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這確實是個玩家子,你看她那摸牌,她那甩章子,———草草同誌在麻壇混跡小十幾年不是沒有“成就”的,


    “八萬!”


    “杠!”


    紅中癩子杠,口口番,草草玩得最精,且,玩得大!這每一紮口,就是翻番,草草在外麵跟人打牌,有時候一夜就是幾千塊的輸贏!


    “草草,這是個高手啊,坐你下家你都不給牌喂的,”


    她下手這個的叫秦嶺,叼著煙眯著眼笑著說,


    草草笑,眉眼一挑,“你們三家打我一家,還不興我‘自衛’啊,”


    當然這是開玩笑,這牌桌上坐著的草草看不出來?都是玩兒精的,跟她一個樣兒,各個牌簍子!這又不來錢,打著好玩兒,何來“打”?也就圖個嘴巴快活。


    “草草,除了打麻將,還喜歡玩什麽啊,”


    草草一邊搓牌,聳聳肩,“玩兒蟈蟈,”


    “喲謔,找到知音了,啥種兒?”


    剛才那個喚擺桌子打牌的“馮參謀”叫馮興,一邊出牌一邊來了興趣問,


    “冬哥兒,”草草說,


    “叫得響嗎,”


    “怎麽不響,牛蛙似的,”


    “嗬嗬,那是好貨,”


    可不好貨?草草的蟈蟈兒要拿出去賣,就那麽一隻小玩意兒,能頂人家普通家庭一年生活費!她說的“冬哥兒”其實就是冬蟈蟈,大家都知道蟈蟈兒夏天叫得歡,冬天能叫的蟈蟈兒那絕對就是寶貝。草草的冬哥兒過的日子可比人講究多了,它隻有在25度以上才會叫,所以,草草為了讓它叫,不僅把空調開著,連熱風器也要開著。還有,草草專門放蟈蟈兒那小桶,單價兒就5000!咳,一隻蟲兒萬把塊,一隻捅兒5000塊,還真沒多少人養得起,又是空調,又是熱風器,象待他媽老祖宗一樣待它麽,家裏一個月下來電費恐怕要上2000塊了———————


    不過,世上就有這樣一群人,不學無術,生來有好日子過,其他做什麽不行,玩這些,那個精、專、投入————草草從小就是這一流兒。


    看出來了,這幾位同誌們也看出來了,這位啟草草實屬一丘之貉,自然親近不少。


    鄭顯實際上也沒上桌打幾圈,他事兒多,一下來個電話,一下來個電話,草草笑他“業務真忙”。中途,人家火車上的列車長親自把飯菜端過來,一會兒又是送水果,一會兒又是奉好茶,咳,極盡殷情之能事。


    從北京去長春,即使他們這是坐動車,也要六個多小時,一路上可不就隻能打麻將混時間,


    “出哪個好,”


    鄭顯坐她旁邊看她的牌,她問,


    鄭顯笑笑也沒說話,微微抬眉指了指,草草真心領神會,“六餅,”


    鄭顯這段時間都沒有上場再打,一直坐她旁邊看牌,好像兩個人在一塊兒玩了,


    “誒,這不行啊,你們兩個還‘雙劍合璧’了,這要來真的,咱們不輸得慘,”


    他們開玩笑叫,


    草草才不臉紅,“要不,就來真的?”


    你搞不贏她的,這東西最會“順梯下”,


    男人們哈哈笑,又在開玩笑,


    草草笑著扭過頭看向鄭顯,看見他也正笑著看著自己,突然,心一動,好想親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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