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應道:“就在今朝就在今夕!”


    “我那夫君在何方?”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謝傅聞言大喜:“準準準!”


    顧仙庭不知為何撇嘴,對著謝傅說道:“準什麽準?”


    周必準說道:“我周不準從來沒有算錯過。”


    周必準以前算的準不準不重要,但是今天必須準,圍眾紛紛附和:“是啊,周先生可從來沒算錯過。”


    周必準心中大喜,啊,今日之後,我周必準要聲名鵲起了。


    謝傅當著眾人的麵,就對顧仙庭檀唇就痛親下去。


    啊,顧仙庭心中如萬馬狂奔,滿是草地、泥土、和馬。


    聽說說出艱難尋找自己的故事,謝傅早就狠狠疼愛她一番,他的滿腔柔情也早就溢腔而出,不得不發。


    他旁若無人,這隻是第一次,以後還有無數次來彌補。


    顧仙庭也被謝傅的柔情所融化,不知天上人間。


    一澤之後,謝傅氣喘嘻嘻。


    顧仙庭嘴都被親腫了,也滿臉羞紅,驟然無數雙眼睛正盯著她看,忙害羞得舉袖擋臉低下頭去,對著謝傅輕聲說了一句:“走啦。”


    謝傅哈的一笑,抱著顧仙庭就跑。


    兩人走後,圍觀的人湧上前去,“周先生,幫我算一下,我的姻緣什麽時候到。”


    ……


    謝傅一邊跑著一邊笑著:“仙庭,你答應我了。”


    “答應你什麽了?”


    “答應嫁給我啊。”


    “我可什麽都沒說。”


    謝傅改而說道:“哪周必準算的準不準啊?”


    “我哪知道。”


    “圍觀的人都說他算的很準。”


    “也許吧。”


    謝傅敞開心扉道:“你是不是還在怨我為什麽眼睜睜讓你嫁給別人。”


    顧仙庭聞言忍不住朝謝傅看去,她也很想知道,如果謝傅也是愛她的,為什麽舍得她嫁給別人。


    謝傅立即道:“我不舍得!你不知道我多難受,我以為是我自作多情,我以為你很想嫁給我堂兄……”


    “二少爺。”謝傅話未說完,就聽有人喊他。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青蓮巷,巷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的身上。


    眼神充滿意外與震驚。


    渾身浴血的謝傅。


    身穿嫁衣披頭散發,被謝傅抱在懷中的顧仙庭。


    兩人這是打了一架?新娘子被二少爺給強捉回來?


    謝傅輕道:“到了。”


    顧仙庭輕聲道:“怎麽辦?”


    她以為故事還未講完,謝傅就會死在半路,她也打算跟著一起走。


    故事還未講完,謝傅沒死,謝府卻先到了。


    他們要麵對雙方賓客,還有那個所謂的新郎——謝傅的堂兄。


    謝傅笑了笑,撫摸顧仙庭的秀發,“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擔著。”


    ……


    謝府大堂之內。


    吉時早就過來,新娘子卻不見蹤影。


    謝廣德心急如焚,實在耐不住性子,來回渡步,明明是一件喜事,明明是一樁美談,怎麽會鬧成這樣,成為一樁笑話。


    謝廣德看向謝禮,隻見謝禮神情嚴肅,不苟言笑。


    你給老子爭氣一點啊,到家門的新娘子怎麽給跑了,捉也要捉回來啊。


    無奈的歎了口氣,該問的也已經問了,訓也訓過了,禮兒心裏也不好受。


    又看了看親家顧權,隻見顧權陰沉著臉,顯然麵子上也掛不住了。


    這該怪誰呢,好像誰都沒錯,如果非說有錯,新娘子為什麽要逃跑呢,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一眾賓客也挺尷尬的,想溜卻不好意思開口,隻待謝家收拾好殘局,各自回家去。


    唯獨霍端一直笑眯眯,在蘇州他早就知道顧仙庭的身份,也知道顧仙庭和謝傅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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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娘子為什麽逃跑,詳細原因不得而知,隻怕逃不了錯點鴛鴦。


    謝廣德突然瞥見笑眯眯的霍端,立即有些不悅,轉念一想,霍老爺不是幸災樂禍的人,於是上前低聲問道:“霍老爺,你可有什麽良策?”


    霍端被謝廣德問得表情一愣,新娘子跑了,我能有什麽良策,我又不是新娘子,笑著安慰:“世上本無常照月,天邊還有再來春。”


    謝廣德暗忖,你這不是跟沒說一樣。


    就在這時,有人進門稟報:“新娘子來了!”


    “來了!”


