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結束後,尉遲延並沒有回府,而是徑直向右相府去了。


    尉遲延在朝中功勞顯赫,本以為自己聯合文武百官,定能阻止顧玄組建新軍的事。


    沒想到武皇如此袒護顧玄,尉遲延越想越氣,決定去和右相杜如晦商議一下。


    左相楊玄齡,自從當年羅刹國事件後,就已經淡出朝堂朋黨之爭。


    如今朝堂中,是以右相鄭如晦為首。


    鄭如晦也是朝中為數不多與武皇關係密切之人,在尉遲延看來,凡事和鄭如晦商量沒錯的。


    管家給尉遲延帶路,路上與一名容貌嬌俏的女子擦肩而過。


    女子微微施禮道:“月如拜見尉遲將軍。”


    尉遲延嗬嗬道:“是月如啊,都長成大姑娘了,叫叔叔。”


    此女正是鄭如晦之女,鄭月如。


    鄭月如道:“尉遲叔叔,父親正在亭內等待,快過去吧。”


    尉遲延點頭,大步來到了相府內的湖邊,湖邊亭內,兵部尚書趙景德和右相鄭如晦正在談天說地,有說有笑,似乎沒把朝堂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管家朗聲道:“老爺,尉遲將軍來了。”


    鄭如晦哦了一聲道:“尉遲將軍親臨寒舍,有何貴幹啊。”


    尉遲延大刺刺地在亭中直接找了個座位坐下,冷笑道:“丞相和尚書兩位怎麽還笑得出來,就不為新軍的事情擔心嗎?”


    鄭如晦奇道:“新軍的事情有什麽好擔心。”


    尉遲延道:“鄭相,顧玄初登朝堂,就仗著陛下寵幸,為所欲為,二位難道一點都不在意?”


    鄭如晦笑了笑道:“尉遲將軍可是沒有把握半年後擊敗顧玄的新軍?”


    尉遲延怒道:“放……”


    他突然想起這是右相府,可不能如此放肆,連忙把後半個字吞了下去,道:“擊敗這群毛頭兵,如探囊取物。”


    “這就是了,隻要擊敗顧玄,他就削爵為民了,你何須擔心。”鄭如晦冷冷地道,“你該擔心的是陛下,陛下為何突然這般善待顧玄,先準他承襲爵位,又準他建立新軍,這才是你該擔心事情。”


    尉遲延聽了臉色大變道:“尉遲延一介蠻夫,還請右相指點迷津。”


    鄭如晦的目光巡過尉遲延背後的侍衛,輕輕咳嗽一聲。


    尉遲延立刻會意,向背後諸將道:“你們先回營待命。”


    尉遲延的親兵立刻齊齊一躬,先行離開。


    親兵們走後,鄭如晦突然神色嚴肅起來:“大將軍現在好大的排場,帶這麽多人來相府,生怕武皇不知道我們在議事麽?”


    尉遲延毫不在意地道:“他們都是我的心腹。”


    鄭如晦冷笑道:“當年昭王也覺得有人是他的心腹,實際上,那人卻是陛下的心腹。”


    尉遲延聽了如遭雷擊,立刻起身拜謝道:“鄭相說的是,尉遲延一介武夫,魯莽了。”


    鄭如晦緩緩起身道:“這裏不是議事之地,我們去書房。”


    趙景德也起身,看了眼尉遲延道:“將軍切記,今日我們二人,並未來過相府。”


    尉遲延心領神會道:“明白。”


    三人來到書房內,鄭如晦一邊擺開座位一邊道:“陛下不遺餘力支持顧玄,你們以為是為了顧玄麽,陛下是為了自己。”


    趙景德、尉遲延聽完都是不明就裏,看著鄭如晦,鄭如晦冷笑道:“東南西北四方將軍,北青蘿、南破虎鎮守邊關,征西將軍年事已高,多次請辭解甲歸田,請問長安周邊郡縣的部隊,都在誰的手裏。”


    尉遲延大刺刺地道:“除了陛下直屬的皇城衛、黑冰台等,其他都在我手裏。”


    鄭如晦緩緩地道:“尉遲將軍,早上你說京城郡縣各地將軍都來向你匯報,說要解甲歸田時,你可看見聖上的臉色了麽?”


    尉遲延還沒明白,鄭如晦冷笑道:“將軍們不向聖上稟告,都向你稟告,你便拿他們要解甲歸田威脅聖上,倘若將軍們要讓你黃袍加身……”


    尉遲延聽完,突然嚇出一身冷汗,瞬間拜伏於地道:“請鄭相稟明聖上,尉遲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鄭如晦將尉遲延扶起道:“聖上如不相信你的忠心,首先想削弱的兵權,就不是鎮北侯府,而是你了。陛下重賞顧玄,隻不過是發現顧玄會給他莫大好處而已。”


    趙景德忍不住道:“此言怎講。”


    鄭如晦冷笑道:“好處有三,第一,顧玄隻是毛頭小子,平西王爵位若旁落其他實權將軍,陛下必然心有隱憂,給予顧玄,此人盡在陛下掌握中,不痛不癢。”


    “第二,顧玄乃青蘿郡主夫婿,婚事乃陛下親賜,據說兩人感情極好,若招攬了顧玄,鎮北侯府與陛下的關係,自然更近一分。”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陛下一直致力削藩,削弱地方兵權。此番建立新軍,若是新軍有用,如此強大的部隊,盡可用來震懾各地軍閥,當然到時自然兵權盡歸陛下所有,顧玄隻是個擺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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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新軍無用,頂多付出半年兵餉,不痛不癢,這鍋最後顧玄來背,與陛下何幹。”


    趙景德和尉遲延聽完,如夢方醒。


    尉遲延道:“聽右相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原來一切盡在陛下掌握中,顧玄隻是一枚棋子。”


    鄭如晦道:“切莫輕敵,顧玄此人,深藏不露,最好的方法,還是讓他的新軍,組建失敗,尉遲將軍,記得貴公子武藝超群……”


    尉遲延傲然道:“犬子的武藝還是不錯的,我正打算讓他去軍營跟我磨煉。”


    鄭如晦冷笑道:“既然如此,就讓他去參加顧玄的新軍吧。”


    尉遲延也不是傻瓜,聽了自然明白,是要自己的兒子混到顧玄的新軍裏,做內應。


    鄭如晦道:“裏應外合,顧玄的新軍,我看等不到殿前比武,就要解散了。”


    尉遲延和趙景德哈哈大笑,讚揚鄭如晦智謀過人。


    臨別前,尉遲延突然道:“犬子和月如小姐的婚事……”


    鄭如晦笑道:“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待到新軍之事結束,我自然會代為引薦。”


    聽到有機會與右相府聯姻,尉遲延喜出望外的離開,卻沒注意到鄭如晦眼裏,閃著一絲淩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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