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小猴聞言有種不好的預感,當他來到教室外麵,打開放在走廊裏的箱子,一股惡臭襲來,果然是狐臭草。


    “這是什麽?”毛利美和子皺著眉頭直揮手。


    “狐臭草,能治療內傷。”貓小猴說,“來吧,我們需要各自抱一箱進去,一百株狐臭草,可夠我們受的。”


    “我以為這是美差,或是榮耀,誰知道――”毛利美和子盡量不讓自己呼吸,但人還是得呼吸,每次呼吸,都如同在地獄。


    當他們走進教室,惡臭席卷了所有人,大家都紛紛掩鼻皺眉,甚至有的學生轉身幹嘔起來。貓小猴將一株狐臭草放到阿西娜的麵前時,阿西娜差點就吐了,漸漸地,貓小猴覺得這是一種享受,放下狐臭草,就能看到那個同學痛苦的表情。


    艾格尼斯教授顯然覺得這是一種如入天堂般的享受,起初她麵帶微笑看著大家,最後竟是在講台上哈哈大笑,狐臭草的怪味,好似在她的鼻前變成了牛奶加麵包的清香。


    整座教室裏充斥著狐臭草又騷又臭的味道,有些女生無法忍受,來不及跟艾格尼斯教授打招呼,就衝出教室到衛生間去吐。艾格尼斯教授隻是看著大家,看到貓小猴和毛利美和子全程堅持了下來,各自將五十株狐臭草發到了每位同學的手中,不禁微微點頭,以示讚許,對新生來說,分發狐臭草是項艱巨的任務,很少有女生能夠堅持到最後。


    等那些去吐的學生回來後,艾格尼斯教授才正式開講。狐臭草的味道,已經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幾乎沒有人會喜歡這種藥草,隻在心中想著以後碰到狐臭草就要遠離,然而在這堂課上,他們不得不麵對一株散發怪味的狐臭草,這種感覺,像在坐牢。


    “我想大家一定很不喜歡狐臭草。”艾格尼斯教授微笑道,“但是,以後等你們真正與惡魔相遇,又不小心受了傷,你們就會很想念狐臭草。人們往往喜歡美麗的東西,比如玫瑰,但玫瑰帶刺,花香聞久了還會讓人抑鬱苦悶,可見美麗的東西不見得就是最好的。中國有句古話:‘良藥苦口。’簡單的四個字,卻是道出了藥草的真諦,狐臭草雖然不好聞,對我們的用處,遠比玫瑰要重要得多。”


    “教授,我們來這裏是上大學,學知識,拿文憑,以便能找到好工作,讓未來的生活更美好,我們不會去和惡魔鬥爭,我想應該用不到狐臭草――”一個黑人男生起身說道,他所言正是大多數學生心中的想法。


    “是嗎?”艾格尼斯教授反問道,“伊夫林?塞爾特先生,請坐吧!”


    “天啊――”伊芙林坐下時發出了驚叫,當他站起來時,手臂上多了一道傷口,傷口並不是很大,卻是流出了太多的鮮血。


    在一眾學生的尖叫中,艾格尼斯教授緩步走到了伊芙林的麵前,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狐臭草,道:“塞爾特先生,揉碎狐臭草敷到傷口上,那會減輕你的痛苦。”


    那丁點的傷口火辣辣地痛,伊芙林急忙將狐臭草揉碎,悉數敷到了傷口,疼痛立消,他頗為吃驚地看著艾格尼斯教授。


    “許多植物學家都知道狐臭草能治內傷,但我發現狐臭草治療內傷的效用並不明顯,但用來止血止痛,卻能收到奇效。”艾格尼斯教授說,“塞爾特先生,可以將狐臭草取下來了。”


    “教授,這狐臭草真的好神奇!”伊芙林抹掉狐臭草,發現傷口已經止血了,而且感覺不到疼痛,一株狐臭草竟比現代的麻藥加止痛藥還要厲害。


    “每年都會有許多像你一樣的笨蛋,不相信教授的話,隻有在親自試過後才會相信。”艾格尼斯教授說著又回到了講台上,“接下來請大家打開課本,我們將學習別的藥草,書上有彩圖,請仔細看,並牢牢印在腦中。”


    魔藥學的課本是製作極為精細的彩色課本,那上麵的圖片,栩栩如生,如若在崖壁上看著真正的藥草。狐臭草的噩夢,漸漸被他們拋到腦後,在見識了狐臭草神奇的功效後,他們都將狐臭草塞進了口袋,再去聞那味道,竟是一點也不覺得難聞。


    上午的課隻餘下半個小時時,艾格尼斯教授才停止授課,又讓幾名學生從外麵的箱子裏取來許多藥草,貓小猴認得那些藥草,有豬尾草、狗頭草和嘴唇草等。眾人看到那些藥草,全都興奮地尖叫起來。


    艾格尼斯教授此刻卻是麵無表情,淡淡道:“兩人一組,下課前做出一杯瘋癲水來,方法看課本,魔藥製作重在實踐,到時我們會選出優勝的那組給予特別的獎勵,開始吧!”


