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鍾良輔,我對他說,‘你什麽都不用說,聽我說。mianhuatang.info我不是為搶你錢來的,你府中有個叫小淚人的丫鬟,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停頓一下,幹咳一聲掩飾尷尬,道:“這時候我掉了淚,接著又說,‘我從小到大就那一個朋友,她溫柔體貼,是我以後娶媳婦的第一人選,就在上個月,我們還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才幾天人就沒了。’”


    他仔細想了片刻,又道:“‘我本想折磨你三天三夜,讓你痛不欲生,痛的下輩子不想做人,但是老子有原則,要麽不殺,要麽就給個痛快,算你走運。’然後我就揮刀抹了他脖子。”


    老者枯木般不動聲色的臉上竟然泛起一絲笑意,道:“你真是這麽說的?”


    “是。”


    水波鏡中的老者沉默的看著他麵前的小湖,放佛在為他緬懷那份愛,也放佛在回憶他生命中那遙遠的愛情。


    “這世間總有些無法圓滿的事,老夫很遺憾你經曆了這件事。斬草除根了嗎?”


    “沒有,我隻殺那個害死小淚人的人,與其他人無關。”


    “最後一題,還是兩個選擇,回到你未報仇之前,老朽先聲明一個觀點,我不讚成你殺他,而你也很清楚,得不到我的首肯,初試你休想通過。這個選擇是,殺鍾良輔,為小淚人報仇,不殺鍾良輔,我考慮讓你通過。”


    蘇沐呼吸微微加快,這和拔刀那個題看似並無卻別,卻有著本質區別。若說那道題攸關人品。那麽這個就是在考驗人生態度了。他不知道老者是不是認真的,但他是很認真的。


    他脫口道:“我要報仇。”


    “你聽清楚,不報仇可以得到我的首肯。”


    他心中一沉,倔強的道:“我報仇!”


    說完,他心中暗歎一聲,眼神有些黯淡,對老者點頭一禮,也不說什麽。轉身離去。


    在他看來初試已經結束了,或許今生注定與天人閣無緣。


    另一間石室裏,七公主彩墨正聚精會神的盯著水波鏡麵裏的老者,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麽可能,不可能是他,我有那麽多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我相信我更在乎他們。”


    “老朽不會看錯,你心中所想正是他。”


    “可我們才認識兩個多月,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三天。”


    “有些人認識一生無關痛癢,有些人一瞬間就刻骨銘心。”


    七公主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低聲輕喃:“原來是我不敢麵對。”又緩緩抬起頭:“我明白了,皇家又怎樣。恩怨又如何,我心本聖潔,何必墜泥沼。”


    “有悟性。半月後來此複試。”


    聽到對方問自己多大了,納蘭曼淼撲閃著兩隻大圓眼,一腦袋趴在波光鏡上,笑嘻嘻的道:“老爺爺,你長得跟我祖爺爺好像,耷拉著臉,看似呆滯,其實好不鬼精呢。”


    老者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越笑越開心,竟有些要哈哈大笑的趨勢。他緩緩收住,臉上帶著餘笑,撫一把胡須道:“你祖爺爺我不認識,太爺爺我倒很熟。”


    他掐指一算,問道:“似乎到了神電族遷徙的時候了,你怎麽會在這裏?”


    “大人都忙,把我們小孩歸攏到一處,我貪玩走丟了。”


    老者又是一笑,憐愛的看著她寬慰道:“放心,你走到天涯海角都離不開你太爺爺的視線,他可不會讓自己族人在世間隨意淪落。”


    “你是說我太爺爺在看著我?那我在沙漠裏差點被賣掉他怎麽不救我?”


    “可能他知道你不會有危險。”


    “好危險的!要不是少爺救了我,我就被壞人侮辱了。”


    老者探究似的問道:“這世上怎麽有人配你稱一聲少爺?”


    “少爺就配啊,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一個人能成為另一個人心中最好的人,是件簡單或不簡單的事。你的少爺屬於哪種?”


