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假期待在家裏的時間日漸增多,我和霍香香之間的矛盾也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我們會以一切的借口展開自己略顯瘋狂的“報複”。


    從電視到桌椅,從杯子到零食,總之,房間裏的一切都成為了我們彰顯自己勝利的戰利品。對此,老爸老媽多次勸導,但毫無效果。其實,如果我要是老爸老媽,我就一定不會自找沒趣的想要去停止這場戰爭,要知道,早在霍香香出生的那天起,這場戰爭就已經開始了,且不可避免。


    歸根結底,這場戰爭的起源就是老爸老媽。誰讓他們的兩個孩子都是那種好勝心極強的怪物。有些時候,我和霍香香甚至連對方在房間裏呼吸,都覺得自己的領土受到了嚴重的侵略。


    每當看到霍香香雙眼通紅,怒氣衝衝地看著我時,我就會覺得很滿足,那種從心底裏溢散而出的自豪讓我感到很有成就。當然,我並不可能永遠都獲勝。


    “從這裏到這裏,都是我的,你不能踏過來!”


    霍香香一手插腰,一手指著地,樣子看起來好像一個大嬸一樣。


    “你想得美!晚上做夢夢到了?”


    “真賤!”


    霍香香惡狠狠地看著我說道。


    “切!賤不賤又不是你說了算。”


    “哼!”


    “隨便生氣,反正我又沒什麽關係。”


    霍香香不再和我吵下去,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通過和霍香香多年來的交戰經驗,我得出了一個結論。吵架誰先生氣誰準輸。在一場吵架中,開始生氣就意味著自己不再冷靜,而不再冷靜就意味著自己已經輸了。


    得意地看了一眼霍香香轉身離開的背影,我笑了笑,從容的從客桌的果盤裏拿了個大橘子,便回到了臥室。


    躺在床上,手裏把玩著橘子,還沒有來得及吃,就已經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隱約間聽到了自己手機的鈴聲。


    “莫西莫西。”


    我閉著眼睛,慵懶地說道。


    “啊?”


    “沒事,有什麽事嗎?”


    聽到景陌的聲音,我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時的興奮讓我身上所有的倦意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沒什麽大事,就是外麵下雪了而已。”


    “這還不是大事啊?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吧!沒想到盡然在我睡夢中就來了!”


    “外麵已經好厚好厚的雪了。”


    “怎麽了?聽你的聲音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嗬嗬,我們什麽時候已經熟悉到聽聲音都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情了?”


    “是你太明顯了而已,平常你打電話給我可沒有這麽溫柔。你心情好的時候,哪次不是把我氣得要死。你隻有在不開心的時候,才會這麽溫柔的和我說話。我,太了解你了。”


    “切!說你胖你就喘上了。”


    “為什麽不開心?”


    “心情不好啊!”


    “……”


    “隻是想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一些事情,有些難過而已。”


    “你等等啊!”


    說完,我便掛掉了手機。


    匆匆地穿了一件厚外套,我便急急忙忙地出門去找景陌了。


    雖然現在隻是下午6點鍾,但是天已經黑的像夜晚一樣了。踩著厚厚的雪,腳底下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韻律。


    因為那次送蘋果極其艱難的緣故,我特意設計了一套安全爬上景陌房間窗口的方案。之後的某一晚,我根據我拍攝的窗口牆麵照片整整畫了一晚的攀登草圖,才得出了最後的方案。事實證明了我的方案極其出色,每次,我都輕輕地送出了我的“承諾”。


    這次當然也沒有例外,我悄悄地爬上了景陌房間的窗口。


    看著房間裏正背對著我坐在書桌前的景陌,我正準備敲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知道為什麽,當我看到景陌的時候,我腦子裏開始自動出現了一個“鬼主意”。


    從口袋裏拿出了我剛剛欺負雙喜,給它畫黑眉毛的彩筆,我朝著自己的臉上胡亂地畫了起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接著,我將手機的燈光打開,讓光射在了自己的臉上。


    如果我現在能夠看到自己的樣子,一定會被自己的樣子給嚇一跳。這樣的嚇人遊戲其實是我以前最喜歡和霍香香玩的了,每次我都會嚇她一跳。


    輕輕地敲了敲玻璃,我立馬張大了嘴巴,努力讓自己保持麵目猙獰的樣子。


    結果又一次讓我失望了。沒有像我想的那般嚇到景陌,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走了過來,打開了窗戶。


    “嗯,那個,你幹嘛非要每次都走窗戶?”


    景陌打開窗戶後,立馬問道,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鬼樣子,這讓我感覺自己很失敗。不過,想想她可是景陌,也就沒有什麽好沮喪的了。


    “對啊!我幹嘛老要爬窗戶啊?”


    我一拍腦袋,大聲叫道。


    “我怎麽知道!”


    “嗬嗬,習慣,習慣!”