    瘋癲水,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可以讓人產生瘋癲行為的藥水。毛利美和子快速將課本翻到瘋癲水製作的那一頁,輕聲道:“先將豬尾草磨碎,加一碗清水煮三分鍾,同時放入適量的狗頭草和嘴唇草,再熬製十分鍾,就可以製成令人發瘋的瘋癲水,真的好簡單。”


    貓小猴看著那製作流程,想起賽吉次旦對那些藥草的介紹,猛地靈光一閃,起身問:“教授,我可以去選一種藥草嗎?”


    艾格尼斯教授看也不看貓小猴,隻是抬起手指了指門外。貓小猴大喜,衝到外麵取了一株人頭草,其餘的學生都在緊張地製作藥水,根本沒人注意到他。


    “小猴,這是人頭――”毛利美和子看到那株長著人頭的藥草說。


    “對,這是人頭草,能讓人產生幻覺,我覺得,要讓人瘋癲,必須得讓人產生幻覺,我們加一株人頭草進去。”貓小猴的想法很大膽。


    “小猴,課本上的材料隻有那三種,再加一種進去,隻怕――”毛利美和子擔心地說。


    “沒事,就是一次嚐試,從小我就不喜歡照著課本死記硬背地學習,反正我們不會用這藥水去害人,就試試吧!”貓小猴渴求地望著毛利美和子。


    “那好吧,出了事你負責!”毛利美和子眨了眨眼睛。


    貓小猴又仔細看了看課本,然後將課本扔到一邊,先將人頭草和嘴唇草磨碎,並加入沸水燒煮,三分鍾後,將剩餘的綠色藥水倒進容器中,又將豬頭草和狗頭草磨碎,也煮了三分鍾,小鍋裏的水變成了黑色。


    毛利美和子好奇地看著,貓小猴的做法,完全背離了課本,不但多加了材料,連順序和製法都徹底改變,她頓時覺得極為自卑,似乎已經看到他們是這次魔藥製作的最後一名。


    “砰――砰――”


    這時教室裏不斷傳出輕微的爆炸聲,艾格尼斯教授隻是沒精打采地說一句:“嘴唇草量多了!”“狗頭草量少了!”“豬尾草沒有磨碎!”


    所幸爆炸的力道很小,沸水並沒有濺出來,也就沒有傷到人,但那些製作失敗的學生,全都懊惱地看著其餘還在製作的同學,沒多久有一大半的學生都製作失敗了。


    霍拉姆滿臉汗水地走過來,看到貓小猴正將綠色的藥水倒進裝著黑色藥水的鍋中,詫異地問:“小猴,你做的這是什麽?”


    貓小猴嘿嘿一笑,低聲道:“一個嚐試,應該是有趣的嚐試。美和子,霍拉姆,你們躲遠點,說不定這爆炸的威力會比較強。”


    “小猴,還是別做了。”毛利美和子極為擔憂。


    “不要緊,第一次一般都不會成功,但能得到寶貴的經驗。”貓小猴一邊說,一邊將綠色藥水全倒了進去,又加大了火力,小鍋裏的藥水融合到一起,撲通撲通滾著,顏色也在不斷發生變化。


    那些已經製作成功的學生,或是早就失敗的學生,在發現這邊有異光閃爍時,忍不住都圍了過來。貓小猴極為擔心,呼喝著讓大家退遠點。


    艾格尼斯教授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她盯著那鍋裏滾動的藥水,雙眸微露驚色,手中緊握著法杖,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貓小猴緊張地看著滾動的藥水,藥水的顏色越來越炫目,光芒甚至映到周圍學生的臉上,看到鍋裏的藥水一點點地變少,眾人幾乎都快無法呼吸。


    “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前排的阿西娜突然叫道,但是沒有人注意到她,她這才發現,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圍到了後麵,出於好奇,她也想到那裏看看,便對她的搭檔說,“翠絲特,我們也到後麵看看。”


    “好!”翠絲特是個黃皮膚的韓國人,長得很好看,個頭小小,紮著馬尾辮,煞是可愛,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內向。


    當那鍋裏的藥水出現七種顏色時,貓小猴一把關掉了火,迅速將裏麵剩餘的藥水倒進了容器裏,藥水已是所剩不多,但顏色還是七色,猶如彩虹,極為美麗。


    “我們成功了嗎?”毛利美和子問。


    “誰知道呢,反正沒人會試――”貓小猴猛然說不下去,他這才發現艾格尼斯教授就站在他對麵。


    艾格尼斯教授微微點頭,回到講台上,讓製作成功的學生將各自的瘋癲水拿上來,經過比對,最終說道:“這次魔藥製作比賽的優勝者是貓小猴和毛利美和子,祝賀他們。”


    阿西娜感覺心裏空落落,一直以來,她的成績可是最好的,而更讓她無法接受的就是輸給貓小猴和毛利美和子,便大聲道:“教授,我不服,憑什麽獲勝的是他們,我覺得我和翠絲特製作的瘋癲水才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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