    納蘭曼淼驕傲的笑:“少爺屬於最簡單的那種。”


    “最簡單就是最不簡單,或許他真的能照顧好你。”


    “嗯!能的!老爺爺,你能讓我進去嗎?”


    “我與你一水之隔,卻千裏之遙,爺爺不能讓你進來。”


    納蘭失望的道:“那咱們就開始吧。”


    “咱們已經開始了。爺爺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成為天一閣弟子,神電族與天一閣反目成仇,你如何自處?”


    “那我就做個小奸細,嘻嘻。”


    “該說你笨還是聰明呢?”


    “少爺也經常這麽說。我通常不回答讓少爺以為我是笨的,可是在爺爺麵前我不妨說出來,我會大大方方成為奸細,天一閣或將我囚禁或將我驅逐都可以,而後我便與天一閣為敵。”


    “給我個讓你通過的理由,因為爺爺不可能為天一閣招進去一個小禍害。”


    “少爺讓我來考的,其實我不想來。少爺很窮,天一閣學費很貴,我考上了他也供不起我。”


    “原來如此。出去後告訴你家少爺,最好讓他準備好你的學費。”


    納蘭略顯為難的道:“好吧。爺爺,天一閣的學費是多少?”


    “每年五百兩。”


    納蘭長長的睫毛一垂,深深憂慮起來。


    “金魚躍,你覺得天下同齡人都不如你?”


    金魚躍微微頷首,不亢不卑的道:“學生不敢,天下人才濟濟,人外有人,天外有仙,學生不過一閑散書生而已。”


    “你自詡書生,但你心狠手辣,毫無讀書人一絲淡泊靜雅之意,若算起來,你比那幾國通緝的蘇沐殺過的人還要多。”


    “蘇沐身為殺手。上麵讓他殺誰他便殺誰。所以他殺過的人有好有壞。而我則目標明確,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學生每殺一人,便將他屍體置於大街上,眾人無不稱快。”


    “你如何界定一個人是好是壞?”


    “欺淩弱小,欺行霸市,重賦壓民,占田掠地。偷盜,搶劫,奸淫,都是壞人。至於好人,極少。”


    “所以你認為天下大多數人都該殺?”


    “不,很多介於好壞之間的人,他們不該殺。”


    “你父若欺行霸市,你要如何?”


    “若有人為此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顛沛流離。我便警告父親,他若一意孤行。我會動手。”


    “我謀財害命,你會如何對我?”


    “養精蓄銳,早晚殺你。”


    老者沉默了片刻,麵無表情的暗思道:“這一屆倒真有幾個光棍的少年,涉及原則的事連老夫都不放在眼裏,後生可畏啊。”


    “最後一題,你最佩服誰?”


    “我妹。”


    “為何?”


    “因為有她金家成為華鳳國最富有的家族,因為她,我開始重新做人,學生不才,曾經年流連於賭坊煙花巷,我妹對我說,你是金家的未來,不要再放縱自己。學生愚鈍,不曾聽得進去。那些日子,我去賭坊她便跪在賭坊門前,我去妓院,她便跪在妓院門前,什麽都不說,隻是跪著。一直跪了兩年……”


    他眼睛微顯紅潤,卻始終沒有低下驕傲的頭顱。


    “那天大雨,我贏了很多錢,那些輸錢的人平時見慣了她在外下跪,也是看我從不在意,便將憤怒發泄到她身上,一個個的咒罵她晦氣,幽怨的跪在外麵害他們輸了錢。我看著他們對我妹妹拳打腳踢,一動也沒動。他們都是有大來頭的人,即便金家富甲一方,他們也不在乎將我妹活活打死。”


    老者平靜的歎道:“而你當時並不介意他們將你妹活活打死。”


    “沒錯!我金魚躍此生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看著那些混蛋打她!我看到她滿是雨水的臉上流下一滴淚,我是看著妹妹長大的,自她生下來就從沒哭過,但那天她哭了,學生如遭雷擊,驟然醒悟!在廚房拿出一根火棍將他們活活打死!一把火燒了賭坊!抱著妹妹回到家,我跪在她麵前,劃破手指寫了一道血書,發誓重新做人,不再讓家人失望。同時也在心裏發誓,永遠不再讓我妹為我落淚。”


