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又安見自己現在已經上下不討好,裏外不是人了,隻得閉上了鳥嘴。


    這時,唐宇已經把手裏的籌簽子按顏色分到了每個組的手裏,雷師傅那組是黃色籌簽子,刁又安那組是白色的。


    為了公平起見,每個組都正好出十個人,多餘的人做做堆放什麽的輔助工作。這十個人裏麵,還要派出一個人來負責在七樓監督。不過,大家說好了,這個監督的人是可以跟另外九個人隨時調換的。


    這時,王二德忍不住扯了扯唐宇的衣袖道:“小宇,待會兒,你負責去數籌簽子,我來搬。”


    唐宇知道王二德不相信自己的體力,笑笑道:“還是你去數籌簽子吧,我來搬。要是搬不動了,你再來替我,怎麽樣?”


    王二德知道拗不過唐宇,不過,他不著急。他猜想唐宇扛不了幾包就會敗下陣來的。


    刁又安那邊的情形跟這裏剛好相反,一聽說今天要真搬,他帶過來的十幾個人倒有一半先舉手投降了。他們都不願意參加那個十人小組,隻想在外圍看戲。刁又安好不容易硬湊了九個人。


    那九個人裏麵有三四個不是真正的民工,他們還沒上陣,就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恨不能到七樓去負責數籌簽子。但是,刁又安當然不會同意,因為數籌簽子是他留給自己的活。


    這時,大家都做起了準備工作,那些民工們都開始脫起了衣服。


    唐宇卻比那些老民工還手快。他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塊破沙袋包,對折起來,搭在了肩上。這樣一來,不僅衣服不容易髒,而且肩頭的皮還不容易磨破,另外,水泥包放在上麵,還不容易打滑。


    幾個民工一看,頓時投來詫異的目光。王二德張大嘴巴道:“小宇,我還以為你隻是個學生仔呢,沒看出來啊,你竟然還是個搬水泥的行家,是不是以前幹過啊?”


    唐宇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他總不能說自己重生之前幹過吧,於是隻好支吾道:“沒,沒幹過,隻是見人家搬過。”說完,他又做了件人家看不懂的事,隻見他把王二德發給自己的新毛巾在水籠頭上蘸了些水,往嘴上一綁。


    王二德問道:“你這是幹什麽,綁住了嘴,不會悶嗎?”


    唐宇笑著道:“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一來,鼻子和嘴裏就不容易嗆進水泥粉了。”


    王二德還是不解道:“可是,待會兒搬得氣喘籲籲的,綁住嘴巴那該多難受啊?”


    唐宇打哈哈道:“各人習慣不同,各人習慣不同。”其實,他自己心裏明白,搬水泥上七樓,對於他的身體素質來說,還用不著氣喘籲籲。所以他才可以在嘴巴上綁毛巾,要是換成普通人,這麽做確實會有窒息的危險的。


    一切就緒,七樓也搬好了一張桌子,刁又安、雷師傅、王二德三個人作好了數籌簽子的準備。王二德還多了個心眼,他自己拿了個本子,給自己組裏的人劃“正”字。以便待會兒分配搬運費。


    熊炳坤一聲令下,民工們立刻開始搬了起來。


    現在,刁又安手底下明顯分成了兩撥。一撥是真正的民工兄弟,他們也知道刁又安平時欺負另外兩個組,而他們卻從來沒有分到過任何額外的好處。那些被刁又安撈來的不宜之財,都被他分給自己那幫混混兄弟了。


    雖然他們敢怒而不敢言,但早就不爽刁又安了。隻是,他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所以,今天見到刁又安要出醜了,也覺得大快人心。於是,他們搬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誠心要讓刁又安出醜。


    刁又安手下的另一撥,當然就是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了。刁又安給他們下了軍令狀,今天這場所謂的“勞動競賽”一定要拿下。要不然,他們以後就再也別想在這個工地上混下去了。所以,這幫狐朋狗友倒是搶著要替刁又安露臉。


    所以,一開始,這些混混就搶在最前麵。但他們隻知道搬水泥是個力氣活,卻不知道還是個耐力活。一包五十斤重的水泥,剛一上肩,還不會覺得特別重。但要扛著這麽個沉甸甸的實心家夥上七樓,就是個重體力活了。


    而這些家夥,平日裏混在人堆裏,搬不了幾包就開小差了。反正有刁又安幫他們作弊,錢一分也不會比真正搬的民工們少拿。所以,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搬水泥這活的深淺。


    而且,這幫人平時夜生活“豐富”,不是好酒就是好.色,有的甚至還吸毒,身子早就掏空了,關鍵時刻哪裏能頂起這種重活?所以,沒搬滿三趟,他們就已經累得像狗一樣,“呼哧呼哧”喘粗氣了。


    一共是三九二十七個人在排隊搬水泥,唐宇是這二十七個裏麵最謙虛的。他自覺地排在了最後一個,然後很淡定地一包包、一趟趟地往七樓走著。其實,他早就明白,做這種力氣活,必須要遵守四個字――不急不停,說白了,就是不能靠爆發力,而要靠耐力。


    每次到七樓,王二德就會關切地問一句:“小宇兄弟,怎麽樣?行嗎?”


