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時代,女人一直都是弱勢群體。


    鴛鴦作為賈母的大丫鬟,雖然為賈母做事,但是,也受賈母的庇護。


    一旦離了賈母的庇護,她這個曾經的大丫鬟,未來是什麽樣的命運, 就難說了。


    就算現在沒有賈赦打她的主意,她也對未來惶恐。


    不過,賈蓉的話,還是讓鴛鴦的心裏,生出了不一樣的感覺,所以她才會對著賈蓉,說起自己的哥嫂。


    她的那對哥嫂,可不是省油的燈。


    賈赦要強娶她的時候,她的哥哥嫂子, 就是說服她的主力。


    “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世上,哪有誰離不開誰。”


    賈蓉輕聲說道。


    不過,他看到鴛鴦一副習慣於當賈母大丫鬟的樣子,也不想強行說服她,更不想逼迫她做選擇。


    他留了一部分餘地,對著鴛鴦道:“日後,你若是不想在老祖宗的身邊當丫鬟,寧國府可以收留你。”


    “若是有人欺負了你,也可以來找我做主。”


    賈蓉越來越有人性,心地也偏向善良,心中憐惜鴛鴦,便多給了她一條生路。


    鴛鴦躬身道謝:“多謝蓉大爺。”


    現在的鴛鴦,還不知道賈蓉這話,究竟有何用意。


    作為賈母身邊的大丫鬟,有誰敢欺負她?


    不過, 對於賈蓉的一番好意, 鴛鴦是感受到了。


    ……


    賈母有意等待賈蓉, 等鴛鴦帶著賈蓉進入堂屋,她立馬吩咐小丫頭上好茶,對待賈蓉的態度,比之以往也熱絡了幾分。


    為賈蓉上好茶之後,賈母便道。


    “蓉兒,聽說太上皇準備出宮,還指名讓你招待,這是賈家的大事,所以我叫你過來商量商量。”


    賈蓉也沒有瞞著這個消息,基本宮裏的內侍從寧國府離開沒一會兒,西府這邊,就收到消息。


    如果不是賈蓉去了一趟戶部,賈母就更早的把他叫過來了。


    賈蓉對於賈母的話,倒是沒有意見,他一個人,可招待不了太上皇,真正動用的,是整個賈家的人力。


    “我已經向戶部支了一大筆銀子, 先前大姑姑回來,我們賈家就很隆重,等招待太上皇時, 要比大姑姑歸寧更隆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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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母對於賈蓉這個決定,沒有一點意見。


    她心疼賈元春,賈元春回家省親,賈家隆重對待,那是應該的。


    但是,招待太上皇時,必須要比賈元春歸寧時還要隆重。


    這是一個禮數,否則的話,太上皇來賈家,在排場上還比不過賈元春,不知道又要成為多少人攻訐賈家的理由。


    而且,隻怕太上皇本人,也會有意見。


    賈母畢竟活了這麽多年,這點人情事故還是有的。


    她對著賈蓉,滿意的點點頭:“你心裏有成算就好。”


    賈家的後輩都不成器,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無德,一個無能,至於以前的東府,更是讓人沒眼看,現在有賈蓉橫空出世,撐起賈家,賈母的內心之中,還是很欣慰的。


    在表達了對賈蓉的滿意之後,賈母又遲疑看著賈蓉,猶豫了一下,才道:“蓉兒,你的那個媳婦,對於她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這個老太太,怎麽想到說這件事?


    賈蓉納悶,感覺賈母的態度有些奇怪。


    “可卿是秦家的養女。”


    賈蓉把自己明確知道的信息說了出來。


    這才是秦可卿被懷疑是公主的最大原因,她是秦業的養女。


    秦家嫡女都沒有資格嫁入寧國府,更何況是一個養女。


    要知道,秦家和寧國府沒有關係,但是,賈敬和廢太子卻是有關係的。


    賈敬是廢太子的死忠,當初考中進士,卻沒有去當官,而是出了家,他這麽做的原因,便是廢太子出了事。


    出家之前的賈敬,可沒有表現出,對道門感興趣的樣子。


    “自從你媳婦進門之後,你那個老子就不對勁。”


    “你自己也立不起來。”


    “所以我老婆子多事,去查了一下你媳婦的底細,發現她的身世有很大的問題。”


    “她很可能,就是廢太子留下的孤女。”


    其實賈母已經確定了秦可卿的身世,隻是在這裏,和賈蓉說話的時候比較含蓄,用上了很可能的這個形容詞。


    賈蓉笑了。


    原來賈元春突然從一個女官,變成了貴妃,還真的是因為告發了秦可卿的身份。


    賈蓉心裏想到這件事,卻也沒有翻臉,而是疑惑看著賈母,道:“不管可卿是什麽身世,她現在都是我的妻子,老祖宗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賈母愣了一下,賈蓉這表現不對吧。


    廢太子當初得罪了太上皇,又被當今皇帝忌憚。


    賈敬因為與廢太子的關係,出家當了道士,賈赦也因為與廢太子有牽連,這些年沉迷於酒色,基本上沒有出過府。


    秦可卿若真是廢太子的孤女,無論是太上皇,還是皇帝,都會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


    賈蓉知道秦可卿的身世,居然沒有任何表現,一點都不在意。


    太不正常了。


    “可卿的身份太特殊,我怕她給賈家惹來大禍,所以讓元春告訴了陛下此事。”


    “現在太上皇來賈家,看到可卿,可能也會知道這件事,你暫時就不要讓她露麵了。”


    “知道賈家收留了廢太子的孤女,太上皇可能會心有不快。”


    賈母其實是想讓秦可卿徹底消失的。


    她是很喜歡秦可卿,但是,在賈家的榮華富貴,祖宗基業麵前,一個秦可卿,就變得無關緊要了。


    可是礙於賈蓉的強橫,她也不敢對秦可卿施展什麽小動作。


    賈蓉發起瘋來,可是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的。


    聽到賈母這話,賈蓉的臉色冷下來,眼帶鄙夷:“你活這麽多年,就沒有一點腦子嗎?”


    “你都能查出來的事情,你為什麽覺得,以皇帝和太上皇的權勢,會查不出來?”


    榮國府的權勢的確不小,但是,和皇家完全沒有可比之處。


    榮國府裏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皇家。


    可以說,賈母每天說些什麽話,隻要皇帝有想法,就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


    賈母都能查出秦可卿的身世,皇帝要是有心,又怎麽會查不出來呢。


    說到底,不過是不在意罷了。


    秦可卿畢竟隻是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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