    老者緩緩道:“某些方麵你很像聖人,某些方麵你很像魔鬼。”


    “華鳳國金喬喬見過前輩。”


    金喬喬自進入小石室那一刻就一動不動,用和老者一樣的平靜眼神看著他。


    老者也出乎尋常的沒有先開口,而是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老朽閱人無數,卻從未在一個少女臉上見到過像你這般淡然的表情,你似乎經曆的事情並不多,因何做到心如止水?”


    “無欲無求自然心如止水。”


    “無欲無求又為何來到天一閣?”


    “因我心懷大愛,卻未到大愛境界。”


    老者微微一笑,“何為大愛?”


    “獨善其身便是大愛,打理好自己,自然能打理好周遭一切。”


    “好,說得好。天一閣正是獨善其身的地方,也許你能修到大愛之境。你通過了。”


    金喬喬眉尖微蹙,點了點頭,輕聲問道:“隻是這樣?”


    她自問心智出類拔萃,但天一閣這初試難倒了多少人,她何德何能隻一問便通過?


    “以你的心性品德,再問下去已是多餘,老朽最不願做那多餘之事。”


    “寥寥數語,前輩便知小女子品德?”


    “你很少以真心示人。但老朽仍然對你另眼相看,正如你所說,你心懷大愛,卻遠未到大愛境界,真正的大愛能讓人感到愉悅,卸下心防,有此能力比任何仙法都高強。首先需要坦誠待人,以真心換真心,這是你目前最缺少的部分,老朽還要告訴你,大愛不是獨善其身,若你不改變這一觀點,永遠不能以真心換真心。”


    “既不是,前輩為何對小女子另眼相看?”


    “因為你能看到這一點已經很了不起了。”


    “晚輩虛心求教,何為大愛?”


    “珍惜自己。不放縱**。不受邪惡與絕望引誘。用智慧和知識充實頭腦,莫讓靈魂自滿,時常沉思反省,與人分享得失,不致使心懷狹窄,都是愛自己的表現。繼而愛身邊一切,愛世間萬物。”


    “愛世間萬物?”


    “不錯。你為何愛太陽?”


    金喬喬思考著,麵容平靜的答道:“因為陽光照耀萬物生長。亦可溫暖身體。”


    “你為何愛黑夜?”


    “黑夜讓人向往光明。”


    “你為何愛高山?”


    “高山讓我有攀登的勇氣。”


    “你為何愛敵人?”


    “我不愛敵人。”


    “不,你要愛敵人。大愛就要愛一切。仙法易學,大愛難修。希望你在天一閣能結一番善果。”


    金喬喬深鞠一躬,誠懇的道:“晚輩受教了。”


    蘇沐走出石室,恰好其他人也都走出來,神情各異,幾家歡喜百家愁。


    他坐在一棵樹下,拔了兩根根莖很長的狗尾巴草,兩眼無神的編織著,不一會兒就編成了一根辮子。而後使勁往前扔去。恨鐵不成鋼的罵道:“真是笨哪你!都已經報了仇了,不過是假想一下。幹嗎死心眼!”


    “少爺。我問過了,天一閣每年學費五百兩。”納蘭在後悄聲道。


    蘇沐強笑道:“你考的怎麽樣?”


    納蘭毫不在意的道:“我通過了。咱們回去吧少爺,我餓了。”


    “你通過了?你這麽笨都通過了?”


    盡管有預感,他還是感到驚訝,脫口問道。


    “是啊。”


    “你怎麽也不關心一下少爺的情況?”


    “需要嗎?少爺一定通過了。”


    “我沒有。”


    “什麽!那老爺爺怎麽回事?少爺怎麽可能沒通過?”


