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宇這邊已經移步水舟邊處,對於謝傅來曆簡單詢問一番,至於謝傅選擇太上作為對手,倒無責怪,唯關心此戰勝負。


    水舟這會也無暇遷怒責怨,神情嚴肅關心勝負:“師傅,你說他能勝此妖人嗎?”


    謝傅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是驚人,然這太上到底是什麽實力,隻有與之交手的宿宇清楚。


    宿宇沉吟:“如若師侄隻有剛才那種程度,怕是不敵這妖異之人。”


    水舟驚訝:“武神雷殺仍不能勝這妖人麽?”


    宿宇道:“師侄這武神雷殺使來隻比我遜色半分,然我剛才用此絕招與他決戰,仍不能傷其分毫。”


    說著眉頭緊鎖:“我從未見識過道下之人,有此神武,若如他所說一品無止境,此人武道已經不屬道下一品範疇。”


    水舟聽了憂色衷衷,歎息道:“唉,太過狂妄自大了。”


    就在這時,風雲突變竟起狂風大雪,上空那雲變得赤紅,好似烈火燃燒一般。


    緊接翻滾著,如那妖龍作肆。


    四麵八方的雲氣朝上空聚集,赤紅的雲越來越厚,形似城牆一般厚重,鋪天蓋天如欲將山河大地吞沒。


    宿宇驚訝:“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不知道是誰的殺機。”


    顧玉靈應話:“傅還有一絕招——靈犀射月,師伯祖說此招地發殺機!”


    水舟等人驚呼:“靈犀射月!”


    方外聖地神武峰的絕招——靈犀射月。


    傳說此招臻極,其威可誅殺。


    此招的門檻比雷神武殺更高,雷神武殺是由內而發,靈犀射月卻是以人為引,借天地之力。


    眾人驟見赤雲蓋世,景如滅世……


    當日在神武峰之巔,謝傅以此招麵對東極真人,當時是拚了老命,使出鬼神所化一劍。


    這一次學會悟武寶典,精曉其中霸道,更加得心應手。


    悟武寶典和劍出不由我的加持下,這一劍已經跨越他現在修為幾個階級。


    任何人在這種修為使來,還未成勢成威,已經自噬而亡。


    這一劍比當日在神武峰之巔還要更勝一分,縱是東極真人也要受傷。


    就不信殺不了你!


    強強相觸,槍體直接赤紅,昆吾寶劍也是第一次赤紅。


    緊接著槍由赤紅變為幽青,而昆吾寶劍竟直接煙化。


    太上見狀,依照不殺對方承諾,收槍,隻用一分勁道擊倒謝傅。


    謝傅隻感覺身體一空,人就從高空墜下。


    為什麽,我明明以此招傷了東極真人,難道此人比東極真人還要厲害,還是我的兵器太差了。


    殊不知東極真人是受此一招,而太上是以強鋒相對,便是強弱差之毫厘,也足以讓孱弱人軀毀滅。


    砰!


    謝傅墜落地上,周身筋脈爆裂,鮮血滲肌而迸,如那烏孫金一般成為血人。


    太上那一擊並不重,實則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任何霸道超越己身的功法都要付出相應代價,何況霸道再添霸道。


    顧玉靈呆呆,腦海一片空蕩,已經完全不關心什麽輸贏……


    水舟悲呼一聲:“師弟!”


    第一次如此稱呼,卻心如刀割,他靜靜倒在血泊中,哪有半分討厭。


    倒希望他能嬉皮笑臉,不正不經。


    太上落地,見謝傅傷勢如此之重,也是微微一訝,略作思索立即明白其中關鍵,剛才那一劍已經超遠他身體所承受的極限,致意說道:“足下以命相搏的魄力讓鄙人深感佩服。”


    宿宇落寞說道:“靈犀射月這一劍雖然驚天動地,終究非己身經脈所能承受。”


    水舟顫顫說道:“師傅,他還有救嗎?”


    這個問題十分愚蠢,全身筋脈爆裂,那還有救,宿宇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也不忍心回來這個問題。


    事實擺在眼前,水舟目光呆滯,他是為我雷淵宗而死……


    太上懊惱道:“我雖無意殺你,終究失諾。這樣吧……我自斷一臂作為賠罪。”


    說著提槍就要動手,謝傅這時卻是發聲:“慢著,我還沒死。”


    伱若斷臂,豈不變成我欠你,欠敵人的情最難還了。


    別人若是傷成這個樣子,自然無藥可救,謝傅卻死不了,他隻不過在暗暗運行【生氣】療傷,將生脈的神妙之處發揮到極致。


    個中神妙恰如仙神傷而複愈。


    眾人見謝傅竟站了起來,驚呼之聲大作。


    強敵麵前,雷淵宗一眾弟子不敢蕭然,隻能暗暗悲傷,見謝傅重新站起,也跟著振作起來,卻不知道傷勢如何。


    羅劍隱狠狠一愣,身邊就有人湊近問道:“左人,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何能不死不滅?”


