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局勢一下子翻轉了過來,本該是獵人的胡家堡一行人瞬間成了獵物。


    “啊,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不可能,為何砍不破他們的衣服,為何,這是為何……”


    “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胡彪的耳邊盡是手下人的呼喊和求救,別說是他們了,胡彪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手中的斷頭刀不說削鐵如泥,但平日裏砍個把人也是輕輕鬆鬆一刀為二沒有問題的。


    可是……


    胡彪瞄準稱頭的周身要害,心頭、軟肋、腹腔、手肘關節,往日裏無往不利的地方,今兒個跟見了鬼一樣,不管他角度如何刁鑽可怖,就是傷不到對方一根毫毛。


    盡管如此,胡彪依舊沒有放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得到張讓的重視。


    與稱頭纏鬥了近三十幾招後,他敏銳的發現了一個突破點,那就是稱頭的麵門。


    既然身體無法攻破防禦,那就瞄準眼睛試試。


    有了這個想法,胡彪開始賣破綻給稱頭,幾次巧妙的試探過後,他早就知道這個刀槍不入的人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泥腿子,之所以能跟自己打這麽久,身上的衣服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是現在!”


    胡彪巧妙的躲過稱頭迎麵次來的一劍,而後一刀朝稱頭的右眼刺去。


    稱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嚇得失了方寸,本能的往後仰頭想要躲過去,可是他那一劍姿勢已經用老了,想要收,卻是無論如何也收不回來。


    胡彪心頭大喜,表情逐漸猙獰。


    可就在下一瞬,異變陡生,餘光處一支箭矢朝他的麵門射來。


    與稱頭一樣,胡彪這一刀也用盡了力氣,前撲的勢頭已經形成,想要收也是收不回來了。


    咻……噗!


    箭矢精準的射中他的右臉頰,從左側穿出,然後去勢不減的朝身後一個手下射去,還正中那個倒黴蛋的心門,隻見他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胡彪,最後口吐鮮血,死不瞑目的轟然倒下。


    胡彪的嘴巴直接是爛了,兩邊臉頰開了個洞,舌頭也不知道還在不在,這還是他極盡全力躲開的後果,不然的話,那一箭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憤怒的朝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人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弓,正目不斜視的盯著他。


    那人身後,一個公子哥打扮的男子上前跟他說著什麽,下一刻,那人再次彎弓搭箭,這一次他瞄準的不是胡彪,而是胡彪身旁還在力戰的手下們。


    那個說話的公子哥不是別人,正是衛琤。


    他觀察了很久,發現稱頭他們雖然勇武,但終究在經驗上差了十萬八千裏,穿上防刺服似乎也難以一下子拿下胡家堡眾人。


    於是,他幹脆讓半斤將複合弓給啞巴,在啞巴一箭立功救下稱頭後,他讓啞巴瞄準胡彪的手下,還就不信了,你胡彪能躲開,其他人也跟你一樣厲害。


    而實際的結果顯而易見,百米內,複合弓的殺傷力不是普通人可以輕易躲開的。


    胡彪隻是一個個例。


    場上不斷有人中箭後哀嚎的聲音傳來,跟著胡彪殺出火海的十幾個人接連被箭射中,然後被郝家村的漢子們亂劍刺死。


    前後不過十多個呼吸,場上隻剩下麵目猙獰的胡彪了,他的雙頰不斷有鮮血流出,可怕的是透過傷口,隱約能夠看到他的牙齒粘連著血肉咬牙切齒的樣子。


    眼見大勢已去,胡彪很是光棍的丟掉手中的斷頭刀,眼睛死死盯著衛琤。


    他終於知道自己一行人為什麽會輸了,原因肯定出在那個小白臉身上。


    稱頭見他丟掉武器,心中久攻不下的鬱悶之氣讓他起了殺心,提起漢劍就要砍下胡彪的腦袋。


    衛琤見狀急忙喊道:“稱頭,住手!”


    衛琤看向一旁的郝大刀,說道:“先把人綁起來,把火撲滅過去看看還有沒有活口,有的話直接補一刀,至於這個胡彪,留著我有用。”


    衛琤深深看了一眼胡彪,眉心微蹙,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麽說是殘局。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衛氏,想到了前身的家族,可他不確定衛氏真實的能量有多大,若是吃不下胡家堡的話,那豈不是惹得一身騷?


