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女子來說,毀去容貌就相當於毀去一生,何況一名郡主小姐。


    感受臉上的火辣辣,李鹿溪身軀顫栗著微微發抖,臉上極為複雜的表情縱橫交錯,驚愕、悲傷、痛苦、屈辱、仇恨……


    謝傅貼在李鹿溪的耳邊,像情人一般輕輕說道:“你毀容了,變成一個醜八怪郡主。”


    李鹿溪眼睛流出淚水,然後像一朵枯萎的花一屁股癱坐地上,那還有半點剛才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一眾死士久久不能從震驚中回複過來,毀了郡主的容貌與殺了郡主並沒有什麽兩樣。


    謝傅還不作罷,一手揪住李鹿溪的頭發,將寒月匕抵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冷冷道:“你要殺我,我殺你很公平吧。”


    一眾死士不敢與謝傅討價還價,除了香清風之外,悉數朝謝傅跪下,用實際行動來向謝傅乞求放過他們的主子。


    這樣的舉動卻讓謝傅心中一陣厭惡,這女人的命就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伱們殘殺別人的時候可曾眨過眼。


    李鹿溪這是平靜開口:“有什麽條件你提出來吧。”


    謝傅淡淡道:“哦,你害怕了?”


    李鹿溪安寂了許久,才開口應道:“是,我害怕了。”


    其實她現在不是害怕,而是想死,她的尊嚴驕傲已經被踐踏的蕩然無存,甚至是她的人生也全毀了,對於一個極為自我的人來說,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但是她不能就這麽死了,她所承受的窩囊與恥辱要一一討回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其它已經不重要了。


    謝傅笑了笑:“既然你求饒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謝傅當然不會是真的想殺了李鹿溪,為了殺這個女人解恨而置數千條人命於不顧。


    甚至他對李鹿溪也提不上多痛恨,從見到李鹿溪開始,他就在設下一係列的圈套,讓李鹿溪鑽,包括狠狠插入自己小腹的那一刀。


    而後麵對李鹿溪百般譏諷羞辱,也是根據這個女人所表現出個的性格特點,不停的變幻策略。


    李鹿溪完全不知道,在這場對峙中,她的喜怒哀樂,她的心理變化一直被謝傅操控著。


    不少村民已經見識到李鹿溪的惡毒,她剛才那句——殺光這群人,一個不留!還尤在耳邊回蕩。


    他們想勸仙師殺了此女,要不然後患無窮,可是沒有一個人敢開口,他們也不敢替仙師拿主意。


    秋鴻看見李鹿溪臉容沾血掛淚的淒慘模樣,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對著身邊的秋槿棠道:“小棠,勸勸謝公子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秋槿棠卻很生氣:“堂哥,你是怎麽想的,剛才他一刀紮入謝大哥的肚子,可有半點憐憫過,這種殘暴惡毒的女人就該死!”


    謝傅目光看向一眾死士,淡淡:“郡主的命很矜貴,拿什麽來換呢?”


    李鹿溪沉聲道:“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你盡管說。”


    謝傅瞥了她一眼,很平靜的眼神,越是平靜的眼神越代表這個女人為了報仇,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就像越王勾踐為了複仇,不惜忍受百般羞辱。


    這正中謝傅下懷,哈哈一笑:“郡主的命拿金銀珠寶,榮華富貴來換,是不是顯得太廉價了。”


    李鹿溪昂頭看謝傅一臉訕笑,眼神流露出來的輕蔑與刻薄,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麽,應道:“可以。”


    謝傅心中譏諷,你以為你看透我了嗎?你這個小丫頭還嫩著,嘴上笑道:“先別這麽快答應。”


    李鹿溪目光堅定道:“我會答應的。”


    謝傅從她身上收回目光,望向一眾死士:“世上沒有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以命抵命吧。”


    一眾死士已經明白謝傅的意思,無需李鹿溪開口,悉數站了起來:“用我的命來抵郡主的命吧。”


    “倒是忠心耿耿,這樣吧,我隨便挑一個。”


    謝傅特地巡視一番,個個卻麵無懼色,果然均是死士,目光最後落在香清風身上,手一指:“就你吧。”


    不管這群死士怕不怕死,謝傅卻是早就選中目標,先消滅潛在威脅,餘者不足為懼。


    香清風愣了一下,顯然感到意外,麵對數十死士悉數朝他望來,用眼神督促他還不快點動手,香清風卻神情木然不應不動。


    “香先生,委屈你了,我會將你風光大葬。”


    李鹿溪語氣淡然,好像理所當然的事。


    士為知己者死在某些人心中是一件榮耀的事,卻並非香清風的信仰,他能對李鹿溪言聽計從,犧牲自己性命卻是萬萬做不到。


    沉吟片刻之後,對著李鹿溪拱手道:“郡主,香某感激你的知遇之恩,但是香某自認這一年多來也為郡主你做了不少事,算是回報郡主的恩情。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還請郡主見諒。”


    李鹿溪沒有多言,對著謝傅說道:“你換個人吧。”


    謝傅哈哈大笑:“郡主,想不到你的部下比你還要貪生怕死,越是貪生怕死,我越是偏偏要他死!”