    謝廣德聞言大喜,快步就走出廳堂,一眾賓客也跟隨謝廣德的步伐走了出來。


    是的,新娘子來了,沒有熱鬧喜慶的鼓樂之聲歡迎,沒有乘坐八人喜轎,也沒有披著紅蓋頭盛裝打扮。


    相反,她披頭散發,一襲紅色的嫁衣也汙漆不堪,由一個男人抱著進門來。


    抱著她的正是謝傅,胸前的衣裳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好像剛剛從戰場上廝殺回來。


    剛才還慌忙喧嘩的院子一下子安靜起來,靜得落針可聞,從來沒有一次迎新娘子進門的時候的如此的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謝傅的步伐而移動,心中均十分驚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待謝傅走到堂前,謝廣德快步走了過去,心中雖震驚萬分,卻壓低聲音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問話的同時,一雙老眼朝謝傅懷抱中的人兒看去。


    顧仙庭的臉是埋向謝傅胸膛的,聽到謝廣德的聲音,感受到她投射而來的目光,眼睛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


    謝廣德雖然看不見顧家千金的臉,瞥見她眼睫毛蹙了一下,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嚇死人了,這模樣差點讓人感覺人沒了。


    謝傅道:“說不清楚。”


    謝廣德突然反應過來,湊近謝傅耳邊低聲道:“趕緊把人給放下,她可是你未來嫂子,成何體統。”


    這簡直太荒唐了,還未過門的嫂子,卻被小叔子給抱在懷中,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


    一想到這次,謝廣德心亂如麻,差點眼前一黑給暈過去。


    顧仙庭聽見謝廣德的話,脫口而出:“我不!”


    在落針可聞的背景下,這兩個字響亮悅耳,清晰的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在看到女兒一動不動被謝傅抱著回來,顧權的心頭是忐忑的,待聽見女兒出聲,一腔擔心瞬間化為怒火,氣匆匆的走來。


    女兒逃跑讓謝家下不了台,他這個當父親,麵子也全丟盡了。


    “為什麽逃跑?”


    顧權實在想不通,女兒為何臨陣逃跑,這門親事不是她渴求的嗎?她不是滿心歡喜嗎?


    顧仙庭扭頭看了父親一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權氣的一巴掌就扇了下去,一隻手卻用力的捉住他的手腕。


    “顧叔,要打就打我吧。”


    顧權一頭霧水:“侄兒,什麽意思?”


    謝傅沒有回頭,朝堂前簷下望去,目光落在謝禮身上,大步走到謝禮跟前,強勢的說道:“兄長,我要娶她!”


    這話一出頓時炸開了鍋,一眾謝氏賓客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弟搶兄妻,這太荒唐了,而且發生在他謝氏一族,簡直就是天大醜聞,把先賢堯卿公的名聲都給敗壞了,更讓整個家族蒙羞。


    都說謝傅出息了,就這麽個出息法,幹出此等罔顧人倫的事來。


    現在想來,當初謝廣德除去他的宗籍,是明智之舉。


    謝廣德目瞪口呆,捶胸頓足啊的叫了一雙,雙手捂臉,真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這整的哪出啊,他頭都要炸了。


    兄弟兩人目光無聲對視著。


    傅在他麵前,目光從來沒有如此強勢過,傅的眼神充滿著——就算是你,絕不謙讓。


    甚至帶著熾熱的渴望渴求。


    謝禮太了解這位堂弟了,從小到大,他絕不會跟自己爭搶任何東西,就算自己有的,他沒有,也絕不妒忌。


    這一次他的眼神在說,我要!我要!


    這讓謝禮內心尤為震撼,脫口而出:“好!”


    謝禮的回答,頓時又炸開了鍋。


    謝廣德老軀一震,感覺有點挽救的機會,要不錯打錯著?


    放下捂臉的雙手朝謝禮輕輕望去,隻見謝禮臉帶微笑,眼裏也沒有半點怨恨,禮兒竟如此闊達。


    謝廣德遠遠低估了堂兄弟的感情了,而謝禮為人情恕理遣,唯在公道上寸步不讓,例如在鶴情這件事上,讓謝傅必須給澹台鶴情一個名分。


    聽到謝禮的回來,一眾謝氏賓客紛紛朝謝禮投去讚許的目光,相比之下這謝傅簡直不堪入目,恥與他同姓。


    看見謝傅為她遭受這些鄙視的目光,顧仙庭很是心痛,想為謝傅據理力爭,你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不知為何聲音卻是沙啞。


    顧權懵完之後,渾身一震,這是峰回路轉啊,他一直巴不得將女兒嫁給謝傅。


    因為女兒不能嫁給謝傅,一直深以為憾,這門親事,他也沒有多高興,有種隨隨便便嫁出去就是了,也不算太差。


    這會卻樂開了花,這小子真成為我女婿了。


    若不是此情此景不好宣泄,他真的要哈哈大笑起來。


    闊步走到謝傅跟前,虎目盯著謝傅,凜然問道:“謝傅,你想娶我女兒嗎?”


    謝廣德一訝,安中兄不介意嗎?


    還是事到如今,不如將就?


    謝傅看著顧權:“顧叔,我想娶令千金!”


    “好!我便將女兒嫁給你!”


    有顧權這個當父親親口應下,情況又大不相同,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謝廣德覺得還是得問一問顧家千金的好,省的又鬧出逃跑,或者以死相逼的事端來。


    走近對著顧仙庭慈愛道:“閨女啊,你同意嗎?”


    顧仙庭頭藏在謝傅懷著,點頭嗯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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