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這一包迷藥,範小刀吸進了一多半。


    趙行黑著臉,望著這家夥,直挺挺的躺了下去。這下倒好,本來是來迷人偷東西,結果關鍵時刻掉鏈子,現在的他孤軍奮戰不說,還多了個累贅。


    解藥呢?


    這種迷藥,都是經過特殊配方,一般解藥和迷藥都是一般炒製,他從範小刀身上找了幾個瓶子,也不知是什麽藥,一樣拿了兩包,塞入他口中,又從地上抓了一把雪,在他臉上揉搓,不片刻,範小刀才又悠然醒轉。


    “我們……”


    趙行一把捂住他嘴巴,指了指房內,好在餘人依舊睡如死豬。一串鑰匙,就掛在床頭。沒有迷藥,那就兵行險招,兩人配合把門栓撥開,範小刀把風,趙行躡手躡腳來到房內。


    就在取鑰匙之時,餘人忽然翻身,坐了起來。


    趙行連將刀握緊,兩眼緊緊盯著他,微光之下,餘人閉著眼,眉頭緊皺,口中喃喃自語,仔細一聽,好像說什麽鳳棲閣、極樂丹幾個詞,旋即又躺了下去。


    原來是夢囈!


    趙行輕輕拿起鑰匙,倒退著走出書房,將門帶上。


    “得手了?”


    趙行舉了舉鑰匙,輕輕晃了晃。


    趕緊行動,免得夜長夢多。


    兩人回到書房,試著去牆上暗格的鎖,可是這幾把鑰匙,試了幾次,都打不開,勝利就在眼前,可是可望不可及,兩人急得滿頭大汗,莫非偷錯了?


    忽然,身後有人道:“黑燈瞎火的,點個燈,方便一些!”


    範小刀道,“是啊,怎麽沒想到呢?咦?”


    兩人猛然一驚,回頭一看,隻見餘人正站在他們身後,笑吟吟望著二人。“深更半夜,範捕頭、趙捕頭,你二人夜闖駙馬府,意欲何為?”


    範小刀見行蹤敗露,不過依舊嘴硬,“什麽捕頭、芋頭,老子見這裏高門大院,定有不少值錢的東西,進來找點銀子花花。”


    四周傳來腳步聲。


    不片刻,房間外麵圍滿了人。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兩人二話不說,準備直接動手,反正易容化妝了,逃出駙馬府,來個死不認賬,諒他們也沒轍。餘人卻是從容不迫,並沒有讓外麵的人進來,淡淡道:“本以為你們會提前幾日,沒想到還能等到今日,挺有耐心的。不用裝了,昨日,薛冰帶你們來時,已經把你們出賣了!”


    什麽?


    兩人心中暗驚,昨日兩人一直陪同,而且就算在門外時,談話內容也一清二楚,沒有發覺異樣啊。餘人將書案前的一張紙豎在二人麵前,“隨從係範小刀、趙行。”


    這廝夠狡猾。


    怕二人聽到,直接將二人身份出賣給餘人!


    餘人道:“人性,在利益麵前,根本經不住檢驗。”


    眼見身份敗露,兩人不再裝下去,大不了殺出一條血路。就算要戰死,也決不能死在駙馬府,到時候會給太子留下把柄,餘人卻不急著動手,淡淡道:“其實,我早就料定,你們要來偷賬簿。”


    他從懷中有又取出一把鑰匙,將暗格打開,取出那個賬簿,所以做了一個局,故意放出消息,請君入甕。


    範小刀明白,這是被人算計了。


    他忽道:“李才招供,也是你指使的吧?”


    餘人點頭,道:“那家夥雖然沒多大本事,但是一些愚忠,還是有的,而且,你能給他的,我也能給,你們給不了他的,我照樣能給。數日前,我命人捎去消息,告訴你們賬簿之事,就是引你們來偷。你們抓不到我們把柄,聽到這個消息,必然會忍不住,所以這幾日,我一直在等你們!”


    趙行虛握樸刀,“你以為,憑你還有那些人,能夠攔得住我們?”


    餘人曾是魔教軍師不假,但軍師是智力活兒,能有多少戰鬥力?兩人若是放手一搏,未必不能逃出去。外麵有不少護衛,趙行向範小刀做了個手勢,示意從房頂逃脫。


    範小刀眼疾手快,長劍脫鞘,向餘人攻了過去。


    趙行順勢躍起,五尺長的樸刀,劈向了房頂。


    轟隆!


