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呼!這速度,真是快!”


    花懷海看到向南接連完成了兩次畫芯除塵,又清洗完了畫芯,也忍不住長呼了一口氣,心裏麵嫉妒是沒有的,連人家的背影都看不到,有什麽可嫉妒的?


    他倒是對向南有一點點欣賞,這麽年輕,文物修複技術又這麽高超,平日裏肯定也沒少吃苦。


    文物修複嘛,各項技術流程基本上都是公開的,你想要技術熟練一些,精湛一些,除了天賦之外,無非就是勤學苦練,這麽一個年輕人,能耐得住這份寂寞,成天守在修複室裏對著那些殘損文物,已經很了不起了。


    能耐得住寂寞,又能把文物修複技術提高到這種地步,這就很厲害了。


    “接下來就是揭裱工藝了,這可是考驗技術的活!”


    花懷海心裏暗暗想道,揭覆背紙和揭命紙,這是讓古書畫修複師最頭疼的環節,接筆雖然也很難,但這不是還有專門的接筆師嗎?


    可揭裱工藝,卻是每個古書畫修複師都脫不開的“魔咒”。


    修複室裏的小艾和德子,考取古書畫修複師資格已經十來年了,到現在一碰到揭覆背紙和揭命紙都還是愁得跟個什麽似的,更別提其他更年輕的人了。


    也不知道這向南在揭裱工藝上麵,有沒有什麽更精妙的手法。


    想到這裏,花懷海的腰背忍不住微微挺直了一些,一雙眼睛也是稍稍睜大了一些,希望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在這時,隻見向南捏住畫芯的兩個角度,輕輕地把它翻了個麵,讓畫芯背麵朝上平攤在大紅長案上。隨後,他拿著臉盆從洗手池那邊端來了一小盆清水,又轉身將一直放在地上的背包拿了起來,從裏麵掏出一個滴眼液大小的塑料瓶子,擰開這塑料瓶的蓋子後,往臉盆中的清水中滴了幾滴不知道什麽液體。


    緊接著,向南又從一旁的牆壁上取下一支幹淨的羊毛排筆,在清水中蘸飽了水,輕輕刷在了畫芯的背麵上,等將畫芯背麵全都被刷了一遍之後,然後這才停下了手,抬頭瞄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掛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眼睜睜地看著向南這之後的一係列操作,花懷海和他手下的兩個修複師都呆住了!


    清洗完畫芯之後,接下來不應該是揭覆背紙和揭命紙嗎?


    向南這一頓操作怎麽忽然就看不懂了?


    他這是在幹什麽?


    眼看著向南站在那兒沒動作,似乎在等待著什麽,花懷海忍不住了,忽然開口問道:“向專家,你剛剛做的這些,是揭覆背紙和揭命紙工藝裏的準備工作?”


    “啊?”


    向南愣了一下,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麽,笑著說道,“算是吧,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大概還有……嗯,八分鍾。”


    八分鍾?這是什麽鬼?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算了,既然再過八分鍾就能知道是怎麽回事,那我就等等好了。”


    花懷海深呼吸了幾口,讓自己沉住氣,靜靜地等待了起來。


    八分鍾時間一晃過兒,在看到向南似乎又要開始動起來了,花懷海趕緊打起了精神,睜大眼睛仔細看了過去。


    隻見向南從一旁拿起一條幹毛巾,將畫芯背麵上多餘的水分洗吸幹淨,然後伸出雙手將覆背紙剝開一角,他捏住畫芯和命紙的那一層,然後將整幅畫芯輕輕提了起來,微微一抖——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隻見畫芯背後的那張覆背紙,就好像風吹落葉一般,自動從畫芯背麵脫離開來,飄飄然地落到了地上!


    花懷海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嘴巴微微張開,仿佛見了鬼似的。


    覆背紙怎麽會自動脫落下來?


    這怎麽可能?


    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止是花懷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他身旁的小艾和德子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覆背紙要是會自動脫落下來,那我們還辛辛苦苦練什麽揭裱工藝?


    簡直太魔幻了!


    花懷海和他的兩位修複師一臉震撼,何紹驊和魯文華卻是沒什麽感覺,因為他倆根本就不懂文物修複,更不理解揭裱工藝的難易程度。


    此刻,看到向南輕飄飄地揭下了覆背紙,何紹驊忍不住輕聲讚歎道:“向專家這動作,太順暢了,就跟表演似的,難怪文物修複出來的效果會這麽好。”


    “那當然了,要是沒這本事,也不會有那麽多收藏家都想著讓向專家幫忙修複文物啊。”


    魯文華點了點頭,一副很是慶幸的模樣,說道,“你知道那戴維斯為什麽一直跟著向專家跑來跑去嗎?他就是想請向專家到米國去幫他修複殘損文物的,要不然,你以為這老外這麽閑的嗎?”


    這兩人在這邊低聲閑聊了幾句,向南倒是沒什麽反應,依舊將之前的操作又重複了一遍,沒過一會兒,緊貼在畫芯背後的那張命紙,也跟覆背紙一樣,完完整整地自動飄落了下來。


    短短的二十多分鍾時間,讓無數古書畫修複師們頭疼不已的揭裱工藝,就這麽輕輕鬆鬆地被向南給解決了。


    到了這會兒,u看書 ww.uukanh花懷海再也忍不住了,他雙手撐在大紅長案上,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嘶啞著聲音問道:


    “向專家,這,這幅古畫的覆背紙和命紙怎麽就自己掉下來了?對了,你往那盤清水裏麵滴了什麽玩意兒?覆背紙和命紙上的膠水怎麽就不粘了呢?”


    “你不知道?”


    向南抬起頭來,略有些詫異地看了花懷海一眼,“這玩意兒都上市一個來月了,我記得粵省博物館古書畫修複中心應該也訂購了呀。”


    “啊,什麽意思?”


    花懷海還是一腦子迷糊,他轉頭看了看小艾和德子,這兩人也是一臉迷茫的樣子,似乎都不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他感覺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說道,“那個,向專家,你就直說了吧,我這個人平常跟古書畫修複圈子裏的人聯係得比較少,也不怎麽關注行業新聞,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說的這玩意兒,它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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