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龍長舒一口氣,頗為嚴肅的說:“小子,實話告訴你,自從你來的那一天我就派人暗中觀察你並調查了關於你的一切事情,所以有些話我就不必跟你說了。至於你要問我為什麽這麽做我隻能告訴你現在還不是與你講明的時候。不過,我可以將守護之石的事情講與你聽,但是你要發誓我今天講的事情你不可以和第二個人說起,明白了嗎?”


    莫違天見這個整日將老子掛在嘴邊的老者忽然變得如此嚴肅,知道下麵所要聽到的事情一定是非常重要,於是思慮了幾秒鍾後很是慎重的點了點頭。


    蕭萬龍也點了點頭以示回應,然後轉過身背對著莫違天,開始了他的故事。


    “說到守護之石必須提一個人,她的名字叫畢茹。她就是我曾經的妻子,蕭瀟已經過逝的娘。”


    說到這裏,五十幾歲的蕭萬龍臉上浮起一層悲傷之色,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是二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在那個時候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共和國,估計共和國也不知道有我們這一群人。我們是一群避世之人,我們的祖先大部分都是軍人,他們都參加過二百年以前的‘末世之戰‘戰爭過後滿目瘡痍,昔日的家園被夷為平地,曾經深愛的人們也都化為枯骨。我們的祖先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們認為之所以有會有這樣的結局都是科技的錯!如果沒有所謂科技就不會有那些殺傷性極大的武器,也就不會死那麽多人,自己住過的地方也就不會變為廢墟;如果沒有科技,就不會有工業革命,大自然也就不會被我們蹂躪,生命也就不會被無情的機器所踐踏;如果沒有科技我們就不會放棄質樸的本性;也就不會被貪婪的欲望所左右,變成科技的奴隸!是科技讓他們一步步忘記了自己的初衷,變成了魔鬼並犯下了無法被救贖的罪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科技的存在。因此,我們的祖先選擇逃避,他們離開了傷心的故土,來到渺無人煙的地方定居。他們摒棄了所有科技產品、摒棄了原有的生活方式,隻依靠最為原始的工具勞動,依靠簡單的產品過活,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拯救他們罪孽深重的靈魂。就這樣經過許多年作為他們後人的我們早就習慣了原始的生活也習慣了不被外界打擾。直到有一天共和國來到了我們的土地。”


    蕭萬龍又一次停了下來,他好像在下什麽決心一般默不作聲了好幾分鍾。


    “好吧,我們接下來才是我要說的重點。”這位已經上了年紀的首領繼續說道:“共和國不知道通過什麽途徑知道了我們這群人並派出使節同我們談判,他們希望我們加入共和國並保證可以保留我們自己的生活習慣。那時我還很年輕,我覺得我們祖先的做法過於極端,我們族人的生活太過艱苦,如果有人可以幫助我們也許我們生活的會好一些。於是我答應了共和國的條件,我們所居住的地方成了共和國的一個領域。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覺得生活的確有了很大的改觀,共和國也履行了它們的諾言尊重我們原有的文化,但是很快有一樣東西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這就是‘淨化工程’!”說到此處蕭萬龍聲音不由得開始顫抖。


    “是的,就是這種妖術!共和國開始宣傳它時說我們是沒有過‘淨化’的人,這對國家來說是一種隱患。整個國家沒有人不是‘淨化’的受益者,因此希望我們也進行‘淨化’。他們派出許多科學家和工作人員到我們居住的地方進行實地考察和宣講,這些人中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她就是畢茹。那時她也對‘淨化’深信不疑,她告訴我隻有‘淨化’可以真正讓我的族人走上幸福的道路,我們的後代才可以有一個光明的未來。麵對這樣一位美麗的女孩年輕的我怎麽可能不被吸引。我相信她所說的,也希望她能夠留在這裏作我的新娘。


    也許真的是兩情相悅,畢茹和我很快就墜入了愛河,她也懷了我的孩子。我們那時真的很幸福,心中對這個國家充滿了信心。可是這一切都隻是一段美好的夢罷了。一年以後,就是蕭瀟出生的那一年,共和國在我們的居住地開始全麵實施‘淨化工程’。我們對此進行了民意表決,當時沒有人反對,因此共和國的計劃得以順利進行。這就是噩夢的開始,剛開始的幾天第一批進行‘淨化’的族人都感到他們有了脫胎換骨的感覺,心中隱藏的雜念都消失地無影無蹤。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很快都死掉了。”


