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長孫衝伸手攔住程懷默,壓低聲音道,“程兄,請不要在書肆裏動武,切記。”


    “長孫衝,我又沒惹著你,一個小小賤民,擋我作甚?”程懷默疑惑道。


    作為長孫無忌之子,那可是官二代裏麵的大哥大啊,今天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為臭小子說話,不合情理。


    雖然程懷默心有疑慮,但他又不打算砍死金源保,隻是給他個教訓解解心頭氣,所以掀開長孫衝的手臂,準備伸手抓住金源保胸口的袍衫。


    金源保靜靜等著,雙手抬起來捂住耳朵,心裏是可勁兒高興,我就等著看程懷默牌的烤乳豬了!


    “程兄!小心!”


    長孫衝急急喊了一聲,身子卻往後退了一大步,那恐怖的白色閃電應該隨時會劈出來了!


    “程懷默!”


    此時,閃電沒來,卻從閱覽間方向傳來了一聲暴喝。


    程懷默一窒,轉過頭看去,卻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房遺愛。


    房遺愛三步跨到木櫃台前,一把抓住程懷默的手臂,眼睛死死盯住對方。


    “休要對大仙不敬!”


    “大仙?”程懷默懵逼了,“你說誰是大仙?”


    “當然是金掌櫃!”


    房遺愛回答得理所當然,眼神中滿是崇敬之色。


    程懷默收回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眼金源保,嘴角冷笑:“他是大仙我還是玉皇大帝呢,哼,一個市井騙子。”


    “大哥,你說會不會是這臭小子給你下了藥,才喝得人事不省?”


    程懷亮適時插了一句。


    然而這句話就像扔進池塘裏的巨石,在程懷默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說怎麽沒喝幾壇就暈倒了,原來是他下了藥!”


    程懷默仿佛認定這就是事實,當下“唰”地抽出腰間長刀,冷冷道:“金掌櫃是吧,竟敢對本校尉下藥使詐,哼哼,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房遺愛也在瞬間抽出長刀,穩穩地握在手裏,待程懷默抬刀之時,橫刀擋住。


    “房小子,你漲膽子了!再攔我,我連你一起砍!”


    “哼,到時候誰砍誰還說不準呢!”


    “嘿喲,沒想到軍中膽小鬼,在外還是挺英雄的嘛,房小子,快快讓開,過一會兒我這刀見血了,怕是會把你嚇尿!”


    房遺愛神色沉靜,身體巍然不動,整個人就像一座山似的。


    今天的房遺愛,似乎有些不一樣。


    程懷默眨了眨眼睛,這小子真是那個膽小鬼房遺愛?


    “程兄,希望你看在我們幾人的麵子上,適可而止。”身旁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低音,聲調很平,沒有起伏。


    轉頭看去,原來是房遺直。


    程懷默不屑地笑了笑:“我們習武之人從來不看什麽麵子,看的是誰的拳頭硬,誰的武藝強!”


    “那你想怎樣?”


    “簡單,要麽把那金家小子就地正法,要麽你們誰來跟我較量較量,要是贏了我便饒過他!”


    “我跟你較量!”房遺愛忽然插話道,“外麵請!”


    說罷,房遺愛就朝書肆外走去,房遺直趕忙拉住,悄聲道:“二弟,你可不是他的對手!”


    房遺愛眼中沒有一絲逞強和慌亂,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說道:“我知道分寸。”


    看著房遺愛走出書肆的背影,房遺直有些發愣,這還是那個愛麵子的膽小二弟麽?


    雖然覺得今天的房遺愛有些奇怪,但程懷默可不管那麽多,既然要打架,來便是,屋裏的人都是一群書呆子,沒一個能打的,他還能怕了誰。


    在兩個弟弟的簇擁之下,他也走出書肆,來到大街上。


    “大哥,過一會兒別把房小子揍得太慘了,要不然他回去跟他爹告狀,最終還不是會傳到我們爹爹的耳朵裏,到時候免不了要被挨罰。”


    “對的對的,大哥。”程懷弼也附和道。


    程懷默大手一揮:“怕什麽,到時候我一個人扛,今天非得好好教訓這個吃錯藥的臭小子。”


    房遺愛在程懷默對麵站定,眼神沉靜,似乎並沒有把對手放在眼裏。


    這種眼神真讓人討厭!


    程懷默雙手緊握,舉起沙包大的拳頭便氣勢恢宏地朝前衝去!


    而房遺愛一動不動,隻是死死盯著對手的一舉一動,像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


    就在程懷默還有兩三步便衝到身前時,他動了,猛然向前,直直地朝程懷默臉上撞去!


    程懷默心裏大驚,措手不及,他預想的那小子會嚇得連連後退的情景並沒有出現。


    一晃神的功夫,房遺愛已經棲身而進,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詭異的……冷笑。


    “噗!”


    隻聽見一聲悶響,一隻粗粗的手臂深深陷在程懷默的肚子裏。


    緊接著另一隻手臂也呼啦啦砸了上來!


    程懷默腹部吃痛,uu看書 wwuuknu 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再被狠狠砸上一拳,趕緊雙腿用力前蹬暴退,堪堪躲過了這一拳!


    雙方拉開距離,程懷默右手捂著肚子疼得齜牙咧嘴,雙腿彎曲微顫,似乎就要跪到地上。


    “大哥,你……”


    程懷亮和程處弼驚得目瞪口呆,本欲上前扶住,卻被程懷默抬手製止。


    他,他真是房遺愛?那個膽小鬼?


    程懷默瞟著前方站得穩如泰山之人,有生之年第一次對爹爹以外的人生出了一絲恐懼。


    雙腿就像忽然被灌了鉛,無法向前移動一步。


    本來以為是一邊倒的局麵,卻在剛剛一開始,就讓人出乎意料。


    站在書肆門口的長孫衝和房遺直也震驚不已,房遺直依然處在懵逼狀態,但長孫衝在一個呼吸之後就馬上聯想到自己在書肆裏的奇妙經曆。


    房遺愛剛剛從閱覽間出來,看樣子是獲得了不少好處啊!


    長孫衝回頭看了看木櫃台之後的人,雖然隻能看見一頂破爛的軟襆頭,但毫不影響心底的敬畏成幾何數“蹭蹭”地往上漲。


    此時的金源保可不太關心外麵打架,也不關心是不是有人在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看,而是蹲在木櫃台後數錢。


    說來也奇妙,木櫃台裏忽然多了許多金幣和銅錢,他刨了許多金幣出來之後,錢也不見少,就像多啦a夢的百寶袋!


    拿起一枚金幣輕輕咬了一下,軟軟的,妥妥的真金啊!


    哈哈,從今天開始,老子有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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