舉辦,說實話,王言覺著並不現實,隻是一種美好祝願吧。畢竟親朋好友那麽多,飛到三亞一個來回的機票錢得多少?就下邊那十桌人,別說楊桃、果然的家庭條件了,就是他王某人每個月收入六位數租金的選手,一筆拿出來都費勁。


    現在他這挺不錯,相當夠用了。而真要說,相比起人際關係複雜時候的高標準婚姻儀式,王言還要更喜歡現在這樣的,簡單不複雜。


    而且作為女主角的楊桃很開心,很高興,滿臉都是幸福的要死,那就足夠了。


    王言、楊桃二人開始挨桌的認人、敬酒,當然不能讓楊桃喝,她現在都懷上了,隻不過還沒到時間反應而已,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一天,王言理所當然的喝迷糊了,在布置一新,貼著紅喜字的房子中,在紅被子,紅被單的床上,儀式補完,正式昭告親朋好友,成為夫妻的二人,幸福的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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