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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百態,森羅萬象。


    這個人世間,什麽樣的人都存在。


    對於某些人來說,感情遠不及向上攀爬的機會來的重要。


    至少,趙薪是不會相信,那個進士對王淵家的那個胖姑娘有感情存在。


    這話,隻怕是說給一個小孩聽,小孩子都不會相信。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也最容易讓人迷失。


    當然,也最有噱頭,讓人可以看到一出好戲。


    後世便有某些電視節目,打著修複感情的牌麵,來播放嘉賓感情糾葛。


    …………


    情之一字,其實最難分清楚對錯。


    趙薪也不能偏聽偏信。


    因而說道:“走,我們去瞧一瞧,看看具體情況。”


    有些事情,並不適合聲張,隻是他們這一行人,要麽是權知開封府尹,要麽是郡王,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


    天氣酷熱,整個開封雲蒸霧沒,天空之上就沒有絲毫遮擋之物。


    此種天氣,對應的人心也變得浮躁憤怒起來,脾氣稍微火爆一些的人,隻怕一個“火星子”便能被點爆。


    趙薪等一行人等靠近文吏同那些女子親屬勾通的廂房之後,就聽著一個青年的聲音怒吼道。


    “你別說了,今日本官隻是來和離的,並不想接那柳似回家,從去年開始,其實本官同她已經沒多少幹係了。”


    北宋有著完整的律法體係,若是伴侶失蹤之後,一方想要申請單獨和離,是需要另一方在官府備案失蹤超過兩年時間。


    通過這氣急敗壞的青年進士的話,趙薪明白,隻怕是那柳似家人在開封府衙備案失蹤的時間,並沒有滿兩年。


    “公孫先生,那個叫柳似的女子,家人報案失蹤已經多久了?”趙薪衝著一旁的公孫策,低聲詢問道。


    “再有一月有餘,就超過兩年了。”公孫策顯然提前看過卷宗,便直接回道。


    “禦史中丞王淵,沒有來開封府說過情,想要提前讓他女婿和離?”趙薪意味深長的問道。


    公孫策點點頭,道:“自是有的,隻是包大人想來以律法約束整個開封府衙,我等也不敢有絲毫逾越規矩。”


    也就是,王淵的請求被開封府衙的官吏所拒絕。


    作為朝堂九卿之一,王淵的品階比包拯還要大上一階。


    他想要走後門,被開封府官吏拒絕之後,自然把矛頭指向了權知開封府尹的包老頭。


    畢竟包拯才是開封府的主官,王淵隻怕是想著,若是沒有他的授意,那些輔官那裏敢如此。


    這也就想明白了,那一日在朝堂之上,王淵為何要針對包拯如此的明顯。


    朝堂之上政務爭議,不涉及黨爭的話,便自有一套規則,一般都不會攻訐其人品,更不會往死裏麵得罪一人。


    畢竟都是在朝堂之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


    包拯一向稟身持重,是站在天下和皇帝一麵的,壓根就沒有所謂黨爭之嫌。


    雖說,老頭子鐵麵無私……得罪了許多人,但也不至於那日像王淵一般不遺餘力。


    這件事情,就算那一日的緣由徹底明朗了。


    不僅是政見,還有私怨。


    “王兄不要著急,公孫先生去去就回,定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一旁,有一個文書輔吏勸說道。


    “說法,這事情還不明了嗎?柳似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已然觸犯了七出之條,就算本官寫上一封休書,也是夠條件的。”那青年氣鼓鼓的吼道。


    這人世間之人,那個還沒有一點脾氣喲,隻不過都在努力壓抑自己的心頭那一股火氣,不至於爆發出來而已。


    開封府那文書眼前如此,也不在言語勸說,而是坐下來,繼續處理著手中的事務。


    汴京是一座擁有百萬人的大都市,很多事務都需要開封府決斷處理,自不是什麽清閑的衙門。


    再同那人耽擱下去,不知道今日又要延誤多少庶政。


    那自稱本官的青年,眼見自己的動作……沒有被接招,頓時爆發開來道:“好好好,你開封府衙就是這般對待朝庭命官同僚,我明日就去參爾等一本。”


    這青年是去年才中三甲進士,顯然還不夠資格登上紫宸殿直接奏四個。


    而尋常官吏,其實沒有沒有直奏上達天聽的機會,那就一個地方有這樣的權力。


    那就是禦史中丞其下的諫官群體,他們有著監察百官,而後以奏折的方式糾正的權利。


    也就是,所謂的風聞行事,但卻不擔絲毫的責任。


    當然,前提是在職責範圍之類,並且不怕得罪人。


    一行人接著走進了廂房,趙薪麵色古怪的瞧著那身著禦史官袍的青年,道:“你,要參開封府一本?”


    “本官行事,也是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兒可以置喙的。”那青年怒斥道。


    可能是在禦史台待的太久,腦子已經有些轉不過來了,同誰說話就是這種口氣。


    “李宴,此乃安南郡王,汝不當有失我朝臣的風度。”一旁的包拯皺起眉頭,uu看書 ww.ukanhu厲聲說道。


    名叫李宴的諫官,聽著此話麵色一變。


    作為王淵的女婿,他自然聽過前幾日之事,也自然知道安南郡王是官家之子的封號。


    這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未來的官家十有八九就是對麵的少年了。


    “苦也!”李宴暗自叫苦,嘴上卻隻能告罪道:“微臣不知是郡王殿下,請郡王殿下不要怪罪。”


    態度倒是擺的極低,頗有一種知錯能改……能伸能屈的意味。


    “行了,起身吧!”趙薪一挑折扇說道。


    這家夥看來也不是什麽渾身風骨之人,想想也對,為了所謂仕途,能夠娶王淵的女兒,那脊椎自然不可能挺直了。


    若是,方才他堅定一些,趙薪或許會高看他一眼。


    之前的開封文書輔吏站起來,不卑不亢的將情況講述一遍,而後說道:“包大人,您覺得這情況還如此處理?”


    包拯看著一旁的趙薪,可能是想詢問一下他的想法,或許是想考量他一下。


    “看一看,那女子自己的決定吧!我們不能為任何人做決定。”趙薪合上折扇,聽不出喜悲的說道。


    文書前去領那女子去了。


    趙薪本想提醒一下李宴,讓他稍後語氣平緩一些,奈何看著那一副王八吃了秤砣的樣子,想想也就算了。


    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讓那叫柳似的女子,早點看清這人渣。


    趙薪想著,或許那女子想要回來的緣故,隻怕就是為了眼前的人渣了。


    這個世間每一個人不容易。


    這個人間不容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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