    唐宇總是一邊把塗過紅色漆的籌簽子輕鬆地往桌上一放,一邊輕輕地搖搖頭,然後放下水泥包就往樓下走。


    在王二德身邊點籌簽子的雷師傅也覺得奇怪,不禁對王二德道:“二德子,這學生娃怎麽這麽厲害啊,我看所有這些搬水泥的人裏麵,就他最輕鬆,臉不紅氣不喘的,連身上的衣服都不髒,他真是個學生嗎?”


    王二德也無奈地搖搖頭道:“我也看不懂,反正他對我們工地上的活門清,就像幹過多少年似的,奇了怪了。”


    旁邊的刁又安卻酸酸地道:“有什麽了不起的,才半天不到呢,主要要看下午了,我倒要看他能撐多久。”


    中午十一點半,大家休息吃飯,半小時後準時開工。


    王二德、雷師傅、刁又安三個人一點籌簽子數,王二德一組120根,雷師傅那一組117根,而刁又安的白色籌簽子隻有95根。刁又安立刻紅著臉,不說話了。


    根據王二德的記錄,他們組裏其他8個民工,每人走了13趟,一共搬了104包。而唐宇足足比他們多搬了3包。而雷師傅那個組,9個民工也是每人搬了13包,所以一共是117包。刁又安那個組,平均每人才11包不到。


    顯然,唐宇的這個成績,已經創下三個組的紀錄了。而所有人都清楚,唐宇是這二十七個人裏麵最後一個開始扛的,也就是說,他硬生生地靠著自己的實力,在最後一個出發的情況下,多走了三趟。


    這時,熊炳坤也過來驗看了。他見刁又安麵前的籌簽子明顯少了許多,立刻板起臉來道:“刁又安,你這工頭是怎麽當的?這不是明擺著拖大家後腿嗎?你找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啊?”


    刁又安連忙狡辯道:“熊總,我們的人後勁足,您放心,下午您就瞧好的吧。”


    熊炳坤發火道:“下午?好,下午結束的時候,我會來看,到時候,你們要是跟另外兩個組差距超過50包,我就讓你手下那批人全都滾蛋。聽到沒有?”


    刁又安連忙點頭哈腰道:“行!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熊炳坤雖然對刁又安那個組有意見。但看到總體的進度,他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以前,這種搬水泥的活,還從來沒有過這麽高的效率。他心裏不禁暗暗佩服起唐宇來。


    ……


    王二德聽到熊炳坤的話,立刻來了興致。他帶著唐宇下了樓,繪聲繪色地跟民工們描述了一番,告訴他們熊炳坤給刁又安下最後通牒的事,大夥兒都哈哈大笑起來。


    雷師傅也在一邊興奮地道:“既然熊總說了,隻要跟我們兩個組相差50包,就要把他們趕走,兄弟們,下午我們加把勁,借著小宇的這個辦法,把他們這群害群之馬都給趕出工地。”


    “好啊――”民工們一陣歡呼。


    照例,民工們都要去工地的食堂吃飯的。但小猴子侯斌早就在樓下等他們了。侯斌見他們下來,二話不說,拉著王二德、雷師傅、唐宇三人,就去了旁邊的小飯館,他菜都已經點好了。雖然飯館的檔次不高,但菜的味道還真不錯。


    唐宇也不客氣了,端起飯碗就往嘴裏扒拉起來。


    王二德、雷師傅見他吃得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嘖嘖稱奇。


    小猴子皺眉對王二德道:“二德子,肯定是你小子沒照顧好我的小宇兄弟,要不然,他怎麽會餓成這樣。老實說,你是不是讓他累著了?”


    王二德連忙分辯道:“真是冤枉啊,猴子哥。你這兄弟我可照顧不了了。”


    小猴子一聽,生氣道:“怎麽?你什麽意思啊?我這兄弟哪裏得罪你了,你怎麽就照顧不了他了?”


    王二德立刻解釋道:“猴子哥,你有所不知啊。剛才你那話說反了,現在不是我們照顧小宇,是小宇照顧我們了。”說著,王二德用手一指雷師傅道:“不信,你問雷師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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