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不能直接交給村長,老頭脾氣太怪,我們好心送錢,他還不定會怎麽想,我和龐老二商量著把錢先拿到老呂那裏,等我們走了之後再由他轉交村長。反正我們左右不討好,給人送錢還得象做賊似的,等天都黑透了才悄悄翻過紅石山,


    村子還像過去一樣入夜就漆黑一片,我們倆攀著老呂家的牆頭跳進院子裏,幸虧這裏沒人養狗,要不然非得挨上兩口。悄悄摸到正屋的門前,我敲了敲門,壓低聲音叫道:老呂。


    老呂一家估計還沒睡熟,馬上就有了反應,等老呂現是我們夤夜造訪後大為驚訝,他老婆孩子都在屋裏,我們也不方便進去,就打算在門口隨便說兩句,把錢交給他。


    老呂因為上次我們冒死護送他回村的事情感恩在心,所以非常客氣,這時候他腿上的傷還沒好,一瘸一拐的帶我們到過去借宿的那間屋子去,好些日子沒來了,屋裏還是老樣子,仍然是進門就能把人頂一跟頭的黴味。


    我問了問老呂的傷,老呂歎了口氣說:“一直走路不利索,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什麽病根。”


    “沒事。”我安慰他說:“就是點皮肉傷,養幾天就能痊愈。”


    “你別說,也多虧了我挨這一槍,才讓村長改變主意。”老呂推掉我遞給他的煙:“戒了。上次你們把我送回村,當天村長就帶著人來看我,我給他講了講當時的情況,勸他把村子裏的人都叫回來,我們山裏人吃苦受累不怕,可誰能受得了槍子兒?本來日子就過的苦,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們吃飯,萬一誰有個三長兩短,家裏的老人孩子怎麽辦?村長悶頭抽了幾袋煙,隨即派人把河道上的人全都叫了回來,從那以後,沒再派人去。”


    我們這才明白,原來是村長怕村裏人再出意外,才撤掉了看守河道的人,怪不得我們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老呂啊,實在是對不住。”我誠懇的對他說:“我們給你們添了這麽多麻煩,心裏真是過意不去,這點錢你拿著,明天轉交給村長,讓他給村裏人都分分,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說完,我從袋子裏把二十萬現金放到桌上。


    看著這些錢,老呂差點休克,哆嗦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問:“這……這……這是多少……多少錢?”


    “二十萬。”


    “二……二十……萬?給……給我們的?”


    我看說的也差不多了,就和龐老二站起身:“村子裏人人有份,每家都能分上一點,快過年了,留著辦點年貨,老呂,你安心養傷,我們走了。”


    從老呂家出來,我心裏不由升騰起一股成就感,暢想村民們分到錢後歡天喜地到附近鎮子上置辦年貨的場景,我也禁不住替他們高興。


    我和龐老二第二天就返回陽川,衛攀他們已經先行到家,十四口箱子也都放置在地下室中,不過把所有箱子打開查驗之後的結果讓人有點意外,原以為箱子裏全是金餅,但實際上隻有四口箱子裏裝的是黃金,其餘十口箱子是銀餅,其中一口箱子的銀餅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經過處理,全部氧化黑變脆,猛一看跟煤餅似的。


    不過這些箱子終究都是計劃外收獲,大家沒有失望,一人捧著一個大金餅樂的合不攏嘴。


    春節就要到了,整個陽川都沉浸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中,老百姓們辛苦一年,全指望著過年這幾天好好熱鬧熱鬧。過年講究的是合家團圓,龐老二他們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平時不在家也就算了,年三十得跟家人團圓,所以他們幾個各自回家過年,隻有我和蘇玉沒地方可去,衛攀怕我們心裏不好受,每天叫手下人輪流過來吃飯打牌,一天到晚都熱鬧的不得了,聽著窗外的鞭炮聲,我才恍惚想到,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自己已經快三十了,人說三十而立,我也滿懷希望而立之年時能夠幹完這件大事。


    愜意的日子過的很快,窩在別墅裏吃吃喝喝,不知不覺間元宵節就過了。按中國人的傳統,元宵節之後,新年也就算全部過完。正月十七,穆大俠返回陽川,喜氣洋洋的新年看上去並沒給他帶來多少喜氣,臉上依舊是那副又酷又冷的表情。


    不過,大俠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相處的時間長了,多少有點變化,進門沒多長時間,就給我和衛攀各自送了一包金黃的煙絲。


