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解虛空,意外降臨的李譜,令原本以為“領導模塊”已是囊中之物的墮落金剛情緒不佳,李譜那旁若無人的傲慢態度,更讓這位原始金剛的二極管火花四起。


    “最後的機會,把”領導模塊”交出來。”墮落金剛的合成電子音精確地傳達出他此刻的情緒。每一個顫音和語調都讓聽到的人認識到這是最後通牒。


    “嗯……”李譜撇了一眼墮落金剛,三十公尺高的鋼鐵巨人的確很顯眼,他沉吟了一下,突然轉頭對黃泉笑道:“這個目標看上去滿厲害的,要我幫你捕捉麽?”


    “我已經成功捕捉到目標了……”黃泉扶額無奈道,砍死了不知多少異種蟲的她已經累得沒力氣和李譜鬥嘴了。


    “是麽。”李譜挑了挑眉毛,這才轉向墮落金剛,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樣的話,你好像就……”


    “——沒用了啊!”


    話音未落,墮落金剛已經倒飛在半空中,仿佛哈雷彗星縮小後直接撞擊的神速重拳,將三十公尺高的鋼鐵巨人像炮彈一樣,轟得飛出上百公裏遠,撞入還沒反映過來的蟲群之中。


    盡管強互作用力裝甲的效果仍然在維持,但直接震蕩原子核的入微拳勁,仍舊讓墮落金剛驚懼地感覺到了外裝甲崩壞的威脅。


    如果是禦天敵水準的“不動鋼鎧”,可能在這一拳下已經受損。還好墮落金剛的“鋼鎧法”修煉水準猶在禦天敵之上,在原子間維持“強互作用力”的能量強度達到了“鋼鎧法”的高深境界,總算頂住了。


    可是李譜這起手一擊,讓墮落金剛確定地判斷——對方具有崩壞原子級別的物理打擊能力,光憑“鋼鎧法”已經不能穩妥地保護自身。幾乎是李譜毫不留情地繼續撲殺而來的同時,陷入危機的墮落金剛亦啟動了他真正的作戰能力。


    第一擊占據先手的李譜,準備以單純又高強度的密集打擊來轟碎對方奇怪的鎧甲。周身每個原子都湧出爆炸性的能量,奔騰地傳入雙臂,最擅長的殺招“無盡戰艦擊”頓時化為鎖定目標的衝擊拳雨,在千分之一秒內盡數轟下。


    每一拳,都仿佛彗星衝擊般的能量被凝聚在一點瞬間爆發,粉碎“原子”根本輕而易舉。而李譜也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憑目標之前表現出的機動力是肯定無法躲避的。


    ——所以,當拳頭落空、落空、全部落空時,李譜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距離、角度全部完美把握,對方即使虛體能量化,也不可能避開如此入微集中的神速拳雨。可目標就是完完全全地防禦住了——在瞬間及時燃燒火種能量,開啟了“時空歪曲護壁”的墮落金剛,在身軀周圍的虛空中產生一係列流速不同的扭曲時間流,將李譜的“戰艦無盡擊”拳勁分散灑向多重次元的時間流。而現實的本身則安然無恙。這是歪曲時空的絕對防禦,當“時空歪曲護壁”展開後,李譜的拳勁殺傷力就算能把原子直接崩成誇克,亦是毫無用處。


    李譜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嚴重歪曲的時空震蕩中。居然是時空係的高級操作?他心下微微一凜,墮落金剛的反撲已經第一時間到來。


    墮落金剛鋼鐵右臂抬起,開始變形。作戰至今,他第一次使用“質量變化”完成局部變形操作。(不同於一般賽博坦人常用的元件壓縮,而是對分子尺寸的物質操縱來完成變形)轉瞬間,一柄通體黝黑,充斥著一種外星異形審美味的多管轉輪機炮,架設在墮落金剛的黝黑前臂上。


