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自然就是鬼穀子。


    他早已經看穿了張禮的禍心,正好用假死脫身。


    要不是因為張禮是他一手養大,縱橫家也沒有其他弟子下山,他想要殺了對方,並不是難事。


    至於金丹,過了最開始的興奮期之後,他就有了一些懷疑,或者說遲疑。


    他活了這麽久,還沒有看到或者聽到過,有誰通過金丹升仙的。


    哪怕是他那鬼神莫測的師傅,最後也逃不過生老病死。


    等他慢慢的收集到了趙浪的信息之後,更不覺得趙浪是一個為了天下人,而放棄長生的聖人。


    那麽,這事情,就隻有一個結論。


    金丹並不能讓人長生。


    再看看張禮吞服金丹之後的表現,他便能極為肯定,這金丹,就是趙浪的用來對付他們的手段。


    可惜,他現在知道的有些遲了。


    自己用假毒藥騙了趙浪,對方卻也用假金丹,毀了縱橫家的弟子。


    這一場,是他輸了。


    這還是他成為鬼穀子以後,第一次輸。


    這感覺卻沒有太過於糟糕,反而有些讓人興奮,這樣的良才可不多見。


    哼,讓他來複興縱橫家,倒也不算太虧。


    兵家賢人孫臏都是他的弟子,多趙浪一個王者也無妨。


    心裏盤算著這些事情,鬼穀子一路回到來縱橫家的據點。


    “主人,這裏是最新的消息。”


    才回來,就有人送來了情報。


    縱橫家能知曉天下事,靠的就是極為發達的情報網。


    哪怕是寒冬,消息也沒有斷過。


    隻是比之前要緩慢很多而已。


    “看來項氏和大秦,都想要一舉擊潰對方。”


    看了看最新的消息,鬼穀子很快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嗯,隻是他們雙方是如何確定,這不是對方的計謀?”


    在大秦,如此規模的交戰,不會就這麽快速的確定。


    中間是無數次的試探和偵查。


    因為這一戰,誰都輸不起。


    大秦輸了,隻能退回秦國的故地,恢複統一天下之前的地盤。


    項氏輸了,那也隻能退回江東。


    就是這種決定雙方命運的大戰,居然就如此之快的確定了。


    其中必然有蹊蹺,可惜單憑情報是無法判斷的。


    但大戰過後,看誰是最終的受益人,也就能看出一二了。


    剩下的情報裏麵,多是高句麗一地的情報,這一次,高句麗算是傾盡全力了。


    隻是看到最後的時候,鬼穀子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匈奴,胡人也不安生了。”


    雖然之前去草原上聯絡過匈奴和胡人,但那時候隻是想用他們牽製大秦的邊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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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作太大的威脅。


    因為無論是之前的燕趙,還是後來的大秦,都是把這些異族按在地上揍。


    正麵交鋒就沒有輸過。


    可現在的形勢來看,這些異族,居然真的有能力威脅到華夏之民。


    想到這裏,鬼穀子有些憂慮的看向更北方。


    幾天後,匈奴王庭。


    現在匈奴人在帳篷內休養生息,順便造一造下一代。


    等到來年的時候,草原上就會多出一批小匈奴人。


    這也是匈奴人的傳統了。


    王庭大帳內,冒頓站在最中間,都是匈奴的各個貴族。


    大家都有些疑惑,這隆冬大雪的,單於把他們叫過來做什麽?


    冒頓也沒有讓他們多等,很快說道,


    “冬天裏麵最冷的幾天就要過去了,讓各部都要做好準備。”


    這話讓周圍的貴族都微微懵了一下,然後看向左賢王,這個和單於最親近的匈奴貴族,說道,


    “單於,我們要準備好什麽?”


    冒頓回道,


    “準備好出征。”


    匈奴貴族們更加懵了,他們是什麽人?


    匈奴人啊!他們隨時都可以出征!


    這大雪天的,你把我們叫過來,就是說這個?


    左賢王也說道,


    “單於,您放心!匈奴人隨時可以出征!!”


    冒頓這時候卻搖搖頭,說道,


    “這次不一樣,我們要去攻打大秦。”


    說到大秦,所有貴族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大秦就是繁華的代名詞!


    他們所有華貴的東西,都是大秦的商隊運過來的。


    冒頓這時候繼續說道,


    “這一次,本單於會召集,月氏,羌人,王庭本部,一起三十萬大軍!“


    “將整個大秦掠奪一空!”


