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黑白兩女的講述之後,白妙菱也陷入了沉思,這種選擇,對於她這個年紀來說,無疑還是太沉重了。


    “算了,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太遙遠了。”


    “這團來自於前幾代少司命的記憶,我應該接受嗎?”


    “我會變成另一個人嗎?”


    白妙菱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團夾雜著各式各樣的記憶片段的光團,詢問道。


    “你覺得人是什麽?”白有些好奇的看向白妙菱,問出了一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人是什麽?”


    這個問題,也讓白妙菱一愣,想了想,回答道:“人就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個體啊!”


    “因為有各種思想,各種想法,各種性格,所以才會有與眾不同的想法和行為。”


    白坐在樹枝上,搖晃著雙腿,輕聲笑道:“我倒不這麽認為,我認為人的性格和想法,都是源於家庭、生活、經曆等等,所謂的特點,不過記憶形成的,一個人的記憶,就決定了她是誰。”


    “她保證主記憶不消失的情況下,接受其他記憶,恪守本心,你還是你。”


    “隻是多了一些其他人的記憶,你是旁觀者。”


    “而你主記憶如果消散,那很抱歉,你就會被同化,成為其他人。”


    “這就是為什麽失憶者,會突然性情大變,突然成為另一個人。”


    “有些失憶者,偶然間撿到一個筆記,上麵記載著殺人犯的殺人經過,他就以為自己就是一個殺人犯,行為習慣大變,真的去殺人,成為了殺人犯,但實際上,他不是殺人犯。”


    “一切都是他的想象,都是記憶作祟。”


    白妙菱臉色微變,她有明白白的意思了,喃喃道:“所以說,如果我無法恪守住本心,我就會真的變成少司命,重新變成東皇太一的傀儡?”


    “不對,那為什麽其他的陰陽家長老,都沒有少司命這樣,輕紗遮臉,難以開口,而且如此冷漠?”


    “少司命有什麽特殊嗎?”


    黑從一旁的樹枝上,跳了下來,看著記憶光團之中,不斷閃過的記憶畫麵,道:“少司命的力量,大於其他幾位長老,甚至不弱於星魂、月神這兩位護法的隱藏力量,隻是由於轉生次數太多,你的記憶很混亂,不夠穩定,一次次抽取,讓你逐漸變成了這副樣子。”


    “所以,對於東皇太一來說,你是很重要的,不然也不會讓星魂和月神兩位護法一同前來。”


    白妙菱看向兩人,問道:“如果我不去陰陽家,你們覺得東皇太一會怎麽樣?”


    “在你們門派掌門還沒有突破聖境之前,真身降臨,將你自己擄走,徹底將你同化,成為他的部下。”白極為冷靜的回答道。


    黑也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這種事情,他能幹得出來,他是一個極為老謀深算的人。”


    “就和這一次一樣,已經派出兩位護法了,他還是將神魂隱藏在了送來的葉子上,防備意外,他甚至選擇了親自點醒你的記憶,讓你回歸陰陽家。”


    “月神口中的意思,也很明顯了,在山下等你三天,如果你不下山,不跟著他們回去。”


    “下一次,就是東皇太一親自來了。”


    白妙菱神情也平靜了下來,輕聲道:“所以,想要保全天蓮派,我就必須要前往陰陽家,對嗎?”


    “嗯,這是唯一的選擇。”白回答道。


    “如果我接收記憶,你們有多少的把握,讓我不完全變成少司命?”白妙菱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百分之九十。”黑回答道,“少司命的記憶看似很龐大,但實際上,這是東皇太一一口氣為你解開了太多的記憶和實力,讓你拔苗助長所導致的。”


    “本質來說,這些記憶和實力,本就屬於你,哪怕是東皇太一也奪走不了。”


    “他隻能幫你覺得,幫你重新獲得原本屬於你的力量,而不是直接利用陰陽術,將你煉成傀儡。”


    “前幾世的狀態,都是因為你難以接受如此龐大的記憶,而這次,你擁有雙生羅蓮,可以利用其中的力量,切割記憶光球,逐漸吞噬記憶,一步步恢複自身的力量。”


    “你若想扮演前世少司命的狀態,我也有辦法幫你,讓你瞞過東皇太一的關注。”


    “畢竟,他太驕傲了,認為一切都盡在手中,他不會認為自己會失敗,這就是你能成功扮演的機會。”


    “等你徹底消化掉少司命的前世之力,你再從陰陽家脫身,那時候,你就有能力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了。”


    對於黑白的建議,白妙菱微微頷首,輕聲道:“嗯,我試試吧。”


    “但這件事,我要和她說下,她的狀態不對,我怕她會與月神、星魂死磕,給天蓮派帶來不必要的傷亡。”


    “這件事,你自己處理吧,我的建議是,哪怕她最終理解你,願意讓你去陰陽家,最好也弄出一點動靜,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符合常理,會惹得東皇太一懷疑。”黑給出自己的意見。


    白也開口道:“嗯,還有,你要注意一下,在意識空間,我們能保證,東皇太一的窺探,不會探查到這裏,畢竟有雙生羅蓮這個聖物,但在外界,剛剛那個沾染到的葉子之上,很有可能,留下了東皇太一窺探的烙印,按照上一世的經驗,你從未主動開過口,這一次,你最好也保持這個特點。”


    “防止被東皇太一看出異常。”


    “扮演的真諦,就是將自己真的當成一個人。”


    “但扮演隻是扮演,你要永遠記住自己是誰。”


    “你是白妙菱,哪怕是少司命轉世,哪怕完全繼承了少司命這個名字,你也依舊是白妙菱,你要記住這點,這是你在前世記憶洪流下,保持本心的重要手段。”


    “當自己否定自己,當你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少司命,而非白妙菱的時候,你就不是你了。”


    一直表現得極為活潑的白,說出了這樣意味深長的話。


    白妙菱略微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要有這種傾向,你們要提醒我,我隻想做我自己。”


    “我們會的。”


    黑白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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