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生來就是罪人,包括伊藤結雪。


    伊藤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她的母親執意要以雪為自己的孩子命名,而他的父親認為過於女性化,雖然在小小的爭執後,還是以結雪作為名字,不過,這隻是悲劇的開端。


    他的母親是全職主婦,操持著家裏的內務,父親是公司的高管,每年都有不菲的收入。年幼的伊藤最喜歡的事情,便是探索迷宮般的別墅,家裏很大,每個房間似乎都能給他帶來驚喜。


    他的父親對伊藤最大的不滿,即是“像個女孩”。而他的母親不以為然,甚至經常用一些女孩的裝扮來要求他,或許,在她母親眼裏,他更像是個洋娃娃。


    他從小留著長發,穿著小女孩的裙子,年幼的他對性別的概念模糊,他隻知道學校裏的同學經常嘲笑自己,他也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因此索性不再上學,隻是待在家裏。


    隨著年齡的增加,家庭裏的關係似乎發生微妙的變化,他的母親要求他必須穿女裝出行,並且要留長發,如果伊藤拒絕,他的母親便會發了瘋似的打他,他的身上經常留下傷口和淤青,而他的父親對他不管不問,或者說,對這個家庭都不管不問,甚至他的父親搬去了東邊的房間,而伊藤和他母親,住在西邊的房間。


    某個時候,哭對伊藤來說都是一種奢侈,因為他越是哭鬧,他的母親下手越狠。


    “我已經受夠了你從小到大的哭鬧聲,如果你再敢哭一句,我就殺了你!”


    因此,伊藤在一段時間內喪失了哭的能力,每當他想哭時,他總是拚命的忍住,從而形成一個習慣,之後,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再哭過。


    逐漸的,伊藤發現他的母親喜怒無常,似乎精神不太正常,並且身上似乎也多了傷痕,這對伊藤來說不是個好消息,因為一旦母親身上多了傷痕,對伊藤的懲罰也變本加厲,而且已經不單單是毆打這一種方式。


    那一個傍晚,他的母親很憔悴,臉上除了傷口還有未幹的淚痕,伊藤隻因為不小心多看了一眼,他的母親撕扯著伊藤的裙子,脫掉了他的內褲和鞋子,將他丟出了門外,然後將門緊緊的鎖住,任憑門外如何的敲打和求助,門始終沒有開。


    那個夜晚對伊藤來說,不單單是寒冷的,他不敢離開家太遠,被凍僵的下半身和腿已經失去知覺,他隻能躲在家的屋簷下,警惕著四周會出現的流浪漢。


    至少活下來了,這是上天對他最大的寬容。自此,他已經發現自己的母親的確是瘋了,她口中不斷的念叨著父親的名字和咒罵的話語,以及關於什麽新翼的言語。


    關於新翼,伊藤知道的不多,他隻知道新翼跟人類樣子差不多,但似乎人們對新翼總有歧視,有時候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新翼,不然為什麽他的父母要這樣對待他。他的唯一願望就是從家裏逃出去,然而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似乎是困難的。


    十五歲的伊藤結雪看起來很柔弱,雪白的皮膚上的傷痕增添了許多違和感,他看起來完完全全像個女孩。他有了自己的房間,無論是粉色的牆紙還是淺色的梳妝台,他將房間裝修的充滿了少女氣息,有時候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穿著裙子和連褲襪,留著過肩的長發,似乎他已經認定自己就是女孩,不過青春期給他帶來的性征突顯,讓他又陷入了懷疑。


    他的生活很簡單,除了每天吃飯睡覺,他要穿各式的女裝哄母親開心,有事也要當母親的出氣筒,被毒打一頓,父親的概念在腦中已經模糊,雖然東邊和西邊的屋子僅僅隔著一層樓梯,卻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自從搬進了新的房間,伊藤的夜晚就沒有平靜過,他總是在深夜能聽見有女人的慘叫聲和呻吟聲,聲音是從東邊房間傳來的,這種聲音困擾著伊藤,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心理上,因此伊藤又玩起了年幼時的遊戲,探索家裏的房間,他想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十八歲對來伊藤結雪的意義很重大,意味著他成年了,可以脫離父母了,因此他很盼望自己的十八歲,然而在十七時,他就解脫了一半,因為他的母親最終還是自殺了。


    在某個清晨,伊藤打開他母親的房間時,隻有一具上吊的屍體等著他,他一點也不驚訝,因為他明白,有這麽一天,甚至內心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因此他取下了屍體,在家後的花園裏,他埋葬了他的母親,一起下葬的,還有他小時候的女裝。


    十七歲對伊藤來說是重要的一年,這一年他不僅親手埋葬了自己的母親,還發現了房間的秘密。


    母親去世後,伊藤每天就有大量的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首當其衝的便是探索房間,尤其是東邊的房間,當他父親去上班時,他就會來到東邊的房間,用他偷來的鑰匙,一間一間的打開未知的房間,每一個房間都像是一個新世界,吸引著他去探索。