    沒有了秦軍的牽製,他已經將整個草原,除了胡人之外的民族,都征服了!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那個繁華的世界,搬到草原上來!


    左賢王也興奮的說道,


    “單於,您是要和那些人一起進攻秦人!?我還以為您之前不同意呢。”


    冒頓搖了搖頭,回道,


    “本單於不會和他們一起進攻,秦人的那一麵高牆已經建的差不多了。”


    “我們和秦人的邊軍硬碰硬,也不會有什麽好處。”


    “等秦人的邊軍,都去鎮壓叛亂,他們相互打得兩敗俱傷之後,那才是我們匈奴人進發的時候!”


    “所以,這一次你們回去了之後,還要安排好搬東西的人!”


    “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秦人的春天比我早,大戰就在眼前!”


    所有的貴族,這才明白了,為什麽單於要這麽著急的把他們叫過來。


    左賢王這時候猶豫了下,說道,


    “單於,既然秦人的世界如此繁華,我們為什麽不留在那邊,享受那裏繁華!?”


    聽到這話,其他貴族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說道,


    “是啊,單於,那秦人做的絲綢,比女人的皮膚還要光滑。”


    “那些食物,也極為精美。”


    “屋子華美又溫暖,比咱們的草原好多了。”


    他們這些匈奴貴族,還是知道大秦的好處的。


    和草原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但是冒頓這時候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說道,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秦人是羊,匈奴人是狼!狼吃羊是天神給我們的權力!”


    “但是,一旦進入大秦,我們就會變成羊!隻有留在草原上,我們才是狼!”


    “誰要是敢再說留在大秦,本單於就讓他永遠的留在那裏!”


    聽到這話,所有的貴族頓時乖乖的閉上了嘴。


    他們一點都不懷疑對方的話,畢竟他們的這位單於,可是連親生父親都敢殺的狠角色。


    左賢王也不敢再多問這事,不過他很快皺眉道,


    “單於,我們的全部出去了,要是天神部落帶著胡人趁機偷襲怎麽辦?”


    冒頓之前可是差點滅了胡人的整個王庭,現在統治東胡的是天神部落,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冒頓這時候臉上閃過一絲冷然,他征服草原,隻有在天神部落的麵前吃了虧。


    直到現在,所有的匈奴人,都沒有進攻天神部落的欲望。


    “本單於也會邀請他們一起進攻大秦,在秦人麵前,草原的子民是一體的。”


    冒頓單於淡淡的說道。


    左賢王繼續問道,


    “那要是他們不同意呢?”


    冒頓看了對方一眼,左賢王頓時知道自己問了蠢話,很快把頭偏向一旁。


    “要是他們不去,本單於就先滅了他們!”


    聽到這話,所有的匈奴貴族都紛紛左右張望,就是不敢看冒頓。


    冒頓被天雷劈的事情,他們可都是知道的。


    他們可不想被天神懲罰。


    而且整個匈奴最精銳的一萬人,居然連天神部落的幾千人都沒有打過。


    這太傷士氣了。


    冒頓漠然說道,


    “你們不必擔憂,如果真的要和天神部落開戰,到時候月氏人,和羌人會在最前麵!”


    這時候所有的匈奴貴族們才鬆了一口氣,還是有人說道,


    “最好還是邀請他們一起進攻秦人吧,實在不行,我願意奉獻一些牛羊給天神。”


    “對對對,我也是!”


    “一些牛羊而已,隻要能換回天神的眷顧,我也願意。”


    看著匈奴貴族們的反應,冒頓心中的寒意更冷了幾分,


    “好,本單於現在就給他們發去邀請。”


    但他心中卻已經是一片寒意!


    這一次,如果胡人不去,他就帶著三十萬大軍,先滅了胡人。


    他倒是想看看,天神會不會劈死所有的草原人!


    如果胡人去,就等他們和秦軍拚殺完了之後,再擊殺他們!


    無論如何,這一次,他一定要把天神部落滅殺!


    從此以後,整個草原,都將臣服在他冒頓的腳下!


    大秦,隻是為他提供財富和女人的地方!


    這才是他的野望!


    很快,王帳內的會議開完,一隊信使也朝著胡人的方向而去。


    幾天後。


    東胡王庭,也就是天神部落所在的地方。


    去死正在教豆豆兒武技,二黑匆匆走了過來,


    “去死哥,匈奴給咱們送口信來了!”


