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有你的,有你的。”吳遠山連忙又找來一個碗給穆子旭倒上酒。


    “你小子,什麽時候來c團的。”陳默沒想到穆子旭怎麽突然冒了出來。


    “今天下午剛到的。”穆子旭說。


    “你是來我們c團檢查財務工作嗎?”陳默問。


    “不。”穆子旭端起碗來,一口幹了,“我胡漢山又回來了!”


    “什麽意思?說明白點。”陳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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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a師後勤部財務科這幾個月的考察試用,發現我的能力不足以勝任師機關的工作,又把我退回c團後勤處了。”穆子旭得意地說。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陳默猜到了穆子旭的心思,“在師機不好好工作,專門造成能力不足的假象,最終被退了回來。你說,是不是?”


    “嘿嘿,喝酒,喝酒,吃肉,吃肉。”穆子旭一臉壞笑。


    “真是賴皮,把自己的前途當兒戲。”陳默說。


    “哎呀,今天有酒今天醉。”穆子旭根本不在乎。


    “朱麗麗已經調到迪山了,你回民樂也沒多大意義啊。”陳默說。


    “怎麽沒意義?這兒不是離庫拉市近嗎?這兒不是還有你和李進東嗎?”穆子旭說。


    “好吧,也好,以後又可以一起撿石頭、一起吃肉喝酒了。”陳默說,“現在住哪兒?你原來的宿舍已經被人占了。”


    “我先暫住團招待所。”穆子旭說,“過幾天,我要去迪山參加一個培訓,財務專業的,我的業務水平有待提高嘛。”


    “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來來,吃肉。”吳遠山招呼著。


    穆子旭自己又倒了一碗酒。


    陳默發現,今天的穆子旭酒量大增了,一碗接一碗地喝。雖說每次倒一點,但也經不住這樣連續喝。估計是心裏還有什麽事。


    吳遠山帶回的肉不多,張寧的手藝確實不錯,很快那些牛肉、鳳爪就成了三人的肚中物,酒喝了大半瓶。


    穆子旭抓起酒瓶還想倒,被陳默一把擋住。陳默奪過酒瓶,給穆子旭倒了淺淺的一點。他不想穆子旭喝多,盡管他自己心裏也很難受,他還是想了解穆子旭身上到底發了什麽事。


    穆子旭端起來幹了。這樣喝下去,肯定要喝醉的。陳默把酒瓶收起來,放到穆子旭拿不到的地方。


    “走,子旭,到你房間去聊一聊。”陳默說著拉起穆子旭,“你住的是招待所幾號客戶?”


    穆子旭似乎明白陳默的意思,他們的事不想說給外人聽,兩人便一同去了穆子旭的房間。


    張遠山見二人喝得差不多,便沒有再挽留。待陳穆二人走了,他自己又倒了一點點酒,一口喝了,將剩下半瓶酒繼續存起來。


    ……


    “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是朱麗麗出什麽情況了嗎?”坐在穆子旭的床頭,陳默開門見山就問。


    “她,在上海那邊學習很好,也很開心。可是她讓我今年就轉業去上海。這怎麽可能?我們畢業才四年,政策規定像我們這樣的軍校畢業生,工作滿八年才能轉業離開部隊。唉。”穆子旭歎息道。


    “這樣啊,還說什麽了嗎?”陳默皺了皺眉頭問。


    “她還說,不想過兩地分居的生活,那樣對雙方都不好,將來有了孩子,也不利於孩子的成長和教育。這不是明擺著要分手嗎?”


    “難道她是想……”陳默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女人的心呐,說變就變。”穆子旭很沮喪,“有煙沒?來一根。”


    陳默不知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口袋不離香煙。也許是他近來心情不佳的原因吧。他掏出一包紅河煙,抽出一根來。


    斜靠在床頭的穆子旭坐了起來,點上煙,猛吸一口,如同抽大煙一樣過癮。


    陳默這時心裏非常矛盾,他甚至有一絲自責,或許是自己不應該與朱麗麗走得那麽近,不應該在朱麗麗母親麵前表現得那麽出色。但願隻是自己想多了,朱麗麗並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朱麗麗這是給你出了個難題啊。她那邊有第三者插足?”


