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雪不知他使了什麽法術,驟然出現在眼前也嚇了一跳,連忙祭出一件半圓狀材質如同骨頭的法器,警惕的看著他。


    “看來你修煉的是暗魔法,專職偷襲暗殺,可惜你的骨月沒練到家,不然我會有些吃力。”


    一月雪冷笑:“孤陋寡聞還要故作高深,這是骨環。”


    蘇沐道:“我隻是告訴你它正統的叫法,你們魔宗喜歡抄襲,但是有些精髓你們永遠掌握不了。”


    他一手平伸,不知念了句什麽,一月雪手中的骨月哢嚓一聲出現一道裂紋,隨即蛛網般蔓延,碎成了無數瓣散落地上。


    她驚怒無比,口中念出一連串咒語,周遭的空氣立刻轉冷,一幢幢冰牆排著隊矗立而起,將蘇沐圍了起來。


    蘇沐不慌不忙的在掌心凝聚出一團灰蒙蒙的霧氣,化成一縷絲線般的輕煙,緩緩遊向冰牆。


    萬,,吧。nsb。omp;這道不起眼的輕煙一觸到冰牆,冰牆便轟然倒塌,一直到所有冰牆消失,還不罷休,徑直朝一月雪飄去。


    一月雪呆愣不動,看她驚訝無比的眼神,顯然沒料到自己此刻居然無法動彈。“你對我使了什麽法術?”


    她驚恐的喝道。


    輕煙由她鼻孔鑽入,從指尖滑出,而後她全身顫抖著跪倒在地,痙攣般無法停止。


    從他出手,到一月雪崩潰倒地,隻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二月寒還沒反應過來,已看到蘇沐朝他走來。


    他隻看了他一眼。便萬分後悔。因為那一眼他再也無法轉開。蘇沐的眼神似是有魔力般深深吸引著他。他從中看到了家鄉,兒時一起偷地瓜的玩伴,娘親係著圍裙,盤腿坐在棉絮上為他做新衣服……都是他深藏於心的記憶,統統冒了出來。


    然後是那場毀掉他童年所有幸福的大火,娘親為了救他葬身火海,他要去救,卻被鄰居們死死抱住。他破口大罵,到底沒有掙脫,眼睜睜看著母親被燒成焦炭。


    二月寒淚流滿麵,失聲痛哭,抱著腦袋跪在蘇沐麵前,無法自拔。


    那些畫麵蘇沐也感受到了,微微一歎:“你小時候比我悲慘,讓你重溫,非我所願。”


    隻兩個照麵他便打敗了一月雪二月寒,魔宗群人無不心驚。也不管兩個首領死活,拔腿就跑。蘇沐從一月雪身上搜出解藥。倒出兩粒送入薛冰琴嘴中。不經意碰了她豐滿的下唇,兩人均是一怔,蘇沐連忙抽回手。


    又倒出一粒遞到哪吒嘴邊,哪吒卻不吃,道:“為什麽她沒吃毒藥丸還要吃兩粒,我隻吃一粒?”


    蘇沐道:“解釋起來麻煩,你又聽不懂,不吃算了。”


    “我吃。”哪吒一口將解藥咬入嘴中。


    蘇沐不悅的擦著他的口水,道:“怎麽處置他們?”


    解藥立刻見效,哪吒顫顫巍巍站起來,道:“把那臭娘們丟下去,讓蛇妖吃了她!


    一月雪哼道:“殺了我可以,隻是哪吒兄,難道你不懷疑他為何精通魔宗功法?他所施展的每一招都完全克製我,這等本事隻有聖教長老一輩的人才能做到,他真的是你們天一閣的人嗎?”


    哪吒兩手叉腰,喝罵道:“閉上你的鳥嘴!你要殺我,蘇沐救我,他還能是你聖冥教的人?我管他使的什麽法術,我道門博大精深,克製你魔功的功法數不勝數,你少在那挑撥離間,我哪吒英明無比,豈能上你的當。……


    對他最後那句,蘇沐薛冰琴對視一眼,不敢苟同。


    一月雪情知必死,心下悲涼,道:“你我雖勢不兩立,但人之將死,一切恩怨暫且放下,我有一個要求,你們可以滿足嗎?”


