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道庭方麵發布官方消息,七語天機的第一關定在了兩九相重之日。


    也即是兩個多月之後,重陽之日,荒江之畔......


    大唐方麵,蘇修點頭表示同意。


    更改時間是必然的事情,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道庭的黃鶴第一次銜令而來,本是意味著盛大的典禮,卻偶然之間被風刮走,落到了雲澈的手中,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更是亂七八糟。


    道庭天機處是被世間大多數人所接受的一個機構,其頒布的年曆耕種作息是根據各個不同地方的氣候特點和地勢環境來製訂,對當地的生活很是貼近,其中更是較為關鍵的春祭和其餘的各種祈福儀式更是需要根據天上星辰的運轉,時令的更替,氣候的變化來製訂,一些比較小的國度甚至連類似於欽天監這樣的機構都沒有辦法設立,更別說那些根據易經這些資料來製作的複雜至極的天儀和那些有關的專業人員,道庭之中天機處的那些年老道人一生都不曾踏出大殿一步,未曾見到那屬於人間的陽光。


    “雙九之日?有什麽寓意?”很多人心中都有著深深的不解,道庭天機處經過了慎重的計算推演之後,最終做出了決定,時間定在了雙九之日。


    僅僅隻是出遊賞景、登高遠眺、觀賞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陽糕、飲菊花酒這些活動嗎?


    若僅僅如此,為何不是中秋?


    很多人搖搖頭,道庭的所選擇的這天會是如此嗎?


    歲往月來,忽複九月九日。九為陽數,而日月並應.......


    或許,道庭所選擇的這個時間有它最深刻的含義,和所代表得意義,甚至是其背後可能隱藏著的什麽吧.......


    人們心中慢慢滋生著無數的猜測。


    那麽,它究竟是什麽?


    ...........距離道庭定下的雙九之日還有兩個多月,這是一段短暫而又漫長的時間,對於所有關心這一次約定的人來說,這段時間很漫長等待的很痛苦,就像風花雪月之地的名妓傳出消息忽然偶感風寒,言說不能上台表演一般,揪住了很多人的心。(.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但同時,對另一些距離荒江較遠的人們來說,又是很幸運的消息,兩個多月的時間,足夠這片大陸大多數的人們到達了。於是,很多人紛紛動身啟程,或騎馬或坐車或徒步而來,想要見識這難得的盛會。


    長安,禦書房。


    華麗精致的禦榻上坐著位中年男子,黑發很隨意地束在腦後,身上穿著件極寬大的袍子,下方坐著一名身材高大的儒服老者和現任禦史大夫許斯。


    “許斯,你對這件事怎麽看?”皇帝聲音溫和的開口說道。


    “陛下,您不是心裏都有注意了嗎,還來問微臣幹嘛?”許斯看著皇帝溫和卻又有著常人所不能阻礙的堅毅之色,苦笑著開口說道。


    “朕總得好好的考考你們吧,不然你們坐在這位置上都是用來幹嘛的,即便是長安城的那幾個幫派每年也得送些東西進宮,你坐上虞愛卿的位置也有幾年了,總不能天天這麽閑著吧......”皇帝看了許斯一眼,微微一笑著說道。


    許斯臉上的苦笑之色更濃,自己這些年每天從早到晚處理正午,每天的文件都得堆成山一般,一大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自己出麵,這天什麽什麽官員和什麽官員鬧矛盾了,那天城裏發生什麽什麽大事了,後天這個小國家的使者出行得出麵招待,甚至每天的中飯都是送到府上的書房,一邊批閱一邊有一口每一口的咽著...........


    在虞老遊曆的這些年,自己接替了他的位置,看上去是高升了,可是整天忙的,原本自己待在翰林院編編書冊,修改修改年曆,教教皇子讀書什麽的,還能經常外出踏青,偶爾還能去聽上一段小曲兒........哎,想到這裏,許斯歎了口氣,微微搖頭,


    “陛下,聽說前些天虞老回來了......”許斯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開口說道。


    “還是說說荒江上的事情吧......”皇帝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


    “皇上,您又轉移話題了......”許斯見狀連忙開口說道。


    “轉移話題?怎麽會呢,朕是誰,豈能如此兒戲?”皇帝趕緊把斜靠著的身體坐正,麵色莊重的說道。


    “您半個月前也是這麽說的......”許斯小聲嘀咕道。


    皇帝陛下聞言瞥了一眼許斯,然後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說道:“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沒得商量,虞卿也一把年紀了,就剩下一把老骨頭,難不成你還想把他拖過來?”


