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澤,素茯苓並肩而走,老和尚牽著忘塵走在後頭。


    “芍兒,睡了?”呂子澤看著素茯苓抱著的芍兒道。


    素茯苓說道:“對,睡了,我把她放到你的臥房去吧。”


    “好,哎,這個苦命的孩子。”呂子澤看著芍兒此時的安穩入睡,就知道她當時是苦的多麽撕心裂肺。


    ……


    回來房屋,四人落座,呂子澤主位,老和尚在左邊落座與忘塵一起,素茯苓安排好芍兒後便坐在了右邊。


    於是乎老和尚便問道:“兩位能跟我們說說那個孩子嗎?”


    素茯苓看了呂子澤一眼,呂子澤會意,說道:“那便我來與您說道說道。”


    “這孩子啊,姓趙,單名一個芍字,是泗水縣上邊那玉瓊城,趙家濟世堂最小的一輩,她這一輩隻有她一個人,再往上啊除了她爹娘,爺爺奶奶外還有幾個親人,不過都在帝都,感情是比較深厚的,常年都有往來,而玉瓊城趙家的濟世堂啊是整個瓊州都享譽盛名的,她爺爺,也就是趙家濟世堂的管事人,趙白枝與她爹,趙六月,一輩子的濟世扶民,為醫為人都是大夫的典中之典,可這大功德也難抵這天有不測風雲呐,說來慚愧,當時我若是堅持抽調幾位煉骨境修為的士官陪他們前去,興許便沒了這悲劇,但他們為此方百姓著想,硬是拒絕了,當時是這樣的……”


    趙白枝一頭雪白,穿著白色長衫馬褂,彎腰與呂子澤說道:“縣太爺,草民有事跟您說。”


    呂子澤聞言,趕忙跑過來扶起趙白枝,說道:“趙爺爺,我與六月是好友,您又是廣富盛名的前輩高人,您這一禮我受不得啊。”


    趙白枝聞言,哎了一聲,說道:“您是官,我是民,這該有的禮數啊,不能費。”


    呂子澤無奈道:“那便隨您老喜歡,您老剛才說有什麽事兒?”


    趙白枝啊了一聲,說道:“是這樣的,我與我兒發現南邊兒有座山不像這四周植被那麽萎靡不振,鬱鬱寡歡的樣兒,就想著那邊會不會有著這場疫情結束的關鍵。”


    呂子澤聞言一愣,心想這麽大一個月的我怎麽沒發現,說著便跟趙白枝出了屋,還別說,真的有一座極其碧綠的山,但他覺得是出反常必有妖,便對趙白枝說道:“趙爺爺,那座山,我來這兒比您早很久吧,那山最近才這樣吧,我以前看到的可就和現在的山差不多,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要不您等到帝國得援軍來了再與他們一同前往?”


    趙白枝聞言搖頭說道:“這晚一分,那百姓就要多死好些人,時間不等人呐縣太爺,再說我兒媳,我夫人,皆是道家凝丹境界的修士,更別提她倆更是凝丹境中的假丹境,還能保護不了我與我兒子的周全?”


    呂子澤聞言覺得也是,這裏地屬偏僻邊境,若是有超強大妖來此,重要邊境城市中的大能不能不知,於是關心的說道:“那便請趙爺爺你們務必要以自身為重,千萬不可以身犯險。”


    ……


    說到這,呂子澤怒敲了一下桌子,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他們去的第三天,我不放心,我便讓手下侍衛去尋他們,可當侍衛找到他們時,趙家父子的屍體都已經腐爛,趙家奶奶的身體雖然沒腐爛,但也是沒氣了,萬幸的是芍兒她娘,似乎撿回了一條命,身上雖然有著刮傷,但問題不大,沒有受到鼠疫感染,但不知為何陷入昏迷到現在都沒有醒來,仿佛活死人,可奇怪的是他們身上並沒有妖氣留下的痕跡,隻是被一些尖銳之物給割傷了身體,一些仵作驗了趙家三人的屍體之後發現,他們體內全是與疫情相似的病毒,但那威利比百姓所中病毒更加狂亂,暴躁,有三個仵作因此也暴斃了!”


    “之後便是茯苓好友借到飛信後,恰巧在附近,可在極端的時間趕來,但他也瞧不出什麽,隻好猜測是某種天然毒疫,降在了這附近的普通獸類的身上,從而引發的巨大瘟疫,這便是我倆適才有的兩種猜測,那座山我卻是再也沒有派人去過。”


    呂子澤說完,便看著老和尚,說道:“不知玄宗法師有何發現?”


    老和尚聞言,說道:“要說發現的話,還是我徒弟發現的,你說的那座山其實老僧看到了,但老僧也確實沒看到有妖氣縈繞便沒有多大猜測,但是那時焚燒巨多屍體時,我徒弟發現那些屍體上殘留的魂魄黑氣,全在朝著那座山上匯集,於是老僧便猜測,是否真的是有大妖在那作祟,而且是一個極具隱蔽能力的大妖。”


    呂子澤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勃然大怒道:“這可惡的羲和妖國是真的欺我天陰帝國無人嗎!”


    而素茯苓聽了便有些疑惑,問道:“玄宗法師您的徒弟是如何看到的?”