    在他們想來,唯有騰格裏的神之軀才有此神奇。


    羅劍隱自認已經了解謝傅底細,此刻又感覺對他一點都不了解,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應道:“我也不知。”


    水舟愣了一下,不顧自己受傷,飛身落在謝傅身邊:“師弟!”


    若非這聲師弟,謝傅還以為來到是顧玉靈,見這老女人第一次不罵他,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謝傅此刻滿臉是血,古怪的表情落在水舟眼中如同淒慘一笑,心頭隱隱一痛,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不知為何,聽她聲音透著關切,謝傅竟渾身起雞皮疙瘩,有事也得說自己沒事,打起精神:“我還能再戰!”


    水舟見他渾身浴血,兀然豪氣幹雲,坦然赴死麵貌,心生敬佩之餘,也生起豪氣來:“好,師姐與你並肩作戰!”


    全然忘記了這是一場個人比試,別人插手不得,握緊宵水劍,昂然麵對太上。


    謝傅一頭霧水,出聲:“能給我把劍嗎?”


    水舟毫不吝嗇:“用師姐的宵水寶劍!”


    謝傅接過劍來,此劍雖算得上是一把寶劍,比他那把昆吾寶劍也好不了多少,想著昆吾寶劍在剛才那一刻中已經煙化,不由心中黯然。


    此劍一直伴他披荊斬棘,如失一摯友……殺氣凜凜問道:“有更好的寶劍嗎?”


    水舟被問的啞口無言,連宵水劍都算不上寶劍,什麽又算得上寶劍,朝太上望去,見他手中那把長槍,如經淬煉黝幽更盛,而謝傅的劍早不見所蹤,怕是折戟成煙。


    突然想到什麽,目光朝五曜石鏡中央電芒閃閃的雷神劍睨去,朗聲說道:“師姐替你取把神鋒!”


    說罷,人就飛到雷神劍旁邊,雙手握住用力一拔。


    一拔之下,立即牽動傷口,一口鮮血噴出灑在雷神劍之上,電灼之下成了紅色血霧。


    顧玉靈見謝傅重新站起,才稍稍回神,突見師傅再次吐血,驚呼出聲:“師傅!”


    水舟肅容凜聲:“還不過來幫忙!”


    顧玉靈哦的一聲,人到水舟身側,師徒兩人合力拔劍,仍不能撼動分毫。


    緊接宿氣、宿風也上前相助,心中想著這位師弟武道之奇讓人駭異,差的就是一把能夠與長槍旗鼓相當的神鋒,若能拔出雷神劍,定然能勝。


    隻是四人均是負傷之軀,漫說撼動雷神劍,雷神劍卻是連錚鳴一聲做出反應都沒有。


    直到宿宇道人也參入其中,雷神劍如似受到驚嚇,立即發出尖銳錚鳴之聲。


    “師兄!”


    “師傅!”


    “師祖!”


    宿宇發號:“氣合發力!”


    宿宇的武道修為要遠遠勝於其他四人,四人立即信心倍增。


    隨著雷神劍一聲尖嘯,眾人以為雷神劍要被合力拔出,卻見雷神劍隻是劍身微微顫抖,電芒成線,潑勾走形,撮空織網。


    那場景好似群狼惡鬥猛虎。


    雷淵宗其他人反應過來,宿字輩、水字輩的弟子上前相助,很快以雷神劍為中心就圍上一圈


    其他低輩弟子也想出一份力,隻是踏上五曜石鏡,稍稍靠近雷神劍,就被個中激蕩之力彈開,痛呼出聲。


    此時方才知道其中凶猛,他們修為太低,相幫也幫不上忙。


    羅劍隱對這把雷神劍深為忌憚,出聲問道:“太上,他們能拔出此劍嗎?”


    太上歎道:“我倒希望他們拔出此劍,隻是此劍與地脈之氣相連,根本拔不出。”


    說著特地望向謝傅,見他雙目神采飛電,暗暗驚駭,他好似並無大礙。


    明明筋脈爆裂已是離死不遠,何能迅速恢複完人。


    在他的認知中,隻有神之軀和全魔之軀。


    神之軀自然不是,若是全魔之軀卻又無魔化之狀,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古老傳說中倒是能夠追溯一些,應是身負某些特殊血脈吧。


    謝傅雖非天生,修習為適應昆侖秘境極惡而生的昆吾無上心法,又身背水脈、生脈,也算後天養成。


    若以血脈論,也算獨成一脈。


    這時雷神劍發出低沉虎嘯,圍在雷神劍的十數人熟悉被彈開。


    雷神劍佇立依舊,電光迫迫,透著神聖莫犯!


