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特沒考慮過自己被威脅的情況,因為他覺得以自己的影響力程度還不值得任何人將目標鎖定在自己身上。()


    但是沒有考慮過並不意味著這樣的情況會為他帶來任何困擾,不可能妥協――這在一開始就已經是確定好的了。無論對方是誰,隻要稍有妥協,這樣的退讓就會成為緊握在對方手中的利刃。


    絕不向任何形式的暴力妥協,因為隻要讓那些使用暴力進行威脅的人嚐到一點甜頭,那就不可能輕易的停下。


    妥協退讓隻會讓敵人得寸進尺,盡管沒有親身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在過去,柯特已經不止一次的目睹了那些妥協退讓的人的結局。因為一時的妥協退讓遭到對方變本加厲的逼迫,最後總會走向悲劇的結局。


    這樣可不是柯特樂於見到的結果。


    說歸說,柯特感覺同樣的威脅信肯定已經經由其他人的手送到了能夠影響調查走向的一些人手中。事實上。柯特覺得可能是因為目前偌大的傭兵管理處隻有自己一個傭兵涉入了這個事件,所以威脅信才會寄到自己手上。


    也許自己不會向“真視之眼”開出的條件妥協,不過他不可能為那些人也做出決定。在大多數人心中,他們珍視的事物是有不同價值的,而這些東西的價值往往也會被用來與調查“真視之眼”這件事對比。


    如果“真視之眼”開出了足以動搖他們想法的條件,他們臨陣變節也不是不可能的。退一步說。就算所有人都是堅定不移的戰士,不會因為這一封簡簡單單的威脅信而輕易放棄自己的信念,那也無所謂。


    隻要“有人寄出了威脅信”這一事實傳達到那些可能影響調查走向的人眼中就足夠了。本來已經相互猜疑的各方勢力肯定會懷疑己方陣營或是那些利益一致的團體中是否有已經倒向對方的人。


    猜疑的種子已經種下。隻要等待它慢慢的成長起來,就足以產生動蕩與不安的萌芽――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讓“真視之眼”的計劃得到一部分成果了。而若真有變節者隱藏在調查者隊伍中,那他們每一個人都會成為這些暴徒陰謀成功的一份助力,到了那時,帶來的後果更是難以想象。


    並非柯特不想假意同意了“真視之眼”的要求,然後借機刺探這一團體的內部結構。但是他也知道這樣的企圖是相當不現實的。那些人不可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可能性,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期內讓他們的“新朋友”知曉關於他們組織過多的情報――直到他們的“新朋友”成為了他們實際的助力。


    還是算了吧……一想到要作為一個臥底進行調查工作,柯特立刻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他不認為自己能夠勝任這個工作。


    將手中的威脅信整齊的疊好收回到信封中,柯特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咖啡館。就在這時,別在他胸前的劍星紋章突然發出了一陣微微的顫動,低微的金屬蜂鳴從徽章背麵傳到了柯特的耳朵裏。


    來自傭兵管理處的緊急召集聯絡?這還真是相當難得的狀況。就連柯特都顯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梢。


    傭兵管理處在向傭兵授予有身份證明功能的徽章時也會在徽章內部埋入用於定位的簡易魔方陣。管理處能夠通過這一法術定位傭兵現在所處的方位。在有必要時也可以通過法術連接聯係傭兵,讓他們盡快與管理處取得聯絡。


    雖然徽章有這個機能,但是管理處卻沒怎麽將其利用起來。畢竟定位用的法術隻是確定徽章所處的位置,而徽章並不是和傭兵本身連在一起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傭兵如果將徽章摘下來後隨便丟到一個地方,管理處也無從得知。


    相比之下,呼叫的功能雖然比定位機能有用那麽一點,不過這“一點”的程度究竟有多少也讓人相當懷疑。傭兵管理處本質上隻能算是一個管理鬆散的民團性質團體,管理處主要是管理傭兵的工作分配以及薪金發放。條例和守則也隻是規範傭兵們在工作時的行為,基本不會管理傭兵的日常行動。


    一個傭兵如果接到了工作。管理處一般會停止向其安排任務,畢竟就算要他立刻趕回來也是強人所難。而沒有工作的傭兵一般成天都聚集在後院的練習場上,想要找到他們隻需要去後院喊一聲就行了。


    也就是說,這個徽章的具備機能相當雞肋――定位會因為外力影響出現偏差,傳喚的人不是正在工作就是不需要尋找。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也許當時的設計者出發點是好的,實際使用起來時才發現問題所在。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柯特以及很久沒聽見胸前的徽章有所動靜了。最後一次那還是在一年多前,大姐頭為了某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動用了這個機能,結果還在郊外的柯特差點跑斷腿才在附近的小鎮上找到了電話。