    香清風臉上陰沉,動了殺機。


    這時香清風身邊一名死士將刀對向香清風,沉聲說道:“香先生,郡主要你死,你竟敢不死!”


    話剛說完,香清風抬手拂向這麽死士,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瞬間被轟成血渣。


    香清風冷聲道:“敢拿刀對我,不知死活!”


    李鹿溪眉頭一皺,顯然很不高興。


    謝傅低聲譏諷:“郡主,你養了一條白眼狼,看來你這訓狗的功夫也不怎麽樣。”


    香清風對著李鹿溪依然恭恭敬敬:“郡主,香某發誓,此人若膽敢殺害郡主,香某一定殺了此人,為郡主你報仇。”


    直至此刻,香清風還想向李鹿溪表達忠心,留在李鹿溪身邊太好了,他真的不想離開。


    目光盯著謝傅,尋找出手的時機,冷聲說道:“再把這裏所有人都殺光,給郡主你陪葬。”


    竟反過來威脅謝傅,謝傅豈能看不穿對方的心思,頓感棘手。


    此人明顯把自己的性命看成首重,他再如何把郡主的性命拿來相脅也是徒勞無功。


    謝傅正沉容思索,李鹿溪聲音傳來:“看來我的命也不是很值錢,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們先離開。”


    謝傅心中一訝,這丫頭竟看穿我的顧慮。


    未待謝傅應話,李鹿溪已經朗聲對眾死士喊道:“好了,你們先回去吧。”


    一眾死士麵麵相覷一眼,紛紛躍上馬背,唯獨香清風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眼睛猶如毒蛇的盯著謝傅看,伺機而動。


    就這麽走了,今後怕再不能留在郡主身邊,卻還想做些什麽來挽回局勢。


    謝傅也微笑的盯著香清風看,眼神傳遞信息,我知道你想幹什麽。


    就這般無聲對視著,還是李鹿溪出聲打破僵持:“先生,先走吧,他不敢殺我。”


    謝傅這會也順水推舟,附和道:“當然,我還要替郡王爺好好角教導女兒。”


    此話向香清風傳遞一個信息,情況確如郡主所說一般,他還要等郡王爺出麵談判,又怎麽會這麽快殺了郡主。


    香清風拱了拱手:“郡主,香某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就在這時,有人驚呼:“仙真!”


    龍膽村的村民神情興奮,高聲呼叫:“仙真!仙真!”


    隻見顧玉靈淩空而下,好似仙子垂落人間,一襲衣裙飄飄若仙。


    此刻白天,比起昨夜看得要更加真切,其美貌仙靈氣質,讓人無不神往仰敬。


    數百名龍膽村的村民竟悉數跪下參拜。


    龍門村與龍翼村有不少人在這種氛圍之下,也跟著跪了下來。


    一時之間,場麵好像真來了神仙,萬人朝拜。


    謝傅見顧玉靈來了,卻眉頭一皺,事情他已經解決好了,你還來湊什麽熱鬧。


    主要是擔心顧玉靈不是這香清風的對手。


    “大姨,你來幹什麽?”


    顧玉靈見謝傅渾身沾血,柔聲道:“你沒事吧。”


    謝傅笑道:“你看我像有事嗎?”


    顧玉靈瞥了一眼被謝傅擒住的李鹿溪,見此女一襲狐皮白裘,立即能夠判斷出她的身份來,嘴上應道:“師伯祖怕你不敵,讓我前來助你。”


    香清風本來已經打算離開,盯著顧玉靈那絕色仙姿,心頭銀蟲頓時煩躁難耐。


    綜合權衡一番之後,朗聲開口:“仙子如何稱呼?”


    顧玉靈聞聲望去,見是一麵中年儒士,模樣雖然生的端莊,但一雙眼睛透著邪妄往自己身上打量,讓人心生厭惡,冷冷問道:“你是何人?”


    香清風行禮:“在下姓香,名清風,見仙子仙姿玉貌,頓生愛慕之情。”


    顧玉靈不應,隻是冷漠盯著他看,主要她剛才還不了解情況,且先分清敵我再說。


    謝傅提醒:“大姨,這個人是豫東郡王府的走狗,二品修為。”


    顧玉靈淡淡應道:“我知道了。”


    香清風聽出謝傅對自己似有忌憚,幹脆笑道:“仙子,我有個建議?”


    顧玉靈對於他的建議卻毫無興趣,直接冷道:“滾!”


    香清風繼續道:“我愛慕仙子,不如與我雙修,共赴大道可好?”


    謝傅聞言立即破口大罵:“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顧玉靈對於這種非禮之言向來無視,見謝傅情緒激動,倒是露出微笑,我又沒有答應,你緊張激動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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