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蟲知道草草的“準”是什麽意思,瞧,她的第六感再次應驗,真有了!


    所以說,懷裏抱著的這個,————劫數啊!老天的劫數啊!


    莊蟲又看過去———這些男人們的———劫數啊!


    他們一聽說鄭允庭單獨“召見”了草草,各個兒慌了神,生怕委屈了他們的啟草草————他們哪裏得知草草家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撒!趕來,一看!果然,那寶貝兒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可不急死,草草————現在,見不得她哭啊!


    瞧他們一個二個憂心忡忡急切地望著她,————莊蟲隻歎氣———草草誒,這樣筆渾渾噩噩的情債,你怎麽還喏————


    注定,這個世上有種情,叫辜負;注定,這個世上有種情,叫心甘情願————老天的劫數,老天的啟草草,渾噩裏的辜負,渾噩裏的叫人,心甘情願呐————誰又說得清楚,理得明白!


    抽噎的草草抹著眼淚聳著鼻子轉過身,望著他們,笑起來,————男人們徹底糊塗了!她這又笑又哭的,到底咋了!


    草草個神經病!!


    她現在心緒飄飄的,人浮在雲端,————說話都象醉酒!


    先,


    “鄭叔叔,沒事兒,我就是———謝謝您,謝謝您,———”她還抱拳作揖上了,搞得鄭允庭此時哭笑不得,已經完全看出這孩子是喜極而泣了,也放心不少。正此時,他的辦公室主任走過來跟他耳語了幾句,估計下麵有個重要的會,雖然,他也納悶自己的一對兒子—————可,這也不是細問的時候。


    “草草,我現在有個緊急會議,你———”


    草草連忙說,“您去您去,不打攪您了,”


    鄭允庭微笑著點頭,又看向自己的一雙兒子,“你們既然都認識草草,————好好照顧她———”


    莊蟲同誌又咬上唇,———這————這什麽事兒撒!我們偉大的舵手同誌肯定不知道眼前這個他疼愛有加的故人之女怎麽他一對寶貝兒子了!————


    別說莊蟲,在場的小爺們哪個不是心情亂糟糟,搞不清到底啥狀況撒!


    鄭顯,鄭翡更是糊裏糊塗點點頭,照顧她————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了,還要怎樣照顧?————


    人間紛紛亂!飄在雲端的啟草草,————她管誰?


    鄭允庭走後,站在那裏,眼睛濕潤潤,臉蛋兒紅撲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劫數同誌,突然,


    “這最近的飯館兒在哪兒?”


    你鬼曉得她咋突然冒出這一句,不過,還是要應上她撒,錦意忙說,


    “你肚子餓了?就在這兒吃,這裏有餐廳,”


    草草一聽,笑開了,她眼睛鼻頭因為剛才哭還紅通通的,這一笑,卻說不出的憨美——


    “我請你們大家吃飯!就現在!莊蟲也來,”


    莊蟲站一旁,這次,真正不憋著了,大大歎了口氣:咳,嘎巴子,顯然,很興奮。


    可,她的興奮,怎麽這樣讓人心疼?


    坐在餐桌旁的草草,一直也沒說話,淺淺笑著,真心的。


    有時候,你看啟草草,她身上完美共生著美少年的冷傲與美少女的冷豔。“這不關你的事兒”,你常常會從她的臉上讀出這樣的意思,冷傲的招搖。可,同時,寄生在一起的,冷豔孤獨的神情裏又有我見猶憐的氣質,一旦她溫暖起來,真心起來,那讓你情不自已的想為她瘋狂,為她傾注一切————


    她淺淺笑著,眼神深處,———你心神一顫,仿佛能看到神性與凡俗的交匯的光芒————


    一大桌子菜,點了些什麽她無所謂,她就堅持要了一瓶二鍋頭,


    莊蟲抓住她的手腕,“草草!”瞪她!


    她剛才那小的聲音在自己耳旁說懷上了,這些男人肯定是不知道,可,她莊蟲清清楚楚撒,懷上了還能喝酒?!


    草草卻安撫般淺笑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我不喝,就是有些話———要伴著酒說,”


    莊蟲還握著她的手,望著她,突然覺得,其實————草草很清醒!她一直都很明白————


    莊蟲慢慢鬆了手,望見草草坦蕩地給她自己的杯子斟上滿滿一杯酒,然後,站了起來,


    “鄭顯,小翡,蘇漾,錦意,愛兵,中銘,”


    很認真地喊了他們每個人的名字,————男人們心一緊!草草這是————沒想到,她接下來的話,那樣驚心動魄!


    “這杯酒,是我敬你們的。應該敬你們,我讓你們,———費心了,”草草把酒杯稍稍放下,“我來北京,你們也知道緣由,麵兒上,確實是因為小翡和鄭顯,可是,”她停了下,“我有私心,”抬頭看向他們,眼睛裏,全是坦白,“我的母親叫啟明豔,我的父親叫啟小早,他們是親生姐弟。啟明豔十八歲,啟小早十四歲時,他們有了我,同時,也被拆散。啟小早被我外公打成了自閉,腦袋嚴重受創,卻依然堅持送到了日本淺草寺出家,啟明豔呢,開始了她浪蕩無度的日子,————”


    她這是在活生生剖自己的心呐!


    男人們已經震驚地不知做何反應!莊蟲更是站了起來,“草草!”


    誰人有勇氣說出自己是亂 倫下的產物?!


    草草,她在坦白!對關心她的人坦白!


    草草擺擺手,微笑,“沒事兒,莊蟲,讓我說完,應該的,”


    看向鄭顯和鄭翡,“我為什麽認識鄭叔叔————那張照片,是啟明豔,”


    可想,兩個男人該多————


    又看向蘇漾,“啟明豔和蘇徽寒是舊識,我一度還以為他們———”她自己無奈地笑起來,輕搖搖頭,


    放下酒杯,雙手撐在桌沿,低下頭,像在自言自語,“我不值得你們———說實話,這是真跟你們說實話,我是個亂 倫下的雜種,對此,我真的並不介意,———可是,你們應該介意,我差點就真毀了你們————”


    莊蟲覺得,嘎巴子坦白地真叫人心疼!


    她說她不介意,也許,真不介意,那是源於她對親情最真摯最真摯的企盼,怎麽樣都好,隻要有爸爸,有媽媽————她說,你們應該介意,卻又顯得如此卑微,如此卑微,她又是介意的啊,如果自己真和鄭顯鄭翡或者蘇漾有血緣關係————草草,還是顆善良的草草啊,於己的一切,她都能接受;於他人,始終是愧————


    這就是啟草草至始至終的一個“真”字啊。


    (請看置頂說明“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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