    當一扇棕色的門被打開時,濃鬱的香薰氣息向伊藤襲來,他悄悄走進屋內,關上了門。暗紅色燈光下,多種刑具無規律的擺放在屋內,不過後來伊藤明白,這些都是性虐工具,並且從此也愛上了這些刑具。


    伊藤小心翼翼的走在綿軟的地毯上,各式各樣的刑具形態各異,他輕輕的碰了一下掛在木架上的鐵鏈,鐵鏈上甚至還有一絲溫度。疑惑的他被旁邊的衣櫃所吸引,沒有上鎖的衣櫃裏隱隱約約有著呼吸的聲音。


    伊藤拉開衣櫃,一個女人出現在他麵前。女人赤身裸體的被繩子綁住了四肢,靠在衣櫃的內側睡著了。伊藤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女人的胴體,他有些熱,甚至額頭上有汗珠滲出,他的呼吸聲越來越匆促,伊藤用手輕輕的握住女人的**,女人突然驚醒,伊藤如同觸電一樣,收回了手。


    女人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穿著裙子、留著長發的人。


    “你是誰?”


    伊藤沒有回答她。


    “難道你是他的兒子?”


    伊藤聽到他,似乎有些了反應。


    “你跟他一樣,都是變態。”女人惡狠狠的說。


    就像撥動了某個機關一樣,伊藤將女人從櫃子裏拉了出來,他貪婪的舔舐著女人的胸部,他脫下了裙子,在地攤上與女人**起來。


    伊藤終於知道,夜晚裏他聽見的聲音是從哪裏來的了,正是他身下這個女人所發出的呻吟,熟悉的語調、音色,讓伊藤更為興奮。


    不知道過了多久,伊藤從興奮中掙脫出來,他看著地毯上的女人,眼前有些模糊,他逃出了房間,緊緊靠在門上,一瞬間的快感和緊張感依然揮之不去,他能聽見心髒的跳動聲,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刺激而又愉悅。


    冷靜下來的伊藤,回到了房間,他將女人放回衣櫃,清理了痕跡,有重新穿上了裙子,走出了房間。


    伊藤度過了緊張的一個晚上,然而第二天天亮後,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伊藤停止了探索房間的遊戲,而是踱步於棕色門的門口,將興趣轉移到了另一個遊戲上。


    每天如此,他都會在相同的時間來到那個房間,他似乎是發現了某個寶藏,也開始慢慢探索刑具的用法,女人除了偶爾的咒罵聲,更多的是呻吟和嬌喘,伊藤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快樂,他也第一次體會到蹂躪的感覺,似乎有那麽一瞬間,他明白他的母親為什麽喜歡虐待他,他逐漸熟悉著他母親的角色,以一種性的方式,重新找回了作為人的尊嚴。


    某一天的同一時刻,他結束了愉悅的時光,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說話了。


    “你叫什麽名字?”


    伊藤謹慎的看著她。


    “你呢?”


    女人輕蔑的笑笑。


    “名字這種奢侈的東西,我們不配有。”


    “你們?你們是什麽?”


    “這麽久了,你還不知道嗎?我不過是新翼,被買來當做奴隸的。”


    時隔很久,伊藤又聽見新翼這個詞,這次他明白了,新翼是什麽。uu看書.


    “我叫伊藤結雪。”


    “像個女孩的名字。”


    “隨便你怎麽說。”


    “你的母親呢?”


    “死了。”


    “沒想到,他連他妻子都不管了。”


    “這麽說,是你害死我的母親?”


    “我還沒那麽大能耐,不過,我也深感抱歉,問了不該問的。”


    “你不用道歉,我對此沒有什麽感覺。”


    “你的母親生前一定虐待過你。”


    “你怎麽知道?”


    “我們都是同類,我當然知道。”


    “我和你不一樣。”


    “別逞強了,讓我看看你的傷痕。”


    “不需要。”


    “其實我已經見過了,就在之前你脫下裙子的時候,那些傷疤不容易好,對嗎?”


    伊藤陷入了沉默。


    “你本來是人類之子,卻和廉價的我一樣,被人玩弄。”


    “閉嘴。”


    “你的母親虐待你,至少還有人知道你,而現在,你的父親甚至不管你死活,寧願把時間浪費在不知名的新翼身上,卻絲毫不關心他的親身骨肉。”


    “閉嘴!”


    伊藤生氣的用顫抖的拳頭擊向那個女人,可沒打幾下,伊藤跪倒在地上,他緊緊的抱著女人溫暖的身體,失聲哭了起來,那是他人生中倒數第二次哭泣。


    之後的日子如同往常,伊藤依然會在同一時間來到那個房間,唯一有變化的是,他跟那個女人的交流變多了,他們甚至閑聊起來,雖然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卻讓伊藤感到了額外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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