    眾人黯然放棄,他們已經記不起這雷神劍多久沒有出世,或許封師兄能夠拔出來,隻是從來沒有一試。


    這時謝傅朗聲:“我來!”


    說罷,人飄身降落雷神劍旁邊,單手一握,雷神劍如受侵犯一般,驟發錚鳴,隻是這聲卻與先前不同,清脆有若龍吟。


    宿宇聞聲脫口:“虎為凶龍為吉,吉兆。”


    握住雷神劍的謝傅,什麽東西透體而入,竟與體內水脈生起聯係,好似大流來灌,脈水高漲。


    更加奇異的是,透過此劍,整個神華峰的脈絡竟在他的心海浮現。


    謝傅試著發力,雷神劍雖龍吟一聲,依然佇立。


    而身處其中的謝傅感覺人已經與此劍此峰成為一體,不能自拔。


    想要鬆手,卻似被黏住一般,抽身不得。


    宿宇見謝傅麵容似有發力之狀,開口說道:“師侄,若是拔不出來,就不要白白浪費力氣。”


    謝傅應道:“宗主,我抽身不得,這把劍好像要吃了我。”


    宿宇聞言一訝,看下身邊幾人,眼神透著詢問。


    幾人麵麵相覷一番均表示剛才拔劍時均無此異狀。


    宿宇來到謝傅身邊,詢問:“師侄,什麽情況,你細細於我說來。”


    謝傅便將個中怪狀悉數說來。


    宿宇聽後沉吟思索起來,人在地發殺機時可以借天地之力一用,隻是這種脈連天地,他也從來沒有感受到。


    文道眾人倒是可以以法器為媒介借天地之力為己用……


    想著腦海突然靈光一現:“師侄,你便是這天地,這天地便是你。”


    謝傅立即頓悟:“宗主,你是說這天地為我操縱。”


    宿宇點頭,既然與天地氣脈相連,行氣運走時自然同控這天地氣脈。


    驟然又想到什麽,麵露驚駭之色:“慢著!”


    這天地氣脈若行走人軀,其龐匹浩瀚豈是人軀經脈所能承受的。


    卻是晚了,謝傅已經按照宿宇指點將這神華峰脈絡納為己身脈絡,運行周天來。


    浩浩蕩蕩的天地之氣通過雷神劍流進謝傅體內,這雷神劍既是媒介,也起到瓶頸的作用,不至於一下子澎撲而來。


    盡管有雷神劍作為瓶頸,這麽龐大的真氣也不是人軀所能承受的,然謝傅偏偏就是那個奇葩。


    寬厚的筋脈將這龐大的真氣分為無數細流,盈之匯入水脈。


    在此之下【生氣】蓬勃,同慰愈經脈。


    宿宇所擔憂的絲毫沒錯,隻是他斷然想不到謝傅是儒門古老庇護者,擁有庇護者的神通。


    而雷神劍是儒門之寶,自然為庇護者而生而存,哪有殘害反噬道理。


    一聲龍吟九霄聲響,雷神劍就被拔出,爽的謝傅“哇噢”一聲。


    宿宇目瞪口呆,眾人也驚駭得發不出聲音來,真的拔出來了!


    隻見雷神劍不知道什麽質地,周身銀澈,有若水銀流淌,芒光灼灼。


    握著此劍,謝傅立有種天下我有,目光看向太上。


    便是這一眼就讓太上有種與天地仙神對視的強烈感覺,隻感自己無比渺小。


    就在這時整個山峰輕輕晃動起來,如有隻巨獸頂著神華峰在下邊搖擺著。


    宿宇看了看謝傅手中的雷神劍,又看了看破口處走漏的天地氣脈,沉聲說道:“師侄,速戰速決!”


    麵對謝傅,太上雖感自己渺小,亦生不屈,傲氣說道:“我元氣一脈,也能臻至王聖,便是仙神也照樣誅殺。”


    說罷,提前飛上雲霄。


    謝傅手握雷神劍直上雲霄,手握雷神劍隻感如握一山,隻需將此山放下就好,根本無需任何招數。


    輕輕一劃,天竟蔽黑,數粒芒采如現星辰來。


    麵對這一劍,太上將肉身和真氣臻至十二分滿,他將《元氣神功》練至震古鑠今的第十層,雖離正果朝元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足已為人中之聖。


    自信這一槍就是入道大宗師也要避其鋒芒,退怯千丈。


    然山有大山小山,海亦有大海小海,便是河川天下,也有浩瀚宇宙所壓。


    他這一麵對的不是人,而是天地……


    兄弟們,時間來不及,今天隻有一更四千多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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