    去死眉頭一挑,說道,


    “什麽口信?”


    二黑很快把信息說了一遍,然後說道,


    “這些匈奴的心也是大,居然還邀請我們去攻打大秦。”


    去死這時候卻微微眯了下眼睛,他還沒有說話,豆豆兒就紅著眼睛說道,


    “去死哥哥,我們不去打大秦,等他們去大秦,我們就去報仇!”


    她練習武技,就是為了複仇!


    去死卻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想得到,冒頓也想得到,他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聽到這話,豆豆的神色頓時黯淡了許多。


    但她也沒有哭鬧,如今父兄都已經死了,她是家族報仇的唯一希望!


    此時去死心中微動,說道,


    “不過要報仇,也不是沒有機會。”


    “二黑,你去告訴信使,我們接受他們的牛羊,也願意和他們一起進攻大秦。”


    二黑聽得眼睛一瞪,他可不會去掠奪秦人,正要說什麽,就聽到去死繼續說道,


    “再多派幾個人,回報家主,他會有應對的辦法!”


    二黑頓時不說話了,連忙去通知信使。


    反正不管什麽事情,隻要告訴了家主,那就肯定沒有問題。


    很快,一隊隊的信使就在大雪中朝著遼東的方向而去。


    但哪怕信使們竭盡全力了,這一封信件,也要經曆很長的時間才能到目的地。


    十幾天後,韓地。


    此時天地間已經從一片白色,變成了黑白相間。


    因為冬日,已然到了尾聲。


    當然,現在反而是最冷的時候。


    道路和田野中,自然也看不到一個人影。


    縣城內,相比較而言還算有人。


    能住在城內的人,都是些有錢有閑的,哪怕是一般的小地主,冬天裏都要老老實實的待在莊子上,看著自己的收獲和莊子。


    當然,城內技院的生意,卻還是極為紅火。


    而且今天更是熱鬧非凡,因為連韓王信也在這裏。


    哪怕韓王信已經丟了除縣城外的所有地方,也不妨礙他是這縣城中最有權勢的人。


    “來人啊!上酒!再換一批歌舞!”


    韓王信此時醉醺醺的大喊道。


    一旁的仆人連忙勸道,


    “王上,您醉了,不能再喝了。”


    聽到這話,韓王信卻直接勃然大怒,一腳踢翻了仆人,然後大聲道,


    “你算什麽東西!你以為你是趙王嗎!還是項氏!”


    “居然也敢對本王指手畫腳!”


    普通人被打的連連求饒,周圍的歌姬舞姬們也被嚇的有些花容失色。


    韓王信紅著眼睛,搖搖晃晃的繼續說道,


    “本王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本王!但是隻要本王還在一天!本王就是韓王!”


    “生殺奪與,都在本王的一念之間,這就是王者!”


    “哈哈哈...”


    韓王信說到這裏,頓時如同瘋了一樣的大笑起來。


    渾然沒有注意到,技院的二樓,有一雙眼睛正漠然的看著他。


    “主人,要不要把韓王信,給...”


    這時候一旁仆人語氣裏帶著幾分森嚴,對旁邊一個極為俊朗的年輕人說道。


    年輕人這時候卻淡然的搖搖頭,回道,


    “我們是來聽取情報的,不要節外生枝。”


    “讓這裏的卑賤者來見我就是。”


    年輕人自然就是趙浪。


    他來這裏是來和卑賤者接頭的,主要是有一個任務,他需要親自發布。


    反正守城的軍士,也是他的人,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他們現在想要拿下縣城,其實輕而易舉,隻是沒有必要。


    比較項氏那邊雖然也早已經放棄了韓王信,可還是不要暴露實力的好。


    畢竟,項氏的物資都還沒有完全運過來。


    沒等多久,就有一個仆人到了他的跟前,行禮道,


    “見過上人。”


    趙浪點點頭,直接問道,


    “卑賤者如今的情況如何?”


    這話問的有些突兀,仆人還是很快回道,


    “所有的信息渠道都是暢通的,就是路上傳遞消息要多耗費一些時日。”


    趙浪確認了安全,這才說道,


    “這裏有一道密信,送到鹹陽去!”


    “記住,除了媚,任何人不得打開!”


    因為這裏麵是他營救自己老爹的辦法,他可不會把希望放在始皇帝會主動放人上,所以要通過技院傳信給老爹。


    讓他做好準備!


    他們父子,也該團聚了!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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