    蘇沐看著那群朝廷官兵,些許憂慮的道:“我要盡快離開這裏。球兒,你別跟著我了,留下繼續考試吧,我先借你五百兩,以後再來找你要。”


    納蘭麵容平靜,放佛剛才參加初試就是一場子虛烏有,根本沒有經曆過,拿起地上的包裹斜跨在肩上,道:“我本來就不想考,少爺,咱下山吧。”


    “你不考下去?”


    “我沒錢。”


    “咱們也算相識一場,你要多少我借你就是了。”


    “借了還要還,我不考了。”


    “你真傻。”


    “我不傻。我踏實的跟著你掙我的工錢,然後找我家人。”


    蘇沐看著滿山的人頭攢動,自嘲的微微一笑,道:“明天就離開這裏,今晚帶你吃頓好的。”


    “好啊。”納蘭矜持一笑,表情的滿足難以言喻。


    橘子郡最好的酒樓當屬醉仙樓,蘇沐帶著小球兒坐在對麵一家拉麵館裏坐下,小球兒眼巴巴望著燈火通明的醉仙樓,委屈的提醒道:“少爺,吃頓好的。”


    蘇沐不以為然的道:“拉麵不好嗎,你看門口師傅那手藝,拉的多好,少爺我也拉過,就是拉不了那麽長,這是個力氣活,也是有技巧的,有時候得小心翼翼憋足了勁拉,拉得越長說明憋的越足。”


    一人吃的正起勁,聽了他的描述口中的麵怎麽也咽不下去,道:“兄弟,這兒正吃著呢,別拉來拉去行嗎?”


    蘇沐道:“我說的是拉麵。”


    那人道:“我知道,可到你嘴裏怎麽越聽越不是味兒。”


    蘇沐道:“行,我不拉了,你吃吧。”


    那人將筷子一撂,道:“不吃了!”


    蘇沐才不理會他吃不吃,倒上一杯茶緩緩潤著口。


    納蘭再次提醒道:“少爺,橘子郡是沿海城市,最好吃的就是海鮮了。”


    蘇沐沒心情再誨人不倦的瞎編什麽,撇她一眼道:“海鮮太貴,一頓飯能吃你一年工錢,你打算這一年白幹嗎?”


    納蘭搖頭,扁扁嘴道:“可是少爺,螃蟹和小蝦並不貴的。”


    “豈有此理,少爺請你吃飯你還挑挑揀揀,不請了。回張老漢家啃窩頭喝稀飯。”


    納蘭嘴巴撅的老高。不滿的哼唧道:“不請就不請。反正跟著你這麽多天一頓好的也沒吃過。”


    蘇沐看著這個一向溫順可人的侍女竟然將這麽明顯的抵觸情緒寫在臉上,立刻意識到此風不可長,必須遏製,抬高音量道:“哎呀,竟然學會頂嘴了,你想起義嗎?”


    納蘭嘴巴奇跡般在原來基礎上又撅高了一些,別過臉去,生氣的吐出兩個字:“不想。”


    蘇沐伸手捏住她下巴將她臉正對著他。還沒開口就被納蘭一把將手打掉,她理直氣壯的道;“你買我那天說過不能碰我,我沒讓你碰我。”


    蘇沐嘴巴微張了好一會兒沒合上,這才發現自己的侍女也是有脾氣的。


    “好,我不碰你。我告訴你,要正視自己的身份,你什麽身份?侍女,說難聽些就是奴婢,供人使喚的奴才,主人對你好是主人的仁慈。你不能蹬鼻子上臉挑三揀四,你再這樣少爺我立刻趕你走。走之前還要把當初買你的銀子還給我。”


    納蘭氣的哭了起來,抽噎著道:“我身無分文,拿……拿什麽還你?”


    蘇沐略感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確實沒想到平時挺禁得住逗弄的小球兒今天怎麽一說就哭了?但是此刻正處於教訓她的關鍵時刻,不能心軟,否則日後還會有第二次。


    “別哭,尋常小孩哭了有人疼,你哭誰疼你?我不管你有錢沒錢,你可以去偷去搶,隻要把銀子還我我就辭退你。”


    納蘭誇張的一腳將板凳踢倒,轉過身來對蘇沐喊道:“對,我哭沒人疼,我就是沒人疼的奴才!什麽都聽你的,一直開心快樂,可是你說過要請我吃頓好的,拉麵不是好的!我不稀罕別人疼,隻稀罕你疼我!你說過請我吃好的,代表你疼我,你說話不算數,我討厭你對我說話不算數!”