    這煙絲是穆大俠自己用當年產的煙葉搓出來的,質量相當上乘,放在煙鬥裏抽一口,感覺很醇,完全沒有旱煙那種嗆鼻的味道。我舒暢的抽完一袋煙,望著穆大俠,不由自主咧嘴樂了,老小子雖然還是麵無表情,但我瞧得出,他嘴角也掛著一絲極淡的笑意。


    接下來兩天,鬆爺龐老二鐵柱也都先後歸隊,衛攀特意擺了接風宴,酒菜雖然豐盛,但一個春節下來,人人都吃的一肚子油水,滿桌的好菜幾乎沒人動,隻顧著閑聊天,接風宴直接變成了茶話會。


    龐老二一向講究“食不語”,但鐵柱和鬆爺嘰嘰喳喳鬧成一團,讓他也很無奈。好容易熬到這頓飯吃完,龐老二拍拍口袋說:“都去書房,給你們看點稀罕東西。”


    “二哥,什麽稀罕東西?”


    “去了就知道了。”


    衛攀的書房一直是我們商議要事的地方,布置的非常舒適,我們幾個圍著書桌坐了一圈,等著龐老二帶來的稀罕東西。


    龐老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卷成一卷兒的牛皮紙信封,展開以後又從信封裏拿出一個塑料袋。我離龐老二最近,隱約能看到塑料袋裏裝的是一些黃豆大小的片狀物體。


    這些片狀物體被龐老二輕輕傾倒在書桌上,我捏了一個仔細看了看,這東西很硬,土黃色,很像是那種天然的半透明的石英石。


    “這是什麽東西?”


    “這東西叫黃羅。”龐老二伸手把桌上的黃羅均勻攤開,接著說道:“一種罕見的石頭,夢溪筆談裏就記載過。”


    “黃羅?能賣錢不?”鬆爺眯著眼睛捏起一片黃羅,張口問道。反正他一直就這樣,別管什麽青蘿卜爛白菜,隻要落到他手裏的東西,先關心的就是能賣多少錢。


    龐老二笑了笑:“黃羅數量稀少,肯定能值點錢,不過一般黃羅個頭都太小,賣不上價。前幾年從陝西一座唐墓裏出土過一塊臉盆大小的黃羅盤,聽說賣了三十多萬。我父親早年間見過一塊一人多高的黃羅,大概算的上是最大的了,但當時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所以沒太在意。”


    “臉盆那麽大就值三十多萬?那一人多高的怎麽也能賣個上百萬啊。老爺子可是糊塗了,可惜了啊。”鬆爺遺憾的咂咂嘴:“搬走賣了多好。”


    “你喝酒喝傻了吧。”鐵柱對著鬆爺埋汰道:“你們村的石碾子才多大,你搬得走嗎?別說一人多高的黃羅了。二哥,你說這黃羅石頭不象石頭,玉不象玉,有什麽用嘛。”


    “有什麽用先不提。”龐老二賣了個關子,轉口問道:“你們知道這些黃羅是那裏來的嗎?”


    “二哥,這可不好猜啊。”


    龐老二今天的興致似乎特別好,逗著大家東猜西想了半天,把我們胃口都吊足了,才揭露謎底,據他說,這些黃羅,是從河道下的地洞拿回來的。


    雖然我們在河道行動的時候都是成群結隊,但誰也沒有在意龐老二從地洞裏拿過什麽東西。


    “小陳,你應該記得,我拿這些黃羅的時候,你也在場。”


    這句話讓我有點迷茫,仔細回想一下,隻有最後一次我和龐老二進洞的時候,他從洞壁上取走了兩塊土,除此以外,實在想不起來別的細節了。


    “二哥,我隻記得你帶了兩塊土出來,這些黃羅,難道是裹在土裏的?”


    “猜的不錯。”龐老二點點頭:“我當時以四道門為界,前後挖了兩塊,這些黃羅,就是從前一塊裏洗出來的。”


    龐老二很少做無用功,他從土裏找到這些黃羅,又專門拿給我們看,說明黃羅裏應該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


    果然,我這個念頭剛一轉完,龐老二就繼續說道:“河道地洞裏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影,大家還記得吧。”


    我們從紅石山回來的日子還不算長,事無巨細,現在回想起來仍是曆曆在目,特別是地洞中那些鬼影子,給我們留下的印象尤其深刻。


    “那些影子,跟黃羅有很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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