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武元早就想讓了,要不是前後左右都圍的水泄不通,他早溜之大吉,那還會留在這裏倒黴。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啊,怎麽就遇上王無雙了。


    不!遇到王無雙是極幸運的事,是自己不長眼睛,怎麽就把她給頂撞了。


    早該讓你讓,你偏不,現在想自己讓,不成了,圍觀平民現在可沒給你選擇的餘地,掀了再說。


    這掀馬車!很快就在某些人情緒激動下,為了發泄陸公子對王先生無禮的憤慨,手上動作粗魯的帶動下,掀馬車變成了拆馬車。


    過分了哦,馬車被拆是小事,大夥似乎不肯饒了陸公子。


    陸武元大喊著:“大夥,我錯了!我錯了!”


    能讓堂堂的刺史公子認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陸武元也並非怕了這群百姓,他這話更多是喊給王無雙聽,希望她能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要不然秋後算賬,可有他受的。


    燕語道:“小姐,你還說句話吧,你不開口,今日隻怕走不了了,恐怕還要演變成混亂了。”


    一把女聲從車內傳來出來:“婉之,在這裏先謝謝大家了。”


    果然是王先生!


    聲音清朗,算不上什麽鶯語動聽,卻充滿著魔力,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安靜下來,似乎老實的學生垂聽先生教誨。


    過了片響,王婉之又說了一句:“大家都散了吧,我累了。”


    這話立即澆滅了所有人的熱情,看來王先生不打算下車和大家見麵。


    王婉之對著車夫低聲道:“走吧,先去陸府。”她不想讓人知道她住在哪裏,要不然又不得安寧了。


    馬夫揚鞭驅馬,馬車徐行。


    群人雖然圍著,卻無一人擋在車前攔住去路,馬車每走一步,前麵就會讓出一片空地來,他們對王無雙除了仰慕還有敬重。


    隻是被一直圍著,要駛快,卻是不能,有人有喊了起來:“國士無雙!”


    這四個字在齊呼之下,演變成歡呼歌讚,場麵異常壯觀,似乎今天是蘇州城最為隆重的節日。


    車內的燕語忍不住道:“小姐,我知道你受歡迎,卻不知道你如此受歡迎,他們都跟瘋了一樣。”


    對於蘇州百姓視她為救世主,王婉之倒是異常冷靜,抗擊瘟疫並非她一人之功。


    遠的且不說,就說李家李徽容,如果不是李徽容將從四麵八方湧到蘇州的災民安頓好,蘇州早就亂成一團,如何能從容有序抗擊瘟疫,瘟疫這場仗早就敗了,而且會敗的很慘。


    在這場戰役,王婉之認為李徽容要居首功,而且她還要感謝一個人,好友元鏡先生,正是元鏡先生的來信,助她查漏補缺。


    這位陸二公子竟也跟著隊伍,嘴裏喊著:“國士無雙。“像個小迷弟一般。


    跟在身邊的馬夫陸山提醒道:“公子,我們還去不去七裏山塘,如夢娘子可還等著咱。”


    陸二公子沒好氣道:“去什麽去啊,如夢想見就能見,王小姐是那麽輕易就撞見的嗎?國士無雙!國士無雙!國士無雙……”


    陸二公子說著,連忙補喊幾句,似乎完全忘記剛才頂撞王無雙一事。


    過了好一會兒,陸山突然說了一句:“公子,這好像是去陸府的路。”


    陸二公子回神,可不是嘛。


    媽呀!去我家,這是想直接算賬啊,都不用等到秋後算賬,一時慌了手腳,沒了主意,“陸山,這可如何是好?”


    陸山略作思索,說道:“公子,得先負荊請罪,要不然你這腿恐怕保不住了。”


    陸二公子定神一道:“有理!得先負荊請罪!”


    陸山又道:“還有你可得叫先生,可不能叫小姐了,王無雙和老爺是平輩之交,你要小一輩。”


    陸二公子猶豫問道:“會不會把她叫老了,反而更生氣了。”


    陸山道:“怎麽會呢,大家都這麽稱呼。”


    “那好!我們先趕回去負荊請罪。”


    ……


    王婉之從陸府轉回自己住的府邸,這時天色也暗了下來,折騰了這麽一下,王婉之臉上的疲憊之色更濃了。


    燕語倒是興致勃勃,笑道:“小姐,這陸二公子還算機靈,居然知道先負荊請罪,要不然他這腿斷定了。”


    王婉之淡淡應了一句,“陸二公子年未及冠,年少輕狂而已,算不上大奸大惡,真斷他一條腿,倒顯得我逼人太甚。”


    “小姐,你餓了吧,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晚飯。”


    “不急,先跟我到書房,我要給元鏡先生寫封書信。”


    書房內漆黑一片,燕語忙快步先行,將書房內的燈火點亮,很快屋內變得明亮,暖紅的燈光給這充滿書香氣的書房籠上一層溫柔的顏色。


    “小姐……”


    燕語回頭,卻見小姐已經坐在書案前,親自研磨,於是又點了一盞燈,手裏拿著燈,腳步輕輕走了過來,將燈台放在書案前端,照亮整個書案,便於小姐書寫。


    待墨水濃稠,王婉之手執銅筆如拈羽,似潑墨作畫一般,緩緩而書:


    元鏡先生台鑒:


    弟見兄字如麵晤,兄見弟字如是否。


    迄今未見複音,念兄日積,瘟疫一事,幸得兄之高見,弟茅塞頓開,不負兄望,今蘇州百姓皆安,得兄所賜。


    與兄相識數年,未能謀麵,深以為憾。


    時偶獨坐,海天互望,空有縈思,依依耿耿在心,無可告慰。


    惟撿兄之手書,讀兄之字,恍覺兄在眼前,甚感欣慰……


    今邀兄於九月十五,蘇州城外洞庭西山縹緲峰共賞圓月。


    瀝膽為誠,弟當恭候兄之大駕。


    書不盡意,見麵詳敘。


    蒹葭敬啟。


    王婉之一口氣寫完,或許因為激動,臉兒在燈光映照下,顯得紅撲撲的。


    燕語輕聲問:“小姐,你決定了。”


    她知道小姐心中早就想與元鏡先生見麵,隻是遲遲未決,卻不知道又為何突然做出決定。


    王婉之輕笑:“此乃我平生夙願,本來我打算等水利工程完工之後,親自趕赴揚州相遇,可又怕再耽擱下去,他年老,走不動了,又或者……可就終身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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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婉之說完輕輕鬆了口氣,“你明日一早就將此信寄出,做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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