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先生。(.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老土苦笑一聲說道:“我和他們說到底也不是一夥兒的,這些事,他們不會告訴我,我隻知道溝裏屍體的腦袋是被他們割去了。”


    已經到了這份上,老土不值得再把獵人的情況對我們做隱瞞。龐老二點點頭,朝營地走去,把我和老土留在原地。老土卯足了勁一根接一根的過癮,和我商量道:“大兄弟,你看,我都交代過了,還指望著先生們給我討換解藥,絕對不跑,能不能別再綁我了?


    我估計著老土也確實不會在沒拿到解藥之前偷偷溜走,這人膽子不大,除了偷摸幹點見不得人的小勾當,還沒對我們犯下滔天惡行,所以我帶著他回去,叫他老實呆著,沒再綁他。老土可能因為把獵人的底子漏了,不敢麵對果蓬,在密道口旁邊一蹲,迷瞪著小眼睛開始打盹。我坐在正對入口的地方,這個位置能看著老土,也能看見下麵綁著的果蓬。


    龐老二是個極守規矩的人,不管到什麽地方,不管對什麽人,都想按著規矩來辦事。所以,他還是想跟果蓬交涉交涉,看看有沒有雙方各讓一步的可能,兩場打鬥下來,不少人都受了傷,好在還沒鬧出人命,冤仇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果蓬顯然沒有老土那麽好說話,我們靜下心跟他好好談,他始終嗤之以鼻,沒一點誠意。我看著他又臭又硬,忍不住插嘴說道:“這麽鬧下去對你們有什麽好處?論人,沒我們多,論打,又打不過我們......”


    沒想到果蓬老兄倒是極給我麵子,被俘之後頭一次操著不熟練的漢話對我嚷嚷道:“有本事你把我放開,我和你打,看看誰打的過誰。”


    嗬!吃柿子專挑軟的捏,我撇撇嘴說道:“打打打,就知道打,你能打,怎麽被綁到這兒了?”


    果蓬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你跟老土一樣,軟骨頭。”


    我剛想張嘴繼續埋汰他兩句,龐老二攔住我的話頭,對果蓬說道:“打來打去,你們傷的是自家兄弟,我們傷的也是好朋友,對誰都沒什麽好處,不如坐下來談談,找個折中的辦法......”


    “沒什麽好談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果蓬麵無表情的說道:“除非你們退出紮郎山,從那裏來就回那裏去。”


    看他那斬釘截鐵的語氣,就知道沒什麽商量的餘地,當了俘虜還這麽硬氣,倒真叫我刮目相看了。龐老二微微搖了搖頭,翻身從密道鑽出來。果蓬不說話是不說話,一說起來竟沒完了,一個勁在下麵嚷嚷,漢話裏還夾雜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最後聽的我頭暈腦脹,蹦下去重新堵了他的嘴。


    “先生。”老土湊過來對龐老二低聲說:“果蓬脾氣一向不好,若是他們家老大楞邁來了,說不準還有個通融的餘地。


    “哦?”


    “這五兄弟裏麵,楞邁年紀最長,腦子稍微活泛一些,當年給我種蟲子替他們做事,就是楞邁的主意。他們家對兄弟間長幼看的很重,大哥說出的話,下麵幾個弟弟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得聽。依我看,若是能想辦法跟楞邁好好說道說道,還有希望和解。”


    龐老二其實一直都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雖然抓了果蓬,我們並不沾多大的光,這位爺不開口,我們還不能搞刑訊逼供那一套,渴了得給水,餓了得給飯。果蓬的哥哥弟弟們不會看著他不管,肯定要想辦法把他弄回去,如此一來,我們又得分心防守,真是塊臭烘烘的牛皮膏,留著也不是,揭掉也不是。


    老土這麽熱心的出主意,估計大半兒是為了自己的解藥著想,我調侃著說:“既然這樣,老土,那就勞煩你跑一趟,給那個什麽楞邁傳個話,叫他過來談判。”


    “這個這個,不大合適吧。”老土為難的說道:“先生們也知道,我現在算是投誠了,倘若再回去,他們問起我怎麽脫身的,我該如何回答?”


    “你投誠不投誠的,他們知道個屁!再說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就是個傳話的,他們能把你怎麽樣?”


    老土哼哼唧唧的總之是不願意去,龐老二擺擺手說道:“罷了,果蓬在我們手上,即便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自己找上門來,不用費心去叫了。”


    看著老土那副窩囊樣,我也下氣的很,恰好肚子餓了,於是張羅了頓飯,叫大夥兒都吃。老土吃飽了,拿了些東西到密道去喂果蓬吃。果蓬這人也當真有趣的很,一見老土便沒一句好聽話,不過罵歸罵,老土喂的飯他卻吃的一口不剩。


    等到天擦黑,我們就窩起來不再隨便走動,這幾天大夥兒的日子都不好過,但到底穆連山還是比我們難一些,所以我和龐老二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值班,好讓穆連山美美睡一覺,恢複一下體力。我剛剛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歸置好,猛然間一支竹箭從遠處直飆過來,想躲閃已是來不及了,結結實實擊在我肚子上。我條件反射般的大叫一聲,龐老二和穆連山閃電一般躥過來,問道:“怎麽了?”


