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說起來我就火大,憑什麽我們就得遷就他,他怎麽不來遷就我們?”


    楊奉氣衝衝的走進帳篷,一把將背上的披風摔在地上,抄起水壺‘咕咕’灌了一口。


    緊隨其後的太史慈也是一臉的氣憤,找個一張椅子坐下,雙手抱胸,很是不爽。


    落在最後的黃忠濃眉緊蹙,看到楊奉的暴躁模樣,沉聲道:“消停一點。”


    楊奉‘哼’了一聲,將水壺用力砸在桌子上,對於黃忠,他還是很敬畏的。


    這裏是涼州武威西側的一座邊城,麵積不大,夯土構成的圍城,混居著少量漢人和羌人。


    大軍到這裏的第二天,就對羌人發起了攻勢。


    而楊奉三人之所以生氣,不是因為龍息衛在戰場上起不到作用。


    相反,正因為龍息衛的殺傷力太強了,袁術緊急將他們從前線調了回來。


    對這個決定,袁術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要的是活人,是大量的俘虜。


    可是,龍息衛隨便開一炮,羌人就死傷一大片,這樣打下去的話,他袁氏虧本虧大了。


    “早知道我也跟黃敘去揚州了,這鳥地方誰愛來誰來。”楊奉還是意難平。


    黃忠和太史慈都是眉頭緊鎖,他們心裏也很不痛快,本想建功立業的,結果被調後方了。


    如果他們是沒有建樹還好,可他們之所以被調後方,卻特娘的是因為殺敵太多。


    這狗日的!


    三人悶悶不樂的時候。


    大營外頭,一支車隊正在接受盤查。


    得知是衛氏來人,守營的校尉立刻讓人挪開了木柵欄。


    那車隊中間的馬車下來一個年輕人,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頜下蓄著小山羊胡。


    正是從朔方遠道而來的徐庶。


    “有勞了。”


    “應該的,許督軍裏麵請,上頭今早就特意交待了,讓我們準備好熱湯和食物,招待各位。”


    徐庶朝校尉拱手謝過,帶著幾個管事走進了大營,直接找到了黃忠三人。


    “那是……”


    坐在大帳裏的楊奉看到遠遠有人走來,先是眯眼看了一下,隨即大喜的站起來。


    黃忠和太史慈隨著他的動作往外望,見到徐庶突然出現在這裏,兩人也是起身迎了出去。


    “黃叔,楊哥,子義,哈哈哈,好久不見。”徐庶拱手笑道。


    黃忠三人也是一臉笑意,楊奉問徐庶怎麽也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徐庶笑著說道:“奉衛君之名,給你們送點好物件過來。”


    三人聞言了,都是一臉好奇,朔方那邊能有什麽好物?


    徐庶也沒有賣關子,直接拍拍手,隻見兩個力士打扮的漢子扛著一個箱子走上前來。


    黃忠見狀,瞥了一眼帶路的校尉,拉過徐庶,道:“走,咱們進去說話。”


    那校尉愣了一下,尷尬的朝徐庶抱拳一禮,“那某就不打攪了,許督軍好生歇息。”


    “有勞了。”徐庶微笑應禮。


    進了大帳,黃忠讓太史慈將門簾放下。


    帳篷裏點了火盆,屋頂還有通風口,倒也不至於昏暗無光。


    徐庶示意兩個力士將箱子放在距離火盆較遠的地方,說道:“小心一點,可不敢碰到火星子。”


    “這是?”


    “第二代慈悲箭,又叫升龍箭。”


    三人眼前一亮,同時又有不解,忙打開箱子,打量著箱子裏的奇怪箭矢。


    徐庶拿出一根來,指著箭頭上類似雷震子的箭頭,道:“這石灰彈丸就是這升龍箭的關竅所在,配合延時引線,隻要在敵陣上空爆開就行,效果異常驚人,嗬嗬。”


    ···


    涼州邊境。


    袁術雙眉緊蹙的從戰俘營中走出來。


    “不行啊,便是沒有龍息衛,這龍山軍和虎魄軍的殺傷力也太強了,這些缺胳膊斷腿的俘虜,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反而浪費糧食。”


    謀士閻象拱手道:“主公,實在不行,讓他們換上鈍器如何?”


    袁術搖了搖頭,“不妥,我們已經得罪了龍息衛,若是再引得龍山軍和虎魄軍不快的話,隻怕他們明日就撂下我們走了。”


    閻象聞言,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可再這麽殺下去,就算我們殺出三百裏又如何,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隻要人,不要地,最後吃虧的不還是我們?”