    “不清楚,也許吧。從偏遠的西域去上海那個花花世界,可能會迷失自己吧。”穆子旭說。


    “看朱麗麗以往的表現,應該不至於移情別戀吧?”陳默也抽出一根煙自己點上。不一會兒,房間裏就可以騰雲駕霧了。


    “哼,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迷失的那麽快,看來我們的基礎並不牢固。”穆子旭把抽了一半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


    “發揮一下你的魅力,先拖著吧。實在不行,你就先把她踹了。”陳默笑道。


    “對,沒什麽了不起的。上海的漂亮姑娘也不是隻有她一個。天崖何處無芳草。”穆子旭這是在給自己打氣。


    “還找上海的啊?別扯那麽遠了,現實點,在附近找一個算了。”陳默站起來,在房間內踱著步子。


    “走著瞧吧,哪裏有合適的,就在哪裏找嘛。”穆子旭道,“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怎麽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你還有備選的方案?第二梯隊?”陳默聽出一點點明堂。


    “這種事情怎麽能把寶押在一個人身上呢?”穆子旭說到這裏,臉上有了些詭異的笑容,“腳踩兩條船,未必不是好事。”


    “你小子,自己就不夠忠誠。還腳踩兩條船,你應付得了嗎?”陳默知道在這些事情上穆子旭比自己有經驗。


    “這叫普遍撒網,重點培養。隻是這次重點培養的對象出了問題。”穆子旭不懷好意地笑了。


    “說一說,你還有幾個,是不是征婚時候儲備的?”陳默沒有想到,本該令人沮喪的事,在穆子旭這裏竟然並不足道。


    “那時見過的,不行的早就pass了。”穆子旭有些得意,“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新的目標,關鍵在於發現。”


    看著這麽快就從鬱悶中解脫出來,陳默很佩服他這位兄弟的處事哲學。這些年,陳默自感毫無長進,除了幾段傷感的戀情,什麽也沒有留下。


    曾經圍繞在身邊的那些女子,一個一個都離開了,邊疆的愛情故事太過虛幻,夢想經不住現實的衝擊。


    邊關軍人的婚姻,難道都是灰色的嗎?他不得而知。


    ……


    自從工作調整到組織股,很多寫材料的事情就落在陳默的頭上。


    領導的講話稿、匯報材料、工作總結、請示,還有檢討、先進人物事跡材料等等,各種文案全都涉及,真正與紀檢專業相關的工作並不多。


    陳默已經不是以前的陳默,他更成熟了。寫材料時,他基本能做到事實求是,有些地方也會按領導的意圖適當拔高,內心的抵觸不再那麽強烈。


    他很清楚,u看書ww.uuanshu 這不是一個有誌青年的抱負所在,但是他也隻能如此。


    他要改掉自己身上原來的那些壞毛病,凡事不必太較真,要聽領導的,永遠跟領導走,要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隱藏起來,逢人說話留三分,對有些問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得去就算了。


    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從宣傳股到組織股,從新聞幹事到組織幹事,工作內容變了,身份也變了,領導對他的態度也變了。


    在起草撰寫文電方麵,c團政治處沒有人能超過陳默。如今政委空缺,侯順副政委暫時主持全團的政治工作,他也不得不倚重陳默。


    當然,陳默自身的改變,侯順也是看在眼裏的。


    組織部門主要是為黨委首長服務,由於工作原因,陳默接觸到團領導機關的一些內部情況,也發現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些灰色的東西,時不時衝擊他的內心。


    他時常問自己,這樣下去,軍隊還能打仗嗎?軍隊黨的幹部都是這樣子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那麽這支軍隊還有希望嗎?待在這樣的軍隊自己還能實現夢想、成就事業嗎?


    陳默希望,他看到的隻是個別現象。他相信,共產黨員大多數是好的,尤其是主要領導,他想起a師的季政委。在c團,沒有人知道他與季政委之間的約定。


    (下一章:《夫唱婦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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