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維度的世界裏,任何在人類的認知裏屬於抽象的東西,都以實景的形勢呈現出來。


    暗物質、時間、意識……


    這些人類肉眼無法捕捉的東西,在秦昊和黑袍人的眼裏就是實體。


    終焉之力又被稱為全知全能,也就是無所不知和無所不能。


    無所不知,就是極致的計算能力。


    秦昊和黑袍人隔著很遠的距離,兩人紋絲不動,隻是四目相對,看似沉悶,實則兩人已經以意識形態交手數億個回合。


    全知之力能夠把計算能力開發到最大,兩個魔王隻需要在大腦內計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就能有機會取得先機。


    在至高維度的世界裏,兩人之間的意識形態糾纏不休,秦昊預判黑袍人的預判,黑袍人預判秦昊的預判。


    預判次數不斷疊加,就像不斷攀升的雲層,直到計算能力達到極致,尚未分出一個勝負。


    世界上最難對付的敵人就是自己,此刻秦昊和黑袍人都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全知之力無法分出勝負,那就用全能之力一決生死。


    黑袍人釋放魔王十神器,直奔秦昊襲來,他沒有足夠的覺悟,也沒有那些極致痛苦的經曆,但他知道自己為了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


    轉瞬之間,黑袍人的身體陷入定格,身體被無數絲線牽扯,每一條絲線看起來纖細,但卻堅硬無比。


    黑袍人用盡所有力氣,也無法掙脫這些絲線的束縛,就像是被困在蛛網裏的獵物。


    獵人迎麵走來,秦昊出現在黑袍人的麵前,解除終焉鎧甲,露出真容。


    黑袍人露出驚訝的目光,他沒想到未來的自己竟然滄桑成這副樣子。


    此刻的秦昊衣著邋遢,一頭白發遮蓋眼簾,英俊的臉經得起歲月的變遷,但卻經不住內心的煎熬,眼眸裏流淌著無盡的悲傷,胸腔裏那麽微弱跳動的心髒已經千瘡百孔。


    “你到底承受了多少苦難。”


    黑袍人忍不住問道。


    秦昊抬起頭,淩亂的白發隨風飛舞,露出兩顆空洞無神的眼睛。


    “束縛你的每一根絲線,都是由我的痛苦轉化而成。你的經曆,在我麵前不值一提,想要擊敗幾乎沒有可能,還要堅持下去嗎?”


    秦昊的聲音沙啞而又悲傷,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計劃逐漸走向失敗。眼前的黑袍人不過是青澀的自己,即使同為全知全能之神,力量也無法彌補痛苦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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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兒給我看了未來的一切,我知道你經曆了什麽,雖然我沒有體會過那些,但你別忘了……”


    “我可是以失去小雅的代價,來到這裏與你對話!”


    秦昊心神一顫,他閱讀了黑袍人的記憶。


    黑袍人能夠來到這裏,是放棄了芙蕾雅的生命。


    “柳兒告訴我,隻有我能擊敗你,救贖你。為此我賭上了小雅的生命,我有不能輸的理由!”


    黑袍人的邪王麵具自動脫落,露出與秦昊一模一樣的臉。


    看著當年的自己,秦昊一時間失神恍惚。


    此時此刻,束縛黑袍人的一根絲線瞬間繃斷。


    一根斷,根根盡斷。


    黑袍人的拳頭開始揮動,右臂化為燃燒著火焰的終焉上帝之手。


    秦昊眼看著火熱的拳頭朝著自己緩緩揮來,卻有一種難以躲避的感覺。


    砰!


    黑袍人的拳頭轟在秦昊的臉上,這一拳是過去的自己對於未來的自己的致敬。


    “老魔王,我要擊敗你,這是我來這裏唯一的目的。”


    秦昊挨了黑袍人一拳,鼻孔溢出鮮血,果然隻有自己才能打傷自己。


    “既然如此,那你就做給我看!”


    秦昊恢複力量,轟出一拳。


    鮮血浸透黑袍,恐怖的力道震碎周圍的宇宙魔王。


    這僅僅是終焉之力的餘波,就能輕易毀滅成千上萬的宇宙世界。


    黑袍人抹去唇角的鮮血,不顧疼痛,再次揮拳,他沒有輸的理由。


    秦昊也掄起拳頭,發動瘋狂的攻勢。


    這不是簡單的神仙打架,而是兩個全知全能之神拚死而戰。


    此刻秦昊和黑袍人同時放下全知之力,不再去計算和預判對方的動作,把全部終焉之力聚集在自己的拳頭上。


    隻攻不防,猛烈對轟。


    出拳沒有任何技巧,每一拳都是真摯的感情,簡單粗暴。


    至高維度的世界逐漸走向崩塌,秦昊的臉上全是猩紅的拳印,黑袍人鼻歪眼斜,兩人纏鬥之間,鮮血飛濺。


    兩個魔王,都有自己出拳的理由,都有自己不能倒下的理由,隻為了追求全知全能之上的力量。


    然而沒有人知道全知全能之上是否還有其他力量的存在,或許全知全能就是力量的天花板,在天花板之外隻有一片虛無。


    即便無法確定追求的東西是否真實存在,但這兩個魔王還在不遺餘力追逐著,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拳拳到肉,鮮血直流。


    這是《魔王之書》裏記載的最慘烈的戰爭。


    魔王的過去VS魔王的未來,在矛盾中尋找新生,在絕望中掙紮,隻為了追逐超越自我的力量。


    全知全能與全知全能的碰撞越來越激烈,至高維度的世界出現裂痕。


    秦昊渾身浴血,黑袍人骨骼盡斷,兩個魔王都拚到了最後一刻,這才停了下來。


    “老魔王,我真的隻剩下最後一拳的力量了,你到底有沒有領悟超越全知全能的力量?”


    黑袍人站都站不穩,他終究隻是秦昊的過去,能陪秦昊打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秦昊一臉痛苦,回答道:“很遺憾,我還是沒有窺探超越自我的力量。”


    “我們不能輸在這裏,真的不能,我失去了小雅才來到這裏,你卻跟我說很遺憾,我不能接受!”


    秦昊看著青澀的自己,心生慚愧,即使沒有辜負任何人,但他還是辜負了曾經那個幻想著一家團圓的自己。


    “老魔王,最後的機會了,你要把握住,不能再輸了。”


    黑袍人站了起來,燃燒精血,釋放全部終焉之力,黑金色的火焰纏繞早已骨折無數次的右拳。


    秦昊握緊拳頭,全部力量傳送到掌心。


    “最後一次機會了,我也會拚勁全力。”


    兩本《魔王之書》猛烈撞擊,無數文字互相糾纏,無數故事就像電影一樣在至高維度的空間裏放映。


    秦昊和黑袍人同時揮拳,隻為了給《魔王之書》的故事改寫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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