    “中......中箭了。”我哆嗦著回了一句,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腹部。咦?真他娘的怪了,這一伸手不但沒摸到鮮血,連竹箭也沒摸到,低頭看看,小腹好好的,倒是地上躺著一支竹箭。


    我揀起來一看,心裏這才明白。這支射中我的竹箭並沒有箭簇,平頭的,並且還包了一團破布。把破布打開,上麵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大字:放人,有話好說。


    原來是獵人們服軟了,主動上門求和。我心裏一樂,把寫著字的布遞給龐老二。他看過之後料定送信的人還在不遠處等著回音,於是放大聲音喊道:“叫楞邁老兄出來說話。”


    遠處的草叢微微一陣抖動,幾分鍾後,三個獵人小心翼翼冒出頭,一個手裏摯著硬弩,另兩個拿著長刀,全神戒備朝我們走了過來。龐老二、穆連山和我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免得讓獵人們誤會。等他們走近了些,龐老二說道:“那一位是楞邁老兄?咱們這邊就三個人,全都在這兒了,絕沒有敵意,各位請安心。”


    三個獵人呈三角形排開,為那個拿著長刀的粗壯中年漢子見我們態度和善,所以把刀收到背後,和果蓬一樣,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回道:“我就是楞邁,你們三個,誰是領頭的。”


    龐老二稍稍朝前邁了一步,說道:“兄弟們初來貴地,給各位添麻煩了,能和楞邁老兄澄清澄清誤會,那是再好不過。果蓬老兄在我們這兒好的很,連頭也沒少得一根,兄弟情知這中間是有誤會,所以萬萬不敢怠慢。”


    這幾個獵人雖不在江湖走動,但全天下都是這個道理: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龐老二這麽客氣,楞邁估計心裏也很受用,把長刀插在地上,說道:“如此最好,你們放了我三弟,然後退出紮郎山,咱們的過節,就揭過去吧。”


    “放了果蓬老兄不難,隻不過,兄弟們在這裏還有些小事要辦,不會太久,也就三五天工夫,等事情一了,我們馬上就走。”


    楞邁尚未來得及回話,他身後一人立即沉聲說道:“不行!不管你們想幹什麽,都不能再到紮郎山去!否則,我們絕不罷休!”


    穆連山一向又冷又傲,平時不屑多跟人做口舌之爭,但一聽到對方口氣如此嚴苛無理,當下冷冷一笑,慢吞吞說道:“這地方感情是你們家的後院?紮郎山,不過爾爾,我想去就去,想回就回,前後進出了好幾趟,也沒見自己汗毛少了一根。”


    剛才話那人頓時大怒,沉著臉一挺手中長刀,穆連山還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眼神裏還隱隱有股挑釁的意味。楞邁和龐老二畢竟是雙方領頭的人物,輕重拿捏的穩,急忙各自製止自己的人。楞邁衝龐老二說道:“你們到紮郎山,究竟想幹什麽?”


    麵對楞邁的問,龐老二一時犯了難,我們來找九龍樽,自然不能原原本本說出來,但眼下這形勢,不給對方個明確答複,胡亂敷衍也不成。龐老二略略停頓半分鍾,說道:“我們此來是為了找件要緊東西,隻因這件東西關係重大,所以不便明言。隻望各位給個方便,三五天內,不論我們找不找的到,一定離開這裏。”


    “紮郎山隻是座荒山,有什麽要緊東西可找?我們攔著你們,其實也是一片好意,要知道,那座山......”楞邁望了望夜色中的紮郎山,緩緩說道:“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你們受人指點,挖出進山的密道,在群山間轉悠了幾天,這倒算了,若是到紮郎山,一個不小心觸怒了山神,必定有去無回。”


    “多謝老兄的好意,咱們做事,一向有分寸規矩。”


    楞邁自從來了之後說話倒還能讓人接受,但他身後的兩個弟弟卻火氣極大,這時候嘰裏呱啦說了一通不知道那裏的鳥語,他們的話雖聽不懂,不過絕對不象是什麽好話。楞邁皺著眉頭聽完,回頭也嘀咕了一句,兩個弟弟看樣子不大服氣,可礙著大哥的威嚴,氣哼哼的閉了嘴。


    龐老二和楞邁又交涉了一會兒,無非是一個一定要去,一個一定不讓,爭來爭去的沒個結果。象這樣的情況,雙方各持己見,沒有一家主動讓步是不行的,談到最後肯定還是談不攏。兩人說著說著,龐老二突然問道:“楞邁老兄堅持不讓人進紮郎山,究竟是為了什麽?”


    楞邁定定看了龐老二片刻,才出言說道:“我們這麽做,自然是有我們的道理。”


    “好,這句話說的好,天大地大,再大也大不過個理字,老兄可否把你們的道理說一說,叫我們心服口服?”


    “老土早就說過,你們不是普通人。想必來前已經把這裏的情況打聽了七七八八。”


    “不錯,來前咱們確實費了番工夫。”


    楞邁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弟弟,又皺眉沉思了一會兒,猛然間額頭一展,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就說說我們的道理,你們是有見識的人,聽了就知道我們這麽做到底該還是不該。”


    “洗耳恭聽。”


    “你們把情況都摸透了,這裏是什麽地方,想必心裏很清楚。”


    龐老二想了想,覺得對方對遺址的情況肯定比我們掌握的還要多,因此沒有必要再做遮掩,於是馬上答道:“老兄說的不錯,我們是很清楚。這裏過去是類傣族的聚集地。”


    “你們可是錯了。”楞邁微微搖頭,說道:“甚麽類傣族,分明是浮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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