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兒都是:想,是一回事兒,真正看到了是一回事兒,看到了後再想,那又是另一回事兒了———這樣一個已經丟了魂的天之驕子啊,多少人捧著,多少人捧著————隻有我負天下人,哪有天下人———敢———


    她?!


    他們?!


    鄭顯現在已經是徹底“痛”紅了眼,“痛”迷了心呐!


    狠狠從錦意懷裏扯過草草,人已近衝上去照著錦意就是一老拳,錦意重重摔向一邊!


    蘇漾!————


    這是最親的人!也是他心底知道最該防的人!看!看!他真敢把手伸到自己“心坎”裏來“挖心挖肺”了!————一股鑽心的疼!————鄭顯捏緊拳頭狠狠向蘇漾呼去!————


    “鄭顯!!蘇漾還在———”愛兵本能地就要去擋————確實,三個人都還沒有從驚愕中緩過來,他就衝上來了!————他不是還在基地嗎?那裏不是連續數天大暴雨,至少要兩三天後才能回北京嗎?要不,他們也不會今天讓草草來————兄弟!都是兄弟!從小,拍著板磚兒隻會為對方賣命的兄弟!就算再好的東西,就算再好再好的東西———這樣————紅過眼嗎————打———哪還容愛兵這樣去“震驚”的想,自己已經被狠狠呼上一拳,猛地被衝力退倒向後,旁邊桌子上的東西都東倒西歪————


    他這次是真的?他這次是來真的?!!


    倒在地上的錦意臉上的痛意已經無覺,隻覺得頭腦都是熱的,真的?!他來真的了?對————對草草————錦意馬上反應出來的就是這一點,緊接著,就是————誰不是真的!!誰又不是真的?!!!————也許,錦意都沒有去細想著一連串不自覺的反應,此時,動作比思想快,錦意起來就衝了上去,狠狠給了鄭顯一老拳!


    鄭顯沒防備錦意從後麵竄上來,一踉蹌,倒在床上,正好壓在蘇漾的腿上,這一抬眼就看見蘇漾————去你娘的!上去就給著那張還纏著紗布的臉龐一爆拳,


    “他媽你真瘋了!!”


    狠狠衝上蘇漾的那一拳,算是讓錦意徹底怒了!說過,錦意那和蘇漾是更鐵的關係,這一拳,算打出多年的芥蒂了,錦意之所以跟著鄭顯還不是因為蘇漾和他關係好,尊他一聲“太子爺”————錦意跳上床就拽住鄭顯的衣領,鄭顯此時正狠狠掐住蘇漾的衣領————


    “讓他打,”蘇漾隻是說,眼神平靜————其實,能平靜得了?那下麵掩著多少激蕩狂瀾———


    “讓他打?!蘇漾!你他媽是不是真被打成傻子了?!那小子你讓著,這個你也———他媽他根本不把你當兄弟!!”錦意恨急了眼!如果讓那小子打是“苦肉計”,那現在是什麽!———他高高在上,他耀武揚威,他算個屌!!!


    “兄弟?!你他媽現在還有臉跟我談兄弟?!!是兄弟,玩兒兄弟的女人?!是兄弟,掏兄弟的心挖他的肺?!”鄭顯怒吼!


    女人?


    心?


    肺?


    他們總喊她“小乖乖”,總喊她“寶貝兒”,喊她“小心肝兒”————難道都————都喊的是假的?————是喊著玩兒的?————


    你看著蘇漾的眼神都變深了,錦意的拳頭就要落下————


    “草草!!草草!你去哪兒?!”


    愛兵的喊聲喚醒了怒火中的男人們,


    就見愛兵著急地也跟著追了出去,一邊還在說,“不對勁!她不對勁!”


    這下,還容多想?糾結在一起的男人們全跳了起來追出去,包括傷重的蘇漾———


    不對勁!


    愛兵隻一眼的眼力還是相當精準的,草草突然往門外衝,他隻來得及看清她衝出去前最後一個表情————那樣驚惶!!


    是呀,不對勁,確實,草草,非常不對勁!