    “你說什麽?都死掉了?共和國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莫違天有些驚訝禁不住打斷了蕭萬龍的話。


    老首領回頭看了一眼莫違天,輕蔑的笑了一下,又說道:“小子,到現在你還對這個國家存在幻想嗎?我可以告訴你那些人的確都死掉了,不過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是他們在死後一段時間後又都活了過來!而且活過來的人都如同瘋了一樣不斷地見人就殺,有些人即使見到自己的親人也毫不例外的痛下毒手。我們的居住地在很短的時間內變成了人間地獄!”


    莫違天身軀不由一怔,死去後又活了過來、發瘋一樣的殺人!?這......這不是和曉雪一模一樣嗎?


    蕭萬龍沒有注意到身後這位小夥子的變化,繼續講著他的故事:“我們當時不知道該怎麽辦。畢茹向她的上級請示希望共和國能夠派出人手幫助我們解決這場災難。很快共和國派下了人,他們自稱是第七部門也就是你說的神秘組織。他們的確是來解決問題的,解決的途徑很簡單也很暴力,那就是殺光這裏所有的人,包括那些沒有發瘋的正常人!我當然不可能坐等著我的人民被屠戮殆盡,反抗是在所難免的,可是我們手無寸鐵怎麽可能和共和國抗衡?很快我們就被打敗。我帶著最後剩下的人開始了逃亡。這一路上共和國不斷地襲擊我們。我們吃沒吃的、喝沒喝的,還遭受著連續不斷的偷襲,很多人都病倒了,一些人就死在這次逃亡的路上。畢茹也在那個時候病倒了,相較於其他人她的病更嚴重,因為她所生的不隻是生理上的疾病更多的是由內心譴責轉化成的心病。這一路上她被看做是我們整個部族不幸的禍根遭受著其他人的白眼與唾罵,雖然我一直保護著她但是她其實一直被這些咒罵所折磨。她身體本就不好,經過這樣長途的奔波和心理的煎熬,最後......最後雖然我想盡一切辦法可是她還是去了。”


    蕭萬龍在說到“去”字時略微挺頓了片刻,此時莫違天能夠感覺到這位老首領哽咽了。


    “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唉,還是不能忘懷。”蕭萬龍獨自擺了擺手,莫違天不知道他這擺手究竟是什麽意思,似乎是在讓自己平靜下來。


    果不其然,蕭萬龍自我調整了一下之後,說:“畢茹走之前給我留了一樣東西就是這塊守護之石。其實這石頭本來沒有名字,畢茹也不知道它的出處。隻是他們所在的研究部門一直在研究它。畢茹告訴我原本這種石頭有很多塊,共和國的科研機構中有相當多的人在研究它們。這塊石頭中的某樣東西可以通過提純變成一種催化劑,這種催化劑通常用在‘淨化’過程中,但是其具體的作用她並不知道。她隻是一名助手很多內部的事情她並不知曉。不過,她告訴我這種石頭是一種寶石,一般稱之為琥珀,它除了作為催化劑還有另一種作用就是反偵察。不知道什麽原因,隻要將這種石頭放置在任何固定地點,以該地區為中心方圓千裏之內的區域都無法被偵測出來,也就是說它相當於一種保護膜或是隱身衣,可以在特定區域形成永久性的反偵測防禦,但是如果移動石頭這種隱身狀態就會自動解除。她手中的這塊並不完整,隻是一塊碎片,是她在第七部門開始屠殺我的人民前從研究室中偷出來的,雖說隻是碎片不過也可以保證百裏之內所有人的安全。她臨死前覺得對不起我的族人,想把這作為最後的禮物送給我的族人。希望等我們能夠定居下來就可以利用石頭的特性保護我們不再受外人的騷擾。後來,我們幾經磨難來到這座孤魂山,我將石頭隱藏在這裏讓它成為守護我們原人寨的守護之石,直到現在這塊石頭還一直保護著我們。我相信這裏麵一定住著畢茹的靈魂,是她的愛在鎮守著這裏。雖然別人不理解她但是我一直堅信她對我的愛、對這裏所有人的愛從未改變過。”


    說到這兒,蕭萬龍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哭了出來。莫違天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放聲哭泣。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他忽然百感交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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