    墮落金剛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縱四大基本力,比如用“強互作用力”來強化自身的天然裝甲,操縱“萬有引力”來扭曲重力等。但其最具破壞力的攻擊方式,是在太古的洪荒時代,處於全盛期的他利用曲率變動引擎來彈射“小行星”作為“近光速質量彈”的星際武器係統。不過這是用來摧毀“文明”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不管是體積還是環境與啟動要求,都不太適合處理小型的生命個體。所以在對付小型目標時,他最常用的武器除了賽博坦機甲武術外,就是搭載的武器係統——亞光速機關炮。


    “去死吧,血肉小人!”墮落金剛獰然長嘯。他的亞光速機關炮的輸出強度極高,盡管是實彈武器,可推進係統和彈藥材質決定了這種武器係統的近乎無窮的潛力。以亞光速射出的特製彈頭,形成的重力井效果甚至能硬生生地削掉“次元壁”和“空間斷層”以及是“at力場”之類的防護罩,摧毀單純的物理防禦更是不在話下。


    絕對的防禦和超強的攻擊,墮落金剛相信自己穩勝。對方的破壞力再強,也無法突破“時空歪曲護壁”。而目標若是試圖用高速和預判來閃避,自己也可以發射“概率變動彈”扭曲因果律來追蹤目標,直到用亞光速彈頭硬生生地削死為止。


    如果墮落金剛的對手是黃秋兒,他的作戰判斷的確是毫無問題。隻是他此刻麵對的是李譜——已經將自身數種強化臻至巔峰的九星輪回士。


    陷入下風的李譜雙眸神光凝聚,宛如幽深星海。若是一年之前,他大概對這類招數毫無辦法,隻能老老實實的受死也。可如今看似高階的時空因果係能力對他而言,已經不是那麽“絕對”的東西。


    他的右臂驟然一振,方圓千裏大氣顫動,玄宇宙神域點滴不剩地匯聚升華入右掌。以拳為界,百丈範圍內的空間、距離、乃至時光的散逸皆被凝固暫停。廣域虛空內的宇宙常數似乎被這一抓一擭之下被崩解、支配,有形的物質、無形的時空,皆化為混沌一團,還在繼續運動的時間線隻有一條,就是這演化宇宙坍縮、虛空崩碎的神技第三變。


    李譜並未揚聲說話——此刻也沒有條件開口放嘴炮。但他的無上拳意,已經赤裸裸地向墮落金剛傳達了他的意誌:


    ——扭曲時間流的防禦護壁麽?那我就連同這片紛亂的時空流——亦徹底碾碎!


    亞光速子彈剛剛彈出多管機關炮的槍膛,便被絞入漆黑的破虛空渦旋中湮滅為虛無。接著,墮落金剛周身布下的歪曲時空流的因果律護壁,仿佛紛亂的絲線一樣,被強製剝離、絞入李譜右拳那凝煉升華到極至的神域渦旋中。直接暴露在“破虛空”之前的墮落金剛,也許全身覆蓋有強互作用力裝甲,但在這一擊麵前也就和一粒脆弱的雞蛋沒什麽區別。


    宇宙三變的最強第三變“破虛空”在天子傳奇位麵是位列巔峰的神技。而李譜本身已經擁有操控物質和能量的“神明現身領域”,構成肉體每個原子都是儲能器,施展神技時全力爆發的出力強度,已經接近了上古大神親自出手的水準。


    武者自古就有觀摩自然,領悟拳意的傳統。普通的凡人武者通過模仿飛禽走獸來演練拳術。而大神如蚩尤則是觀摩海嘯冰雹、山崩地裂等天災來創出“七大限”。超霸世紀位麵的強者,如利維拉星王子“力加”,更是將哈雷彗星的運轉融入自身的拳意。


    至於渾天寶鑒的三大終極神技,是女媧大神演化奇點爆炸(大爆炸),觀摩宇宙常數與時空法則的運轉(天行健),推算宇宙終結(破虛空)而創。從境界而言,屬於自然側力量的巔峰。想要對抗,除了用超乎理解的高維力量進行概念層次的碾壓,剩餘的辦法就是和匯聚了行星能量的鬥氣版死亡之翼一樣:無上限地提升個體強度。