    鄭顯的突然到來,讓草草也是一驚!人還在呆愣間,已經被衝上來的鄭顯狠狠地拉了過來,衝擊的力量把草草推到了窗前,緊接著,就是男人們的混戰————


    說實話,真說實話啊,除了鄭顯剛剛到來的那一驚,再到男人們打起來————草草同誌站定緩過神來後,已經————已經平靜了,是的,平靜了,———且還不說這東西的缺心少肺,就說啟草草這小半輩子,有多少男人為了她打得頭破血流撕心裂肺———他們是最橫的“八旗子弟”又怎樣,他們是最正宗的“正黃旗”又怎樣————習慣了,就是習慣了怎麽辦,她就能平靜下來,就能平靜地看著男人們為了她打得死去活來又怎麽辦————草草想做點什麽的,可是,她現在老精老精的,她這樣“偷情”被人捉不是第一次————他們也要學會習慣是不是,他們不能習慣,就意味著她的撤離,舍棄一個是舍棄,舍棄四個也是舍棄———


    草草看著這些憤怒的男人們———無奈,卻也坦蕩。相當清醒。


    “所有欲”,隻是這樣一群男人的“男性尊嚴”的一部分,這樣一群被驕縱、吹捧、慣溺、崇拜、愛戀無時無刻不纏繞著的男人們,包括她啟草草在內隻是一種被他們“物化”的“所有物”,一旦被“侵占”,哪怕隻是一丁點的“覬覦”,都會被視為“男性尊嚴”徹底被“侵犯”的重罪!架,難免就要打起來。


    是的,看看看看,這就是啟草草足夠冷靜甚至冷酷的“認為”!置身事外的結果就是,她把自己也“打包成物”了,她永遠看到的隻是人與人之間利益的衝突,包括“尊嚴”這回事兒,她也能全部解釋為“利益”的物化範疇,絲毫不涉及,“情”!————是的,“情”!——————啟草草的世界,沒有人教她“情”,教她用“情”來解釋這一切————


    可是,就如同山山稚兒麵對“情”時的手足無措,當,“情”字突然如暴風雨怒吼著向她衝擊而來————草草,同樣,也會無措至極————


    被推到窗邊的草草,已經平靜下來的草草,看著這一切,輕搖頭,無奈也無法兒,眼隨意看向窗外,卻———


    一個身影讓她立即靠向了窗棱!


    韓冬!


    剛抬手想喊他————這裏剛好一場混戰,她急需要“逃離”!是的,個壞東西!絕對是個壞東西!不負責任惹了一屁股債到頭來隻想“怎麽溜”的壞東西!


    卻,抬起的手停在那裏,因為,她看見———韓冬下來的車後,緊接著又停下來一輛車,車上下來的————冼辰,周易———後麵還有車,一輛接著一輛,———晟浩、寧清、王封———一個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孔,卻,獨獨沒有————


    霜陽?


    我的霜陽呢?


    哦,是的,他們都說霜陽去法國了,他們都這麽說,他們每個人都這麽說————現在,他們每個人都在這裏————這裏,301醫院————


    草草靠在窗棱邊,雙手輕握拳,卻,怎麽也握不緊,因為,它們在隱隱發戰,————陽光灑在她的周身,從頭到腳,卻,怎麽也,不感覺到溫暖,因為,全身都因為那“可怕”的猜想而隱隱泛涼————


    他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給我來電話———他從來沒有————


    “草草,草草,給你一個小聽筒,我一個小聽筒,以後我上哪兒都給你用這個小聽筒打電話好不好,”


    “小聾子,你又聽不見,要小聽筒有什麽用,都給我都給我,”


    “草草,草草,我聽得見聽得見,聽不見也給你打電話,給我一個好不好,好不好———”


    草草衝了出去!!


    他會給我來電話,他說過,就算什麽都聽不見也會給我來電話————


    “韓冬!!!”


    走廊上,


    男人們看見跑過來的她,全都———


    “草草!!”


    驚!喜!憂!疼!————


    “草草!”


    韓冬抱住了她,冼辰也快步走了過來,


    “是不是霜陽————霜陽呢!!霜陽呢!!————”


    草草焦急地抓著韓冬的胳膊,


    “草草———”


    “草草?!!”


    草草扭過頭去,————


    周易,寧清,醫生,護士————


    “霜陽!!!”


    草草隻看見被他們簇擁著推著的車上———躺著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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