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原本是酒窖,裝修的時候搬走了所有酒桶,顯得空空蕩蕩的,幾盞螢石燈有氣無力地照著這個寬闊的空間,慘白燈光和灰白牆麵,確實很有些牢獄的感覺。


    那神秘女子被粗壯鋼索綁在兩根屋梁之間,拜屋梁的距離所賜,兩手兩腳被拉得筆直,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形伸展開,羅星演這個男人都不把女人當女人看,他手下那些少女們對待同性更是沒半點憐惜,原本披散著的長也被她們夾了起來,露出了一張攝人心魄的麵容,隻是在這慘白燈光下,顯得有些滲人。


    羅星演下到地窖,對這個神秘女子,他好奇心勝過審問的**,到底這個女子跟莫九德是什麽關係,他抓到她,莫九德會不會跳腳,甚至馬上衝到風語鎮來?或者她跟莫九德沒關係,而是莫九德之上那些幕後人派出的爪牙?


    在這些疑問之外,羅星演隱約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在這個神秘女子嘴裏,他應該問不出什麽東西。


    世族裏幹這種行當的,被活著抓住,本身就是很稀奇的事情……


    在謎題揭開之前,盡量多賺一些吧,這是羅星演的想法。


    他沒讓人跟著他,林常珊也被他支去安撫少女們的情緒,負麵的事情是要接觸,但一下子猛然接觸太多,會有反效果。


    聽到羅星演的腳步聲,原本耷拉著腦袋的女子抬起了頭,冷哼道:“在塔克拉瑪幹大名鼎鼎的告死者,把我綁成這樣,到底是怕我這個受了重傷的女人,還是想做點所有男人都想做的事情?”


    她徒勞地掙紮著,然後牽動了那粗壯的鋼索,整個人晃悠起來,不得不說,那腰肢和胸腿的扭動充滿了異樣的誘惑,再聯係到她現在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魚肉,是個男人都會閃過一絲邪念,更何況羅星演剛和林常珊來了番溫柔廝纏,正有些意興勃。


    看她那張麵孔,很陌生,很漂亮,充滿誘惑力的那種美麗,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羅星演警惕起來,這個女子,以他的親身感受而言,是個精神力強者,至少是中階見習的水準。精神力強者是個什麽概念?當初他就被梁雅整過,雖然後來他摸上了梁雅的美臀,雙方算是打平,可羅星演畢竟是出了大洋相,能影響人的思維,製造幻覺,應該算是精神力強者的基本功。


    女子穿的是一身便裝,類似獵人那種短打扮,羅星演走過去,扯住她的衣領,毫不客氣,雙手一分,嘶啦一聲裂響,上衣就被扯開了,露出了款式精美的胸衣,還有那白得晃眼的胸口和肚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胸口上的溝壑雖然不如林常珊那麽深邃,但也足夠讓人迷醉,緊收的小腹和圓潤肚臍也同樣能把男人的目光拉住不放。


    羅星演抓住胸衣,粗暴地扯了下來,一雙不算雄偉,外形卻算精致的山峰跳了出來。


    那女子驚叫了一聲,然後破口罵道:“沒想到你果然是個淫賊!來啊,你有種就幹!看你是不是個男人!越粗暴的男人那活越無能,你羅星演也不例外!”


    一邊罵著她還一邊扭著腰,鋼索嘩啦嘩啦蕩動,整幅畫麵都圍繞那雙晃動的山峰在飄蕩,換了一個人,被這麽一激,說不定就繼續扯她的褲子了。


    可羅星演看的不是這些,他看住了女子上身那一道淺淺傷痕,從右肩拉過胸口,劃過左乳外側,直到左肋。這道傷痕很淺,在慘淡燈光下,不湊近看還真看不清楚。


    捅了捅那女子肋間的傷口,感受著對方身體的顫抖,羅星演冷哼道:“好得還真快啊,連明顯的傷疤都沒留下。再過十來天,估計都看不出來,當初你連這隻東西……”


    他掐上了女子乳上受傷的部位,那女子嗚嗚地低叫起來。


    “恐怕都被割成兩半了吧?”


    確認了這女子就是當時在鎮議會現場差點害死他的伏擊者,羅星演退了兩步,提醒著自己別去看她的眼睛,然後開始問話。


    “說,叫什麽名字?”


