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從附近搜集來一些可燃物,然後劃出一道火光diǎn燃了它們——頓時,搖曳的光輝就將周圍的黑暗驅散。mianhuatang.info※%頂※%diǎn※%小※%說,..o


    這個祭祀場所給人的感覺很詭異,看上去與舊大陸上被視為邪神崇拜的異教風格頗有幾分相似。四處都充滿了形狀奇怪的裝飾圖案,奇異的幾何狀符文仿佛是為了某些興趣獨特的神明而建。


    與周圍那些粗陋的建築物相比,神殿或許運用了最高價的建築材料與技術最精湛的工匠。隻要一眼就能將它與周圍建築群區分開來,這座建築物以樸拙的構造凸顯出了附近居民最純粹的信仰心。


    列柱、拱廊以及布滿汙痕的裝飾品,雖然早已崩落,但依然能夠看到無數類似古代文字的雕刻。雖然看起來與法術士們廣泛運用的古代文字有所不同,然而一些部分依然具有類似的存在感。


    假如真的如莉琪所說,這個奇妙的神殿真的是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所建,那麽之前對於奧薩塔利亞本土文明的認知大概就要大幅度修改了吧。畢竟現在學界主流依然認為在第一批開拓民到來之前,這裏隻有茹毛飲血的土著人居住,而他們的文明也僅僅隻停留在石器時代晚期的程度。


    然而無論柯特從哪個角度觀察,他都隻能看到被摧毀得不成原形的廢料,曾經被供奉於建築深處的神祗雕像早已消失。已經無法探究這裏的建造者在祭祀怎樣的神祗,隻能看到些許被時光風化的殘骸。


    那些懸掛著法術士的石柱可能是這個“神殿”之內保存得最為完好的部分了,隻不過歲月的侵蝕依然在其表麵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尤其是雕刻在上麵的一些雕文。它們似乎在最近才經過某些人的維護,重新找回了過去的形貌。可是那些細致的雕刻手法與老舊的文字的風格相去甚遠。


    宗教與法術之間存在著很深的淵源,在早期的一些文明中。法術士往往也承擔著主導宗教祭祀的職責。若是說這裏是一個宗教場所,那麽被掛在高處的活祭也可能具有法術研究素材的功能。


    ——就像他們之前對斯洛特人做的一樣。


    仿佛中古時代那些被懸掛於城牆上的罪人,真視之眼的法術士被他們的敵人用鐵索束縛在石柱之上。這樣的場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眾人眼前了,畢竟這早在那次大戰之前就被視為野蠻人的行徑。


    “他們的這種行為,看起來到有些像是將真視之眼對斯洛特人的所作所為複刻了一遍的樣子呢。”莉琪看著已經失去生命的法術士們,嘲笑般的說,“真是諷刺,獻祭犧牲品的家夥自己走上祭壇了。”


    活人獻祭在遠古時期曾經廣泛存在於世界各地,無論是那些自詡為文明的國度還是茹毛飲血的原始部落都有相似的舉動。不過現在。這種傳承許久的儀式正被文明的力量一diǎndiǎn從世界上根除。


    就算是位於黑暗大陸最南端的邊境地區,這種野蠻的風俗也隨著殖民者的管理與開發逐漸遭到廢除。時至今日,大概也隻有居住在人跡罕至的密林或者高原上的未開化民族會有活人獻祭的舉動。


    明明不過是百多年前依然存在的現象,現在對於都市人卻遙遠得有如異世界才有的存在。這些東西離現代的人們來說實在太遙遠了,就連最近出現在卡特裏斯各處的斯洛特人遇害事件都被刻意的隱瞞起來。


    從現在搜集到的情報推論,幾乎可以確定是真視之眼製造了針對斯洛特人的襲擊事件,並且利用他們作為某種儀式的活祭。仔細一想,也許他們就是在這座地下遺跡中找到了關於儀式的隻言片語。


    可能他們從未想到過自己也會成為儀式中的一部分,雖然真視之眼相當重視自己對於法術的研究。然而他們卻並沒有真正打算為此獻身。尤其是某些身居高位的家夥,他們可不像是會隨便死在這種地方。


    柯特抬頭看向那些被懸掛在高處的屍體,無可奈何地開口說道:“既然人都已經死了,還是先讓我把他們放下來吧。雖然是曾經站在敵對立場上的人們。不過也不能一直把他們掛在柱子上吧?”


    說罷,他瞄準了鎖鏈與屍體連接的地方,將隨手收集來的廢鐵朝著上方投出。頓時。灌注了魔力的金屬片宛如投槍一般飛出,貫穿了石柱ding端並不牢固的鎖鏈。將它們硬生生的打成幾段。


    鏘啷啷!