    老和尚聞言也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雖然自己這個徒弟天生神力,仿佛是天生的煉骨中的鐵骨境界,但眼睛似乎沒人異常啊,隨即疑惑地看著忘塵。


    忘塵被這麽多人看著,小臉通紅,有些不好意思道:“師傅是知道的我有些失憶,當我見到芍兒妹妹的時候,我腦海裏似乎出現了一個和芍兒妹妹差不多大的女孩,她叫我哥哥,她那一聲哥哥叫出來的時候,我仿佛感覺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點亮光,之後我便睡下去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力氣漲了許多,至於我能看到那些魂魄黑氣,也是我剛才才知道的。”忘塵說著閉上了眼睛,以自身本能,再次睜開時,雙眼竟然流竄著流光夾雜著雷電。


    老和尚,素茯苓見狀俱是一驚,素茯苓率先開口道:“玄宗法師,您徒弟這莫不是覺醒了傳說中的欽天眼?”


    老和尚也是愣住了,這欽天眼可是傳說中數萬年前的仙人才具備的神眼,難道自己的徒弟是個仙人?


    忘塵懵懵懂懂,看著師傅和素茯苓,問道:“欽天眼是什麽東西啊?”


    而在一旁的呂子澤也是一愣,他是作為帝國官員,有著帝國獨有的龍氣護身才能不被這病毒侵擾,而這龍氣作為帝國的正經編織多少都會帶一點,這並不是他們修為高深的原因,所以不知道一些傳說也正常。


    老和尚和素茯苓看著忘塵呆呆傻傻的小樣子哈哈大笑,老和尚指著素茯苓道:“讓素叔叔說給你聽。”


    素茯苓平複了一下心緒說道:“這欽天眼啊,傳說中是數萬年前某一個仙人才擁有的眼睛,它可看世間四季輪轉,可看破魑魅魍魎的偽裝,最高深處可看人前世今生,再大的能力卻是俱無記載,不過這都是傳說,不知道小和尚最後能到達什麽地步了。”


    忘塵便沒有這麽多想法,隻知道自己這雙眼睛可以幫上師傅很大的忙就對了,想到這他就很開心,很開心,傻兮兮的笑著。


    老和尚看著也是很開心,自己的徒弟厲害,當師傅的自然是更加開心了,於是說道:“那這次的詭山之行,便由老僧與我的徒兒前往吧。”


    呂子澤在震驚之中點著頭,癡呆著說道:“好啊,好啊。”


    素茯苓見自己的好友這樣,忍不住扶額,走下位子,過去給他頭上這麽來了一下,說道:“好什麽,要去,也是我跟著他們一起去。”


    “啊?你也要去啊。”呂子澤被素茯苓這麽一打清醒了許多,但是看著素茯苓的眼神明顯是不信的。


    素茯苓感受到呂子澤的眼神,很不服氣的拿出了一疊,出門在外必備的逃跑符篆,什麽縮地符啊,那是那種品第極高的天一宗的符篆大師所畫之符,呂子澤看著他如暴發戶般的掏出來,深深地感覺到有錢真好。


    素茯苓一抬頭,驕傲的說道:“有玄宗法師在,我就不信我沒時間用這些符篆?而且我的銀九針也不是吃素的,多一個人也多一分力量嘛。”


    呂子澤扶額說道:“那好吧,那你去了可注意安全。”


    隨即又碎碎念道:“有錢真好。”


    素茯苓看著呂子澤這樣更是開懷大笑道:“多謝呂兄成全。”


    老和尚和忘塵見了也是忍不住的憋笑,這倆人真是好友。


    說著,老和尚便站起身子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們便今日午時出發,大家都累了一晚上了,該休息的休息,打足精神。”


    隨即老和尚帶著忘塵由管事領著去了客房,素茯苓也向呂子澤施禮告辭。


    客房中,老和尚和忘塵麵對麵的坐著,老和尚看著忘塵的眼睛嘖嘖稱奇,還感受著忘塵的境界增長,竟然是從鐵骨境直接到了玉骨境初期,老和尚摸著胡須道:“你這小子,若是能到達星骨巔峰再晉級化一境界,uu看書 .uukanshu.c 那可就不得了了,天陰帝國再往前推一兩千年,你這樣的武道境界也沒有多少人能達到的,為師剃了你的頭發,可能真是錯了。”老和尚說著便摸著忘塵的小光頭,可惜的說道。


    但忘塵好像感覺師傅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可自己也沒有什麽感覺不對的地方,光頭嘛也涼快,洗頭更方便。


    “好啦,去睡會兒吧,境界漲了,身體個子卻不長,肯定是睡少了。”老和尚說著便對忘塵指著那床說道。


    忘塵連忙爬到床上,蓋上被子,把自己整個腦袋都捂住了,但師傅卻沒有睡得意思,幹嘛探出腦袋問道:“師傅您不睡嗎?”


    老和尚看著忘塵說道:“師傅打會兒坐,再給那些枉死之人念會兒經。”


    “噢,那我先睡了師傅。”忘塵說著又把自己的頭埋進了被子裏。


    “睡吧。”老和尚看著忘塵如此,又想到了剛撿到忘塵的時候,他一直做噩夢,也不知道做些什麽,嘴裏一直喊著小妹,大哥,爹娘,但有一個名字他喊出來的時候是充滿了恨意,叫什麽大天主,可當老和尚等他醒來問他時,他卻說什麽都不知道,對此老和尚也沒有對他進行深一層的問答,因為沒必要,現在的忘塵挺好,不說無憂無慮,但也不是很差,自己這個師傅暫時是他的避風港嘛。


    想到這兒老和尚的佛心便是有些瑩瑩星光閃現,這是跌境之後莫名其妙的奇異,對老和尚來說隻有益處,沒有壞處,但現在還顯現不出來。


    一時間的靜謐,配著燭光,四周紅紅,老僧佛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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