    女子幾口大喘氣之後,冷聲笑道:“羅星演,你應該還沒笨到以為我會跟你開口說實話的地步。”


    羅星演打量著四周,似乎是在找能當刑具的東西,那女子哈哈笑了起來:“看來你也真蠢,居然還以為能拷問我?我是什麽人?六階見習的精神力強者!隻有我讓別人說實話,沒有誰能強迫我開口!”


    羅星演聳聳肩:“聽起來很可怕的樣子,隻要別人站在你身前,那個人就完蛋了似的,要控製我是不是也隻是你一個念頭的事?哎呀,我這是送貨上門了?”


    明顯的嘲諷之語,那女子當然聽得出來,她咬著牙道:“不是我傷勢沒好,就算你把我沉在膨化合金裏,你也別想困住我!”


    羅星演歎了一口氣:“嚴格說起來,之前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私人恩怨,為什麽你對這種事情這麽賣力呢?世族很多事情不都很官僚主義嗎?你漏漏手,放我一馬,也就是放自己一馬。現在大家好好談談,說不定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女子哈哈大笑,話語滿是嘲諷:“你擋住了某個人的命運之路,蠢貨!而我是用來砸碎你這塊破石頭的錘子,我沒有選擇,你也沒有選擇!”


    羅星演皺眉,這感覺不太對勁,怎麽真能問出東西來了?


    “命運之路?某個人?難道是聯姻派的某位執事?可對執事那種層級的人來說,一項決策成功還是失敗,影響的僅僅隻是政治之路,跟命運可沒關係……”


    女子輕蔑地哼了一聲:“你要真是擋住了執事的路,一道手令就能把你挫骨揚灰!你見到的就不會是我,而是我導師的導師那種級別的人物,別說你一個羅星演,就算是一個星士,一個總督,也無從抗拒那該死的命運!”


    這話……隱約有了方向,羅星演想著想著,忽然心中一個大跳,關於這事,以前他隱約想到過,但又覺得太過荒謬,沒有細想,現在這女子這麽一說,反倒引得他多想了一步。


    因為這個猜測太過駭異,他不得不看向這個女子,麵容確實很陌生沒錯,但這種燈光下,不是太熟的人,看上去都會陌生。


    再走近了一步,羅星演抬起那女子的下巴,無視她的目光,仔細打量起臉型來,削尖的瓜子臉,嗯……,怎麽感覺這下巴,有些熟悉?


    “我們見過?”


    羅星演忽然問了一句。


    女子呸了一口,胸前山峰跌蕩不已,“見過你媽!早就知道你不是個好貨!你就是個喪門星,誰沾上你誰倒黴!”


    羅星演皺眉,這話不就承認跟他打過交道嗎?


    他忽然用手遮住了女子的眼睛,歪著腦袋端詳了片刻,然後一股涼氣從尾椎爬上了頭頂。


    他認出來了,這女子,他真見過!


    心中震蕩不已,但臉上卻沒有半點表露,他輕聲說道:“總督在上麵,要不要她下來見你?”


    女子隨口答道:“放你的狗屁,她早走了!”


    接著她住口了,顯然意識到自己露了馬腳。


    羅星演苦澀地一笑:“總督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常人可不知道,可你當然知道。沒想到啊,咱們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麵,總督助理小姐……”


    沒錯,這個神秘女子,居然就是當初他進總督府的時候,在接待室為他通報的那個總督助理,那個曾經一臉春意蕩漾看著他的眼鏡妹!


    “你說的某個人的命運之路,難道就是總督閣下?我早該想明白這一點……”


    羅星演眼中閃爍著精芒,迷惑已久的疑問如今得到解答,可這答案卻讓他如雷貫頂。


    “梁雅,是碧心的堂姐,她是成年的星士。如果由她接任梁家家主的位置,再跟五嶽世家聯姻,應該會讓對方感到更滿意,兩個世族的聯合也更牢固。可不知為什麽,居然選了碧心的父親,一個隻知道埋頭鑽研舊世界曆史的廢物老頭當家主,然後讓他的女兒,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嫁過去。”


    “莫非,就是梁雅選中了碧心,讓她成了自己的替嫁品?”


    “本來換人已經讓五嶽世族不滿意了,可看到碧心在天賦和容貌上不比梁雅差,所以也就認了。但如果碧心這邊再出點岔子,比如說,多出個男人什麽的,想必整個事情就黃了,梁雅就不得不把自己嫁過去,所以……”


    羅星演在說著自己的推論,總督助理低低笑了一聲:“所以你羅星演必須死!”


