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北鎮撫司,昭獄。


    地下三層,審訊室。


    呂勁被綁到椅子上,在他的麵前,坐著兩道身影,一男一女。


    “靳一川,你可以出去了。”


    這時,女人發話了。


    聽見吩咐後,靳一川恭敬一禮,退了出去。


    靳一川走後,審訊室內,就隻剩下了呂勁三人。


    “嗬嗬……”


    兩人尚未開口,呂勁自己就咧嘴笑了起來,眼眸中盡是絕望和瘋狂,朗聲道:“我呂勁這輩子也算是夠本了,居然讓錦衣衛北鎮撫司的指揮使青龍大人,和指揮同知朱雀大人一同審問,我真是賺大了……哈哈哈……”


    青龍樣貌端正,眼神平靜,整個人一絲不苟,渾身散發著威嚴冷漠的氣息,僅僅在坐在位子上,就令人難以忽視,宛若一隻正在捕食獵物的猛獸,令人為之膽寒。


    朱雀也依舊原先的模樣,不過此刻的她,身著錦衣衛指揮同知的官服,飛魚紋路清晰可見,盡顯冷漠和強勢。


    與青龍如淵如海的氣勢相比,朱雀的氣勢稍顯不足,但也並未差距太大。


    而所謂飛魚紋,是蟒形加上魚鰭魚尾的圖案,統稱為稍異飛魚類蟒,而並非真的是飛魚圖案。


    所以,所謂飛魚服,實際上就是另類的蟒袍,但又不同於蟒袍。


    “上麵開口了,今晚,決定你的生死,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青龍冷漠的看著呂勁,默默將桌麵上的古樸盒子打開,露出裏麵各式各樣的刀刃、鋼針、鋼絲等等器物,散發著陣陣寒芒。


    “大明十四勢!”呂勁看著這個被翻開了盒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


    大明十四勢,由工部和機關門聯合打造,通體是一件充滿機關的盒子,分為上下兩層,上一層,擺放八柄審問之用的精鋼寶刀,由大到小,按照順序擺放,分別名為天、地、將、法、智、信、仁、勇。


    第二層則是放著六柄用於處決的精鋼寶刀。


    這六把刀代表著:一殺違旨抗命,二殺幹政弄權,三殺貪贓枉法,四殺通敵叛國,五殺同袍相殘。


    而這最後一把金鑄鋼刀名‘奉天成仁’,留給功敗垂成的執行者自殺之用。


    整個武器匣子內,布滿著各式各樣的機關,能夠用於射出飛刀、鋼針、甚至精鋼鉤,用於淩空飛行,執行任務,最為奇特的是,整個大明十四勢的刀刃,全部都可以隨意憑借組裝,皆是十四把獨立的刀刃,又可以是幾把拚接而成的長刀,極為恐怖。


    這個武器內,還配有錦衣衛執行任務所需要的各種配件,比如望遠鏡、繩索等裝備,可謂是極為完美的機關兵刃。


    這個兵刃,全天下隻有一件。


    也隻有錦衣衛北鎮撫司指揮使——青龍,才有資格駕馭和使用。


    “看起來,你認識這件武器匣子,那就簡單了。”青龍伸出手,從大明十四勢中,抽出用於審問的‘天’刀,在手中把玩著,輕聲詢問道:“你還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嗎?”


    呂勁咽了一口唾沫,臉色徹底難看了起來。


    正如他剛剛所說的一樣,能夠讓青龍來審查,對於任何一個朝廷欽犯來說,都是無上的榮耀,但是相對應的是,也是最可怕的噩夢。


    青龍手中的六柄精鋼寶刀,相互組合,可謂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刑法。


    “青龍大人,現如今,我無論說什麽,恐怕都沒有用了吧?”呂勁死死盯著青龍,咬著牙,回答道。


    “上頭的意思很明確,你不能留。”青龍的態度依舊如故,平淡而又冷漠,不帶絲毫的感情。


    青龍是最典型的錦衣衛,心如鐵石,六親不認,奉命行事。


    他不認對錯,他不管善惡。


    他隻聽命於皇帝,也隻有皇帝的命令,才能夠驅使他。


    隻要皇帝下令,哪怕是萬貴妃,亦或者是鐵膽神侯朱無視、大明軍神朱祐樘,他也是照殺不誤!!


    青龍的道理和邏輯很簡單,命令沒有對錯,下令就要執行!


    至於這個命令本身是否正確?


    與他無關!


    青龍,隻懂得執行!


    聞言,呂勁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被青龍如此無情的說出來,還是令呂勁有些受不了。


    “青龍大人,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呂勁大口的呼吸了幾下,嘴角露出一絲絕望的笑容,反問道。


    “殺賈嫣之人,是誰?”青龍看著呂勁,問道。


    呂勁握緊了雙拳,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朱祐極,一定是他。”


    “你知道什麽?都說出來吧!”


    “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青龍的話語還是這麽直接。


    事到如今,呂勁從知道賈嫣死之後,他就明白,自己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


    他之所以還沒有自盡,那就是因為他想要報仇,向朱祐極和萬貴妃報仇。


    “雖然那個人用的是槍法,但是她是一個女人,我猜得沒錯的話,劫走我的人,就是東瀛柳生新陰派的柳生雪姬,我見過她,她的體態和樣貌,我是不會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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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遮擋了麵容,還改變的身形,但是我的嗅覺很靈敏,她是騙不了我的。”呂勁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恨,解釋道。


    聞言,青龍看向了朱雀,眼中是詢問的意味,但他沒有開口。


    朱雀回答道:“根據錦衣衛的檔案記載,柳生雪姬確實精通槍術,使用槍術的功力,不在她的刀法之下。”


    聞言,青龍點了點頭,再次看向呂勁,問道:“你說殺賈嫣之人,是朱祐極,可有什麽證據?”


    “嗬嗬……柳生雪姬是東瀛人,還是柳生世家的大小姐,尋常之人,根本不可能驅使她,哪怕是巨鯨幫的幫主李天昊,與她也不過是合作關係,讓她去錦衣衛的衙門劫人?”


    “除了朱祐極之外,誰還有這個本事?”呂勁理所當然的說道。


    “證據!我要的是證據。”青龍對於呂勁的推測和分析並不滿意,直言道。


    呂勁搖了搖頭,道:“沒有。朱祐極身為四皇子,他的身份和地位,我想青龍大人,你也很清楚,他既然出手了,肯定是不留把柄的,他既然把殺人事情,推到魔教逆賊身上,肯定是想好了各種退路。”


    “無論是你的分析,亦或者你的猜測,都沒有證據,你證明不了把你劫走之人是柳生雪姬,你也證明不了是四皇子朱祐極在背後策劃這一切,你的話,沒有價值……”


    青龍搖了搖頭,對於呂勁的話,他很失望。


    聞言,呂勁有些不甘心,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如果你們能抓住那個魔教叛逆,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的。”


    “哪怕是在滴水不漏的計劃,也絕對會有漏洞的,他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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