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合上了最後一本禁書室裏的禁書的那一刻,幻境也在慢慢消失……漫長的晨會終於結束了……


    可司卻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禁書室裏,確實讓她知道了很多過去不了解的東西,可也正是那些事物太過令人震驚,也讓她清楚地明白,這未來的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了。


    甚至剛剛經曆過的冒險者小隊帶來的劫難……都是很小很小的波浪吧……


    讓她如此感歎的,正是來自禁書室裏的那些秘辛,那些直指巫術界最真實部分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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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在這片大地還沒有被強盛的文明覆蓋,在人類的部族還沒有開化,尚茹毛飲血的時候……


    有那樣一群天賦者覺醒了。


    那時候,大地是有著許許多多的部族,像一隻隻螞蟻一樣在廣闊的大地上爬行著。有人在行進的途中向天空仰望,忽然看見數不清的流星從天而降,不小心看到那壯麗場麵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嘴也張的大大的,整個人都被震懾住了,隨即跪在地上,朝著那天空拜著。


    一個帶動了兩個,三個……逐漸地,許許多多地人跪下來,都超那天空拜著,拜著那神跡。


    在那之後,就有人覺醒了。


    有的人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看世界看得更加清晰了,頭腦也比過去靈活了許多,當沉下心來的時候,甚至腦海中多了很多畫麵……像是未來的畫麵……


    他們遠遠超越了過去。


    然後有了這樣發現的人就把他看到的事物講給族人聽,把他看到的未來,看到的神奇畫麵,以及神帶給他們的知識傳給族人。


    他們,就是最早的巫師。


    ……


    ……


    每一個部落都有了一個巫師,而每個巫師也都成為了相應部落的酋長,像是上天給分配好了的一樣,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正正好好的每一個部落一個巫師。


    巫師為部落占卜凶吉,指揮戰鬥,領導耕種和狩獵,他們是一個部落裏最有智慧也最強大的人。


    但部落和部落之間終究會產生矛盾和紛爭,隨著地上的小黑點越來越多,這些小黑點也越來越不安分。他們或是為了爭取肥美的水草,或是為了爭奪美麗的女人,或是為了爭勇鬥狠,或是為了搶奪一批獸群搶奪一批資源……


    火就燒了起來,鐵器相互敲擊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還有人類的慘嚎和歡呼……


    部落和部落爭鬥著,而作為大酋長的巫師自然不能閑著,他們相互鬥著法,嘴裏哇啦哇啦著別人聽不懂的語言,他們讓戰士們的矛頭上閃著綠色的光芒,那是巫術的力量,比最劇烈的毒還要強大,被那綠色的矛頭刺入身體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會立刻死亡,他們還讓戰士們皮膚都透著一層血紅,這也是巫術的力量,紅色的戰士們會變得更加勇猛,悍不畏死,他們更讓天空閃過一道道電光,不斷地威懾對方,巫力弱的一方都會被強勢一方的雷電嚇破了膽。


    失敗的部落失去了肥美的水草,失去了美麗的女人,失去了全部的資源,成年男子更是大批被殺死,連其酋長都會被殺死,失敗巫師的頭顱被割下來,釘在削尖的柱子上。


    從天空往下看,小黑點似乎少了一些,但很快,剩下的小黑點迅速地膨脹,變大……


    ……


    ……


    強大的部落都開始擴張,也因為擴張而變得越來越強大,初期的文明帝國雛形也一一形成,阿茲特克、美索不達米亞、亞特蘭蒂斯、亞述、大夏……


    可隨著力量所帶來的效果越來越強……


    巫師們也越來越驕橫,越來越不把人民當回事,他們把自己比作天上的星辰,也因為自己所掌握的力量,越來越把自己當做神明,他們命令底下的民眾給他們修建高高的高塔,建造雄偉的城堡,搭建威嚴的雕像,永遠讓人民銘記自己的光輝,同時也把更多的勞動壓在他們身上。


    他們不斷征服新的部落,把被征服部落裏的人全部當做奴隸,這些奴隸被當成牲口一樣對待,鞭打,咒罵,沒有足以蔽體的衣物,為了足以維持生命的食物,給予他們的隻有無休止的勞動,給巫師們修建更多的高塔,修建更多的高台,他們擁有的隻有饑餓和寒冷……


    不知是從哪個部族開始,人們開始不滿於巫師的暴政,已經擴張到過去難以想象地步的部落裏,聚集著過去難以想象多的人,他們聯合起來向那高高在上的巫師發難……尤其是那些奴隸,他們化為一股強大的力量,聯合起本族裏被壓迫的人,衝向了巫師那建在高台之上的王宮……


    人民的暴亂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展開了……血與火再一次交織在一起,熱血和恐怖也再一次融合在了一起,統治者們目睹著莫大的恐怖,看著人民臉上的仇恨和喜悅,變得驚慌失措,這一刻,他們的偉力再也起不了作用,閃電雷鳴威嚇不到他們,被巫術加持的衛兵們迅速被狂潮撕爛,當刀劍加身,這所謂的神明也不過是一具凡人的軀體,自命為神的巫師……一個個地死去。


    一個又一個部落的巫師統治被推翻,人頭落地,他們大聲求饒也不管用,驚恐地看著長矛或刀劍落下,從未有過的恐怖降臨於身……


    ……


    ……


    幾乎是所有的巫師統治都被推翻了,這世界也正式進入到凡人時代,並逐漸從黃金時代過渡到白銀時代和青銅時代……巫師統治時期的積累讓文明變得空前發達和強盛,在凡人手中,帝國就這樣建立了。


    但巫師卻似乎並沒有完全消失。


    在隨後的歲月裏,這些新興的文明國家裏都出現了新的天賦者,大祭司、女祭司、賢者、學者、甚至是……


    聖人。


    有一代大巫孔丘帶著他的七十二門徒登山。


    有率領猶太人出埃及的摩西杖劈紅海。


    可也有天神之子基督耶穌頭戴荊棘花環,被耶路撒冷城的人拉著遊街。


    ……


    ……


    宛如從上古時期就傳下來的,普通人自發地產生對天賦者的畏懼,而這畏懼使得他們對天賦者做出各種出格的事情,處死蘇格拉底,殺死耶穌,殺害阿基米德,驅逐孔丘……如同這血液裏就流淌著本能的仇恨,那上古時期的影響仍然印刻在靈魂裏,印刻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


    這是上古時期就帶來的影響,被植入進靈魂的發自本能的東西,就好比女人夜晚睡眠休息,當心存恐懼時,總是想著床下會有什麽,男人則是擔心著門外會有什麽,這是因為上古時期女人睡眠時都被保護在樹上麵,而男人則在樹下麵保護女人。盡管過去了無數歲月,這上古時期就存在的東西還是植根入人的靈魂中,對以後的歲月也造成無比深刻的影響。


    而天賦者和普通人的矛盾,也將永不可調和。


    因為這是來自上古的記憶。


    是深深植根入靈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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