    除了有惡黨標準的造反野心外,墮落金剛也是因為本身的火種能量衰退,才急著取得“領導模塊”。麵對另一位麵的巔峰神通,根本不可能和輪回士死亡之翼一樣玩硬對硬的對抗手法。當“時空歪曲護壁”被破虛空絞碎後,就已經注定了這位最後的原始金剛被徹底摧毀——除非李譜刻意收手。


    當李譜小範圍崩碎時空的拳勁解除時,墮落金剛才發現自己的身軀從搭載亞光速機關炮的右臂開始,在轉瞬間削掉大半。此刻隻剩下一條孤伶伶的鋼鐵手臂,半截胸膛,以及一顆碩大的金屬腦袋。嚴重的挫折一時間讓他的意識有些短路。


    “輕易撕碎歪曲的時間流——居然能用出“幹涉宇宙常數”的技巧嗎,餘僅僅一次戰術失誤……”墮落金剛回過神來,電子眼火光閃爍了好一會才勉強接受了自己的戰敗。不過他並未嚷嚷什麽“複仇”,“不服氣”或“有種再來過”之類的廢話。他是機器生命體,機器特有的邏輯與冷靜告訴他此時說這些毫無意義。


    “僅僅是在極小範圍內做到而已,比起我腦海中關於“補天”的“記憶”可是差遠了。”李譜一隻手插入墮落金剛被削掉三分之一的胸腔,按在相當於“心髒”的引擎部位,他眯眼冷笑道:“我有一個簡單的問題,注意,請認真回答。”


    “嘿,此刻已經是你話事,老朽豈有其他的選擇?”墮落金剛沉默了一會,灑脫地回答道。適當地表示出合作態度。很容易判斷:若是無法體現出自己的“一定價值”,眼前的“人類”隨時會出手摧毀自己的引擎。


    “這是個好的開始。”李譜道:“我想你應該對這顆“星球”的內部結構滿熟的吧?”


    “……你正在宇宙大帝的體內。這是第k716723號區域,屬於未開發的外層部分。”墮落金剛不愧是機械生物,迅速回答出堪稱精準地數據。


    “我勒個去,這麽多區域?”李譜暗暗咋舌,如果不找個“帶路/黨”,想在限定的短暫時間內找到適合引爆“領導模塊”的位置,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是機械生物,死不掉就能修好。如果還想繼續生存。就帶我去適合開啟領導模塊的位置罷。”李譜爽快地開出條件:“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隻要成功,我就留你一命,成功達到我的目的後,若有條件,還可以試著修複你。”


    “太陽係內的小型血肉種族中,竟然有你這樣強大的個體……也許應該等你們更深入地下後才出手罷。這顆宇宙堡壘的深處,有比老朽更強大的生命個體存在。隻是領導模塊如果落入那些家夥的手裏,老朽也很難取回了。”墮落金剛的電子音合成出充滿懊惱地歎息語調。


    “哦?還有比你厲害的個體?”李譜滿腹懷疑地望著墮落金剛:“你不會盤算著把我帶到那些家夥的巢穴去罷?”雖說李譜不懼挑戰,不過想要順利完成初級星神任務,意外還是少出現些為好。想找“帶路/黨”走捷徑,卻遇上個“王二小”的話可就太坑爹了。


    “老朽與“它們”一向不和,鬥了上萬年。看到老朽如此下場,隻怕那些盤踞深處的家夥開心還來不及。”墮落金剛的電子眼宛如鬼火搖曳,顯得陰森無比,“你們是要用“領導模塊”裏的“反編輯程序”破壞宇宙大帝罷,既然老朽已無望取得領導地位,看它們也完蛋,倒是樂事一樁。老朽隻有一個條件,就是啟動“領導模塊”時,老朽要在現場。”


    “不過,行動的速度得快。估計那團狡猾的肥蟲子已經背叛老朽,將這裏的“狀況”和“消息”找到“賣家”矣。”宇宙帶路/黨墮落金剛很貼心地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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