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心中駭然,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的事情,也從來不敢去想,沒想到顧玄雲淡風輕的就說出口來。


    顧玄淡道:「我明白大人的為難,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古就是恒久不變的規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對於朋友我們要同心同濟,對於敵人我們要心狠手辣,絕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後患無窮,這是顧玄作為一個武道中人的寡見。」


    「如果朱東來選擇敵人的位置,那顧玄就以敵人的方式對待他,絕不念及吳中四閥淵源。」


    顧玄此話倒是清明理智,陸濤歎息道:「或許是我當官太久了,習慣了每件事都想麵麵俱到。」


    顧玄笑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叔度,我佩服你的魄力,可別忘記朱家還有位老祖宗坐鎮,你也別忘記了有句話——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顧玄哈哈大笑,傲道:「如果真走到這一步,把朱奉公交給我就是,顧玄修習武道正是為了鏟平一切金石之瘤。」


    兩人先把最壞結局說出來,陸濤輕輕道:「叔度,我作為陸家家主,作為蘇州刺史,以蘇州繁榮安定為己任,我也不想吳中四閥同為一家的美名毀在我的手上,有辱先祖先賢。」


    「幼芳兄,一代人辦一代事,你也無法瞻前顧後,想得太遠。」


    陸濤笑了笑:「當然,不過我還想給朱東來一個機會,此事我們三家人需共同表個態度,隨後我會到忠義園找仲繼兄談一談。」


    「陸大人仁心仁德,顧玄全憑陸大人做主安排。」


    正事說完,陸濤笑了笑:「最近蘇州城挺熱鬧的,叔度可有聽到什麽消息?」


    「顧玄自回到蘇州,潛心武道不問俗事,不知道你陸大人指的是?」


    「那個被叔度盛讚為蘇州雙子星的人回來了。」


    顧玄對謝傅印象極深,愛惜如同侄子一般,頓時來了興趣:「是嗎?」


    「他最近和文麟,張家張淩霄走的很近,文麟對其人品也不吝讚美。」


    顧玄聽了欣慰一笑:「好事,必須將此子留在蘇州,若是離去如割我心頭肉一般。」


    「叔度是怕王婉之也跟著走了吧?」


    顧玄反問:「一箭雙雕不好嗎?」


    陸濤哈哈大笑:「好……好……好……」


    「陸大人還沒說有什麽熱鬧事?」


    「昨晚謝傅在秦樓花選豪擲五萬五千兩捧一個叫牡丹的青樓女子當上花魁。」


    「澹台府的澹台小姐有錢,是否說明謝傅已經反客為主,當家做主呢。」


    陸濤道:「他昨晚此舉也壓了朱東來的風頭。」


    顧玄不說魯莽,卻讚了一句:「好,有梟雄氣概!」


    陸濤反問:「叔度不覺得魯莽愚昧嗎?」


    顧玄道:「我與此子多有接觸,第一他不愚昧,第二他謙遜有佳,為人低調不愛出風頭,此張揚舉止與他為人反常,必有深意。」


    「不錯,早先是文麟借他之名試探朱東來,不過在文麟猶豫不決的時候,卻是他一錘定音!」


    顧玄哈哈大笑起來:「深得我心!」


    ……


    「娘親!」


    謝傅驟然驚醒,雙眼竟濕潤泛紅,他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母親抱著他,他很幸福,然後母親又狠心將他拋棄,他就痛醒過來。


    謝傅從小沒有感受到父母的溫情,每次看到別的小孩跟在父母身邊,他總是很羨慕。


    所以他的內心對於年長的女性,總有一股特別的癡戀,渴望親近,渴望著被溫暖。


    這與他表現出來的既溫柔體貼又擔當盡職是截然相反的。


    澹台鶴情見狀嚇了一跳:「傅,怎麽了?」


    謝傅笑了笑:「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夢。」


    澹台鶴情見謝傅眼眶濕潤發紅,問道:「做了什麽夢?」


    謝傅有點不好意思道:「我夢見我的母親,她抱著我,我很快樂,然後她又狠心拋棄我,我感到很傷心。」


    謝傅從小沒有雙親,澹台鶴情是知道的,這也讓她常常感到傅與她同病相憐,忍不住將謝傅摟在懷中,用自己女性的溫柔胸懷來溫暖他。


    嘴上柔聲道:「傅,有我呢,我會陪你到老。」


    謝傅感到柔軟又窒息,開口道:「鶴情,你的太大,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澹台鶴情正準備低頭親親他,驟聽謝傅這話,罵道:「混蛋,煞風景。」


    嘴改成手,打在謝傅身上,然後就把謝傅從她身上推開。


    謝傅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澹台鶴情站了起來,卻是雙腿一痹,哎喲一聲,又坐了下來。


