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忍不住問道:“等那怪物進去後,你完全可以出來與我們會合,但是你為什麽連個頭都不露?”老光棍的話半真半假,我覺得不是那麽簡單,我對這個人也有了重新的認識。我一直看著他的眼睛,看似無辜的表情,眼神中卻透漏出一絲狡獪。


    “我也想啊!說起來你們也不信,剛才差點把我嚇死!”老光棍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我看到光就知道你們來了,碰巧碰見那個黑不溜秋的東西也就算了,待那個東西鑽進去後,我是想著去找你們,可是當我一回頭時,更恐怖的事生了。”


    大寶不耐煩道:“你倒是快點說啊!撿重點!“


    “你們一群人的光夠亮了吧,就借著這些光亮,我剛想出去找你們來著,就看到那邊的一個……呃……兵馬俑對吧,就其中一個,竟然動了起來,被我看了個正著!”老光棍說起來還是一臉的驚恐。


    “你他娘的瞎掰吧!”絡腮胡道。


    “這是真的!”老光棍斬釘截鐵地指著自己的大腿道,“你忘了當初我是怎麽受傷的了嗎?不還是你背著我的嗎?”


    絡腮胡一下嚴肅起來:“這倒也是。”


    看來老光棍的確也被地下磚道中的石俑給刺傷,當時見到的血就是老光棍流出的。


    “接著說。”七筱顯然也對老光棍的話又驚又疑。


    “我就看到那個兵馬俑慢慢轉了過來,竟然還朝我點頭笑了笑!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那個兵馬俑就轉過去了。我一下就給嚇癱在這裏了……”


    兵馬俑會動?這我倒是見識過,要說兵馬俑還會笑,這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然而我們幾個看著神色凝重的老光棍,聽他說完,沒有一個笑的。如果這是真的,就不是笑話了,而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甭管是不是真的,我看咱得離這些兵馬俑遠遠的。”絡腮胡眼中也閃過一絲驚恐。


    “不行,我們要先確認一下小周的死活,聽老殽說那個怪物帶著小周鑽進了這個台子裏麵,我們上去看看。”七筱心裏也有點犯嘀咕,但是還挺為工人著想。


    “咦,田雞呢?”大寶看了一圈,沒找到田雞。


    我們這會子都把注意力放在老光棍身上,沒注意到田雞竟然擅自離開了。撲克臉指了指台子上麵,“在上麵。”


    隻見田雞不知哪來的勇氣,已經爬到了台子上麵,正打著手電趴在石屏跟前。


    “你小子幹嘛呢!”絡腮胡忍不住問了一句。


    田雞連頭也不轉,興奮地叫道:“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墓主是誰了!”


    我走近了才看清,原來石屏上刻著滿滿當當的小篆,這上麵一定記錄著非常重要的信息。七筱就問田雞現了什麽?墓主是誰?


    田雞仍舊癡迷地看著石屏,全然忘記了屁股後麵那碎棺中的大洞。他邊看邊對我們說:“這座陵寢,最初就是秦始皇的,這裏的一切,像兵馬俑,都與秦陵非常相似。”


    撲克臉也忍不住問道:“什麽叫最初?難道這裏後來換了主人?”


    田雞幹脆蹲了下來,目光還是停留在石屏上麵,“對!這上麵說,最初這座陵寢是秦始皇為自己所建,但不知什麽原因,秦始皇對這座陵墓不滿意,就敕令工匠在驪山重建皇陵。曆史上,秦始皇至少有二三十個兒女,除了小兒子胡亥在趙高、李斯合謀下篡得皇位,做了秦二世,其餘的都受其迫害,死於非命,秦始皇長子扶蘇也被篡改的遺詔賜死。見於史書有名可考的秦始皇子女也隻有長子扶蘇,少子胡亥、公子高、公子將閭四人而已。而這裏埋葬的,就是其中幾位無名可考,同樣是秦始皇子女的人。”


    這個現在考古界無疑是顆重磅炸彈,我也深感震驚,問田雞道:“那這些人是怎麽葬進這座陵寢中的?”


    田雞頗為振奮地解說著:“這就要從我們之前現的那枚虎符說起了。”


    虎符?田雞說到這個字眼倒是讓所有人始料未及,這個重大的現以至於讓我們忘記了之前與怪物驚心動魄的戰鬥,忘記了小周還在怪物手中,忘記了碎棺內怪物的巢穴近在咫尺,忘記了老光棍所說的那會笑的兵馬俑……所有人都靜靜傾聽著田雞的述說,傾聽他為我們解開這千年的謎團。


    “由虎符上麵的銘文可以知道,這枚虎符是用來調遣太原方麵兵力所用,而當時太原有一位秦始皇的寵臣,雖得寵幸,可也忠心耿耿,所以秦始皇將太原虎符的一半交給了這個寵臣。當初秦始皇修建這座陵墓,也是這位寵臣親自過來,秘密主持建造,其他人都不知道。後來秦始皇巡查時,對這座陵墓不滿意,就又在驪山重建皇陵,這座陵墓自然就交給了這位寵臣全權管理,另作他用。及至秦始皇暴死沙丘,小兒子胡亥詐詔殺死大哥扶蘇和蒙恬等忠臣,這位太原的寵臣恐怕禍及自己,所以選擇了歸隱。自知愧對先帝寵幸,沒能保護好少主,幾經輾轉終於花重金買到了被胡亥極刑殺死的幾位兄姊的屍骨,移葬至此,以報先皇寵幸隆恩。所以將虎符合一,管調俑兵,永葆權威。另尋駐屍丹數枚,以求少主屍骨長存……”


    聽田雞一口氣說到這裏,眾人都恍然大悟,這原來是秦始皇嬴政的廢墓,後來變成了慘遭殺戮的幾個兒女的陵墓。我指了指上麵那口碎開的棺材,“那麽說,這裏就是那幾具屍骨的棺材了?!”