    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找我幹嘛?”


    “出去玩啊!”


    “外麵在下雪哎!”


    “那又怎麽樣?”


    “……”


    “……”


    ……


    “不行!那樣會倒的!”


    “你都從來沒有試過,怎麽會知道這樣不可以?”


    “看看就知道了,這不符合物理原理。”


    “那個,你什麽時候都成物理大師了,看一眼就能看出物理原理?”


    “你以為我是你啊!什麽東西到了我腦袋裏都會變成活的,我可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好學生。”


    景陌站在我的麵前,很是得意地說道。


    “你厲害!但厲害的你能幫把手嗎?我一個人很累的。”


    看著在我麵前顯擺的景陌,我忍不住來氣地說道。


    其實,也是我自作自受,非要帶景陌這個從來沒有玩過雪的人堆什麽雪人。但是,除了她,貌似也沒有人會無聊到陪我來玩雪了。初中後,所有的人都開始以為玩雪是一件幼稚的事情,對它避之不及。


    “才不要,那麽冷。”


    “不冷啊!你試試。”


    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我遞到了景陌麵前。


    景陌看著那團雪,眼睛裏充滿了好奇。她慢慢舉起了手,想要碰觸那團雪,但她的手在快要碰到那團雪的時候,停了下來。


    “哈哈,你以為我傻啊!”


    景陌迅速地抽回了她的手,笑嘻嘻地對我說道。


    “嗬嗬,我可從來沒有這樣認為過!”


    我冷笑了幾聲,在景陌好奇地看著我的時候,我迅速的把手中的那團雪抹在了她的臉上。


    “哈哈哈,啊!”


    在我大笑的時候,景陌也快速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雪,學著我剛才欺負她的樣子,將雪一把扣在了我的臉上。


    “真的一點都不冷對吧!”


    景陌看著我冷得不停在原地跳動,顧不得擦掉還在自己臉上掛著的冰雪,捂著嘴大笑了起來。


    看著笑得很開心的景陌,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愣得出神了。


    景陌笑起來,真的好美!


    “喂!喂!”


    景陌看著我盯著她不停地看,對我放聲大叫道。


    “幹嘛?”


    “你幹嘛盯著我看?”


    “啊?有嗎?”


    “你說呢?”


    “沒有吧!我是在看你的頭發而已,用什麽牌子的洗發水?這麽柔順。”


    “切!裝的好像真的一樣。”


    “本來就是真的!”


    “是嗎?”


    “當然!哎,你要幹嘛!不要!啊!”


    就在我還忘情的裝酷的時候,景陌又從地上撿起了一大團雪球,朝著我扔了過來。


    我快速的閃身,躲過了那團雪球,但隨之而來的雪球卻直接打在了我的臉上。


    摸著有些輕微刺痛的臉,我不敢相信地看著景陌。我一直都知道她學習好,但卻不知道,她的身手竟然也這麽敏捷。


    “好你個劉景氏,竟然敢謀殺親夫,真是大逆不道。看鏢!”


    “有本事就來啊!看誰最後哭!”


    老實說,我真的看錯人了。我一直覺得像景陌這樣的好學生除了學習外,其他方麵一定會一無是處,尤其在身體素質這方麵。但景陌的表現的確讓我有些覺得自己看錯了她。對於景陌這個人,你是無法用看常人的眼光去看她的。


    當我被景陌這個“瘋女人”四處追著逃跑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身為男人的尊嚴粉碎在了四周的空氣中。當雪花肆意飛濺在我臉上的時候,我不禁想到了甄子丹在《葉問》裏的台詞。


    “世界上沒有怕老婆的男人,隻有尊重老婆的男人。”


    我現在嚴重的懷疑葉問其實並不是真的尊重他的老婆,而是被他的老婆真的打怕了。換句話說,他撒謊了。


    我曾經常有聽說在村子裏發生的有趣故事,是說一個瘦小的男人被他彪悍的老婆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的“驚險”故事。那時我真的覺得是講故事的人在胡說八道,但現在,我開始信以為真了。


    女性生物,說到底都是男性生物的克星啊!


    “我,我認輸!我認輸!”


    在我的一片求饒聲中,景陌終於停止了對我的“虐待”。


    她嘴裏喘著氣,眼睛像活了一樣盯著我。她的臉頰紅彤彤的,像極了一顆大蘋果,看起來很是可愛。


    景陌就像是個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病人,雖然這樣形容她有些不恰當,但我覺得這是對她最好的形容了。她每次出現在你麵前時,都會給你一種新的感受。從最開始我覺得她是個冷漠高傲的人,到後來覺得她傻氣,天真,狡猾,幼稚,在到現在的可愛,她似乎每出現在我麵前一次,都會讓我看到一個我以前不曾認識過的她。


    也或許,是我從來就不曾真的認識過她吧!


    我現在,有些想真正認識這個女孩了,我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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