    蘇沐道:“你說吧,僅限於舉手之勞。”


    一月雪道:“是舉手之勞,我早年受巫族首領女巫娘娘指點,學了一點皮毛,由此踏上修行之路,有幸進入聖冥教,一步步晉升為揚威使者,成為我們那個城池永垂不朽的人,追根溯源,這一切都是拜女巫娘娘所賜,我希望你們可以在萬妖洞外為我立一座墳墓,上書女巫娘娘之徒,一月雪。


    她一段話裏叫了三聲女巫娘娘,蘇沐心都快要化了,不管她是誰,如此尊敬他的師父,他不殺她。


    一揮手,又是一道青煙襲向一月雪,剛一入體,她便恢複如初,所有傷勢都好了。


    蘇沐不想讓一月雪懷疑,暗中傳音給哪吒,教給他一番說辭。


    哪吒遲疑一下,看著蘇沐滿是不解,蘇沐卻很堅定的回看他一眼。


    哪吒隻好硬著頭皮道:“那話不過是解恨罷了,我等身為道門弟子,豈能如你們那般無情嗜殺,上天有好生之德,索性饒你們一次。媽的,你們走吧。”


    後麵那句自然是他自己加的。


    一月雪不敢相信蘇沐解開她的禁錮,更不敢相信哪吒說了那種寬恕大度的話,問道:“真的讓我們走?”


    哪吒揚起短槍,道:“你想再打一架不成?”


    一月雪抱起二月寒,對哪吒蘇沐點頭示意,道:“多謝,告辭。”


    三人坐在防禦護罩內,好長時間沒有人說話。


    蘇沐知道無論說什麽都會撞槍口,幹脆繼續沉默。


    薛冰琴更加沉得住氣,隻是這次不再置身事外,始終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眸,一會兒看看哪吒,一會兒看看蘇沐。


    哪吒憋不住了,但還是稍稍迂回了一下,道:“原來那個娘們就是一月雪,早就聽說過她立過不少功勞,是聖冥教後輩中的佼佼者,那幾年聽張三豐說過,說我要是遇上一月雪頂多打成平手,當然我是不承認的,這幾年我可是進境神速。可是就算她打不過我。終究是揚威使者。而且就算我打不過你。那你怎麽能一下就打敗她?反過來說你豈不是一下就能打敗我?還是真如她所說,你懂得如何壓製她?”


    薛冰琴聽他繞了一圈終於問到正題上,也跟著專注起來,想聽聽蘇沐如何說。


    蘇鳳凰一句話就止住了他們的好奇心,道:“這就要說到我的過去了,但我從不跟人談過去。”


    薛冰琴遲疑一下,緩緩道:“你明明一身本領,為何隻用那把斧子?”


    “還是剛才那句話。”蘇沐歉然一笑。


    場麵陷入尷尬。


    蘇沐為了緩解壓抑的氣氛。衝著下麵不滿的叫道:“哪吒,你怎麽搞的,我暈過去那麽久,蛇妖還是那麽多。”


    哪吒立刻叫屈:“你知道什麽,你剛暈過去一月雪他們就來了,然後我就被陷害,師妹將一口靈脈之氣渡給你,不然你怎能醒那麽快。”


    蘇沐道:“什麽是靈脈之氣?”


    哪吒道:“那是師妹最純正的本源,濃鬱之極,在你體內至少要存留十年不散。”


    蘇沐眼睛一亮。道:“那我也是天靈之體了?”


    哪吒撇嘴:“屁咧,都渡給你你也沒戲。那是上天賜予,你這不過是後天親了個嘴兒。……


    “哪吒,你……”


    從來不動怒的薛冰琴頓時俏臉煞紅,肩膀一晃,紫綬仙衣一下子勒住他的脖子,而且有越來越緊的趨勢。


    “師妹饒命。”哪吒哀求道。


    薛冰琴這才鬆開了他。


    蘇沐難以置信的湊過來,道:“師姐,你親我嘴了?”


    哪吒悄悄站起來,猛地一個箭步竄出去,留下一句夾雜著哈哈大笑的話:“她親你了!”