    田雞點點頭,回頭看了看碎棺下麵的那個大洞,終於生出一股寒意,瞪著眼睛道:“可是……棺材碎了!屍骨不見了!”


    結合老光棍的描敘,眾人幾乎馬上就聯想到那個惡心的怪物,但是都不敢相信,這麽大的怪物,隻有一個!若真是秦始皇的兒女的屍體,那麽,怪物就不隻一個!


    上麵的田雞恐懼歸恐懼,可也沒急著下來,畢竟考古中驚天的現對他才更具吸引力。他試著往大洞裏照了照,好像現了什麽,在上麵喊道,“沒錯!沒錯!就是這裏!這裏有很多粘稠的東西!”


    老光棍就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說得沒錯吧,那個黑不溜秋的東西真的鑽進去了。”


    我們都沒理他,眾人頓時就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性,如果怪物真的攜帶著小周鑽進了這石台子內部,就非常難辦了,試問,有誰願意鑽進碎棺中間那黑咕隆咚的洞中去救一個存活概率極低的人呢?那不成甕中之鱉了嗎?


    七筱頓時心都涼了,悲戚地說了句:“沒救了……”


    這時撲克臉又冷不丁地問田雞:“你剛才說什麽?駐屍丹?”


    田雞茫然地點點頭,“對啊……石碑上就這麽寫的。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撲克臉捏著下巴,思索了片刻道:“駐屍丹……聽說不僅有駐屍的功效,而且還能養屍。看樣子沒錯了,剛才那個很有可能就是被駐屍丹養大的粽子,連石棺都給撐破了……”


    “嗬,還讓我猜對了,真是隻粽子,大粽子!”絡腮胡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聽到撲克臉和絡腮胡的肯定,大寶和鷹鉤鼻子臉都青了,老光棍還不明就裏,聽不懂粽子是什麽意思,但是也猜出了些門道,不禁臉色一變。


    “我,我們……回去吧!我不幹了!”鷹鉤鼻子終於堅持不住,提出了撤退。


    “不行!”七筱馬上斬釘截鐵地回答,“我們還有兩個兄弟在裏麵,是生是死,必須確定一下,不能丟下不管!況且……”明顯還有後話,但是七筱卻不說了。


    我心裏暗忖,他們此行不僅僅是淘寶那麽簡單,肯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七筱話鋒一轉,朝著石台子上麵的田雞大聲道:“田雞!快下來!上麵不安全!”


    田雞哦了一聲,起身就要下來,突然間石台子裏麵一陣躁動,我的頭皮就炸開了,忍不住連退了好幾步。田雞這個書呆子顯然也被嚇得不輕,整個人凝固在台子上麵,回頭看著那個大洞。


    噗——


    燈光中,一個花花白白的東西突然從碎棺中的大洞裏飛了出來,直接落在了田雞的麵前。田雞看著腳下的東西,鏡片後那雙眼睛瞬間瞪得如牛眼一般大,伴隨著歇斯底裏的一聲驚叫,田雞猛地向後連連趔趄。


    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骨頭架子,和財迷一樣的悲劇,不是板寸還是誰呢!


    一股難以名狀的刺激感充斥心胸,我整個人愣著又後退了幾步,直至後背抵在什麽東西上,我知道是一尊兵馬俑。


    田雞看到板寸的屍體後猛然醒悟,狂奔著跳下了石台,連手電都丟在地上不要了。七筱又是一陣反胃,但還算冷靜,“小周死了!我們馬上離開!大家不要驚慌,千萬別散開!”


    我的探照燈光很強,正照著石台子上麵,就看到數條黑色的觸手從碎棺材裏伸了出來。不知是大寶還是鷹鉤鼻子突然叫了一句:“粽子出來了!快跑!”我才從這驚悚的變故中反應過來,撒丫子就開跑。


    剛跑了一步,腿還沒邁開,後背突然一緊,跑不動了!我使勁掙了幾下都沒掙開,打著探照燈回頭照去,後麵的那個兵馬俑竟動了起來,麵帶詭異笑容地看著我,空空的瞳孔看起來非常駭人。石俑一手抓住我的背包帶子,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寒光閃爍的利刃,正舉到了最高,對著我上身就刺了下來。


    我混身上下頓時暴起雞皮疙瘩,冷汗不住往外冒,兵馬俑的動作非常堅硬,好像是在跳機械舞,頓了一下,利刃才突然刺向我。還好就是這麽一頓,給我創造了一秒鍾的反應時間,命懸一線,利刃刺下來的那一瞬,我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兩隻胳膊向上一揚,整個人使勁蹲了下來,利刃正擦著我頭皮刺過,我都能感覺到絲絲涼意。背包也從我身上脫落,仍被兵馬俑死死地抓在手裏。不要了!反正荊軻匕就插在我腰間,我手上還有一盞探照燈,一時半會是足夠逃命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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