    冰冷的金屬碰撞在一起,懸掛在高處的屍體便在重力的牽引之下墜落到地麵上。撕裂的肢體上剝落下有些腐爛的肉塊。它們伴隨著變得黯淡的血液一同垂落到地麵上,仿佛下起了一場血肉碾成的雨。


    有幾座石柱,就有幾個被懸掛在高處的法術士,而它們都在柯特的行動之下墜落到神殿的地麵上。眨眼間,地板就被烏黑的血液浸濕,原本空氣中隱含的那一絲腐壞氣息也變得濃鬱起來。


    這些法術士看起來比他們手下的犧牲品更加淒慘,顯然他們的敵人並未手下留情。對於大多數活物來說,生命都隻有一次,而當所剩無幾的生命從體內流出之後,所謂的軀體便隻是逐漸腐壞的肉塊而已。


    然而在這些已經支離破碎的法術士屍體之中,出乎柯特預料的混進了一個還有半口氣的人。從石柱上摔下來的他早已身受重傷,可是從他還在微微起伏的前胸看來,他確實還沒有徹底的死去。


    柯特發現他的時候,他還沒有衰落到地上,這也讓他僥幸逃脫了粉身碎骨的命運。可是他此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血液大量流失的他隻是一個將死之人,就算現在立刻將他運到最好的醫院裏恐怕也是回天乏術。


    慘白的身體上布滿了銳器留下的傷痕,當胸而過的鎖鏈在他身前留下了好幾個血淋淋的窟窿。難以形容執行者的殘忍,這個法術士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部位是完整的,能夠活下來簡直是一個奇跡。


    隻可惜這個“奇跡”並沒有什麽價值,他的死亡已經是注定的。幾乎對治療手段一竅不通的柯特無法拯救他的生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體內所剩無幾的生命力逐漸流失;而莉琪也不可能在缺乏器材的時候施行強效的治療法術——說實話,就算真的能夠施展,也未必能夠拯救他。


    活死人肉白骨的醫療奇跡隻存在於傳說中......而且還是那些神祗充滿了善意,對虔誠的信徒有求必應的傳說。從來沒有哪個人在真正的死去之後以活物的身份站起來——他們不是成為了亡靈,就是被草草埋葬。


    “我記得這個味道。”


    莉琪靠近柯特的身邊,然後指了指離死不遠的法術士:“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就是那個出現在威金亞斯修道院的瘋子。我還以為他還在哪裏屠殺著斯洛特人,沒想到已經被別人解決了啊。”


    她一下子竄到那個法術士身邊,用火光照亮了他被罩在兜帽底下的臉龐。布滿傷痕的臉龐上沾染了一塊塊的血汙,曾經充滿了瘋狂的眼睛也被人挖掉了一隻——柯特完全看不出他的身份。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男人的臉龐幾乎看不出一diǎn特征,簡直是在街頭隨處可見的普通人一樣難以留下深刻的印象。就算到了現在,柯特依然覺得自己記不住這張臉......他實在太過於缺乏特征了。


    或許這就是他具備的優勢吧,畢竟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普通人就是那個殺了大量斯洛特人的瘋子呢?看起來普通的外貌不會讓人注意,更加難以提起戒備之心......於是等待著被害者的便是冰冷的黑鐵矛。


    於是現在,他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辦法以自己引以為豪的法術傷害別人。對於總是在用法術傷害其他人,並且將他們的屍體加工成“藝術品”的他來說,恐怕是一個充滿了諷刺意味的結末。


    “是這樣麽?我可不記得自己見過這張臉。”柯特湊近了仔細觀察,最終卻隻能哭笑不得的給出這樣的結論,“這個男人就是那天看見的法術士麽?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的對手可不簡單呢。”


    兩人之間短暫的交手讓柯特清楚這個法術士的戰鬥能力出類拔萃,遠比大部分人才派遣機構的法術士強不少。與那些缺少實戰經驗的“專家”不同,嗜血成性的他在戰鬥時不會有絲毫保留。


    真視之眼現在的敵人是能夠將他製服,並且用殘酷的手法處刑的團體——那麽他們的力量也就可想而知了。雖然不認為自己無法擊敗那些人,但是柯特依然對他們產生了明顯的戒備之心。


    敵人的敵人未必是己方的朋友,因為他們可能是更加危險的敵人。既然能夠用與敵人同樣殘忍的手法殺戮真視之眼的法術士們,這說明現在入侵這個據diǎn的人無論在心態還是能力上都不容小覷。


    “簡單不簡單,我們很快就要知道了。”莉琪輕鬆的笑了笑,同時不動聲色的指了指來時的方向。


    有腳步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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