    “公子,那邊的人基本都燒死了,崖下躺了不少人,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隻怕不死也殘了。”


    郝大刀雖然臨場能力不足,但辦事能力還是不錯的,約莫盞茶功夫就帶領村民們撲滅了火勢,還檢查了一番敵情,第一時間跑來匯報給衛琤。


    衛琤回過神來,打算明天讓稱頭送一封信給衛氏,看看那邊什麽反應。


    聞言,他笑著說道:“辛苦大家了,把活著的人綁起來鎖好,那些屍體明日一早再處理吧,另外派出幾人守夜,其餘人都回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議。”


    郝大刀點點頭,接著蹙眉道:“公子,你回來的時候,沒有遇到昭兒他們嗎?”


    衛琤愣了愣,他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胡彪他們登上崖頂,因為他回到現代的地方離升降台不遠,剛好在一顆大樹後麵。


    要不是剛好遇到帶著小獼猴下山覓食的啞巴,衛琤還不知道怎麽上來呢。


    想起這個,衛琤看向啞巴,啞巴也搖了搖頭,顯然沒有遇到郝昭一行人。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群婦人跑了過來。


    為首的正是之前被蔡琰安排去巡視崖壁的滿花嬸子,隻見她焦急的喊道:“快來人啊,西邊那顆鬆樹下,小昭他們跟人打起來了。”


    “什麽!?”郝大刀聞言一驚。


    衛琤也是眉心緊蹙,看向啞巴和稱頭說道:“你們馬上去支援,我估計是胡家堡的人分了一支隊伍出來,打算趁我們前麵自顧不暇之際,找機會爬上來前後夾擊。”


    稱頭用力點點頭,大手一揮,村裏的漢子們紛紛跟了上去。


    衛琤看了一眼稱頭手裏的複合弓,又看了一眼啞巴,喊道:“稱頭,你把弓給啞巴,回頭我再送你一把新的。”


    稱頭停下腳步,不舍的握著手中的複合弓,糾結了一下,依依不舍的將複合弓遞給了啞巴。


    他對啞巴說道:“謝謝你剛剛那一箭,我稱頭欠你一條命。”


    啞巴接過複合弓,搖了搖頭表示不打緊,指著西邊示意他趕緊去救郝昭。


    衛琤也擔心,連忙向滿花嬸子打探那邊的情況,得知郝昭等人的對手隻有七八個人,他暗自鬆了一口氣,憑借郝昭等人的靈活身手想必不會有太大的傷亡才對。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郝昭帶著虎頭和狗子等幾個少年從鬆樹崖往下,想要去尋找衛琤。


    不想幾個人剛剛落地,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笑聲。


    虎頭熟練的爬上一顆大樹,透過茂密的樹枝隱約看到七八個人拿著火把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得知有人摸了過來,郝昭臉色大變,崖壁垂落的繩梯可還掛著呢,要是他們走了,那群人借助繩梯爬上去可怎麽辦?


    一念及此,郝昭咬了咬牙,拉著夥伴們躲在一顆大樹後麵,說道:“對方才七個人,咱們有十二個,二打一,怕不怕?”


    虎頭跳下樹來,掰著手指頭,一臉迷糊:“不對啊,十二,七,十二減七等於……等於……”


    郝昭沒好氣的敲了一下他的頭,“我一對一,你們二打一,這下總沒錯了吧。”


    虎頭還是一愣一愣的,倒是狗子說道:“就這麽辦吧,咱們先藏起來,摸黑打他們一個先手,昭哥身手是咱們中最好的,我建議你掩護我們就行,不要一下子就暴露了咱們的實力。”


    不得不說,狗子的這個辦法很不錯,他們第一時間就偷襲打殘了三個人。


    可是,麵對裝備齊全的正規軍人,幾個半大孩子還是難以第一時間拿下他們。


    就在焦灼之際,這裏的動靜引起了巡邏隊的注意,得知崖壁下的人是郝昭他們幾個少年後,滿花嬸子立刻去搬救兵,這才有了剛剛的一幕。


    啞巴和稱頭的動作很快,他們直奔鬆鼠崖,順著繩梯下來,二三十個大漢將最後的四人團團圍住,幾個筋疲力盡的半大小子欣喜若狂。


    隻有郝昭和狗子擔心道:“稱頭哥,你們怎麽來了,前麵呢,前麵守住了嗎?”