    真正的幕後人,居然就是梁雅!


    那個口口聲聲要幫他和碧心的總督,碧心的堂姐!


    那個這段時間來一直照顧他,給他開出無數綠燈,給了無數好處,讓他滿心敬畏的總督!


    那個麵容和小花貓依稀相似,而風情更勝小花貓,跟他還有一絲曖昧的美貌姐姐!


    羅星演真正怒了,太多疑惑迎刃而解,特別是那次“誤傷”,他就曾經疑惑過,怎麽總撤退來得那麽湊巧,就在他剛剛和銀星逃出沙母通道的時候,梁雅的碎星風暴就砸了下來,看起來,那是專門準備好了對付他的,他甚至可以肯定,之前那部沙狗身上深深埋著一個特別的裝置,就是專門讓她能感應到他的機甲。


    任何人被欺騙之後的感覺都是氣急敗壞,更不用說是被原本認為可以完全信賴的人欺騙。那原本是眼鏡妹的助理在一邊哈哈笑著,羅星演暴怒之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打得助理身體扯著鋼索一陣晃動,等轉回頭的時候,一邊臉頰高高腫起,嘴角泌血。


    羅星演怒聲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助理哈哈笑著,好像瘋了一樣,“你還何必在意我的名字!”


    “也對,你的墓碑上也沒必要刻名字,就刻上白癡兩個字就足夠了!”


    羅星演心中狂瀾翻騰。


    “我叫梁悅,你記好了……”


    助理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


    “名字倒還不錯,等我砍下你的頭,擱在盒子裏遞給梁雅,想必她也一定會很愉悅。”


    羅星演怒哼道。


    話雖然如此說,可羅星演一肚子在打鼓,敵人是梁雅,這下麻煩可大了,雖然不如世族上層那些人那麽位高權重,可縣官不如現管,他就在她手下晃悠著,隨便她在什麽地方找找岔子,就能順便把他收拾掉。


    可是……,之前收拾黃雀王那種大事,怎麽她都沒順勢解決掉自己呢?難道是她真被那七八千萬帝國銖也哄住了?開玩笑呢,那可能還不到她一年的收入。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羅星演心中又是震顫不已,難道……


    他皺眉,忽然做出了決定,手從腰間拔出氪鋼匕,猛然在梁悅的胸口上劃出一道深痕,鮮血急湧而出,梁悅慘呼一聲,渾身顫抖起來。


    “既然話都說明白了,我就送你上路吧。”


    羅星演目光在她脖子和胸口上打量著,似乎在計劃著致命的一刀應該捅在哪裏,梁悅一邊哀叫著,一邊卻還在囉嗦個不停,似乎已經認命了一般。


    “你的上司,那個章癩子,當初我去他家裏的時候,他還正在跟女兒玩耍,他老婆在廚房做飯,一臉的幸福樣,哈哈……,當我要他殺死你,否則他全家完蛋的時候,他那張臉,那張全是碎片的臉上還居然真能拚出來不甘心的表情,哈哈……”


    “開羅絲之語的那兩個蠢貨,都是我解決掉的,黃雀王,原本隻是想趕走你,也是我逼迫他幹掉你的,你身邊一層層的陷阱,都是我布置的,就算我死了,還有太多的陷阱你沒踏上去,你就慢慢享受吧!”


    想到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章癩子,天天盯著自己,千方百計要置自己於死地,羅星演殺心高漲,匕猛然揮下,直插她的心房。


    就在這一刻,梁悅忽然停下了歇斯底裏的叫喚,兩眼直視羅星演,眼中並射出一片紫芒,一股星力振蕩驟然彈起。


    羅星演心中一個大抖,然後眼前一個恍惚,神智在那一刻似乎被誰擠了出來,手中的匕像是被無形的手給扭住,然後折返回來,朝自己眼睛直接捅了上去。


    他沒辦法讓握住匕的右手停住,那是侵入他腦子的另一個意識在那一瞬間做出的決定。


    “白癡!敢站在一個精神力強者麵前動刀子!”


    眼見那匕就要捅進羅星演自己眼睛裏,梁悅的輕蔑哼聲響起,再沒半分剛才那淒苦的慘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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