    許斯咳了一聲,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說道:“您當年不是說就這幾年的嗎,等虞老回京之後就一切恢複原狀的,虞老這不是回來了嗎?”


    皇帝陛下眉毛一挑,看著許斯有些無奈的說道:“虞卿剛剛回京,總得讓他休息一段時間吧。”


    這家夥什麽都好,就是喜歡偷懶,朕自己都沒時間聽曲兒,你倒好,那些年天天躲在府上一個人自娛自樂,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怎麽能這麽輕易讓你換回去呢,更何況,虞卿那個老家夥被帝師弄到了稷下學宮中去,難道要朕親自舍下臉皮去要人?


    “咳咳.....”一旁的儒服老者微微咳嗽了一聲。


    “對了,差點被你把正事兒給弄忘了......”皇帝陛下一拍腦門,開口說道,“蘇修的那個叫叫什麽的學生你們誰了解?誰見過?”


    “雲澈!”儒服老者接過皇帝的話說道。


    “對,就那什麽雲的,整出的動靜不小啊,連虞卿回京之後都誇個不停。”皇帝陛下說道。


    “要是過不去道庭的那其餘之關怎麽辦?”許斯開口小心的問道。


    “我說你這人怎麽對自己人這麽沒信心......蘇修的學生是那麽白癡的?”皇帝陛下冷笑道,“就算過不去又怎麽樣,難道那破山頭還敢不讓蘇修師徒進去不成?”


    “你,回頭帶些人過去助助威.......”皇帝正自顧的開口說道,忽然看到了許斯一臉偷笑的高興樣子,頓時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心中暗罵一聲‘又想偷懶!’,連忙改口道,“你派些人過去看看,怎麽也不能弱了我大唐的威勢......”


    “是.....”許斯心中歎了口氣,看來相給自己放個假是不可能了,於是搖搖頭除了禦書房。


    就在許斯踏出書房之後,皇帝陛下臉上的笑容收斂,變成了一如既往的威嚴,看著儒服老者開口說道:“你怎麽看這件事?”


    儒服老者微微沉吟了片刻,開口說道:“劍南道那次,臣與天宗掌教曉夢交手過......”


    “朕知道.....”皇帝陛下點了點頭,說道。“還有別的嗎?”


    “那人很可怕。”儒服老者凝重道。


    “多可怕?”皇帝皺眉道。


    “不好說.....”儒服老者搖了搖頭說道,“可能達到帝師夫子的那個層次了。”


    “可確定?”皇帝臉色驟然變得沉重,沉聲說道。


    “即便不如,也相差不遠了。”儒服老者點頭道。


    “不夠,這樣還不夠.....”皇帝要了搖頭說道,“我需要準確的信息。”


    “準確的信心嗎?”儒服老者皺了皺眉,開口說道,“這恐怕有些難度。”


    “這些我不管,多事之秋就要來了,我不想這個時候出任何問題,諸國這些年似乎已經慢慢的恢複過來了,尤其是最近這些年活躍的更是厲害頻繁。”皇帝皺眉說道。


    “道庭那邊我們的人根本不能隨便活動,否則所有的暗線就會全部暴漏.....”儒服老者說道,“這次也是一個機會,何不讓許斯去探探?莫非您真的是不想給他休假?”


    皇帝搖了搖頭說道:“虞老回來的時候一些信息,還未來得及稟報卻被帝師弄到了稷下學宮,他偷偷的把這些消息傳給了許斯,許斯性子太過善良了,有些事情他出麵不太好,而且他若是去了道庭恐怕會有危險......”


    “那誰是最好的人選?”儒服老者的眉心深深的皺起開口說道。


    “朕倒是有個人選。”皇帝陛下忽然說道。


    “哦?”儒服老者眉頭一挑。


    “既然沒法私下的調查,那麽就正大光明的。”皇帝沉聲說道。


    “您的意思是?”儒服老者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錯,如今唯一有機會接見曉夢的隻有一人,就是那什麽什麽雲的。”


    “雲澈....”儒服老者補充道。


    “對!”


    “這樣行嗎?”儒服老者皺眉說道,“若是他能通過道庭的七語天機之關自然有機會見到曉夢,可若是過不去,即便道庭迫於我大唐的意誌準許他進山,可那樣根本見不到曉夢。”


    “所以,他必須通過......”皇帝陛下斬釘截鐵說道。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皇帝一揮衣袖說道。


    “好吧。”儒服老者見到皇帝已經下定了注意,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隻能同意了,“可是,雲澈不過一少年,就算見到了天宗掌教曉夢,又如何能判斷出他的境界和層次?”


    “這倒是個問題......”皇帝點了點頭,再度皺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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