    稱頭揉了揉郝昭的頭,欣慰的說道:“好小子,幹得不錯……前麵已經結束戰鬥了,公子帶著我們活捉了胡彪。”


    “公子在山上?”郝昭大驚道。


    稱頭看向啞巴,後者點點頭,指著剩下的四個活口,做了一個綁起來的動作。


    稱頭微微頷首,對著郝昭等人說道:“都是好小子,回去吧,明兒個還有許多事情要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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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山坡上。


    衛琤背著阿寧,蔡琰走到他身側,落後半個身位。


    蔡琰的雙眸緊緊盯著衛琤,半刻也不舍得離開,心中原本想要說的話,在冷靜下來後,化作滿滿的依賴與柔情。


    衛琤此時一個頭兩個大,他本是去參加方老爺子壽宴的,宴席還沒開始,他就跑了回來。


    也不知道方家人知道了後,會不會責怪他。


    好在他離開前跟李國濤知會過,想必以李國濤的情商,應該會幫他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吧。


    衛琤隻能這麽自我安慰,現在也晚了,總不能再回去吧。


    該說不說,蔡琰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是有感覺的,之所以不回頭去看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女人,安慰她?還是開個玩笑化解當下的尷尬?


    感覺都不合適。


    二人走進院子,剛剛搬東西的時候,院門沒有關,院子裏都是腳印,角落的水缸沒有了,想要睡前洗漱一下都成了奢望。


    衛琤無奈的歎了口氣,感覺隱居之路,任重而道遠,別的不說,水塔什麽的總要有吧。


    他將小阿寧放到院中的矮桌上,回頭看向蔡琰。


    夫妻倆四目相對,月色正濃,照亮了兩人的瞳光,能夠看出來,蔡琰的眼中浮動著些許淚痕。


    衛琤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讓夫人擔心了。”


    蔡琰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抽泣道:“夫君沒事就好……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著,她直接撲進了衛琤的懷裏,緊緊抱住衛琤,將頭埋在衛琤胸前,哽咽道:“看到他們攻上來的時候,我一度想要了結了自己,當時我真的害怕極了,心裏想著的全是你。”


    衛琤心頭顫動,伸手扶著她的細腰。


    “就在我已經絕望了的時候,你真的出現了,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才知道,夫君在我心裏究竟有多麽的重要,當時我就想要像現在這般依偎著你……”


    衛琤低頭看著蔡琰,雙手不自覺撫摸上她是雙頰。


    “夫人。”


    “夫君!”


    “……”


    “啊啾,啊啾……唔,不可以……衛大哥不要咬姐姐,姐姐都疼哭了,嗚嗚嗚。”


    “……阿寧,我沒咬姐姐。”


    睡眼惺忪的小阿寧揉了揉眼睛,指著蔡琰臉上的淚痕,咕嘟道:“就有,姐姐疼得都哭了呢。”


    “呃……”衛琤無語的看向蔡琰。


    蔡琰輕咬著紅唇,明眸善睞的望著一臉尷尬的衛琤,看著在小丫頭麵前吃癟的夫君,又想起方才智計帷幄的他,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是的,是同一個人,蔡琰心中無比的確定,這個人就是她的夫君啊。


    “咯咯嗬……”蔡琰忍不住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衛琤見狀,沒好氣的說道:“你笑什麽,趕緊跟這丫頭解釋一下,我剛剛不是咬你。”


    蔡琰俏皮的搖了搖頭,走過去抱起小阿寧,說道:“你就是咬我,阿寧都為我打抱不平了,是吧,阿寧,還是你對姐姐好。”


    衛琤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的蔡琰,“你,我……”


    蔡琰抿了抿紅唇,感受著衛琤留在上麵的氣息,頗有幾分羞澀的說道:“什麽你啊我啊的,阿寧困了,我抱她進屋歇息,夫君也早些歇息吧。”


    兩人從衛琤旁邊走過去,阿寧還探頭朝衛琤做了一個鬼臉,咯咯笑著說道:“衛大哥活該,誰讓你欺負姐姐了,我們都不理你了,哼。”


    衛琤沒好氣的朝她揮了揮拳頭:“好啊,明兒個喝果汁,所有人都有份,隻有你這隻小白眼狼沒得喝,你看我活不活該。”


    阿寧一聽還有果汁可以喝,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拉了拉蔡琰的衣袖,哀求道:“姐姐……”


    蔡琰揉了揉她的小腦闊,“嗯,怎麽了?”


    阿寧指著衛琤,一臉天真的說道:“姐姐,要不,你再讓衛大哥咬一口吧,阿寧想喝果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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