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車馬慢,書信難,一生隻能愛一人。


    答曰:可以納妾!


    納妾這種事暫且不談,李子濟是真的理解了這車馬慢書信難的含義了。


    此時大周年間,曆王在位已經有三十年了,但是距離王都不過三百公裏,六百來裏的這個小村子裏,李子濟問及曆王曆年來的一些政令什麽的,無人能答得上來。


    甚至有幾個村民還問‘難道大王和大王還有什麽不同嗎?除了加重稅賦以外。’


    “好一個加重稅賦以外,說的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壟之上,李子濟大笑開來。


    就是啊!這天下管他誰當大王,隻要不加重這群基層勞動者的稅負,讓這些人能吃飽穿暖,那就是好主子!


    “你們知道嗎?”


    手中握著一把鋤頭,這是由硬木打造而成,在邊緣乃是石器磨製,既沉重又不好使。


    看著在旁邊一邊勞作一邊看著自己的村民,李子濟臉上充斥著一種開懷的笑意。


    “我離開王都之後便一路直行來到此地,但是就在昨夜,我送你們衣物卻心中茫然,不知如何帶領你們前行。”


    “所以今日早上便與你們一同來到這田壟之上耕作,想從中體悟一二。”


    “大人仁慈!”一邊村民恭敬的回應。


    “哎~,這不是什麽仁慈不仁慈,隻是不忍罷了。”


    擺著手,李子濟繼續說道:“不過方才你們一句話卻是提點了我啊!”


    說罷,便指著那一望無際的山林,令人捉摸不透。


    “你們知道,我指著山林,是什麽意思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是搖頭。


    這個時代的優點之一,人們不懂就是不懂,不會去裝懂,誤人誤己。


    微微笑著,李子濟解釋起來。


    “昨日來這裏之時,在山林中遇到一處空地,適合耕種。”


    “這…”一群人彼此相望。


    一個老人開口道:“大人不知啊,其實村子裏還有不少荒廢之地,但是草木恒生,卻是難以耕作,所以莫說山林之中危險之地了,便是尋常還算安全的地方,也是還有不少。”


    言外之意也就是告訴李子濟,其實不是沒有耕作的地,而是地廣人稀啊!


    李子濟明知故問道:“那因何不種?”


    “人手不足,人手不足啊!”


    “人手麽?”指著目光所及方圓不過六七百畝的耕地,李子濟問到:“村中人口八十餘,對吧?”


    老人點頭:“正是。”


    “十三以上五十多?”


    老人繼續點頭:“大人慧眼。”


    聽著自己想要的話終於被作答李子濟將手中鋤頭丟到一邊,揮手將田間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


    因為山中豺狼虎豹甚多,所以在田間出去一些個不能懂事的嬰幼兒在家中關著,其餘微微大點的孩子都隨著人群走動,免生意外,此時幾乎所有村民都在,整整六十六個。


    “大人。”


    “大人,有何事?”


    “是啊大人,有何差遣啊?”


    “好了,都安靜!”


    站在田壟之上,李子濟大聲將眾人聲音壓下,問道:“方才我問及老丈,他說人手不足無法將田間耕地全部種植,是否?”


    “是啊!”


    “是的大人,就是因為…”


    “好好好,大家先安靜。”再次將此起彼伏的聲音壓下,李子濟開口問道:“那你們可曾想過,為何你們能勞作者五十多人,卻連六七百畝的耕地也種不了嗎?為何你們隻有五十多個能勞作的人嗎?”


    一句話下來,場中先是寂靜一片,讓遠處流蕩的幾匹獨狼都嚇得撒腿奔逃,以為要打殺它們呢。


    隻是隨機便爆發出了陣陣聲浪。


    “都怪山中灰狼,他把我兩個兒子叼了走,不然何至於人手不足!”


    “還有大蟲!上次大蟲進村,就吃了好幾個人!”


    ……


    這個時代不是科技興勝的年代,野獸不畏懼人類,也不像有些人說的吃人的老虎是病老虎之類,因為本身而言,弱小的人類就是猛獸口中的糧食。


    有誰見過,人類吃糧的時候還會因為糧食聚在一起而害怕?


    百姓的訴苦大概持續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終於大家將心中的哀痛發泄,也就慢慢恢複了正常。


    站在田壟之上,李子濟聽這種人的哀痛不做聲,當眾人停止之後這才突然開口。


    “不然!你們都說錯了!”


    錯了?


    所有人都是懵逼的,怎麽就錯了?難道那鮮血淋漓的骨肉被猛獸殺死是假的不成?


    “很疑惑?”


    “大人的話,確實不懂。”老漢點頭回應。


    “其實歸根結底,要我說來,其根本原因還是我們不強!”


    “強?”眾人繼續懵逼。


    “我問你們,我們比起山中的野猴,誰強大?”


    “自然是我們!”


    這點根本不用思考,場中眾人直接回應起來。


    山中野猴也就是會上樹而已,但是遇到人類之後,被人們的棍棒驅趕,打的落荒不已,自然不用去思考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


    這三個字不知道被多少人忽略,可以說以前那些世界人類真正能夠成為世間的主宰,根源便是這三個字。


    當人類開始思考,開始體悟這三個字的時候,便是徹底站立在種族之森的頂端之時。


    可是村民的回答卻讓李子濟不是很滿意,一群人這個說因為人類個子高,那個說因為人類力氣大,還有的說人類天生比猴子強。


    終於,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輕輕地舉起了手。


    “因為我們有火把,有棍棒!”


    “沒錯!”李子濟大聲讚同道:“因為我們有火把,有棍棒!所以我們可以嚇哄猴子,可以燒它們,可以打他們。”


    “而火把和棍棒從何而來?”


    無人應答。


    “是我們人族的先祖根據自然的軌跡而學習創造而來!”


    “而這!也是我們人類能夠和猴子區別的原因之一。”


    “你們不是說五十多人無法耕作六七百畝土地嗎?我可以告訴你們,不是不行,而是你們沒有學習到耕作的方法,沒有掌握斬開草木的工具,所以你們才說不行。”


    “今日,我與你們打個賭如何?”


    “賭?”眾人不解,u看書 w.uukash 不過還是開口道:“大人賭什麽?”


    “救賭我有讓二十人一月耕作這六七百畝土地的能力!”


    二十個人,六七百畝土地。


    這要是放在鐵器已經開始成熟的後世封建社會倒也正常,但是如今耕作,犁……不達標!


    因為犁的頭,都是木質!


    而且全村一頭耕牛,其餘還有幾頭,但是都是野性難訓的半野牛。


    這些野牛,需要大概再傳個四五代才能耕作,不然不能耕作不說,還容易傷到人。


    “大人說的是真的?”


    瞪著眼睛,所有人充滿了震驚和不信。


    將人群中不足十三歲的孩童們點了出來,李子濟笑道:“真不真,左右不過一月,試試不就知道?”


    十三歲以上,都結婚倫嫁了,思維固定,實在有些不好調教。


    蹲下身子,看著眼前那個先前說因為人類會用火把棍棒的孩子,李子濟問到:“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狗娃。”


    “恩。”點了點頭,摸著狗娃的腦袋,李子濟道:“往後你就叫薪火了,我收你做弟子,而你,也將是我第二個弟子。”


    懷中的飛刀取出,李子濟繼續道:“這是你大師兄洛克李交給師父的東西,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讓為師傳給下一個師弟,今天就送你了。”


    “你大師兄天生笨,但是他所認定的是從不放手,敢用命去拚搏,你比他聰明,我希望你能學習他的長處,超越他。”


    “往後,吃喝住行,便都隨為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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