    不過今天柯特似乎可以避免遭到這樣的窘境,咖啡店門外就立著幾個投幣式電話亭。紅色的鐵皮和玻璃構築出的矩形箱子沿著道路的邊緣排成一排,每個箱子裏麵都擺放著一台黑色的電話。


    “喂喂,接線員麽?是我,柯特。”投入幾枚硬幣,打通了管理處電話的柯特隨口和接線員說了兩句,就直接轉入了正題,“麻煩幫我叫一聲大姐頭,她有事找我?居然都用上徽章的緊急聯絡功能了。”


    傭兵管理處的接線員已經不止一次和柯特打交道了,而且大姐頭似乎在不久前就交代過讓他隨時等待柯特的聯絡。不一會,柯特的來電就轉送到了大姐頭手中,而在那裏迎接他的,卻是一陣怒吼。


    “柯特,你現在在哪?瞧瞧你幹的好事!”


    柯特見過大姐頭發脾氣,不過卻沒見過她對自己吼得這麽大聲,就連握在手中的電話聽筒似乎都在微微的顫抖。電話這邊都能感受到大姐頭的怒火,何況是管理處那邊?柯特已經隱隱約約聽見了接線員的抱怨聲。


    被吼的一頭霧水的柯特愣了一下。剛才用警備隊電話向大姐頭報告調查進展的時候她還對柯特的表現大加讚賞,說這是“告訴那堆警備隊的懶骨頭,傭兵比他們有用多了”這會怎麽就突然咆哮起來呢?


    “呃……我幹了什麽好事?大姐頭,你這樣說我也不清楚啊。”莫名其妙的柯特試探性的對電話那頭說,“管理處那邊出什麽事情了嗎?我剛剛從警備隊大樓出來,現在還在轉向普拉特大街的路上呢。”


    對於柯特這邊的反應,大姐頭的回複倒是簡單明確:“那你就快點給我回來!來了就直接進我辦公室,我還有話要問你!”


    說完,電話就被她掛斷了,傳入柯特耳朵裏的隻有嘟嘟的餘音。依然莫名其妙的柯特看了一眼電話聽筒,麵容僵硬的掛了電話。


    從柯特打電話的位置到南風酒館還是有一點距離的,他隻好按大姐頭的要求盡快趕回去管理處。十來分後,柯特回到了這個酒館和辦事處混用的建築物中,還不待喘口氣,他就被人帶進了大姐頭的辦公室。


    “柯特,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擔任傭兵管理處負責人是個會遭人怨恨的事。”示意其他人離開後,大姐頭開口了,“但是我還沒有預想過,自己會因為手下的傭兵牽扯上某個工作就被寄威脅信啊。”


    如是說著,她把一封厚重的信封丟到了柯特手裏,這份信的外表看起來就和柯特收到的那份威脅信一樣,稍微的不同隻在於厚薄程度。大概是比起柯特這種來曆不明的移民,大姐頭有更多可以被用來威脅的東西。


    瞄了一眼手中的威脅信,柯特感覺大姐頭不像是應該收到著玩意的人――雖然名義上是傭兵管理處的負責人,但是大姐頭並沒有太多的實權。硬要說的話,其實她比柯特還沒有被威脅的價值。


    但這隻是柯特自己的想法,他很清楚對方不一定會按照自己的思路行動。也許在他眼裏沒有什麽價值的大姐頭在“真視之眼”的計劃中處於一個舉足輕重的位置,比難以捉摸的柯特更加有拉攏的價值。


    檢視了一下大姐頭接到的威脅信,柯特滿臉笑容的從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那一份放在大姐頭眼前秀了秀說:“真巧,我也收到了一樣的東西――看來我們的那些‘朋友’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加熱情。”


    交叉脅迫的要點是要被脅迫的兩方不知道對方也受到了威脅,讓他們互相產生一種“為了保護他,做到這樣也是沒有辦法”的想法。要做到這一點,最重要的就是控製好對象間情報的交互流動。


    很明顯,“真視之眼”的那些人並沒有做好這個工作,或者說,他們選擇對象時沒有事先做好徹底的調查。


    “大姐頭,萊恩斯特,你們的話說完了麽?”就在柯特和大姐頭討論著關於威脅信內容的時候,接線員敲了敲辦公室的大門,“那個學院來的奧斯卡?羅格裏斯說有事要聯絡你們,好像和萊恩斯特的妹妹有關。”(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送葬詩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彷徨海的黑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彷徨海的黑貓並收藏送葬詩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