    滿屋人都看著她忘情的對蘇沐叫喊著,也都聽出了他們的爭吵內容,有些人還帶著嘲諷意味望著蘇沐。


    也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容顏,立刻動容,當即就走上前來,對蘇沐道:“你這侍女多少銀子買的?我要了。”


    又對納蘭道:“小妹妹,這樣小氣的主子還跟著幹嗎?以後伺候我吧,我天天帶你吃醉仙樓。”


    蘇沐正在品咂著她的話,反思著自己剛才不得體的調侃,越發覺得自己太不爺們太不氣魄,不該對她食言而肥,這頓飯在她心裏那麽有意義,怎能讓她失望?


    可這時偏有人來擾,他冷冷拉下臉,正要開口說我這侍女不賣,還沒成音,就見納蘭曼淼小臉含煞的瞪了那人一眼,脆生生的喝罵道:“滾蛋!”


    那人剛抬起手臂要抽納蘭就被蘇沐一把推飛了出去。


    蘇沐拉著她的衣袖走出拉麵館,討好的衝她笑了笑,道:“去醉仙樓,你說哪好我們就去哪。”


    納蘭嘴巴一扁,適時的討價還價:“小蝦要換成龍蝦。”


    “換,什麽貴要什麽,吃不撐你就怪少爺沒誠意!”


    納蘭破涕為笑,抹著淚漬,拉著他的手去了醉仙樓。


    醉仙樓熱鬧的很,一些通過初試的富家子弟在這裏慶祝。


    二樓有十八個包間,單是七公主就包了八間,皇室的人隻有她一個考上了,其他族親其實並不歡樂,但也不怎麽失望,回到京城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還有一個包間裏坐著金氏兄妹。偌大的房間隻有他們兩個,他們喜歡安靜。


    大廳裏很熱鬧,有一半都是知問書院的人,他們將桌子拚在一起,幾十個人圍坐著。不光二樓,一樓三樓都有他們書院的人,加起來少說也有上百人,這還不算那些沒考上實在不願赴宴的人。


    二樓無疑最熱鬧,這裏風雲匯聚,這次初試最有名字的四個人全在這裏,酒過三巡,七公主將金氏兄妹叫了出來,和霸剛坐在一起,四人推杯換盞好不歡暢。


    旁邊的知問書院的小姑娘一直衝金魚躍笑。他實在太英俊了。


    蘇沐嫌一樓人多吵鬧,來到二樓,發現這裏更吵,便要往三樓。


    七公主第一個發現了他,又是笑語又是招手,要他一起喝。


    蘇沐婉拒,帶著小球兒上了三樓。


    七公主問道:“等一等,考完後我找你沒找到,想問你,通過了嗎?”


    金喬喬淡淡笑道:“古公子帶著侍女來醉仙樓應該也是慶祝吧?”


    七公主開心的笑道:“對,是我多此一問了。既然是慶祝還是熱鬧一些比較好,何不就在這裏大家一起暢飲?”


    蘇沐表情呆呆的道:“你們慶祝吧,我沒通過。”


    七公主斷然道:“我不相信!”


    蘇沐對她友善一笑,道:“沒通過就是沒通過,對我並無多大影響。隻是慶祝實在不適合,我們還是單獨比較好。”


    七公主道:“哪裏是慶祝,隻是喝酒,大家五湖四海聚在一起委實不易,今日暢飲一番明日各奔東西豈不快哉?”


    蘇沐骨子裏是個江湖草莽,聽了五湖四海便有點心動,來醉仙樓是安慰小球兒,自然要征詢先她的意見。


    七公主見他猶豫,道:“來吧,我請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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