    “我沒有。”薛冰琴對著蘇沐辯解著:“哪吒他胡說。”


    哪吒站的遠遠的,招手道:“蘇沐,讓師妹歇著,咱倆把蛇王宰了。”


    蘇沐走出,哪吒便勾肩搭背,悄聲道:“她真親你了,我都看見了。”


    反正已經施展了巫術,左右都要挨次雷劫,而且巫術最適合群體戰,所以接下來兩個時辰的殺戮,蘇沐將巫術耍了一個痛快,蛇妖與唱妖蟲被殺的一個不剩。三頭蛇王和黃金蟒雖是強悍異種,又哪裏經得住兩人的肆虐,一盞茶的功夫就結束戰鬥,將它們各自斬首。


    蘇沐喜歡明豔的色彩,黃金蟒的皮怎麽看怎麽喜歡,便剝了下來放在儲物袋。


    薛冰琴體力也恢複了大半,三人一齊飛出了萬妖洞。


    自此,萬妖洞徹底隕落,其後百年,人們在這一帶再也沒有看到一條妖蛇。


    站在萬妖洞外,哪吒打開太乙真人那道靈符,道:“該去耀寶洞天了,降魔杵今年很可能出世,咱們要搶得先機。”


    蘇沐可以施展巫術之後心情也變得開朗,無法再忍受一連多天待在哪吒的房子法器裏,提議大家淩空飛行。


    三人的修為在年輕一輩中可謂驚世駭俗了,遁速方麵哪吒由於有了風火輪,並不輸給他們兩個。而且三人隱隱有較量的感覺,一路上均是全力施展,若用房子飛行的話,須月餘,若是正常淩空遁速的話,須七天,但他們隻用了不到三天便到了。


    耀寶洞天乃三十六洞天之一,風景也是令人流連忘返,平日裏,有數不清的文人騷客來此瞻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


    周遭的設施也極為發達,客棧、酒館、賭莊、妓院、雜貨店、坊市應有盡有。


    耀寶洞天貴就貴在天天出奇景,它本身也是一道奇景,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座完全由岩石組成的大山,而且山底與山頂的麵積基本一樣,海拔也不過二三百米。


    內部完全中空,所謂的耀寶洞天分為兩個部分,對外開放的外部指的便是山腹內部。


    從下麵望去,山頂有無數個洞孔,大小不一,形狀出奇,有背生雙翅的天馬,有張牙舞爪的飛龍,有大肆吞噬的饕餮,有妖嬈百媚的狐狸精,有方耳闊鼻的囚牛……各種各樣的靈獸分布在洞頂天空的掩映中。


    洞頂的中央位置有一個比所有洞孔加起來還要大的“天窗”,將山腹照的恍若白晝。


    遊人往來如織,好多還是組團來的。嘰嘰喳喳指指點點。好不熱鬧。


    哪吒三人一來。立刻成為比洞頂風光還要搶眼的風景。


    當然,值得稱為風景的隻有一個。


    剛進來的時候並不覺什麽,隻是與薛冰琴擦肩而過的男人會留戀幾眼,到後來越來越多,因為那些看過她一眼的單身男子都沒走,癡癡跟在後麵,不到半個時辰就組成了一個龐大的花癡團。


    “蘇沐,你的八卦仙衣借我。”


    薛冰琴語調如霜似雪。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穿上仙衣後,薛冰琴憑空消失了。


    後麵的饑渴男一陣驚呼,這才知道他們不是普通人,好好一個活人說沒就沒了,不禁毛骨悚然,加上看不到倩影了,紛紛止步。


    “哪吒,你不說耀寶洞天隻有修士能進嗎?這些都是修士嗎?”


    蘇沐不解的道。


    哪吒道:“往前走就是了。”


    果然,順著此路直走數裏,就很少有百姓涉足了。洞壁有神奇的吸懾力,能產生巨大壓力。隻有修士行走無礙。類似於天一閣的靈獸園,當時蘇沐就吃過此虧,不過現在他可以輕易的用巫術護體走過去。


    前方出現一個明亮的洞口,走到盡頭向下一望,竟是別有洞天,一個巨大山穀映入眼中,是個桃花源般的瑰麗世界。


    再美的景色也無法讓薛冰琴動心,她當先飛下去。


    下麵修著整齊的石徑小道,路邊有寬闊的草坪,柏樹一顆顆排列有序的長在路邊,高大參天,行走在裏麵,感覺很有別致的情調,處處曲徑通幽,薛冰琴走在前麵,一會兒便不見了人影。


    極目望去,柏樹林外便是空曠的幽穀,隱約可見一幢幢高大的木質房屋,哪吒知道此地常年居住著一些修士,對此並不意外。


    走到一處圓形空地上,薛冰琴孤零零的站在一張長椅邊,等著他們。


    “前麵就是蝴蝶泉,師父說湖邊有一家天一閣弟子開設的客棧,讓我們直接入住。”


    “這裏有天一閣弟子?”


