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之抬手狠狠的就對著燕語的屁股打了下去,啪的一聲很是清脆。


    小姐極少打她,打得這麽重,應該是真有氣了,至於是怒氣還是相思氣,她都需要讓小姐好好發泄一番,出出氣。


    王婉之一邊打著一邊責備:“我看就是你這風流地不老實,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燕語聞言立即羞的滿臉通紅,應道:“沒有啊,小姐。”


    王婉之第一下是真責,後麵幾下隻是象征性,她心性隨意,燕語也懂分寸,隻有過分逾矩時,她這個當小姐才會規範一番,免得燕語放縱習慣。


    打燕語是疼她,罵燕語是惜她。


    罷手見燕語還不起來,沉聲道:“還不起來,打上癮了嗎?”


    燕語立即起身。


    王婉之見燕語麵容紅撲撲,幾縷鬢發貼在嘴巴搖曳著,笑著罵道:“還真打上癮了。”


    這話聽在燕語耳中,內涵豐富,意境深遠,立即嗅道:“才沒有。”


    “還說沒有,你自己去照照鏡子。”


    燕語羞得蹬腳:“小姐,我不來了。”


    王婉之一笑:“你不是喜歡說,說上癮了,當小姐老實好欺負。”


    燕語立即漲臉說道:“小姐你才不老實呢。”


    王婉之錯愕。


    燕語嘻嘻一笑:“昨晚你做夢說夢話,我聽見了。”


    王婉之一驚:“我說什麽夢話了?”


    “小姐,你做什麽夢就說什麽話。”


    王婉之俏臉不覺一紅:“你怎好偷聽!”


    燕語微微一笑:“小姐你隻是做夢而已,又不是真的,我燕語聽聽又不要緊,就是燕語現在才知道,小姐你也好……”


    王婉之抬手打斷:“罷了,我怕你了。”


    說著又咽不下去,瞪了燕語一眼,冷道:“你若不是我的貼身人,看我……看我……”


    燕語接話:“我若不是小姐的心腹,知道小姐這等秘密,定要被小姐滅口哩。”


    王婉之無奈一笑:“伶牙俐齒,我可沒教你,跟誰學的。”


    “謝傅哩。”


    王婉之笑道:“胡說,我才沒你這麽不正經。”


    “可在夢中很不正經,欺負得小姐直求饒。”


    王婉之凜容傲道:“七情六欲人皆有之,我也不怕你說。”


    “小姐,那我就說了。”


    王婉之語氣一柔:“非逼我用針把你嘴巴縫起來嗎?”


    “小姐,你堵得住燕語一人之口,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王婉之十分無奈:“我教你讀書識語,你竟用在這個方麵。”


    “正學歪用,謝傅教的。”


    王婉之咦的一聲。


    燕語就將謝傅平時說的那麽什麽“真相大白於天下。”


    思念綿長,時長太短。


    圍魏救趙。


    ……


    諸如此類說了出來。


    王婉之聽了一頭霧水:“很正經啊。”


    燕語嘻嘻一笑:“小姐,要結合實際場景才能領悟。”


    王婉之疑惑道:“你領悟了?”


    燕語笑道:“也不知道有沒有走漏,畢竟有些隱藏太深了。”


    王婉之道:“若是真的如此,待我遇到他,定要責問為何教你這些。”


    燕語忙道:“小姐,你千萬不要問。”


    “為何?”


    “我裝傻裝聽不懂呢。”


    王婉之哦的一聲:“既害臊又喜歡聽。”


    夜已深,房內依然傳出鶯聲笑語。


    王婉之消磨心神,紓解胸臆,人也乏了,倒是沉沉睡下。


    燕語卻清醒著,心裏有著自己的主意,小姐不能解你憂愁煩惱,還當什麽貼身人。


    桌子有一首小姐我見猶憐的情詩,隻是小姐卻沒有繡在絹布。


    小姐心裏想繡,卻礙於禮法,克製住了。


    待我來幫你這個忙,於是提起針線就這首詩繡在絹布的最下端。


    時到半夜,燕語揉了揉發酸的雙眼,終於繡完。


    看著床榻上臉兒紅撲撲,蕩漾著甜美溫柔的小姐,燕語心中感到開心。


    小姐啊小姐,你受了這麽多苦,這些日子,燕語總算能看你睡個好覺,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了。


    悲已悲極,喜也需喜極啊。


    低頭看著已經繡在絹布上的情詩,這事也不能讓你知道,不然依你的性格,定要阻止。


    謝傅是男人,不要臉,就讓他來背這個黑鍋。


    你沒有錯,你還是守孝道,守禮法的好女子。


    到時你隻需歡歡喜喜就好。


    想到這裏,燕語將絹布收好。


    隔日一早,燕語就將這絹布和這情詩交到謝傅手中。


    緊接著又和孫督領暗中接觸。


    雖然燕語說著遮遮掩掩,孫少昌豈會聽不懂,是讓他裝不知,給謝傅一個方便。


    孫少昌心中考量,他作為王府屬下,諸事自然都為兩個主子著想。


    再者說了,謝公子與小姐已經是鐵打的情侶,隻是因為老爺突然去世,給耽擱了,導致還未訂婚。從這一點說也不算私情。


    這些日子謝公子每日送飯了,隔著一麵牆隻能遙遙相思,見一麵以解相思之苦,有什麽不可以的,在情在理都說得過去。


    雖說自己有瀆職之嫌,不過這個忙他該幫。


    隻是……夫人也在陵宮,放個男人進去,這相當於放賊入室啊,從這一點說,罪無可赦。


    想著夫人那句清冷的“好看麽”,孫少昌背脊頓時一股寒意。


    夫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招靈犀射月,一劍能把他們所有人串成冰糖葫蘆。


    當婢女的都養成察言觀色的本事,燕語也是一樣,見孫督領又是願意又是掛慮,低聲說道:“孫督領,你放心,我聽說夫人這些天都閉門不出,十分慵懶,再者說了,也是未來女婿啊,虎毒尚不食子,何況人乎。”


    孫督領道:“我還真擔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長的……”後麵的話,他做奴才的,真不敢說出來。


    燕語疑惑問道:“什麽?”


    孫督領低聲道:“我怕謝公子忍不住。”


    燕語聞言怒道:“胡說八道!公子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絕不會幹出這種枉顧人倫的事來。”


    孫督領忙道:“當然不會!當然不會!我是說忍不住偷看一眼,也是不好。”


    燕語冷笑:“孫督領,你竟如此揣測謝公子和夫人,就不怕我去告狀嗎?”


    孫督領一愣:“燕語姑娘,你可真是蛇蠍心腸啊!”


    燕語湊近低聲笑道:“你幫我,我不就跟你一條船上的了。”


    孫督領無奈一笑:“我豁出去了,到時出事,你可要讓小姐護我性命。”


    燕語輕蔑說道:“貪生怕死還做什麽侍衛。”


    孫督領苦笑:“我可不想枉死!還背著一個放賊入室的大大罪名。”


    “你要死啊,小聲一點。”


    孫督領道:“此事不宜太多人知道,到時我將人都調到陵宮左側去,右邊就防守空虛。”


    “嗯,隨機應變。”


    兩人密謀起來。


    古往今來,上者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下者一幫人就要操心操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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