    屋頂破了個大洞。


    一陣冷風吹來,飄落進片片雪花,吹滅了燭台。


    範小刀那一劍是虛招,攻到一半,淩空躍起,與趙行一前一後,上了房頂。


    餘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自始至終,一動未動。


    兩人來到房頂,才一站定,警兆忽生。


    一道磅礴的刀意,從四麵八方呼嘯而至,向範小刀、趙行二人當麵襲來,兩人運功揮兵刃硬生生接了這一刀,整個人如遭雷擊,雙雙掉落院中。


    餘人已來到了院中。


    “我怕你們二人太過於寂寞,所以特意找了個幫手。”


    屋頂上,傳來風鈴聲。


    拓跋叮當抱刀而立,雙目如電,冷冷的望著二人。


    兩人心中咯噔一下,怎得,他竟也來了?這時,不應該還在六扇門口堵著嘛?看來,自始至終,對方將他們的每一步都算計的死死的。


    兩人心中生出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本來以為能抓到駙馬府的把柄,從而給百花樓的案子蓋棺定論,誰料卻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餘人這廝,心機夠深。


    是死是活,拚死一搏。


    可是餘人似乎並不急於動手,好整以暇道,“你們放心,我不會殺你們,等明日天亮,是送到大理寺,還是太子殿下來撈你們,就看你們二人在殿下心中的分量了。”


    攻心為上。


    兩人才發現,自己不隻是大意,而且是魯莽了。


    若是太子來撈人,必然會被公主一黨抓住把柄,發動一切攻勢,來彈劾太子,栽贓家夥駙馬府,給他在朝中造成極惡劣的影響。


    若是太子放棄他們,那二人私闖駙馬府,可是重罪,送到大理寺,怕是要處以極刑,而且經此一事,必然會大大打擊太子一派的人心。


    無論做出那種選擇,都讓太子陷入兩難之地。


    拓跋叮當忽道:“餘人,範小刀與我有殺子之仇,我答應你幫你的前提就是,要殺二人。”


    餘人


    想了想,道:“範小刀可以殺,六扇門的人,留下一個足夠。”


    範小刀望著拓跋一刀,沒想到,躲來躲去,終究還是落在他手中。他才是駙馬府中最大的威脅,隻是如今的拓跋一刀,早已失去北周使館的庇護,就連朝廷也殺了必殺令,沒想到他們竟與駙馬府的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想到此,範小刀一聲冷笑。


    餘人問:“好笑嗎?”


    範小刀道,“我笑你們隻顧著殺人,卻忘了拓跋一刀的身份,他是北周人,又是天策閣主人,還是北周皇帝的座上賓,若是陛下知道,你們與北周的人走得如此近,會是什麽感想?”


    餘人笑道:“我不說,他不說,你們兩個又是死人了,誰會知道?”


    “人在做,天再看,你們倒行逆施,紙是保不住火的,遲早有敗露的一天!”


    餘人道,“你是毒雞湯喝多了吧?今夜,我就要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做一手遮天!哈哈!”


    範小刀低聲對趙行道:“一會兒我纏住那老賊,你想辦法突圍,不用管我。”未等趙行明白怎麽回事,範小刀向前一步,挺劍道,“拓跋叮當,你不是要報殺徒之仇嘛?我接受你的挑戰!”


    我接受你的挑戰!


    懂者皆懂,範小刀說出這句話,需要何等的勇氣。


    數日前,拓跋叮當向範小刀發起了挑戰要約,可那是他心生怯意,百般不甘,甚至躲在六扇門中不敢出門,那種日子,無比難熬,與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還可以給趙行逃脫創造一線生機。


    拓跋叮當道:“有種!”


    一躍而下,來到他身前。


    餘人道,“拓跋兄,莫要中了他的奸計!”


    拓跋叮當自負道,“在絕對實力麵前,一切yin謀詭計,都是徒勞!”


    拓跋叮當有實力說這種話,餘人知他脾氣不妙,也不願意忤逆,至少今夜之事,在他掌控之中,也不阻攔。拓跋叮當道,“餘兄,借兩個蘋果一用!”


    餘人一愣,“你也是果粉?要蘋果幾?”


    拓跋叮當冷著臉,“我說的是吃的蘋果。”


    餘人連吩咐人去取,雖是冬季,駙馬府中這種水果還是存了不少,不片刻,兩個拳頭大的蘋果,拿到了拓跋叮當麵前,拓跋叮當取過那兩把飛刀,道:“當日,小白正是死在這飛刀之下,今夜,我要用殺他的飛刀,親自取你性命。兩個蘋果,你挑一個!”


    範小刀挑了個大個的。


    拓跋叮當向後退了三丈,又道,“我給你兩個選擇,蒙著眼,或者不蒙眼?你他娘的,怎麽吃上了?”


    範小刀一邊用飛刀削皮兒,又切了一半遞給趙行,邊吃邊道,“這個季節,蘋果應該不便宜吧?還是錢駙馬懂得享受,一般人還真享受不起。”見拓跋叮當火冒三丈,不以為然道:“不就吃個蘋果嘛,用得著大驚小怪的?我聽著呢!餘師爺,麻煩再拿一個來!”


    餘人吩咐道:“去搬一筐!”


    範小刀哈哈大笑,對眾人道,“我請大家吃蘋果!”


    院子中,充滿著活潑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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