    蘇沐薛冰琴兩人都很意外。


    哪吒笑道:“這裏可是耀寶洞天,一塊大肥肉,不光咱們,聖冥教、無極門、普渡寺在這裏都有弟子常年駐守。”


    蘇沐又是意外:“咱們和聖冥教不是勢不兩立嗎?”


    哪吒道:“在這裏隻要沒有利益紛爭,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師妹,三天均是疾行,你累了嗎?我帶你休息去吧。”


    薛冰琴微微點頭。


    蘇沐卻說要單獨在這裏待一會,看他心事重重,哪吒追問原因,蘇沐總不能告訴他雷劫就要到了,找個沒人地方挨雷劈去。隻好支支吾吾隨便找了個理由,哪吒便和薛冰琴先走了。


    剩下他一個人,頗覺失落,到現在還是不理解師父為何在他體內種下這樣的詛咒,雖是怕暴露身份,該用的時候還不是要用?弄得他每次用完巫術都這般狼狽。


    心裏堵得慌,腳步便也沉重起來。他低著頭,默默的朝林內走去。


    走了不多遠,看到對麵兩個女孩騎著兩頭青綠色的麒麟獸一搖一晃的走了過來。


    走在前頭的是個少女,紮著一根馬尾辮,後麵及腰的辮子甩來甩去。


    她眼睛大大的,笑起來嘴角會微微上翹,滿臉的無憂無慮。


    蘇沐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一見鍾情,這女孩無論是相貌、穿著、神態都那麽讓他心動,尤其是她的笑容,明媚的能融化一切。


    他喜歡一切明豔的東西,明豔的色彩,明豔的性格,都讓他著迷。


    少女活潑開朗的神態一下便收住了他的心,他完全不設防的願意沉溺下去。


    世間怎麽會有這麽美麗的笑容,明眸皓齒,兩頰生暈,額頭毛茸茸的劉海輕輕晃動著,增添了一絲憨態。


    “表妹,你慢點,這麒麟認生,別把你甩下來。”


    “知道了姐姐。”前麵那少女笑了笑。


    蘇沐呆愣了片刻,拍拍腦袋暗罵自己,想什麽呢你。怎能對別的女孩動情?絕不能。師父之命豈能違抗?他今生隻能和妲己師姐修成正果。無需它想。


    這樣一想,他竟有些惆悵,好像一段感情逝去般難過,可是還沒有開始何來的難過?


    難道隻看了一眼便有了感情?這少女魅力竟這麽大?算了,還是不看她了。


    他低著頭,默默的往前走。


    她們騎的麒麟是幼獸,隻像獅子那麽大,但這條小路並不寬敞。視覺上還是有些局促的。


    快要擦身而過時,蘇沐便往左讓了讓,好讓她們順利過去。


    誰知麒麟獸竟也往同樣方向讓了讓,好像讓他先過似的。


    蘇沐遲疑一下,開始還沒明白這畜生什麽意思,會過意來時不由對它刮目相看,真是比人都懂事。


    他們都靠在左邊,於是他往右邊走。


    可是麒麟獸看到蘇沐遲疑,以為他不想先過,便也站起了身。也往右靠去。


    蘇沐不解的看它一眼,再次往左。麒麟獸也是同樣想法……他和它就這樣腦袋對著腦袋,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的挪了三四次,要換以前蘇沐肯定要開口教訓這看似懂事實則傻乎乎的畜生,可是他開不了口,一來這家夥的主人是他愛慕的人,二來他為了不能愛自己愛的人還處在深深的憂傷之中,無暇顧及這些瑣碎,隻想盡快離開,挨了雷劈之後再好好緬懷一把自己還沒開始便已逝去的愛情。


    所以他才像個彬彬有禮、胸懷開闊的進步青年一樣,一腳跨進草坪,將整條路都讓給了一個畜生。


    看著胯下麒麟與一個呆頭呆腦的少年在搶路,最後居然麒麟勝了,麒麟上的少女嘴角一牽,吃吃笑了一下,隨後咬著嘴唇偷偷看他一眼。


    蘇沐連看都不敢看她,低著頭走了。


    他繞過一段草坪,來到另一條小路上,繼續朝幽深之地行進。


    卻不知少女強行趕走表姐,牽著麒麟調了個頭,悄悄從後麵跟了過來。


    等到麒麟與他並行的時,她緩緩斜睨他一眼,輕聲道:“你要去哪?”