    袁術就是因為這個頭疼,本以為羌人會怕死投降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悍不畏死的且戰且退。


    若隻是一般的攻城略地,這樣倒也好。


    可現在是在做買賣啊,袁術要的是俘虜,就算打下再多的土地,對他來說也是無用。


    “唉,實在不行,讓我們的人自己上吧,至於龍山軍和虎魄軍,讓他們在兩側壓陣便是了。”


    閻象眉心蹙起,歎息道:“若是這般的話,那我們的人注定傷亡不小,怕是要得不償失了。”


    袁術也是連連歎息,可他實在沒有辦法了,家裏還等著他帶大批俘虜回去搞生產呢。


    轟隆隆~


    大地突然一陣顫抖,眾人尋聲望去,隻見東邊一陣塵土飛揚,馬蹄聲陣陣。


    袁術眉心微蹙,不多時,沉聲道:“龍息衛的人怎麽又來了?”


    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便是正在休息的呂布、徐晃等人也被驚動了。


    見到黃忠等人去而複返,龍山軍和虎魄軍的人都是跑了出來。


    “漢叔,你們這是,咦,元直也來了!”


    徐晃眼見,一眼看到了徐庶,笑著上前道:“朔方那邊不忙了嗎?”


    徐庶翻身下馬,拱手笑道:“那邊基本穩定了,徐大哥,呂總兵。”說著朝徐晃和呂布點頭致意。


    徐晃拍了拍徐庶的肩膀,呂布不是很熟,笑著應了一聲。


    這時,袁術帶著人迎了上來,看了眼徐庶,朝一旁的徐晃看去。


    徐晃連忙為雙方作了介紹。


    得知徐庶年紀輕輕就被衛琤委以重任,袁術不由得對徐庶刮目相看。


    同時,他更好奇龍息衛為何也跟來了。


    徐庶笑著說道:“哦,是這樣的,剛好有個新武器需要測試,徐某便讓龍息衛跟過來了,袁將軍放心,不會耽誤你們西進的征程的。”


    袁術連說無妨。


    徐庶也沒跟他客套,又與徐晃等人寒暄了一番,笑著邀請道:“徐大哥,要不要一起去走一趟?”


    徐晃愣了一下,忽然看到黃忠在朝他使眼色,點點頭,道:“好啊,一起去看看是什麽新武器,竟勞你小子親自跑這麽遠,哈哈哈。”


    袁術與閻象等人相視一眼。


    閻象上前一步,道:“我等一直對衛君研製的神兵心生向往,不知可否隨同前往,瞻仰一番?”


    徐庶麵帶微笑,點頭道:“自然,也不是什麽秘密。”


    閻象看著徐庶的笑臉,不由得一怔,總覺得這個笑容中帶著一點莫名的感覺。


    ···


    ···


    咚咚咚的戰鼓聲響徹天地。


    不遠處一座土堡遙遙在望,羌人的騎兵更是衝了出來,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袁術等人好奇的看向前方的龍息衛,心中對那所謂的新武器很是好奇。


    呲~


    空氣中突然飄來一陣刺鼻的氣味。


    不等袁術等人反應過來,隻見龍息衛的人突然對著羌人來了一次白人齊射。


    袁術先是大驚,可一看隻是箭矢,不是那什麽雷龍火炮,又鬆了口氣。


    可就在他一口氣還沒有喘上來的時候。


    轟轟轟!


    熟悉的爆炸音再次響起。


    袁術見狀,急忙上前喊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袁術這般表現,知道的,是在攻城略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菜市口救人呢。


    便在這時。


    龍山軍和虎魄軍動了,整整出來兩千騎兵,朝人仰馬翻的羌人圍了過去。


    見狀,袁術更是大驚失色,喊道:“別,刀下留人!”


    可惜,他的聲音被那轟鳴的馬蹄聲掩蓋,等人騎著馬兒趕到陣前的時候,龍山軍和虎魄軍的人已經將那幾千羌人團團圍住。


    這時,袁術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隻見那些羌人一個個捂著臉在地上翻滾,身上並沒有血跡,那方才的爆炸聲是?