    謝傅立即雙手托圓桃,澹台鶴情敏感又是呀的一聲,扭頭又嗔又怨的瞪了謝傅一眼。


    這模樣落入謝傅眼中,可愛極了,忍不住對著她的臉頰親了下去。


    澹台鶴情嘴上說討厭,卻任謝傅親了幾口。


    斜陽透過門窗入廳,謝傅也意識到自己在她腿上睡了幾個時辰,手隔著裙子在她腿上捏了捏。


    越來越放肆了,澹台鶴情輕嗔道:「手上老實一點。」


    謝傅道:「你誤會了,腿又酸又麻吧。」


    澹台鶴情心中暗忖,算你還有良心,知道我為了讓你睡好覺,動都不敢亂動,就這般讓你枕著。


    「夫人,小人伺候你還舒服吧。」


    澹台鶴情閉眸微哼:「嗯~~」


    「哪些部位還需要加強一下呢?」


    「往上一點,對,就是那裏……」


    「再往上可就是夫人的害羞之地,還要小人往上嗎?」


    澹台鶴情睜眸傲道:「哼,你覺得自己很風趣嗎?」


    謝傅嗬嗬一笑,手上繼續捏著,嘴上淡淡道:「我的兩位姐姐來了,可能要在蘇州住一一陣子,你讓下人把謝府打掃一下,好讓她們入住。」


    無事獻殷勤非女幹即盜,澹台鶴情立即把他的手拿開,不讓他伺候了,嘴上怪聲怪氣道:「你哪來的姐姐,什麽樣的姐姐?」


    「我義結金蘭的姐姐。」


    澹台鶴情鵝鵝冷笑:「你暗地裏養的兩隻小母.狗吧。」


    謝傅哎呀一聲:「我又不是公狗,逮住就撲上去。」


    澹台鶴情捉住謝傅的漏洞,立即發難:「你還說你不是公狗,你敢說蘭甯不是你的母.狗?」


    這兩個字實在是太難聽了,不過鶴情就是這樣,有的時候說起話來尖酸刻薄,隻能無奈笑笑。


    澹台鶴情繼續發難,冷幽幽道:「那王婉之算不算啊?」


    謝傅這張嘴如果想辨,又辨輸過誰,隻不過大多時候,他少辨謙讓,這會幹脆反擊:「加上你也就三條,也不算多啊。」


    澹台鶴情聞言,心中冒火,好啊你,嘴上透著殺氣道:「那為什麽就不能五條六條七八條?」


    「主要是太吃勁了。」


    「得了吧,哪個男人不想多多益善。」


    謝傅一笑:「我要是能跟上青樓一樣,今天這個花吟,明天那個花魁,我肯定輕鬆啊。」


    「問題是我都是奔著娶回家當娘子,你們一條,不是,你們一個就要我半條命,我有那麽多條命送嗎?」


    「跟你實話說,我現在煩了這些情情愛愛,我看見女人就煩。」


    事已經成為定局,澹台鶴情隻不過想勒一勒謝傅讓他收斂一點,並非真的想跟他計較。


    當然她吃醋也是真吃醋。


    手往謝傅腰上一掐,冷哼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扯遠了,謝傅話歸正題:「這兩位真的是我義結金蘭的姐姐,也已經作為***。」


    聽到已經作為***,澹台鶴情心中稍微寬心,嘴上卻譏諷道:「***又怎麽樣?***風情萬種,更有韻味。」


    謝傅心中莞爾,知道澹台鶴情故意頂嘴,也不跟她爭辯,繼續說道:「我這兩位金蘭姐姐身份可不簡單。」


    「是嗎?怎麽個不簡單法?」


    「她們是趙郡李閥夫人。」


    澹台鶴情聽了一驚,脫口道:「趙郡李閥!」


    趙郡李閥作為九姓十三望之一的豪門名閥,澹台鶴情豈能不識,這身份還真是尊貴無比,當然能嫁入李閥的,娘家身份也注定非同小可。


    謝傅點了點頭。


    「你又是怎麽認識她們的?」


    於是謝傅就將跟李瀟灑認識,順便認識李瀟灑的四位夫人,患難之下李瀟灑托妻,他主動提出與四位姐姐義結金蘭的過程簡單說來。


    澹台鶴情聽完之後,問道:「她們四個肯定貌若天仙,你為何不要啊?」


    謝傅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隻感覺澹台鶴情這話問的荒唐,卻見澹台鶴情神色認真,便收斂起笑意道:「因為我想到我家的鶴情啊,肯定要把家裏的醋壇子都打翻了。」


    澹台鶴情心中一暖,嘴上哼道:「還好人家的丈夫還活著,不然四位姐姐就成為四條……四個小情人了。」


    謝傅道:「三姐蘇淺淺,四姐葉結衣此次來蘇州,明麵上是探親,實則要為我送上一份厚禮。


    澹台鶴情反問:「你缺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嗎?」


    謝傅聽了一笑:「我沒跟她們說我家鶴情是蘇州的大富翁,四位姐姐還以為我過的清苦,此次來蘇州還真的帶了不少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能夠義結金蘭的,無不是惺惺相惜,雖無沒有血緣關係,卻情真情同更勝親人,嘴上說道:「如果你們隻有姐弟之情,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如果你們是以結拜金蘭為名,藏著私情,哼哼……無恥。」


    謝傅好笑道:「鶴情啊,我那四位姐姐都是出身名門的閨秀,又豈會做此等下作之事,就拿大姐崔有容來說,娘家可清河崔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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