    蘇沐還是不看她,眼神避過一旁:“你怎麽來了?”


    “我想看你去哪裏。”


    “我哪兒也不去,隨便走走。”


    “我也是來瞎轉的。你是哪個門派的人?”


    “我是天一閣弟子,你呢?”


    “我……我不告訴你行嗎?”


    少女有些為難的道。


    蘇沐點點頭:“行,那我就不問了。”


    “我叫晨萌萌,你叫什麽呢?”


    “我叫蘇沐。”


    “你們天一閣有個叫嫦娥的,都說美貌如仙,是真的嗎?”


    “是真的,嫦娥師姐比仙女還美。”


    “你見過仙女嗎?”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她比仙女還美呢?”


    “因為她真的很美。”


    “那你看我美嗎?”


    “你也很美。”


    蘇沐認真的看著她,不由得再次心動。


    “我美還是她美?”


    “在我心裏你比嫦娥師姐還要美。”


    這是他心裏的話,卻不敢說出口。


    “我不知道。”


    少女佯裝生氣,哼道:“不知道算了。”


    “晨萌萌,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呢,過幾天我再去找你。”


    “你有什麽事要耽擱幾天才找我?你就不怕我明天就走了?”


    “你明天要走了嗎?”


    少女看出他的不舍,心中一甜,故意騙他:“對,我明天要走。”


    蘇沐更加難過了,道:“為什麽不多住幾天?”


    “那你為什麽現在不找我,非要幾天後呢?……


    “可我現在有事啊。”


    “我可以幫你做啊。”


    “你幫不了的。”


    “我能。”


    哢嚓一個晴空霹靂自高的的柏樹上空墜落而下,直直的打在蘇沐頭上,瞬間便不省人事。


    ……


    四進四出的院落裏,四個衣著單薄的年輕人披著一身雪花,有條不紊的搬柴、立柴、劈柴、碼柴。


    丹房裏的八卦丹爐越燒越旺,蒸騰起一片水霧。


    玉溜山每年冬天總有這麽幾天,大雪封山,掩蓋了空氣中的火元素,隻得用木柴真火保持丹爐溫度。好在他們照料的丹爐煉製的都是原料,對溫度的要求並不精致。


    負責劈柴那人忽地將斧頭一頓,抬頭望天,幾片雪花落在臉上,他皺了皺眉,歎道:“也不知外麵鬧成什麽樣了,倒想出去看看。”


    立柴的少年笑道:“嫦娥都不愁你愁什麽?”


    劈柴青年淡淡一笑。


    搬柴的青年聽了氣憤道:“刑天那個挨雷劈的醜八怪真不要臉,嫦娥美若天仙,他憑什麽追求?”


    碼柴的少年不緊不慢的道:“他不是醜八怪,他根本不在醜的範疇,那種無頭巨人比鬼還瘮人,既然無頭,哪來的臉?”


    立柴少年道:“你們錯了,就算他很醜,但他現在是聖冥教護教法王,嫦娥不過是天一閣弟子,有什麽理由拒絕?她還敢拒絕嗎?”


    劈柴青年道:“你什麽時候跟你舅舅劃清界限?他是魔宗中人,對你影響太深,聽聽你說的話,刑天是大魔頭,怎能與我等相提並論。”


    立柴少年臉色一沉,道:“別提我舅,我跟他本來就不熟。”


    這個時候院門忽然被推開,走來一個腰肢妖嬈的少女,嘴上掛著明顯的嘲諷,挨個打量四人一眼,道:“心癢癢吧?千裏之外的事硬是被你們天天掛在嘴邊,想為美人出頭?有本事去打贏刑天,免得窩在這裏成天惦記,格外顯得小氣。”


    劈柴青年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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