    袁術愣神之際,龍山軍和虎魄軍的漢子們一個個翻身下馬,將早就準備好的鐐銬套在羌人的腳踝上,平均一副鐐銬能銬住五個人,很快幾千羌人就成了戰俘。


    遠處的土堡,羌人首領同樣發現了不對勁,等他要帶人衝出來救人的時候,龍山軍和虎魄軍的漢子們已經翻身上馬,嚴陣以待。


    同時,徐庶這才回頭看向袁術,道:“袁將軍不是要戰俘嘛,這些就送給你了,嗬嗬。”


    袁術咽了咽喉嚨,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些怒不可遏,卻無力擺脫鐐銬的羌人,磕磕巴巴的說道:“這,這就拿下了,你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徐庶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將一杆升龍箭丟了過來,並大致說明了石灰粉的作用。


    不過,關於彈丸的製造方法,他肯定不會透露的,這可是機密。


    生石灰好找,但要怎麽把它們裝在彈丸裏,然後還要在爆炸的時候揚開,這就是學問了。


    聞言,袁術大喜道:“哈哈哈,太好了,有這升龍箭相助,吾等定能輕鬆製勝。”


    徐庶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然後,直接給袁術潑了一盆冷水,道:“那或許要讓袁將軍失望了,這升龍箭製作不易,費時費力不說,成本還很高,此番隻是為了試驗它想效果,尚且還無法裝備全軍呐。”


    袁術一聽,直接呆愣當場。


    徐庶緊接著說道:“好了,如今一看,這升龍箭效果顯著,徐某也該回去了,諸位,告辭。”


    徐晃、黃忠、呂布等人相視一眼,同時笑著與徐庶抱拳一禮,“吾等送送徐督軍吧。”


    徐庶微笑點頭,拉動馬韁,當真就要掉頭離去。


    這下子袁術坐不住了,急忙夾緊馬腹上前,“等等,等等,徐督軍稍等片刻。”


    徐庶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袁將軍這是有何吩咐不成?”


    “不敢,不敢,徐督軍稍安勿躁。”


    袁術回頭朝閻象看去。


    閻象會意,急忙騎著馬兒跑到前方,翻身下馬,隨機挑選幾個戰俘,確認他們的傷勢。


    見他們隻是眼睛通紅流淚不止,皮膚有些灼傷的痕跡,並無大礙後,眼裏閃過一絲驚疑。


    而後回頭與袁術重重點頭。


    袁術見狀,不由得眼前一亮,直接翻身下馬,跑到徐庶跟前,道:“徐督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徐庶擺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袁術見狀,更是急切不已。


    “徐督軍,你此番遠道而來,袁某還為來得及為你接風洗塵,怎好就這麽送你離去,若是如此這般,回頭衛君知道了,怕是要怪罪袁某啊。”


    徐庶這才無奈的點點頭,道:“那好吧,徐某本是想趕緊給皇甫老將軍送貨過去的,既然袁將軍一再相邀,徐某盛情難卻,就晚一天再走吧。”


    袁術聞言一怔,急忙問道:“給老將軍送貨,不知是……難道,是這升龍箭?”


    徐庶微微頷首,道:“正是這升龍箭。”


    袁術眉心微蹙,問道:“衛君是否再偏心了一些,為何給老將軍送,偏就不能留一些給袁某?”


    徐庶不由得皺起眉頭,沉聲道:“袁將軍,徐某是朔方督軍,並非龍山軍或者虎魄軍之人,再且,這升龍箭是老將軍花重金於我朔方定製的,徐某沒必要遷就於你吧。”


    袁術一時語塞,支支吾吾道:“這升龍箭不是製配嗎?”


    “當然不是,這是我朔方所出,便是自家人要,也要拿錢來買,何時成了製配?”


    徐庶雙眉挑起,不耐煩的說道:“袁將軍,徐某還要去給老將軍送貨,這接風酒啊,不喝也罷。”


    眼看徐庶憤然離去,袁術尷尬的站在原地。


    再看到徐庶真的要走,他急忙喊道:“徐督軍,徐督軍,不知這升龍箭作價幾何,我袁氏也想定購一批。”說著朝徐庶追了上去。


    徐庶聞言,勒緊馬韁,回頭看著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將軍若是真心想買,徐某可以給你跟老將軍一樣的價錢,一根五百文,或者兩頭羊,當然,牛、羊、馬,我們都是收的,按市價等比置換便是,誰也不吃虧。”


    袁術點點頭,又追問道:“一根五百文倒是不貴,隻是不知道方才一共射出幾箭?”


    徐庶看向黃忠,黃忠抱拳道:“方才一共射出足一百根升龍箭。”


    袁術心裏一盤算:一百根升龍箭隻要五萬文銅錢,卻能換來幾千個戰俘,值啊!


    “好好好,就按照這個價錢來,某先訂購兩千,不,五千根升龍箭,不知何時能送來?”


    徐庶嘴角微揚,翻身下馬,態度謙遜有禮,笑嗬嗬的拱手道:“既是袁將軍想要,那某明日就讓人送來。”


    “呃……明兒個就能送到?”


    袁術張了張嘴,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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